早在初中的时候,有次期中考,作文要求以“人生的意义”为主题,考完后,班主任把徐易安叫到走廊上单独谈话,他那次所有科就语文的分数罕见地下滑了,分全丢在了作文上。徐易安这篇作文写的不知所云,还犯了偏题这种低级错误,完全不是他以往的水准。这种情况很难不引起作为语文老师的班主任的注意,面对班主任的询问,徐易安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在她眼里,徐易安是个绝对专注用功的孩子,很少会露出这种游离的表情。 他回答老师:“我不知道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班主任被这番发言吓了一跳,如此优秀的学生,怎么会不知道人生的意义?他不应该更清楚人生的意义吗?只有不知道人生意义的学生才会虚度自己的光阴。她怀疑徐易安因为学习压力出现了心理上的问题,徐易安以回绝的态度答复了她提出的去校内心理咨询室看一下的建议。往后几次考试,再也没出现这种状况。 再次提起人生这个课题的时候已经是高三,林有麦正收心学习准备冲刺梦校,徐易安的成绩最好,自然成了她文化课免费的辅导老师。彼时周芍还在,徐长安对徐易安的学习管控得十分严格,大儿子出国不在身边,眼下能拴绳管教的自然是徐易安。徐长安对林有麦的喜欢不假,但说到底林有麦只是个邻居,在这个关键时期,他不希望徐易安分神去指导林有麦。徐长安没明说,每次林有麦去隔壁找徐易安,单看脸色也能清楚他在赶客。 胡艳多少能感受到这个行为不太妥当,抽空叮嘱了林有麦,别有事没事往人家家里跑,她花了不少钱给林有麦请了名师一对一辅导,她偏要去找徐易安。高考本来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俩人打小关系好,平常互相教一下题目什么的都还好,这个节骨眼再去叨扰就不太礼貌了。 林有麦左耳进右耳出,反倒问她是不是徐长安这个老不死的来打小报告了。她打第一眼见徐长安起就不喜欢他,她不喜欢他身上那股非要把人给压倒的气焰,自然弄不懂周芍阿姨为什么要嫁给他,听说俩人从师生恋发展起来的。其中是真是假外人不好推断。周芍好歹是正儿八经名牌大学出来的,婚后却成了全职太太,每次和徐长安站在一起,总得被他压一头,乖顺得像只小猫。他一会儿说她这个不懂,一会儿说她那个认知太浅显,最后再来一句,去做饭去吧,女人少掺和这些事。 林有麦一点儿也不怕他,只是顾及到周芍的心情和处境,一些话不好说得太难听。她回到学校,把胡艳昨晚交代给她的那番话一五一十地转达给了徐易安,还不忘添油加醋:“徐易安,你爸讨厌我,我以后不去你家了,咱们各学各的。” 她说到就做到,隔天真不来找徐易安了,又过了一天,徐易安找上她,“有麦,你不去我家,那我去你家。” “去我家干什么,你不怕被你老爹骂死?” 徐易安笑了,看来这是他花了一个晚上想出来的对策,“他们知道我放学回得晚,因为我每次都要在班里做题,我现在不做了,早点走,然后到你家帮你补习。” 林有麦故意问他:“徐易安,你要是成绩下滑了怎么办?到时候你爸别来怪我。” “下滑就下滑吧,有麦,我不会让他们怪你的。有麦,你不是想考电影学院吗,那所学校文化分很高,我要抓紧时间帮你补习。” 林有麦挽住他的胳膊,笑容如蜜,“徐易安,你真好。”她为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又得了便宜还卖乖地问:“徐易安,你未来想做什么?” 她很少会去关心徐易安的什么个人发展、职业规划,只是占了便宜顺口一问。徐易安陷入沉思,慢慢牵起她的手,“有麦,你想做的事,就是我想做的事。” “什么呀,”林有麦捶他,“你也想当明星?” 徐易安凝视着她,一双眼里装着两个小小的她,也许每次看徐易安都是在对视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在他眼里看到过其他风景,除了她就是她,“有麦,我对我的人生没有任何希望。我的梦想就是能帮你实现你的梦想,帮你完成一切你想做的事。这个当梦想,可以吗?” “啊,那你得当很有钱很有钱的人才能完成我的梦想,我的梦想就是当上明星后被很有钱很有钱的人包养。”林有麦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张口就来。但也不算胡诌,如果徐易安考上了c9里的任何一所,出来都会是有钱人吧?她开始思考这句话的可行性,不过像徐易安这种墨守成规的人,很难当上有钱人,能赚到大钱的都是那些敢闯敢干不要命的。就徐易安这副样子,大概只会成为毕业后坐在写字楼天天勤勤恳恳加班的驴子。 指望他赚大钱,不如指望她成为一线女明星,后者的概率明显更大。 徐易安把她的手又握紧了一些,像是在宣誓什么,他总是把她无心的话当作法律来对待,“有麦,我一定会让你实现梦想的。” 如今看来,徐易安根本没有帮她实现梦想,当个小助理算什么,出国回来也不见有什么成就,千靠万靠,还得靠自己。林有麦到现在也没放弃过被包养的梦想,只不过圈里那群真会包养人的,长得都像死了三天一样,梦想变成了鬼故事。 林有麦玩弄着他滚烫火热的脸,玩了会儿,也到该出工的时候,每 天更新各种资源,欢迎 加入南极生物峮饲二珥二巫久义肆七于是准备撂下他走。徐易安拽着她的手腕,迟迟不肯放开,他眼里含泪,哀求:“有麦,可以不去拍戏吗?”模样像一个被弃养的大型犬。 “你有病又不是我有病,我为什么不去拍戏?” 林有麦又摸上了他的脸,他的脸烫乎乎的,像个暖手宝,冬天用来暖手太合适不过了。 “就一天,一天好吗。”他很依赖她的手,几乎握着没放,“我不舒服,有麦,我想你陪陪我。” “这种不要脸的话也敢说出口了,”林有麦使劲掐他的脸,“我的片酬你来付吗,不要脸的东西,让我把你脸皮揪下来。反正你也不需要。” 徐易安任她百般玩弄,“有麦,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我的钱都是你的。” “好大的口气,”林有麦松了手,俯视他,“你有几个钱,说来让我听听。” 徐易安又把她的手拾起来,贴在脸上,“有麦,你靠过来,我就告诉你。” 林有麦狠狠掐他脖子,掐得他干呕,“稀罕听你那两毛钱的来龙去脉,跟我整这死出?” 倒也不能排除徐易安真的变有钱,至少上次那辆劳斯莱斯不像假的。她松开手,生出了一点听的兴趣。 徐易安咳了两声,微微地叹了口气。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脸像个大西红柿。他走到林有麦跟前,伸手摸摸她的脸,又摸摸她的唇,眼神始终徘徊在后者上。林有麦告诉他:“如果你敢把病传染给我,我会要了你的命。” “对不起,”徐易安一点没有悔过的样子,梨涡仍在若隐若现,他低头认真地看着她,像是准备透露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大秘密,“有麦,我有很多很多钱……” 林有麦盯着他。 他把食指抵在嘴唇上,冲她眨眨眼,声音放得很低很低:“但我不告诉你。” 林有麦并不生气,因为没把他当作一个正常人看待。她上手掐住他的脸,心被挠得很痒痒,这男人小骚表情一套一套的,实在很是懂得用自己这张脸来取悦她。趁着生病了赶着卖弄风骚,扰动她的军心。她确实很想把他就地给干了,说起来也很久没有干过徐易安了,可惜这人现在是个病菌培养皿,她一会儿还得去片场拍戏。 林有麦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徐昱之的来电。她挂了电话,对徐易安说:“把退烧药吃了,洗干净身子,等我晚上回来玩死你。”
第31章 废物利用 林有麦换好衣服从房车下来, 门才打开,身为男主的徐昱之就已经站在了步梯旁,朝她伸出一只手。昨天夜里又下了一场雪,天刚亮工作人员就拿着雪橇把场地里的雪清了一遍, 雪被推到路的两侧, 有的被丢进已经没有绿化的绿化带里。地上一道又一道的残雪像没刮干净的雪糕盖子。地面非常湿滑, 留不留神都有摔倒的可能,来往的人都走得很小心,但时不时还是会趔趄一下。 徐昱之在房车外等她, 穿得保暖至极, 分不清身上哪件是戏服哪件又是自己为了保暖套上去的。他戴着黑色的耳罩,又顶了个黑色帽子,身上是件长长的黑色风衣。头是黑的, 衣服也是黑的, 唯一白的是他的脸,像个奥利奥。 他见林有麦出来了, 笑起来,嘴唇粉粉的,眼睛也跟着亮起来, 单调的冬日里多了点别的色彩。徐昱之把手递上去扶她下车。林有麦的ootd也不遑多让,穿得和徐昱之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俩人都很怕冷, 她把手交给他,还笑他:“穿得跟狗熊似的。” 放往日, 这句话势必要引起徐昱之回以等量的攻击,但他没有, 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尽管林有麦在车上一直抱着暖水袋, 但手仍不见有什么温度。他把林有麦的手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嘴角的笑一直没下去,始终看着她。 林有麦用指甲挖他的掌心肉,“看着我干什么?” “我喜欢看你,就想看你,不行吗。” 他还看,看了还要笑,也不过是昨晚睡了一觉,就能把他美成这样。另一头,副助小舟把暖水袋交给林有麦,徐昱之看在眼里,假装不在意地问:“今天徐易安不在?” “你的好弟弟病倒了,你都不知道,怎么做哥哥的?” 林有麦抱着暖水袋,抬起脸责问他。徐昱之把头靠过去挨着她,哼来哼去:“我这些年生病徐易安都不知道在哪,他也没来关心关心我这个哥哥,你别老是帮他说话,你也关心关心我。” 林有麦大力推开他,“壮得像牛一样,三枪都打不死,还有脸撒娇。” 徐昱之顺水推舟:“我的弟弟都生病了,你干脆就辞了他,让他好好养病吧。” “是病了又不是死了,我辞了他干什么。趁你弟生病就想砸了他的饭碗,你真是一个歹毒的哥哥,果然最毒夫男心。”林有麦腾出一根手指,使劲戳了戳他的心窝,对他进行审判。从前他们视徐易安如草芥,如今仍然没变,说着这些不痛不痒的话是他们独有的情趣。 无论林有麦还是徐昱之,对徐易安的关心都不纯粹。这是林有麦和徐昱之从小到大默认的游戏规则,规则就是对徐易安物尽其用。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但三个人的友情极具不稳定性,徐易安是被边缘出去的那一个。因为性情稳定,所以很好玩。性情稳定才能衍生出很多值得利用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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