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装盒表面的字也格外刺眼—— durex。 激爽四合一。 24只装。 孟思源,你大爷的!
第28章 归要强作镇定,轻颤着手,将袋子封得严严实实。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个盒子。 哗啦啦的一阵窸窣后,她抬头,瞪他。他人就在她跟前蹲着,两人相视对望,她看清男生眼里的谑笑,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 她没憋住,骂了他一句:“流氓!” 声音很小,却正义凛然。 看那样,少不得是以为这计生用品是他孟聿峥叫阿姨帮着买的。 孟聿峥头一遭被姑娘这么误会,捧着她脑袋又揉又晃,轻嗤道:“我要是流氓,你刚哭通了天也跑不了。” 那话多多少少都掺着点真,归要被晃得晕,拿下他的手,慌乱间,将那堆东西推给他:“你收拾,我不跟你说。” 说完就溜。 背影多少带着点儿落荒而逃。 孟聿峥手机进来一个电话,是工作室老刘。 他望去归要消失的方向,噙着笑,一边接了那通电话,一边提着那袋东西,把那蓝色盒子单拎了出来。 而归要是在洗完澡后才突然反应过来,这房里貌似没多余的床,就主卧那一个。 那岂不是,要与他同床共枕。 归要脑袋里冒出这个可能性的时候,那主卧的门把手被她拧了又拧,半天出不去门。 待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了,一出门,却又看见那人正坐在客厅忙,支着电脑啪啪啪地敲着键盘,头也不抬地叫她困了先睡。 先睡…… 归要呆了呆,这个两个字被随口说出,却怎么听都觉得不够清白。 可这样反倒打消了她的紧张。 只是她这人认床,那一夜都睡得不怎么安稳。 归要起初盯着天花板怎么都睡不着,覆在身上那床没怎么被人睡过的被子,上面的男性气息其实也不算浓烈,只是甫一闭上眼,时间长了,那道淡淡的冷松香便若有若无地往鼻翼中钻。 他大概没怎么在这儿抽过烟,又或许阿姨会定期来打扫,这被子上的味道清爽干净,不似寻常男生那样混浊不堪。 她侧身看着窗外,外面空荡荡的,什么花草都没有,如同这个房间一样。 倒真像是只用来睡一觉的地方。 后来半夜的时候她又醒了一道,黑漆漆的房间里,陌生也清寂。 身边照旧没人,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 不知道他忙什么去了。 她滞神片刻,尝试再次入睡。 失败。 环境影响人,她在孟聿峥的地方,总能稍不留神便想着他,想着想着,高中时候的那些事儿便总是冒出脑海来。 一些不太明媚的、阴郁的、窒碍的环境,又或是那些酸苦的、难明的情绪。 想得多了,便容易睡不着。 至今她都记得快到高三那年,她的成绩依然够不上京大,没钱补课,没人辅导,她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时候就只能哭。 后又听说孟聿峥马上毕业,要离开望城,这一走,可就再也不回来了。 那时心里其实就已经与他作了别。 她用了一个漫长的暑假,逼自己看清了他与她之间的差距,也逼自己放弃了对京大的执念。 这个过程又掺杂了多少个无人知晓的难熬夜晚,那段时间成天睡不着,爬起来去学校的贴吧表白墙搜寻孟聿峥的消息,去看京大往年的招生分数,想知道更多的信息,想去确定那些已经确定的事实。 那时候许多低谷都是她自己一个人走过来的。 包括二姨为了让她服从听话,将她的身份证藏起来不让她去考试,也包括在她专注学习的时候,突然冲进来让她去洗碗干活儿,若是不干,便将她的书本撕得稀巴烂。 除了陈南枫,没人帮她。 所以她根本没想过,与她和顾晓敏断联了三五年的归远山,会突然在高三开学那一个月想起她,听说她受了委屈,气冲冲地跑上门与二姨大吵一架,一把掀了二姨家的桌子,骂她,你顾臻算个什么狗屁东西?!凭什么这么对我闺女! 鸡飞狗跳的,闹得左邻右舍纷纷探头看热闹,社区还来了人,差点就报了警。 那次归远山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躲在外公家附近的一处角落崩溃得失声痛哭。 起因是高三学校忽然发布通知说要重新买校服,其实高二下学期就已经通知过,归要说没钱,一拖再拖,拖到高三那个月,班主任实在忍不住了,便叫了监护人二姨上了一趟学校做思想工作。 那天回去后二姨就吼她:“都高三快毕业了,还买什么校服?!你养在我家这几年白吃白喝,那些钱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成年了把你妈的钱取出来赶紧还给我!” 字字诛心,她仿佛堕入一场无解的地狱,哀鸿遍野,求告无门。 她突然就很讨厌顾晓敏。 讨厌她这么倔,同归远山断的时候,什么联系方式都没留; 也讨厌她做事不周全,明明可以拜托外公外婆,却要在那一刻忽然孝心大发,圣母泛滥,将她拜托给了自小就与她关系不和的妹妹,还以为对方能顾念一下姐妹情深。 她坐在阶梯上,头埋进膝盖,哭到恨不得将心里憋着的所有委屈一泄而空。 归远山就是那时候出现的。 他叫她要要,说别哭,告诉爸爸受什么委屈了? 情绪崩溃的小姑娘哪里还顾得上问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只顾着哭,哭得肝肠寸断,她叫了一声爸,可怜兮兮的,连句话都吐不清楚。 “学校……学校要……买校服,可是我没钱……我一直都没钱……我想上学,想补课……可二姨不给我……” 她终于大哭着,说了出来:“爸,我没有钱……” 最不该操心生存的年纪,却处处受到金钱的限制。 连前程都快没了。 归远山把她抱在怀里,也跟着红了眼,他很郑重地摸着她的头,然后牵起她的手,轻颤着声,说了一句叫她永生难忘的话。 他说:“要要,跟爸走。” 以后不吃苦了,也不为钱发愁了。 归远山救她于生死水火。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来京大,遇见孟聿峥。 长时间的出神,天花板在眼前越来越近。 她嗓子干涩,有些口渴,已经是睡不着了,于是干脆穿上一件衣服,起身走出房间。 她手脚略略轻慢,走到客厅的时候扫了一眼,没在方才的位置看见人,倒是靠近阳台的位置有一道微弱的光亮。 黑暗中,她看清那里的模糊至极的轮廓,他举着手机随意地靠在那,垂下的指尖有一点猩红,在暗沉夜色中隐隐若若。 不知道在看什么,良久未动,只一口又一口地抽着闷烟。 他如今的烟瘾很重。 可她记得他曾经烟酒不沾。 思及,她朝他踱步过去,昏昏沉沉的看不清路,却无意踢到了挡在路中的凳子。 吱呀一声。 惊动了那边的人,孟聿峥抬头看来。 手机屏幕比烟更先熄灭。 随后他才不慌不忙地摁灭烟蒂,问她:“睡不着?” 她诚实点头。 “怎么?”他歪斜在阳台门侧,半倚半坐,挑眉笑道:“我的床不舒服?” 挺正常一句话,可经他这张不正经的嘴一出,愣是染上些许色/欲的味道。 归要怕是自己多想,硬逼着自己不去搭理他,走到他跟前后才转了个话题:“烟瘾怎么这么重?” 孟聿峥却只拉住她的手将她扯到自己面前,他腿放置得随意,微微张开,恰好能容她站进去。 两个人的高度正好能平视,孟聿峥执起她的手亲了亲,另外一只大掌搂着她盈盈一腰,归要觉得彼此距离太过危险,动了动,却忽然被他用力一扣,男生整只胳膊都绕上她的腰身,而女孩子单薄的身体就这么被他结结实实地掌控于手心。 他本就是这样热情浓烈的人,归要放弃抵抗,顺从地任由他去。 她抬眼,静静看他。 孟聿峥略略沉思了下,夜里放轻了声音:“原先是会,但没瘾儿,是大一的时候任务重,又想做点儿成绩,碰巧那段时间接到个项目,还挺重要,就拼了点儿。” 他解释得精简,可归要还是听出来了。 压力大,任务重,得靠着烟来麻痹缓解。 他虽未明说,可她隐约觉得,他这么拼,是因为不想回孟氏。 否则,就以他那个圈子里的人,金融管理才是寻常事儿,哪里会允许他去学这等对家族无用的技术活? 凉意袭来,她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孟聿峥见状,将她揽进怀里,收紧了胳膊:“冷?” 声音低柔,回旋在耳边,仿佛润进了心里。 她心思千转百回,想着这人怎么能这么多面? 撩拨她的时候像匹孟浪的野溜子,可疼起人来,却又格外腻味。 都一样,要人命。 她埋在他肩头,没回他,而是道:“你是真的喜欢这些,是吗?” “不喜欢我费那么多心思做什么?”他哼笑,暗中揉着她的肩头,似话里有话:“你说,做什么?” 腰间一阵酥麻,肩带也快被他揉下。 记忆倏地便被他强行牵回他透露心意那夜。 是啊,但凡他做的事儿,就没个不认真的,哪怕外人看着再怎么吊儿郎当,最后的事实结果却明明白白地放在那儿证明着,他并非头脑发热一时冲动。 他喜欢信息学,所以自小启蒙后便没断过一日深研; 他喜欢归要,所以从见着她的第一面开始,心思就没放在别人身上。 她慢慢地笑了。 新年那晚许过那么多愿,如今,总算是有一个奏了效了。 孟聿峥说的,都是真的。 -- 四月的时候,京城里迎来一场春雨。 一场雨后,树梢嫩绿一夜之间突然绽放,焕新了整个京大。 归要惧冷,四月最暖和的时候都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冉冉实在看不下她一女大学生,成天没点儿社交,不是图书馆就是宿舍,于是趁着张铭阳生日组局,大家伙都去热闹玩乐的时候,拉上了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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