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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梁幼喃眉头一皱，望向周广：“什么意思？” 周广撇撇嘴：“那吴主任是政教处的主任，被他找上的学生，十有八九是搞事的主儿，这才开学程小山就被吴主任叫去。一看就没好事儿。” 听了周广的话，这下梁幼喃更是听不进课了。 她在担心程小山。 …… 程小山这一去直到最后一节课都没有再回过教室。 最后一节课完了，大家都收拾东西放学回家，只有梁幼喃留到最后。 她将刚才老师布置的作业给写了。这样晚上除了背单词就不用再另外花时间写作业了。 写完所有作业后，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彼时，窗外的太阳已经半下山状态，夕阳灿烂染着天空如洒了金粉一样。 梁幼喃收拾好东西，离开教室前看了眼程小山的位置，他摊开的课书被窗外的晚风吹得肆意翻页，纸声沙沙作响。 她定定地看了半分钟才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然而她才出教室门迎头就撞见程小山与自己打着照面走来。 程小山颓然地耷拉着脑袋，整个人不在状态。 梁幼喃本想与他搭话，但当程小山从她面前错身走过，默然不语，对她视如不见时，她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回肚子。 程小山回了教室，将东西收拾好，单肩背着书包，默默地离开了。 梁幼喃与程小山脚步是一前一后走出了校门，最后一个往北，一个往南，两个不同方向各自回了家。 没人知道程小山犯了什么事，只知道昨天他被教导主任叫走之后便再不是高一（1）班的学生了。 今天一早回到班级，梁幼喃看见莫栩栩有了新同桌，程小山也就没再出现过了。 大课间，梁幼喃喝着牛奶，背着英语单词，很是认真，认真得都没注意到周广说话。 周广刚从外面回来就喊梁幼喃，可梁幼喃像耳朵不灵光的老太太，怎么叫都不见应。 最后，还是周广拍了拍梁幼喃的肩膀才反应过来。 “你也太认真了吧。” “不好意思，我没听到你说话。” 周广不在意，只说：“我刚刚出去听人说了程小山的事。” 谈及程小山，梁幼喃神情有些微妙。 “原本程小山是靠作弊才考进我们尖子班的。”周广像是发现了个大秘密。 听到“作弊”两个字，梁幼喃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仿佛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戳穿一样。 周广又说：“听说是程小山和中考成绩和摸底成绩差太多了，学校怀疑，所以昨天才叫他去，让他重做一次卷子，好家伙，他重做的卷子成绩连进重点班都够不着，更别说咱们尖子班了，所以他作弊基本实锤了。” 牛奶的吸管已经被梁幼喃咬扁了。 “津南中学最忌的就是考试作弊，程小山这才入学就背了处分，后面要是再有什么问题，估计要劝退了。”周广感叹道。 梁幼喃松了口，看着被咬扁的牛奶吸管上的牙齿印，默不作声。 周广忽然又说：“不过从这件事来看，程小山够男人的。” “嗯？”梁幼喃微觉疑惑。 见梁幼喃有了反应，周广突然来了劲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昨天呀，吴主任逼问程小山作弊的同伙是谁，程小山死都不肯供出传答案的人，一力承担所有处罚，够男人，讲义气。” 说完，周广还给程小山竖了个大拇指。 梁幼喃微微敛眸，情绪霎时间复杂起来。 此时此刻，她竟有些后悔当时帮忙程小山作弊。 如果一开始自己没有帮他作弊，那么现在他不必背上处分吧。 第5章 招惹上的开端 自从作弊事件程小山离开高一（1）班后，梁幼喃就没怎么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被分配到哪一个班级去了。 梁幼喃没有刻意地去打听过他的事情，不过是听周广道听途说了一些关于他的事。 周广说程小山现在在高一（7）班，然后经常上课迟到早退，连他的班主任都不敢多说什么。 据说程小山在来到这个高一（7）班不久就和班上一个叫杨晖的男生发生冲突。 那个杨晖的哥哥是混社会的，所以，杨晖平时在学校是嚣张跋扈的霸王性格。 而程小山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两个一言不合就开打。当然了，背了处分的程小山是不可能在学校打架的，不然就是被劝退了。 他是在放学后在校外与杨晖打架，打得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 梁幼喃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周广口中的程小山，似乎与自己认识的那个乐于助人，阳光开朗的少年有点不一样。 最后，周广叹了句：“这两个都是校霸级的人物，咱们还是远离他们。” 周广说是这样说，然而最开始与程小山有交集的人却是他，而不是梁幼喃。 当梁幼喃看到程小山出现教室门口并喊周广出去时，她心里的想法就是“程小山校园欺凌了周广” 她之所谓这样认为是因为她这两天发现周广手臂和脸上都有被殴打过的痕迹，淤青红印老大一块。 察觉到不对劲儿的梁幼喃问他那些伤是怎么来的。 周广只说是不小心摔的。 然而那并不是摔伤的，从伤口来看，这足以说明周广在撒谎。 梁幼喃那时就怀疑他是被校园霸凌了。 面对梁幼喃关心的追问，周广吱吱唔唔，故左右而言它。 梁幼喃心知他不想说，再问下去只会无趣，于是闭口不语。 直到今天，她看到程小山来找周广，而周广一脸恭敬地出去时，她心里笃定周广是被程小山欺凌了。 毕竟程小山在学校的风评并不好。不过话说回来，周广与程小山似乎从无交集，为何周广会惹上程小山呢？ 走廊外，周广在程小山面前唯唯诺诺，而程小山总是一逼戏谑的表情和他说话。 梁幼喃看在眼里有些不舒服。 她其实挺讨厌那种霸凌同学的人，尤其是那种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 那一刻，程小山在她心目中的好感度骤然降低。 ………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 其实她们班的体育课是周五，今天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的，只是数学老师的原因和体育老师调了课，因此现在她们才上体育课的。 全班同学列队太阳底下，做完准备运动，跑了圈操场后就让大家解散自由活动。 男生大部分去打篮球，女生少部分在打羽毛球，大部分捧着书在树荫下看，除了看书的也有写卷子学习的。 周广带了数独题下来做，他看到梁幼喃百无聊赖地坐在树底下，于是拉着梁幼喃去教他数独。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梁幼喃就耐着性子给周广讲数独。周广脑筋转得快，有些要点只要梁幼喃讲个开头，他就能想通，自己做出来。 梁幼喃调侃他：“你理科一定很好吧。” “你才厉害呢，数独那么厉害。”周广回她。 两人互相吹棒，正说着话，一抹人影遮在她们面前，挡去了日光，阴影直直倒映在她和周广身上。 梁幼喃抬头去看，居然是程小山。 由于是背着日光，他脸色晦暗不明，目光居高而下地睨着周广。 周广见人是程小山，忙赔笑：“山哥，你们班也上体育课呀。” 程小山双手插兜，冷冷地嗯了声。 “山哥找我有什么事？”周广问他。 “去帮我买三瓶冰可乐来。一会儿我和几个哥儿们打球要喝的。” “好勒。”周广像个下人一样，乖乖地答应下来。 说完，程小山转身走人，自始至终一眼都没看过梁幼喃，像是没到她似的。 周广见人走后，收拾好数独，起身说：“我去买点东西。” “等下。”梁幼喃叫住他，“你为什么那么听他的话？” 周广一愣，面露难色。 梁幼喃更笃定程小山欺负周广了。 “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周广咬咬牙说。 梁幼喃也不再多问了，只说：“学校明令禁止学生体育课去小卖部买东西，你不怕被捉？” 周广笑了笑：“没事的，我试过几次，只要小心一点就可以了。” “……” “要不咱一起，我请你吃冰淇淋？”周广提意。 “我不吃冰淇淋的。” “……” 最后周广一个人去小卖部了，独留梁幼喃一个人。 梁幼喃站起身来，沿着跑道走动了一下，刚坐太久了，脚有些麻了。 彼时操场有几个班在上体育课，人有些多，也分不清谁是谁班的人。 沿跑道走时，梁幼喃无意间看到一个男生嘴角流着血，狼狈地坐在跑道旁的阶梯上。 梁幼喃下意识停了下来，看了几眼那个男生，心想他是被欺负了吗？想到这里，梁幼喃不禁伸手进口袋掏纸巾。 就在这时，一个篮球飞了过来，正好砸中那男生的头，只见那男生被砸得歪倒一边，随后不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嘲笑声。 梁幼喃侧脸看向不远处拿球砸人的几个男生，不由咬紧牙齿。 那几个男生走后，梁幼喃才见那个被砸的男生艰难地重新坐回阶梯上。 梁幼喃小跑过来，掏出纸巾给他：“你擦擦吧。” 男生抬头看她，懵了一瞬。 梁幼喃定定望道他，只觉他脸颊瘦削，唇色很白，但目光清澈明亮，眼睛很好看。 男生接过纸巾，声音很轻地说了句：“谢谢。” 梁幼喃看到男生手臂擦破了皮细细密密地渗出了血，那个伤口是刚才被球砸中歪倒时擦伤的。 “要不要去医务室？” 男生摇头，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眼睛里去透着一丝倔强的光亮。 梁幼喃咬牙，心想还是去小卖部买些消毒水，创可贴给他吧。 ……… 操场距离小卖部并不算远，一条几百米的校道而已，不过那条校道有个十字路口，经常会有学校领导出没，因此要分外小心。 周广有经验，轻车熟路地就从操场溜进了小卖部给程小山买水。而梁幼喃贴东张西望地溜进小卖部。 梁幼喃在小卖部和周广相遇。 周广见梁幼喃买消毒水创可贴，惊道：“你受伤了？” 梁幼喃摇头：“给同学买的。” “同学，哪个同学？” “不认识。” “……” 梁幼喃确实不认识那个男生。 从小卖部出来，周广带道梁幼喃小心翼翼地回操场， 然而就在刚出小卖部时，就见有巡查领导走过来，梁幼喃一惊，急忙拉着周广就往操场方向飞奔而去。 她们一路疾冲回去，就在进入操场时，周广迎头就撞到了一个高大的男生，他拿在手中的冰淇淋还弄脏那人的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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