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住他的手腕,用口型叫他三哥。 陈望洲吻了吻她的下巴,小声说:“和我妈说你在洗澡。” 程落只好照做。 苏蓉舒了口气,“那你洗完澡来找一下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好。” “对了,落儿,你看到你三哥了吗?他人也不在房间。” 程落瑟缩了一下,这次倒是不用他提醒,自己说:“没看到。” “行,你洗吧,一会儿记得去找我。” “好。” 这种极端刺激的戏码,程落表示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于是在陈宅,甚至都不会和陈望洲单独相处。 再后来没多久,他们就分开了。 这段回忆,不仅她记忆犹新,他也亦然。 所以她提分手的时候用了个不想再整日像偷情一样生活的理由,他会觉得合理且能理解,而且当时他也有难言的苦衷,便同意了分手。 陈望洲收回思绪,告诉她没什么就是逗她的。 她回了个无聊,就把手机扔在一旁了。 赵霁月换上睡衣,护完肤就躺在床上和程落聊天。 她们两人总有说不尽的话题,一切奇奇怪怪的笑点,陈望洲甚至都能隐约听见他们两个的笑声。 两人越聊越困,开着台灯已经昏昏欲睡了,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程落腹诽: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一直有人按门铃? “谁啊?”赵霁月问。 程落摇摇头,不情愿地从此床上爬起来,“你躺着,我去看看。” 她拉开门,刚好,陈望洲也从卧室出来。 “你叫了被人来你这儿?”陈望洲故意问。 程落皱着眉头,“我能叫谁?” “张景泽?” 程落挤了个笑,“我下次试试。” “你敢!”陈望洲留下这么一句,越过她去开门。 程落看着门口沉着脸的男人,“你怎么过来了?” 季宥林还算有礼貌,他看了眼陈望洲,又把视线落在程落身上,“月月在吗?” “不在。”程落想起了赵霁月的吐槽,立刻否定。 季宥林终于露出一个笑,“我是来接她回家的。” “她已经在我这儿睡了。” “那我抱她回去。” 程落眉头拧了起来,男人的脸皮都这么厚吗,尤其是老男人的! 此刻的赵霁月趴在门上听墙角,奈何房子太大,交谈声小,声音传过来就模糊不清。 “落儿。”陈望洲给季宥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来说。 “让月月回去吧,人都找到了这儿,说明诚意还不错。” 程落也知道她不能替赵霁月做决定,但她就想为难一下季宥林。 “那既然三哥都这么说了,你进来吧。” 季宥林软磨硬泡说了些好话,赵霁月才勉为其难地决定和他回家关起门来解决他们夫妻之间的问题。 季宥林倒是说话算话,真的抬手把赵霁月抱了起来,对陈望洲说了声感谢,然后带着赵霁月回家了。 程落觉得这一晚上一直在瞎折腾,此刻头有些晕,浑身乏累,还打了两个喷嚏。 “季宥林还算有点儿诚意,居然能找到我这儿。” 陈望洲点点头,“我告诉他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 陈望洲步步逼近,“月月在,我们连点儿独处的空间都没有了。” 程落咽咽唾沫,“我先去睡觉了。” 陈望洲拉住她的手腕,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看着她脸上的红晕,一把把她公主抱了起来。 “你干嘛?” “你是不是感冒了?” 另一边赵霁月被季宥林抱到了车上,她扭过身子,“谁让你来的,你不是忙着去开会吗?” “开会哪有你重要?” 赵霁月被哄得还算开心,“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陈三说的。” “三哥?他那么好心?”赵霁月不觉得这事儿是陈望洲的作风,遇到情侣吵架这种事儿,他不填两把火都是发了善心。 季宥林笑了下,问她:“陈三和程落不是亲兄妹吧。” “对啊,你不是知道吗,问这个干嘛?” 季宥林刮了刮她的鼻子,想起了陈望洲看程落的眼神,那眼神哪里是看妹妹的,分明是看爱人的。 他说:“陈三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第18章 烧 程落怕掉下去, 所以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可她又不愿意这样受他牵制,所以两条白皙的腿在轻轻挣扎。 “我没感冒,你松开我。”她虽然画画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头晕不舒服, 可她不想承认。 陈望洲把她放到卧室的床上, 她立刻缩到了床头, 攥着被子警惕地看着他。 他无奈地笑了下,他又不会伤害她,可她却用防贼的眼神看着他。 “药在哪?” “我不想和你说话。”她还记恨着他刚刚强行抱自己的事,偏过头不看他。 “你不想和我说话想和谁说话?”他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 又被她躲掉了。 程落伸着胳膊指着房门的方向, “你出去, 现在,立刻,马上, 否则我就给奶奶打电话,说你欺负我。” 陈望洲凑过来,扳过她的小脸, 轻捏了下她的脸颊。 程落伸手要去打他,被他攥住手,然后他吻上了她的唇, 额头和她的紧贴在一起。 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程落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脱离了, 他说:“我试试温度,看看有没有发烧。” 程落觉得自己没发烧, 可一团火从脸颊烧到耳根,脸上染上一层红晕。 他在说什么胡话, 打着对她好的名义占她便宜。 “没烧。”陈望洲慵懒地说,“先喝一袋感冒药。” 她没告诉他药在哪,他凭借着对她的了解,在客厅找到了医药箱,给她沏了袋感冒灵颗粒。 他以前也不熟悉感冒药发烧药这种东西,可她真娇气,气温骤降也能感个冒生个病,伺候人伺候久了,什么药治什么病,他也就了然于心了。 陈望洲把沏好的感冒药端到她床前,突然问:“你是不是好久没锻炼了?” 程落抬着眼皮看了他一眼,心虚地低下头。 因为她总是生病,他便带着她去锻炼。那年她十六,跟着他学了游泳,跟着他去马场骑马,跟着他在健身房撸铁。 可他走了后,她又回到了解放前。 程落接过杯子,看着深棕色的药,扯了扯嘴角,赶他走,“三哥,你先出去吧,我困了。” “你先喝药。” “烫嘴。”她对着杯口吹了两下,雾气从杯中飘上来。 “你能不能先出去,我头要疼死了。”言外之意,看到你就头疼。 他也不知道她从哪学的本领,讽刺人的本事越来越强。 程落右手捂着额头,闭着眼睛,脸上写着很反感他在这儿。 人已经把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能怎么办,叹口气,叮嘱她把药喝了,才关上门离开。 他走后,程落立刻把难闻的感冒药推到了床头柜上,抬手把台灯关掉,很快就睡着了。 程落是在半夜烧起来的,她缩成一团,裹着被子还是觉得冷。把空调温度调高之后,又觉得头痛欲裂,浑身乏力。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判断不出来发没发烧,但她知道应该是感冒了。可她不想起来,不想动,只想卷着被子窝在那。 她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反正她一生病就委屈,想着想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滚落。 赵霁月说她是泪失禁体质,可她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泪失禁。 大概是太难受了,她的理智告诉她需要起来吃药,她才挣扎着把小脸和双手从被子里探出来。 程落摸黑伸手去开台灯,结果忘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杯子。手划过,杯子落到地上瞬间摔碎了,棕色的液体洒在地上和她的拖鞋上。 程落被杯子碎裂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刻把台灯打开。看着满地狼藉,她叹了口气,本来她就不想动,不想下去找体温计找药,现在好了,她怕下床脚被划伤。 理由正当,她决定躺在床上自生自灭。 床头灯还开着,程落用被子蒙住头,头晕头疼,睡着了就好了。 陈望洲半夜不放心她过来看看她,再一次确定,没人管,程大小姐真能把自己作死。 他在客厅就看到灯光顺着门缝透出来,他以为她醒了,轻声叫了她两声,没人应答,他才推门而入。 抬眼,床上的人缩成一团,被子捂着脸,只有乌黑的秀发露在外面。 而床下,一片狼藉。 陈望洲绕到床的另一边,轻轻拍了她两下。她动了动,又不吱声了。 他无奈,只好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 他扭了扭她的脸颊,“落儿。” 程落轻嗯了声音,可连眼睛都没睁开。 陈望洲翻到体温计,给她测了下.体温,又去给她找退烧药。 他把她抱起来,让她乖乖靠在床头,把退烧药塞进她嘴里,又喂了两口水。 “咽了吗?” 她点点头,头立刻又歪了下去。 这不怪他,连有没有把药咽下去都要问问。 当年她发烧,差点烧死那次,他带着她去医院打了退烧针吃了退烧药。可胶囊卡在喉咙里,没完全咽下去,她也不知道说。 他陪床,就听见她一直在动,还不断咳嗽。他问她怎么了,她说想再要一口水。他给她倒了水,她喝了水后,人也老实了。 后来他才想明白,那是胶囊没咽下去。 “你难受你不知道?你是不是个小傻子?”陈望洲点点她的鼻子。 程落虽然没什么精神,可还是不愿意在口头上占下风。她说:“我知道,我觉得挺一挺就好了。” 她不说还好,说了他更生气了。 “你是不是真打算把自己烧成个小傻子,到时候我可不要你。” 程落纤长的睫毛轻颤着,“我没烧成傻子,你不是也不要我了吗?” 她紧紧咬住唇,一股酸涩感涌上心头。 陈望洲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坐在床边,把她揽进怀里,头扎在她的肩窝,“那你现在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好不好?天塌下来我们都会在一起。” 程落感受着他滚烫的呼吸,还有说话时唇角的颤意。她狠了狠心,推开他,又缩到被子里,把头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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