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煾予单手抱着她的膝弯, 把她搂起来: “他们两个人最后,是一起眼盲了吗。” 姜蝶珍正在他怀里埋着, 闻言顿住,回忆道:“是这样的,他闭上了现实世界的眼睛,永远活在了理想世界,一辈子都在怀念那个嚣张跋扈的春琴。” “嗯。”景煾予倏忽笑了一声。 姜蝶珍有点恼:“你坏笑什么。” 景煾予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失去视觉才会知道,触觉会变得无比灵敏。他俩最后那段时间,只靠着摸索探究世界和对方,会很刺激啊。” 姜蝶珍难以置信地望向他。 她有点忐忑地舔了下嘴唇:“你......疯疯的。” 男人哦了一声,把她往楼上抱:“你说我像佐助,他一离开春琴,女人就会坐立难安。你呢,离得开我吗。” 姜蝶珍被他的逻辑绕的,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她倔强自证,红着脸强调:“我当然可以!” 吃完晚饭后,姜蝶珍继续开始她的设计。 景煾予给她端来牛奶。 “宝宝,还需要我陪你吗。”他沾着欲望的哑声讲话。 她光是听到他的声音,能为之动情,陷入囹圄。 姜蝶珍只感觉情潮和灵感搅合在一起,让她意识混沌她被欲.望吞噬,逐渐离不开他,也无心创作。 于是,她推开他。 姜蝶珍盈满泪痕抱怨到,再这样就不要他了。 夜晚。 “好。”在她第三次说不要他以后,男人沉默地给她洗完澡。 他帮她擦完水。 姜蝶珍把脸往他怀里凑,蹭男人粗粝的手掌,“你今晚抱抱我好不好。” 她要他陪她睡觉。 景煾予垂着手,淡淡道:“谁之前说不要我来着。” 姜蝶珍蹭了蹭他的脸,又厚着脸皮,快速承认道:“我错了嘛。” 他腮边淡淡的胡茬,有点刺她的脸。 但她很着迷这些细微的感觉。 景煾予看了她一眼,不怎么接受她敷衍的道歉。 但是男人很喜欢她贴上来的触觉:“姜蝶珍,谁给你的资格,说要就要,说不要就把我撇开。” 他替她换好睡衣,感受她的头发掠过他的肩膀。 男人忍不住挑开那一缕头发,在指腹上缠绕一圈。 他的手指从后颈绕上去,按摩她的头皮,看她像小猫一样眯起眼。 她依恋地对他又亲又蹭,讨好道:“求求你啦。” 景煾予很受用,但面上不显:“感觉不太诚心啊。” 姜蝶珍举起手指发誓:“我承诺,等我完成以后,一定会补偿你的。” 景煾予拉下她的指节,蹭了她的蜜柚尖。 然后男人垂眼,一根又一根,舔掉她手上的润痕。 平时都是他在上位。 她在他指缝里溢出模糊不稳的呼吸,任他揉捏她小小的舌。 景煾予舔了以后,吞咽了一下,问:“小乖会怎么补偿我。” “我想到会告诉你的。”姜蝶珍红着脸埋入他的脖颈,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扯了下他的衣服,讨求地软声说:“晚安吻。” 景煾予黑发垂落,英隽的五官遮挡住光线。 他缠绕她水红的舌尖。 在她喘气不稳的时候,和她分开。 女生几乎能清晰感受到他的烫热,但还没等她抗拒出声。 他抽回唇齿,印了一个轻描淡写的吻在她的额角:“睡吧,我陪着你,不走。” 徒留她兀自情潮汹涌,在他的热度消失以后,还在不满足中惆怅。 姜蝶珍闭上眼: “晚安,老公。” 景煾予照顾了她一个月。 从生活起居到吃穿用度,再到给她整理画稿。 他从不假手于人。 她好像有点离不开他了。 一小点点。 嗯,好像,很多。 到最后,有点彻底离不开了。 不怪姜蝶珍,男人处理完工作,就会去跑步锻炼。 谁......谁让他身材越来越好的啊..... 劲瘦的腰和宽肩,臂弯的肌肉流畅自然。 之前景煾予的身材已经很好了。 那些国际男超模跟在他身后,被他的五官衬托的黯然失色,像随行的保镖。 但他这段时间,男人都没有再碰过她。 姥爷早就对景煾予,做出告诫。 他和姜蝶珍讲,如果景煾予对你索求无度,让你身体消耗,难以专注事业,要告诉姥爷,姥爷为你做主。 景煾予实在是一个欲.望很重的男人。 他早就把一个月一次的约定,抛在脑后。 只要他待在她身边的时时刻刻,都是黏糊在一起缠着吻着,逐渐情潮涌动,不知道谁先深入往下,他彻底满足了才能罢休。 一个月的约定。 在姜蝶珍被撞得意识模糊地妥协下,成了一个月不戴套。 一个月,画两百多张不同的风格的稿件。 对姜蝶珍实在是很严峻的挑战。 景煾予守在她身边,来陪着她完成。 在北京,两个人多看几眼,眼睛都能燎起火来。 两人在东京,他处理完公务,就是陪她。 男人欲望重,没办法在她身上消耗。 于是他成天撸铁,消减那些过剩的荷尔蒙。 他想要她。 只能在克制中煎熬。 姜蝶珍很辛苦。 她几乎没有闲下来一刻。 任何新元素都会过时,就像“时髦”一词,也过时了一样。 对设计者来说,创新是必要的。 她有独树一帜的天赋,几乎看一下当时热销的元素,反推当年系列的概念,就能创造出新的款式。 然后姜蝶珍再根据最新系列中,品牌独有的设计语言,进行创作。 如果品牌强调单色风格,她就用轮廓,拼接,增加层次感和视觉冲击力。 如果品牌用黑白撞色,她就用俏皮反叛,优雅十足的叛逆美学剪裁,用拉链切割泾渭分明的设计。 如果品牌玩转调色盘,用不同色系交织,她就用漩涡等图案创造变化,从传统的怀旧里,讲出有内涵的故事。 从象征主义的夏凡纳到达达主义的杜尚,再到抽象表现的波洛克,到极简主义的安德烈,到后现代的舍曼。 她不是简单地创作,而是有意识地把作品的魂,提炼出来。 姜蝶珍绘制了平安时代的大和绘,唐代的青绿山水,传到日本,变成了哀物。 她还原江户时代的园山四条派的屏,再到和恋人讨论过的葛饰北斋风景版绘。 她希望她绘制的两百多张设计稿,都存在内核。 去君恩应聘的时候,在苏娜和其他考官面前。 姜蝶珍忐忑地呈交自己的学生作品,讲述和外婆的经历, 在国际舞台上,逐渐成长的她。 ——不再稚嫩,不再贩卖情怀了。 她实在地经历了一场头脑风暴。 一个月结束得很快,完成三宅一生创作的那天。 姜蝶珍绘制着到最后,突然情绪崩溃了。 景煾予不在。 她啜泣不已,到最后,拨通了国内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妈妈。 妈妈知道她在东京。 这段时间也叮嘱让景煾予好好照顾她。 姜蝶珍捏着电话,一句话也不说。 电话那天的樊泠,听到她的呼吸声,温柔问道:“是小宝吗。” 姜蝶珍平复呼吸,小声说:“妈妈,我还是不懂什么叫艺术,但我忽然明白了你。” 樊泠有微微地不解:“明白了我?” 九零年代。 樊泠韶华正好,衣柜里囤着三宅一生的衣服。 她穿着这种战袍,奔波于全国各地,进行拍摄和宣传。 姜蝶珍长大后,樊泠的衣柜里就很少出现这种衣服。 三宅一生的理念是女性无拘无束,成为自我。 也正是有了她和姐姐。 妈妈逐渐息影,只拍摄话剧。 她不再属于自己,而成为母亲。 樊泠笑了。 她说,成为宁宁的妈妈,也是“自我”的一部分。 樊泠说。 “你小时候很娇气的,经常发烧,生病了也不哭,我心疼得厉害,小小的手指紧紧抓着我的衣服,捏出细微的褶皱。” “那天晚上,你在我怀里吐奶了。我是个粗心的母亲,才发现你脸色涨红,呼吸急促,腹钩有突起的肿块,后来去医院,才知道是小儿疝气。” “三宅一生的面料很好,我几乎没意识到你留下了褶皱。你爸爸在学校带他的学生。我什么都没想,安顿好你姐姐,抱着你往医院跑。” 姜蝶珍在电话这头,抽噎着:“......妈妈.....” 樊泠说:“所以小宝,妈妈再也没穿三宅一生了。” “不是因为妈妈不喜欢,而是我不想再经历失去你的恐惧。” “但这个品牌啊,也是妈妈的战袍呢,曾经为我小宝现在安然无恙地,在日本实现她的梦想,而战斗。” 姜蝶珍泪流满面。 她抹着眼泪感谢樊泠:“妈妈,谢谢你,我明白了很多。” 女人温柔笑了,像是和她身边的姜教授说了什么,再拿起话筒时,吐息温热无比:“小宝,不哭啦,回头和你先生回来,妈妈给你们煮面吃。” 姜蝶珍吸着鼻子,用力点头,说,好,一定带煾予回来。 樊泠又夸奖她道:“你从小学起审美就很好,来往的阿姨都说你是小洋娃娃。” “你姐姐穿套装,穿制服,喜欢融入集体,当小领袖。你喜欢一个人玩,在家里改衣服。什么刺绣蕾丝,碎花蝴蝶结,吊带长袜打补丁。很早我就觉得,我家的小姑娘,有自己的小世界。” 女人又继续温柔回忆道:“你去学染织,你爸爸不同意,我特别支持,只是遗憾妈妈舍不得你,把你留在北京。现在啊,煾予帮你打开眼界,有在外深造的机会,小乖乖一定要把握住。” 妈妈哄了她很久,感觉她情绪平复了。 樊泠才说:“知道吗,你即使什么也不做,也是妈妈的骄傲。” “嗯,妈妈,你和爸爸要爱惜身体。” 姜蝶珍小声承诺:“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她想说很多。 说爱她。 说凌晨五点打电话的自己,很任性。 说她想证明给爸爸看,她和姐姐一样优秀。 说迄今为止,妈妈辛苦了。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表达出来。 只是妈妈闲聊着,陪自己完成了最后一张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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