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他们夜里可能会睡在一张床上。 棠礼的胸口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痛。 黄薇苑拿着帆布袋,来得很快。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贺嘉辛一眼。 随后,她用四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姐姐,我们回家吧,一会儿回去晚了,姐夫又该着急找人了。” 黄微苑装好水果,像是闲聊:“我姐夫呀,就是黏人,一刻也离不开我姐姐。” 贺嘉辛蹙起眉头,似乎想要说什么。 最后,他张了张口,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回家的路上,棠礼一路沉默。 直到回到家。 黄薇苑在楼下整理购买的果蔬,悉数把它们放入冰箱。 棠礼上了楼,直到确认周围没有人听见。 她才埋在被子里,咬着手指呜咽出声,泪水任性地往外流着。 她哭得好累,很久才缓过来。 棠礼用一种若无其事的语气,拨通了同学的电话:“周六那天,你来这个地址找我吧。” 愿意帮助棠礼的同学姓宫,叫宫隽。 他说,好。 - 棠礼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可还是发生了。 本来,贺嘉辛的那群狐朋狗友,也在单身夜派对上,陪他喝酒。 姜蝶珍她们陪棠礼去找贺嘉辛,只是想要对他说清楚。 ——以后都不要再藕断丝连了。 棠礼便把答应帮助自己的宫隽,找来了。 谁知道贺嘉辛意识到,棠礼想要彻底离开他。 一点希望都不留给他以后。 男人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突然反噬。 贺嘉辛一脸不善,眯起眼睛,问道:“棠礼,这位是谁。” 棠礼低下头:“之前陪我在联合国领导人峰会,做同传的朋友。” 一旁的男人西装革履,伸出手:“贺公子,我们之前见过。” 贺嘉辛素来眼光很高,没有把棠礼周围的人放在眼里。 他冷冷地盯着这个男人看了一会儿。 他掐灭了烟,走回女人身边:“告诉我,你和他没关系。” 宫隽:“棠小姐很好,我在追求她,她也答应给我一个机会。” 贺嘉辛尽量克制住情绪:“棠礼,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和他没关系。” 棠礼:“你明天就订婚了,理智一点,我们是成年人了。” 贺嘉辛黑睫垂下:“棠礼,我不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但你不远千里来这里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不爱我吗。” 棠礼看了一下在旁边支持她的朋友。 她的声音轻软但笃定:“我以为那天过后,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不信。”贺嘉辛牙关收紧。 他绷直下颌线条,抓起她的手出了酒吧:“除非你用身体证明给我看,你不需要我了。” 贺嘉辛执意要和她见一面。 她才带着宫隽去的。 谁知道男人看见情敌后,更加雪上加霜。 贺嘉辛撂下酒杯。 他挟持她,来到了酒店。 棠礼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心底涌起浓烈的不安。 她右脸颊上的小痣,带着泪痕,星星点点,让他心疼。 她无措地抓着男人的衣襟:“贺嘉辛,我们不可以这样。” 他曾经是她依恋十年的亲人,也是她逆境中唯一一株救命稻草。 她今天的目的,明明是不想和他纠缠了。 “哪样?”男人不肯放开她一秒。 棠礼对即将要到来的事情,感到慌张:“我们回去吧。” 男人攥紧她的手腕,五指用力:“你会明白,你一定非我不可。” 他浑身充斥着风雨欲来的威压。 这种即将要爆发的气势,让棠礼有些紧张。 贺嘉辛现在还在隐忍着,可是即将到达爆发的边缘了。 棠礼安抚他的情绪:“贺嘉辛,你放过我吧。这个世界上这么多人,你不是非我不可的。” 他的嗓音低哑又晦涩:“可我就是非你不可。” 棠礼听完,终于不挣扎了。 她任由男人俯身,把她抱了起来。 贺嘉辛指尖勾出她的领口的发丝:“我们最后在一起一晚吧。” 棠礼眼尾泛红,她细薄的皮肤上,已经出现了淡淡的青紫色指痕。 她眼睫微颤:“不会有人祝福的。” 一切都是天意。 贺嘉辛连续跑了几家酒店,都得到的是客满的提醒。 棠礼呼吸缠在他的胸口。 她很清楚,今晚的贺嘉辛,一定是贺家重点关注对象。 新宿这么多酒店。 全部客满。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这个抱着她的男人,还不知道他的家族,多么只手遮天。 一如之前对她的伤害。 她不告诉他,并不代表贺家会默许他们在一起。 两人在一处小旅馆落了脚。 棠礼在大厅等他。 他用墨色细毛笔在住客书笺上,写下了两人的名字。 【贺嘉辛;棠礼】 棠礼看着他温柔地笑。 他心脏密密匝匝地疼。 他说,并蒂连枝,好像婚书。 棠礼温柔笑着说,嗯。 随后,贺嘉辛被人支走。 他和店主去楼上,查看空调制冷的情况。 不知道为什么。 离开棠礼几秒钟,他已经开始心神不安了。 只有和她待在一起。 男人才会有鲜活的温度,眼里也存在希望的亮光。 楼下一片嘈杂。 恍惚间,贺嘉辛听到有人用日语说,有人流血了。 他的脑袋嗡地一声。 迈开长腿,往楼下跑。 棠礼跪坐在人群中间。 她的下身全都是血,染红他买给她的裙子。 他唯一对她好,零星的几次,却换来最深切的刺痛。 棠礼的血液,顺着腿流下来。 看到这一幕的贺嘉辛,双目赤红,几乎要发狂。 好痛。 心脏好痛。 他觉得他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他只是想抱着她,过一夜的。 怎么会流血呢。 看样子,棠礼被人推倒了。 他要疯了。 贺嘉辛不住对周围人下跪,求他们救救他的妻子。 求求你们,快拨报警电话。 有没有人,有学过医啊,救救我妻子。 这时候,他看见了。 小旅馆外面停着的黑车。 车门打开。 上面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他的母亲。 顾岚看着他满手鲜血的样子。 女人神色淡漠:“贺嘉辛,你还没疯够吗?” 所有人都在这里。 那些车上的保镖,强行把他们分开。 贺嘉辛只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流干了。 他扑上去,柔声问棠礼:“是不是我母亲做的?” 棠礼对他露出了一丝苍白温柔地笑容:“不要为我恨任何人。” “要幸福,答应我。” 景煾予和姜蝶珍那群人,来得很快。 和被押上车的他,匆匆擦肩而过。 回到宅邸的贺嘉辛,把一切都砸了。 古董花瓶,画框,相册,灯具。 全世界都是一片狼藉。 他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大脑奔涌,他已经癫狂了,他唯一珍惜的人,已经破碎了。 为此他只想毁灭这个世界,或者一起毁灭。 然后他莫名其妙地笑了。 他跪在地上,感受碎玻璃带来的剧痛,一边咳出肺腑一样地喘息,一边疯狂地笑。 这么久以来,他活得多么混啊。 连他最爱的人怀孕,都不知道。 他眼泪濒临哭干,声音也哑了。 贺嘉辛给齐汐薇打了一个电话。 接通后。 他认真对对方道了歉。 男人的声音涩苦:“有件事我没和你说,那天我们在街上遇到的掉东西的女人,是我爱了十年的人。” “可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亲眼看见,她腿间流出了血。” “是我的小孩,她可能会流产。” “我很在乎她,我只在乎她。之前没在你面前说,是因为她想我做个好丈夫。我知道,我不能。” 齐汐薇似乎有些睡眼惺忪。 闻言,女人坐起身,睡意消退:“冷静,我现在去探望她,在哪家医院。” 贺嘉辛沉声说:“不用。齐汐薇,你出现在她面前,只会伤害到她。” “我打电话来,只是想告诉你。我打算和我的家族脱离关系,之前协议的部分,我一分钱也不要,所有的一切,全部补偿给你。” 齐汐薇有些哑然:“你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还不止。” 贺嘉辛看着站在门口神情惊恐地望着他的佣人们。 仿佛他疯了。 他没疯,这个荒谬的世界,他被他们骗了十多年,他们瞒着他伤害了棠礼多少回。 这一刻他最清醒。 “你转告我妈,这些年她做过的事,我能都能历历细数。桩桩件件,一定能把贺家挫骨扬灰。” “这些都不拿缓解我心底的恨。她从来没有养过我,我不过是她手上的一枚棋子。” “如果他们再越过我,伤害到棠礼丝毫,我不怕鱼死网破。” “他们加注在我恋人身上的痛苦,我一定十倍百倍奉还。” 贺嘉辛眼中蒙着戾气,蜷了蜷手指,抵在胸骨上,说话凉薄又认真:“齐汐薇,你很无辜,我对你有愧。但我从来没有为我做的事后悔过。” 没有人敢拦砸红眼的他。 后来那晚,他求了好多人,才得到她的地址。 黄月亮高悬天上。 他一个人溜去医院,看了棠礼最后一次。 男人剥开她额角微乱的碎发,怜惜地用指腹摩挲棠礼的脸。 他还没有彻底对这个人好过呢。 还好她在,小小地呼吸着。 让他觉得安心。 棠礼虚弱地睁开了眼睛,似乎想为腹中小孩的事情解释什么。 她眼睛有水光,她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还是为他的温柔感动。 “你别说话。” “嘘。” “让我说。” 贺嘉辛嗓子里像是坠了铅,他艰难说出口:“我和齐汐薇不会订婚了,我已经取消婚约,净身出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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