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蝶珍没有抬眼看他了,就这样静默的坐着。 “你想喝,早说啊。” 仲若旭倒是好脾气地,帮贺嘉辛煨着啤酒:“看你孤家寡人的,今天我就好心照顾你一次。” 姜蝶珍垂眼,看着未开封的薄荷水。 她问:“今年冬天,这个故人不在你身边吗。” “对啊。”贺嘉辛弯唇笑了。 他神色晦涩莫名,缓慢地说:“不知道姜小姐,是不是清楚她现在在哪里呢。” 姜蝶珍没有说话。 她在暮色四合中眨了眨眼睛。 很久,直到城市的大街小巷亮起微光。 她斟酌了很久,才开口说话。 “贺先生,你体会过孤独吗。” 《焚舟记》里描绘中这种孤独,说极度孤单难熬的人,可能会亲吻镜中自己的影像。因为没有别的脸可以亲吻。这些亲吻都是同一类,是最痛楚的爱抚。因为太谦卑,太绝望,不敢奢求任何回应。 姜蝶珍很轻很慢地说。 “你说,如果一个人,亲吻活生生的人,会有鲜活热烈的回应,会在生理快乐中找到愉悦和安心。为什么要宁愿选择孤独呢。” 贺嘉辛沉默了片刻。 良久,他才回过神:“这些,是她让你问的吗。” 姜蝶珍凝视着,远处向他们走来的景煾予。 男人的英俊,轻而易举地就能掠走所有人的目光。 他穿着休闲的黑色外套,露出冷白的脖颈。 男人走过来的步伐,席卷着强大的气势,矜贵的气势让他带着强悍的力量感和危险意味。 上位者的气质凛然,冷淡又倨傲地逡巡他的疆域。 很快,他的眼神就定格在姜蝶珍身上,再也舍不得移开。 并不是吞吃入腹的眼神,而是一种柔情欣赏的赞许。 她笑着挪动了椅子,招呼他:“我们等你好久啦。” 姜蝶珍把眼前的薄荷水递给他。 男人身上有微微的青绿冷杉气息,让她顿觉安详。 他骨节转动,轻松把瓶盖拧开,淡声道:“多喝点热汤,免得晚上小腹疼。” 他甚至没规训她别喝冷水。 在景煾予身边。 无论她做什么。 他一直都给于她最大的自由。 “她从来不会对我提起你。” 姜蝶珍嘴角上扬,心想这场战役里。 她一定要帮棠礼赢一次。 “贺嘉辛,她给你一个又一个冬天煲汤,你有没有想办法帮她暖暖胃呢。” 她晃着腿,把棉拖踢下。 在桌下,她不着声色地,蹬了蹬景煾予的膝弯。 触碰到那人的小腿上。 女生又怀着撩拨他的坏心思,缓缓上移。 暧昧横生。 很快,就在无人知晓的时刻。 脚掌被身侧的男人,占有欲十足的攥紧在手心。 景煾予和她这样亲密。 表面上,依然没有更大的情绪波动。 不愧是他,什么时刻都能保持清傲自持。 姜蝶珍有些开心。 她低垂下头笑着,不想让别人窥探到她的秘密。 下一瞬,景煾予的指腹隔着薄袜,剐蹭过她的脚心。 女生继续要情不自禁地喘.息出来。 被男人警告意味地,掐着她的脚踝揉了揉。 一旁的贺嘉辛眼睛有些红。 今晚喝的酒都变成冰川流淌在胃里。 再也没有一丝暖流。 即使再温热,也不是那些年,泊在异国他乡时,两人相拥入眠前。 棠礼让他喝下,感觉身心舒畅的甜酒酿了。 贺嘉辛眼睛通红,长指捏着桌面:“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她才会对我心软?” 姜蝶珍想要说什么。 被景煾予摇头制止了。 他并不想她,插入这场风波中。 哪怕根本不愿意窥知这些琐事。 景煾予也想挡在姜蝶珍之前,帮她解决。 男人即使是在攥着她脚踝,和她调情的当下。 景煾予的声音,依然低沉而威严。 男人是习惯发号施令的上位者,咬字听起来宛若命令。 但他根本没兴趣八卦,却能很快找到眼前男人的症结。 然后淡声开口,做出简洁有理,强势细致的归纳。 任何人没有质疑的权利,唯有绝对的服从。 景煾予的语气有些寡凉。 “不反思,不改变,随心所欲地破坏以后,又故作无辜地质问。像顽童一样,坐在原地,哭闹着让对方停下脚步。” “不断单方面提出诉求,却并没有践行另一半回答的勇气,不承担责任,却一直想要行使被赋予的权力。” 字字句句,凉薄到底。 全是对贺嘉辛,开出的药方。 他对外强势淡漠。 贺嘉辛懊悔地闭上泛红的眼睛,嗫嚅着说:“……对不起。” 桌下却有着旖旎春意,是两人的暧昧天地。 姜蝶珍的脚踝被桎梏住,感觉到他作恶的指腹不断地勾扯着她的丝袜,在摩擦挑弄。 女生脸色坨红。 在夜幕降临的当下,意乱情迷地挪动着座位。 灯光猝然亮起。 姜蝶珍被明亮的光晕烫了一下。 “哐当——” 座椅发出碰撞声。 她小声扔下了一句:“这里风好大,我下去穿件衣服,匆匆忙忙往楼梯走。” 女生刚跌撞地下楼,就在拐角处被男人从身后抱住。 “你不陪他们吗。”姜蝶珍仰头问,她有些紧张又有点甜蜜:“你怎么追着我下来了。” 猎物上钩了。 她扮作故意不知道的模样,提出问题。 楼道间的光影模糊。 景煾予没有讲话,只是把她圈在怀里。 冷杉的男香,流泻到姜蝶珍鼻息里。 她的脸颊好烫,却舍不得推开他。 毕竟是她主动撩拨他的,让他多抱一会儿也在情理之中。 “我乱讲的。贺嘉辛被我塞了一个错误答案。” 英隽的男人在她颈窝里呆了很久,才缓缓睁开眼睛,抵在她的肩膀上,所以声音特别哑。 “换到我们之间身上。” “我根本不知道做什么,会让你心软。” “可我不想让你回答出来。” 景煾予把她搂得很紧,贴着她的耳畔。 他呼吸急促,有些不安地颤笑道:“我会用很多方式去摸索,来让你满意。” “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姜蝶珍觉得脸红,又忍不住想要告诉他:“你在我这里,哪怕是错了,也是正确的。” 景煾予走的每一步,都是金科玉律。 他说任何事情,都会给她兜底。 哪怕是景煾予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情感拉扯。 他也挡在她前面,阻断她卷入飓风的可能。 他不知道她,藏起来了棠礼。 男人却依然认定她,绝对正确。 他太好了,永远给她无条件守护的安定感。 “你也是。” 景煾予弯着唇笑,回答得干脆利落。 明明对他隐瞒,他也什么都没追问。 姜蝶珍整个人都温柔了下来。 她用细白的手指揉着他的黑发,阖上眼睛。 “我呀,无论你做什么,都不可能真正对你心肠硬下来。” 她总是有办法,让景煾予的笑意直达眼底。 所以他也得寸进尺到底。 景煾予逐渐变得恣肆了起来。 隔着裙子,探她的脊骨。 “当着他们的面撩我,要付出点代价才好。” 男人把骨子里的倨傲和斯文抛在脑后。 他有点醋又很甜地笑,掐着她的腰把她禁锢在怀里,吻她的唇。 “你和他们说了那么久的话,得多哄我一会儿。” 景煾予想到了什么,凝视着她的眼睛。 “你当然要有自己的脾气,多顽劣都可以。这样我才能找理由,对你更好。你对我心肠硬一点也可以。” 姜蝶珍被他扶着后脑勺吻着,被他的气息笼罩着。 很舒服也很安心。 她在交换呼吸的间隙,小声说:“舍不得硬起心肠。” “想甜一点,被你抱着。” 他“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在唇齿缠绵中,他又问:“姜蝶珍,你是不是好喜欢我?”
第44章 .抉择夜 两人在黑暗的楼梯里, 相拥亲吻了一会儿。 缠绵又用力。 黑沉沉的楼道,无人来往,是一个抒发爱意的绝佳地点。 手机振动。 景煾予没有理会。 任它滚落在地, 在两人缱绻的唇齿交缠中作为背景。 姜蝶珍的声音瓮瓮的, 在他胸膛前抱怨着:“好啦, 我快......快喘不过气来了。” “不接吗。” 他懒淡地说:“没什么重要的事。” 姜蝶珍觉得不太礼貌, 还是起身捡起来。 是私人医生的电话。 德高望重的老中医,说现在要上门, 给景煾予做检查。 景煾予有些不耐烦, 推辞道, 年前不是已经折腾过一次吗。 这位是一个姓刘的中医。 药材店是数百年老字号,展春堂。 他是三十六代传人,头发花白。 姜蝶珍嘴角弯着。 她没说,这几天, 她找仲时锦告了状。 女生提到了景煾予酒精中毒, 把自己喝进医院。 她很在乎他, 忧心他又做出什么伤害身体的事。 男人什么消息, 都能拦下来。 万万没有想到枕边人, 才是一切的源头。 可是这次对景煾予却很受用。 让他知道, 原来她也很关心他。 因为之前用外婆的中药, 做过草木染。 姜蝶珍对药材颇有一些研究。 这次她一点也没有怠慢。 用电容笔,记下了一长溜的药方。 和男人有关的事情。 她眼神亮亮的,每一条都写下来。 老中医本来只是简单地望闻问切。 最后在女生甜甜的问询声中,已经到了让她拜师传承的层面上了。 景煾予淡道:“难为您,元宵夜还刻意跑一趟。” 老中医收拾药箱, 赞许笑道:“应该的,景先生的家里人, 来催我几次了。难得景太太也爱惜您的身体啊,你看她,多好学。” 景煾予走到姜蝶珍面前,遮掩了明亮的灯光,眼眸漆黑得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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