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近乎自虐的做法,晏启山心如刀绞,恨不得给自己几拳:为什么要把她逼成这个样子?你是人吗?你对得起她吗? 但他怕刺激到她,不敢强行终止,只能哄着她抽走筷子,“真真,这个都凉了,不好吃了,我们换一家热乎的好不好?” 傅真呆坐着,既不反对,也不同意,任由晏启山替自己整头发,擦嘴角,理衣服。 服务员追上来,递给晏启山一把黑色的长柄雨伞:“先生,下雪了,把伞带上吧。” 晏启山:“谢谢,明天我们会还回来。” 推开门,外面已经白茫茫一片。晏启山将傅真揽在臂弯里,挡住风雪,单手撑伞,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走进无边风雪。 因为怕她冻着,晏启山自己淋着雪,把傅真裹在风衣里,拿雨伞遮得严严实实的。 傅真紧密地依偎着他,几乎被他带着走。 餐厅角落里,王慧敏若有所思地目送他们消失在风雪里。然后发出一条带照片的博客:今天先后偶遇两次,让我意外地从他们身上,看懂了什么是相濡以沫的爱情。 照片是傅真晏启山撑伞走在雪中的背影。没有指名道姓,不熟悉的话,认不出来。 / 晏启山没带傅真回那个三区小公寓。附近集市太嘈杂,人员也复杂,他无法忍受。 他在十六区自己有一栋房子,在凯旋门附近,维护得很好,住着起码比阁楼舒服。 而且那里很安静,住宅区阿黑阿伯很少。 其实傅真一开始就住十六区,被季庭宗那样了后,她天天做噩梦,梦见魔鬼缠身。 后来她换到三区,红孩儿集市旁的公寓。 巴黎最古老的菜市场,充满人间烟火气,蔬菜水果肉类很新鲜,珠宝首饰,裙子,瓷器很不错,逛圣母院和蓬巴杜也方便。 傅真呆呆地看着窗外铁塔,没想到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十六区。之前和季庭宗,就是看得到铁塔和凯旋门的房间里。 沙发,阳台,窗前,浴室……以及有可能的地方。她要是不好好表现,季庭宗就拿那份检举晏启山家的文件威胁她。 那阵子她身上总是带着伤,人也浑浑噩噩的,总觉得自己不干净,羞耻得像想一死了之。 傅真脸色惨白,抱住晏启山,软绵绵地哀求:“三哥,我不喜欢这里,我要回去。” 她不想晚上和晏启山在一起时,还要一再想起季庭宗那些令人心有余悸的侵犯。 但是晏启山以为傅真是在三区被季庭宗欺负,见她还要回去,再次绝望地怀疑她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移情别恋季庭宗。 季庭宗是他发小,家世,身份,学历,事业,外形,几乎各方面条件都不相上下。 唯一区别是,季庭宗纯浪子,换女人比袜子还勤快,用过的女人比用过的套还多。 为了应付场面,他难免有被比基尼女郎坐大腿的时候,但他真的只有傅真一个女人。 他的欲念只因傅真而起。傅真一开始浑身戒备,他都是一点一点,慢慢学着哄的。 傅真满脸恳求,他硬不下心肠拒绝,只好折衷地提议说:“那我们换一个房间。” 主卧没有窗户,只有满墙真丝中国风蝴蝶花鸟和雪松。傅真肉眼可见放松了下来。 她脱去所有衣物,仰头轻声慢语的对晏启山说:“哥哥,我想洗一洗。” 她想把自己洗干净点,再和他在一起。 “先吃药,不然容易积食。”晏启山烧了热水,拆了片路上买的健胃消食片喂给她。 傅真小猫似的,就着他的手含住药片喝水咽下去。然后转身就要光脚往卫生间走。 晏启山拉住她:“等会儿,我帮你。”傅真现在情绪不稳定,他不放心她独自呆着。 傅真自知阻止不了他,就伸手勾着他衣领,一本正经地说:“那你不要乱来噢。” 晏启山垂眸,笑眼弯弯:“哪种乱来啊?” 傅真瞪他一眼,继而抿唇一笑,春水含情:“那种呗。装傻。” “嗯,你身体不好,这段时间要休养下。” 晏启山身材三七分,薄薄的流线型肌肉,不张扬,不油腻,宛若艺术家的造物。 这是傅真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他的全貌:波光粼粼的橘色水晶灯下,他远比CK男模更惊艳有型,更适合作为幻想对象。 “我们真真又变漂亮了。”晏启山垂下眼睫,喉结滚动,直勾勾地盯着她。 傅真连忙害臊地捂住脸,“我胖了,长肉了。不好看。你别看了。” 晏启山目光上下梭巡,展眉爽朗一笑:“真的很漂亮,快过来让哥哥好好看看。” 这两天,哪怕只是看着她,他也心满意足,惟愿和她永远在一起,永不分开。 晏启山温柔地抚摸她脸颊、脊背,傅真依赖地枕着他颈窝,渐渐迷失在他温暖的掌心下。 很快,玻璃被雾气模糊,麝香氤氲四散。 傅真伸手抚摸玻璃上虚幻的倒影:“哥哥,这里有住过别的女人吗?” 晏启山眸光一暗,搂住她哑声说:“没有。不论哪里,我都只有你。” 傅真莞尔一笑:“真的吗?” “真的。”晏启山吻着她耳垂,颈侧,锁骨,竭尽全力讨好她,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哄她舒心。 傅真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那我以后就跟着你了,你真的会永远爱我吗?” 晏启山颤抖着搂紧她,亲了又亲,恨不得为她而死:“我会娶你。我们回国登记。” 傅真伸手环住他脖子,感知着他蓬勃的力量,加速的心跳,和熊熊燃烧的爱意,再次确信自己爱惨了他,无法忍受没有他的日子,不能结婚也没事,她愿意做情妇。 只要别搞出孩子来,那么如何处理一段男女关系,就是大人之间你情我愿的的事。 晏启山确实真心想娶她,从没打算委屈她,可世道如此,不妥协,又能如何呢? 弄到兴头上时,傅真被抱回那间带窗的卧室,“你别怕,这是属于我们的巴黎。” 傅真抱着汗涔涔男人,轻喘着扭头看去。 雪夜中,不远处,香榭丽舍大道光河绚丽,仿佛一串来自蓬巴杜梳妆台的宝石项链,被柔和娇媚的享乐主义冲刷出金粉扑鼻的奢靡香气。 耀莱那边应该天下大乱了吧。但晏启山宁愿和她在一起,一整晚醉生梦死地相爱。 诚如傅真所料,晏家上下确实人仰马翻,为了找晏启山,从北京到杭州翻了个遍。 沈繁樱气得见红,发疯地砸碎满屋易碎品:“我知道他在哪里,我这就去把他找回来。”
第68章 第二天清晨, 窗外白茫茫一片。 雪中的小巴黎静谧、孤寂,渺无人烟,像一个纯白的梦境。 屋内绿墙红烛, 罗意威番茄叶轻轻摇曳着,散发清新喜悦的香气。 这一捧明艳的中国红, 是讨“红烛之喜”的好彩头。仿佛昨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不管北京此刻如何天翻地覆, 他们躲在这与世隔绝的堡垒里, 醉生梦死, 一晌贪欢,短暂逃离俗世的烦恼和忧愁。 昨天折腾到凌晨, 她困得睁不开眼睛,缩在晏启山的臂弯里,不管不顾倒头就睡。 不知道晏启山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反正她枕着久违的温馨,香甜无梦睡得很安稳。 眼下晏启山已经起床了, 应该是在中餐厨房里煮千里香小馄饨, 葱蒜洋葱焦化的浓郁香气,正不断地从门缝里钻进来。 这一刻,就连屋外凛冽的寒风都很温馨。 傅真蜷缩在残留有鸢尾琥珀余温的蚕丝被里, 内心前所未有地素净、平和、宁静。 但偷来的安宁日子肯定无法维持太久。 她会尽自己所能, 让晏启山在这异国他乡过上一段简单、充满烟火气的平常生活。 这也是为了让她自己可以此生圆满无憾。 人漫长的一生里, 有许多无法预料、无法抵挡的变数。 等以后他位高权重, 年岁渐长, 也许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赤忱热烈、义无反顾。 到时候, 不管发生什么, 她还有年轻时的回忆可相伴,这段爱情起码不算太辜负。 傅真躺了一会儿, 终于彻底清醒过来。披着睡袍,趿拉着拖鞋走到中餐厨房那里。 晏启山听到她的声音,笑着回头:“醒了?” “嗯∽”傅真含糊地应了声,走过去环住他劲瘦的腰,“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晏启山舀起馄饨,搁在放了黑葱油的金边碎花瓷碗里,“想做早饭给你吃。” 香气扑鼻的他骨汤里,漂浮着浓郁的黑葱油,以及一个个半透明的泡泡小馄饨。 薄如蝉翼的馄饨皮,包裹着粉嘟嘟的肉泥,乳白色的汤里撒了翠绿的欧芹碎,漂着黑葱,闻起来特别浓郁诱人。 傅真拿调羹尝了尝,咸鲜美味,颊齿留香,“好吃,你居然学会擀馄饨皮了?” 晏启山出家人不打诳语般诚实,“是超市买的云吞皮和鸡肉泥,不过调味自己调,黑葱油也是拿这边的香料自己熬的。” 听他这么一说,傅真又尝了尝,“这黑葱定睛一看.油一股子时髦味,确实和国内的不一样,是不是多加了一些法餐意餐的香料?” 晏启山点点头,嘚瑟地说:“嗯,这是我自己发明的中餐西做。你再尝尝这个。” “什么?”晏启山递来两个热呼呼油纸包,傅真好奇地接过来,闻到一阵辣香。 晏启山端起碗,示意她去餐厅:“黄油蜂蜜炼乳西多士和甜辣口的京酱肉丝卷。” 怕她吃腻了,一份早餐都要中西结合。 怕她吃不饱,甜的咸的辣的全都做了。 怕她吃着不方便,特意拿油纸包起来。 他白皙的手背都被烫红一片。傅真从冰箱里拿了袋饮料给他做冰敷,“疼不疼啊?” 晏启山闻言满脸笑容,从背后环住她,难得撒娇:“enmm,你亲我一口就不疼。” 傅真捧着他的手心疼不已:“瞎说,都烫成这样了,就算我亲你十口也没用啊。” 晏启山反过来振振有词地安慰她:“怎么没用?你亲我十口,我肯定就甜晕了。” 在傅真嗔怪的眼神中,他还哈哈笑着补充了一句:“甜晕了,当然也就不疼了。” 这分明就是索吻讨奖励,傅真当即在他手背上亲了下,问他:“现在好点没?” “你亲错地方了,”晏启山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和嘴唇,得寸进尺,“重新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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