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一声老公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他本来就是。 缪蓝遂了他的意,也从自己的心。 唇间轻吐出和缓的声音,婉转着好听:“喝点水吧老公。” 话音刚落,贺京桐一把将水杯夺过来,那架势简直把蜂蜜水当成酒来喝,一口气全干了。 也不知是蜂蜜水管用还是那声老公的威力太大,杯子递还给她的时候,他也跟喝大了似的,自信又豪气:“蓝蓝,你想听什么曲子?随便点。” 意思是没有他不会的。 缪蓝没指望听他再献上一曲,指着侧边墙上的复古鎏金挂钟,委婉地提醒:“马上一点钟了,少爷。” “那你点个短的。” 贺京桐意志坚定,铁了心要给她奖励,手指重新覆上琴键。 该说不说,看一万次,她还是要赞叹,他的手真好看。 缪蓝只能顺着他来,把谱架上的乐谱随意往后翻了几页,指定了一首,“弹完就去睡觉好吗?” 他爽快地应:“好。” 但有人嘴上说着好,行动上根本做不到——脑子不清醒带动视力不清晰,贺京桐看乐谱完全是重影。他忘记自己戴的隐形,习惯性去扶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 当然扶了个空,他又凑近去看谱子。 似乎还是看不清,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贴在纸面上,反复地做缩放的动作。 发现没效果,仰起头看她,醉眼里全是想不通,“这怎么坏了?” “……” 缪蓝倚着钢琴看他,只有目瞪口呆。 纸质的乐谱,又不是电子屏幕,能给他成功放大才怪。 他也别吹了。 洗洗睡吧,明天还有工作呢。 贺京桐犹没放弃,乐谱往前翻往后翻,但看在眼里全是花的。 他揉了揉眼睛,一会儿找:“我眼镜呢?”一会儿惨兮兮地说:“蓝蓝,我好像看不见了。” 缪蓝摸摸他红通通的眼尾,觉得他又可怜又好笑,趁机教训道:“这就是喝醉酒的下场知道吗?以后还敢不敢喝了?” 不是不让她喝酒吗,他以后也别喝了。 他不回答,也不知听没听懂,就一个劲儿盯着她挪不开眼。 缪蓝强硬一些,将他从琴凳上扶起来,“先上楼,明天再弹。” 醉鬼搂着他,迷惑发言:“明天我还是你老公吗?” “……” “你乖乖听话就是。” 上楼进了主卧,准备洗澡,缪蓝问他自己可以吗。 贺京桐:“当然可以,我洗给你看。” 没等她拒绝,他蛮力将她一起拽进浴室,说话倒是温柔,亲亲她的耳朵道:“我还可以帮你洗。” 贺京桐握着她的腰把她抱到洗手台上坐着,用腿压着她不许她下来。 然后开始一件件脱自己身上的配饰和衣服。 今天出去见人,他穿得很正式,连领带都打了。 借着洗手台的高度,两人的视线正好齐平。 缪蓝看着他摘下腕表和婚戒,随意放到洗手台上,接着慢条斯理地解衬衫的袖扣。 跟在楼下时那副连乐谱都看不清的傻傻的模样不同,他做每一个动作,注意力都不在动作本身,眼神始终落在她的面庞。 缪蓝怀疑,他其实还是看不清,便索性不看了,只凭本能去做。 但他醉眼迷离中,可辨一丝不加掩饰的占有和侵略。 明明哪儿都还没露,画面有一种限制级的不可言说。 不过很快破功。 领带他懒得好好解,大力扯动发现不得章法,差点把自己勒到。 缪蓝还没等笑话他呢,被他捉住手腕征用劳动力,“蓝蓝,帮帮我。” “你不是可以吗?” 自己的衣服都脱不好,还信誓旦旦帮她呢。 对她示弱,贺京桐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有你我才可以。” 真要命。 他今天开挂了吧。 缪蓝十指耐心地帮他解领带。 他微微昂着下巴配合,凸起的喉结几次小幅度地滑动,在她的视线里占据牢牢的存在感。 很难忍住不摸两下。 领带解开,他的上半身很快脱干净,完成阶段性的任务,他积极地给自己奖励,伸手摸她的下巴,摸了个空。 “躲什么?”他不满,“给我亲一下。” ……她根本没躲。 是他自己找不准位置。 缪蓝伸出手指比了个耶到他眼前,“贺京桐,这是几?” 贺京桐晃了下脑袋,使劲眨眨眼。 回答:“八。” “……” 就这眼神,还想些干这干那的。 省省吧。 贺京桐这时没了防备,被一把推开。 缪蓝从洗手台上下来,现在有些担心,他这样的状态,要怎么把眼睛里的美瞳取下来。 总不能戴着洗澡睡觉。 别的她都能帮忙,给别人摘隐形是有相当高的技术难度在的。 戴了个蓝眼珠子显摆来显摆去,别到最后成了个祸害。 缪蓝抓起他的手抬高到他眼睛的位置,在镜子里看他:“贺京桐,你试试能不能把隐形眼镜摘下来。” 想不到他很熟练,两根手指撑起眼皮,一眨眼便把美瞳挤出来了,日抛的直接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证明自己:“我说过我可以的。” “嗯嗯嗯。” 蓝色镜片消失,他眼睛里的红充分暴露出来。 真得好好休息了。 “你乖乖的,我陪你一起洗澡,”缪蓝认真跟他说,“我困了,想早点睡觉,好不好?” 贺京桐脑子里其实拎不清,但拒绝不了她,除了好字说不出其他。 淋浴热水下,他虽然免不了动手动脚,但到底没动真格的。 缪蓝全由着他性子来。 洗完换好衣服,贺京桐已然清醒不少,起码看东西不重影了,只是单纯的近视模糊。 他的眼镜还在车里,缪蓝去衣帽间里重新拿了一副过来,给他戴上,又给他吹吹头发。 贺京桐坐在椅子上,双手环住她的腰。 吹风机低分贝的背景音下,他礼貌:“谢谢老婆。” 缪蓝的手指穿进他的发间,轻轻地按按,“你酒量也不怎么样,以前喝多了是怎么弄的?” “以前没喝这么多,今天很开心。” 他确实没像今天这样醉过,工作场合不需要他喝多少,和朋友一起喝也是点到即止。 “你们几个朋友关系真的很好。” “没有,是因为你陪我一起去才开心的。跟他们有什么好喝的。” 吹风机的暖风也不及他的话火力高,缪蓝听了19年至今晓说裙巴仪死八以陆玖留伞,历史众多欢迎加入心里暖洋洋的:“少爷,你今晚讲这种话已经超标了。” 他不服:“谁定的标?我可以说一万句。” “……” 那你可真能说。 戴着眼镜靠在她怀里还是没那么方便,贺京桐又摘下来,“我明天还要戴你给我买的蓝眼珠子。” “……随你。” “蓝蓝。” 他叫她。 缪蓝嗯一声。 “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像是突发奇想,她以为他又要讲什么醉言醉语,“你说。” “我第一次戴隐形眼镜,是我妈教我的。” 很意外的秘密,令她联想到他一回家弹的钢琴曲。 他果然还是有点想妈妈的对吗。 缪蓝给他呼噜呼噜毛。 他近视是在父母离婚之后,霍清歌能关注他的视力问题,想必对他是很关心的。 “你想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吗?” 他沉默片刻,说好。 缪蓝预想的是追忆童年,或温情或有些隐伤,结果他口出狂言:“我跟你讲讲贺维君对我的专横和压迫。” 她连忙捂住他的嘴。 他敢叫他爸的大名,她还不敢听呢。 只是听他那样的形容,又不太放心,“你小时候,不会挨过打吧?” “那倒没有,我爸名字里还有个君字,动口不动手。”贺京桐并不是想维护他爸的名誉,只是单纯觉得小时候挨打这件事很逊。 他淡定地补充:“真动手他也打不过我。” “……” 越说越离谱了。 她就不信贺维君收拾不了一个半大孩子。 “算了,你别讲了。” “不,我要讲,你得心疼心疼我。”贺京桐改变策略。 他抬起头来,脑海里搜刮孩童时期的记忆。 “我从小到大,一直跟我爸对着干,奶奶说我们俩是天生的父子冤家。” “现在不是好很多吗。” “嗯,因为我长大了,发现他没有要害我。” ……这倒是大实话。 “但也就这样了,他并不是个好爸爸。”贺京桐顿了顿,“我妈却是霍嘉树的好妈妈。” 缪蓝给他吹头发的动作停了一瞬,明白这就是症结所在。 “也许嘉树看你,也会觉得爸爸是你的好爸爸。” “绝对不会!当时我们俩谁都不想跟他。” 但是以贺家和霍家的情况,不可能两个孩子都被霍清歌带走。 取舍之后,便是如今的结果。 贺京桐本来只是想卖卖惨,说着说着觉得自己是真惨,“算了,也没什么好讲的。” 他手臂用力抱紧缪蓝,把脑袋埋到她胸前,声音低低的,“反正你说了,我没有长歪,这就够了。” 她肯定他:“不仅是够了,还非常了不起。” “有吗?我就正常长的,一般般啦……” 短头发很快就吹干,缪蓝把吹风放下。 她双手捧起他的下颌,低头跟他对视,发现他眼里的红消散许多。 “你从小皮蛋长成一个……拽拽的少爷,难道不是了不起吗?” “……” 贺京桐走心一句:“了不起的是你,蓝蓝。” 她从小长大的家庭环境要复杂得多,可她以坚定的心性长成了最好的样子,对整个世界都温柔平和以待。 缪蓝懂他的话,也很高兴他对她有这份理解。 她眉眼漾出笑意,“我也一般般啦。” 两人回床上睡觉,贺京桐抱着缪蓝闭上眼睛,临睡之前说一些悄悄话:“以后也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 “等我也喝醉的。” “你休想!”他按住她的手脚,在她耳畔警告,“你不说我也有办法。” “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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