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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方正的问话后，袁明华只能木那的摇了摇脑袋。 沉默、压抑和腐臭味充斥着整个地窖，袁明华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陪着方正静静的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忽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压抑的气氛，方正抬起手机看了看，是现场勘察组的同时打来的。 “喂，我在现场....好的...我知道了....” “走吧，先上去吧，勘查组和法医就快到了。” 挂掉电话之后，方正对袁明华说道。 当听到方正的话后，袁明华如蒙大赦，转身毫不犹豫的攀着爬梯向地面爬去.... 看着袁明华狼狈的样子，方正笑着摇了摇头，最后回头又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数字和神秘符号之后，也攀着爬梯离开了犹如人间炼狱般的地窖。 袁明华回到地面之后，一把扯下口罩，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也只有这样才能过滤掉凶案现场带来的强烈不适感。 虽然袁明华是警校的高材生，但是毕竟刚毕业不久，当理论上的东西真正拿到现实来看的话，冲击力还是不小的。 方正上来后，拍了拍袁明华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到边上待会。 “来一只？” 站定后，方正从兜里掏出包烟递到袁明华的面前，示意对方要不要来一只。 袁明华用有些微微颤抖的手，接过方正递过来的烟，点上后迫不及待的深深吸了一大口，肺部在浓烈的烟草味的刺激下，他涨红了脸剧烈的咳嗽起来。 “怎么样？真实的现场和教室里看幻灯片的感觉不一样吧？”方正也点上了一只，吸了口烟，笑呵呵的问道。 袁明华弯腰一手杵着膝盖，边咳嗽边苦笑着点了点头。 “以后见多了就习惯了，今天这才算是入门级的，还有更刺激的你还没看到呢。”方正说道。 “师父，你第一次出现场吐没吐？”一阵咳嗽过后，状态有些好转的袁明华问道。 “你这还算是幸运的，我第一次出的那个现场，何止是我，到场的所有刑警全吐了.....”方正笑着回忆道。 方正和袁明华正背对着地窖口，蹲在地上抽烟聊天，忽然一只惨白的手从方正身后伸了过来。 袁明华眼角余光看到那只惨白的手后，惊得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方正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只白手两只纤细的手指，精准的捏住了方正嘴上抽到一半的香烟。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在案发现场抽烟，你怎么总是记不住！” 一个虽然是在严厉指责，但却犹如空谷幽兰般的声音从方正和袁明华身后传来。 听到声音之后，方正和袁明华赶紧的起身看向声音的主人。 来人正是法医冷胜男，本人跟她的姓氏一样，出了名的冷艳不近人情，同时也是一个非常严谨的人。 “对不起！冷老师！”袁明华看清身后的人后，一把扔掉手中快抽完的香烟，抬脚用力的捻灭之后尴尬的笑笑后说道。 袁明华之所以称她为冷老师，是因为冷胜男以前是警校法医专业的主讲老师，同时也是的解刨课的老师，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调到东安这么个边境小城市当起了法医。 冷胜男掐灭从方正嘴上夺过来的烟头，装进随身携带的证物袋中，然后看了看傻乎乎的杵在一旁的袁明华，又低头看了看他脚下的烟蒂。 袁明华眼珠子一转，赶紧捡起自己刚刚扔在地上的烟头，恭恭敬敬的放进了冷胜男悬在半空的证物袋中。 冷胜男这才连同之前戴在手上的橡胶手套，一同封进了证物袋内。 将证物袋递给身旁的助手，又换上一副新的橡胶手套后，用警告的眼神瞪了方正一眼，话不多说，转身带着助理向地窖口走去。 此时现场勘探组已经将外接电源拉到了地窖口，为了方便现场勘察和取证，他们接了两个高瓦数的白炽灯到地窖里。 别看冷胜男是个美女，但是出现场时绝对不亚于现场的任何一名男性，胜男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 见勘探组准备完毕之后，冷胜男带着助理毫不犹豫的顺着爬梯进到了地窖内。 “老方，又被冷老师批评了吧？你说她总是针对你，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见冷胜男下到地窖后，一个胖乎乎的刑警，走到方正面前贱兮兮的笑着说道。 “于胖子我告诉你，造谣可是要负民事责任的！”方正没好气的说道。 “于队好！”袁明华站直身体向方正口中的“于胖子”问好。 此人名叫于淼，是东安市刑警队的副队长，跟方正是同期毕业的警校学员，可是他为人处事圆滑，背后还有点关系，这不方正才是个重案大队长，人家就已经是市刑警队副队长了。 “切，全队就你一个性格怪异又死板的人没看出来，其他人都看出来了。”于淼仍然笑着说道。 听到于淼的话后，袁明华表示赞同的在一旁不停的点头。 方正瞪了袁明华一眼之后，袁明华赶紧像没事人似的，扭头看向一旁。 “我眼瞅四十还离过婚，人家是黄花大闺女，别瞎传影响到人家名声。”方正多少有些心虚的小声说道。 “你不懂，离婚的男人是块宝，说不定人家就好这一口呢？”于淼嘟囔着说道。 “滚蛋。” “师父，冷老师上来了！” 正在方正和于淼聊天打屁的时候，袁明华冷不丁的插嘴说道。 “老方，还不赶紧过去搭把手？表现的机会来了啊！”于淼用胳膊肘怼了怼方正说道。 “就她那身手，还用我搭手？”方正看着冷胜男矫健的身影说道。 “你是一点都不解风情啊！”于淼叹口气说道。 冷胜男爬出地窖后，便让助手找勘探科的同事帮忙，将地窖内已经装进停尸袋中的尸体搬运上来。 “尸体我们先带回法医科验尸，现场剩下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 看着尸体装好车之后，冷胜男来到方正一帮人身前说道。 “好的冷老师，您慢走！”于淼和袁明华齐声说道。 方正只是朝冷胜男点了点头，冷胜男深深看了一眼方正之后，转身朝自己的车上走去。 “明华，你去将现场还在围观的群众全部录下来，记住，一个都不要落下!”方正向袁明华说道。 袁明华领命，拿着一个小型摄像机向围观群众走去。 没一会，现场勘探科的人，已经将现场所有的证物收集完毕，陆陆续续的撤出了现场。 这时，录完像的袁明华也回到了方正的身旁。 “咱们也撤吧？孙局长还等着听现场报告呢。”于淼说道。 方正点了点头，示意于淼先回去，然后带着袁明华又在现场仔细的巡查了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市局的人和围观的群众全部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现场。 最后只剩下方正、袁明华和当地派出所的民警。 “刘所长辛苦了，现场的警戒线暂时不要撤掉，你和你们的人可以撤离，最近的安防巡逻都派人过来看一眼，尽量不要让无关人员进到现场。” 方正对刘所长说道。 “好嘞，这个你放心，我会加派两组安防巡逻的民警。”刘所长拍着胸脯保证到。 他知道这是起命案，如果在他的身上出现了什么纰漏，自己的这个所长也就当到头了。 “师父，你为什么让我去把围观群众都录下来？”在回去的路上，袁明华边开车边问道。 “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一般凶手可能有一个我们称之为‘返场’的习惯。” 方正看着车窗外飞逝的灌木丛说道。 “要么是对自己的犯罪手法没有信心，重新返回现场主要是心虚，要么是对自己的犯罪手法有绝对的信心，他会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警察被自己耍的团团转。” 听完方正的话，袁明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师父那你说，这次命案的凶手会出现在现场么？”袁明华再次问道。 “人的心理很难分析，我们只能尽量做到万无一失。”方正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缓缓说道。 “我还是希望他会出现在你的镜头之中的.....”
第3章 案中案 当方正和袁明华赶回东安市刑警支队的办公大楼时，车还没停好，方正就接到了于淼打来的电话。 “老方，回来了么，孙局长来队里了，准备召开专案会。”电话刚已接通，于淼急促的说道。 “刚到楼下，这就上去。”方正回答道。 挂掉电话，方正就急匆匆的向会议室走去，临走前告诉袁明华把车停好后，也抓紧时间上来。 方正敲门走进会议室，看到一位国字脸的中年警察坐在会议室中间的位置，笔挺的腰杆配上藏青色的警服，时刻给人散发着无形的压力。 此人正是东安市公安局副局长孙正华，此时于淼正在他一旁说着什么，孙正华两道剑眉中间挤出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方正的进门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孙正华瞅了一眼门口，见是方正，开口说道：“方正回来了啊，坐吧。” “是，孙局长。”方正向孙正华敬了一个标准的警礼后，走到于淼身旁坐的空座坐下。 环顾了会议室内一圈，方正发现刑警支队支队长张大茂、刑事勘探科科长王凤山等人已经坐在会议室内，看来大家都在等自己。 法医科的人却不在这里，估计冷胜男正带着她的人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尸检。 “好了，方正也回来了，现在我们正式开会。”孙正华见方正落座后开口说道。 “命案现场的情况和案情于淼已经向我汇报完毕，市局领导对此案非常重视，咱们长话短说。 近些年来我们东安市从没发生过如此恶劣的杀人案件，案情在群众中反响非常强烈，已经有自媒体将此案发布到了网络上。 宋局长命令咱们刑警支队立即成立专案组，本着命案必破的原则，限期一周内侦破此案！” 孙正华用洪亮的声音说道。 “现在我任命于淼为11.21专案组组长，方正为副组长，王凤山和冷胜男为组员，全力配合于淼尽快破案。” 被点到名字的人全部快速起立，齐声答“是！” “一会王大茂要跟我去省里开会，案件侦破的工作就辛苦在座的各位了。”孙正华满意的看向方正等人后说道。 说完，孙正华便起身向会议室大门走去，王大茂向众人点了点头便紧随其后。 孙正华刚走到会议室的门口，会议室的大门被匆匆赶来的袁明华打开。 “孙局长好！”袁明华一开门见孙正华刚好走到门口，立即慌慌张张的站直身板，向其敬礼说道。 “嗯。”孙正华深深看了一眼袁明华后，便带着王大茂急匆匆的离开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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