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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小摇头，这怎么够：“您当时说的是陪周雨寒一起去美国，直到他登顶。” 秦鹤雪卷起纸筒，在她头上敲了敲：“知道了，一边儿去，少在我这刺探军情。” 林小小依依不舍地抽回目光，临走临走还打量了楚粤几眼。 楚粤好像连首发都算不上了，没有如其他球员那边脱掉卫衣，始终坐在板凳上，不知是不是情绪紧张，他攥着双手，两条腿抖来抖去，一刻不肯安分。 开赛前教练要对队员进行训话，林小小悄无声息地蹲到周雨寒身后，不敢上前。她不清楚自己前阵子的事对周雨寒有没有负面影响。 有人发现了她，戏谑地戳了戳周雨寒。 林小小想躲，但已经来不及了。 周雨寒转身，强光有几束铺在他的背上，衬得他肌肉更加漂亮，大臂血脉贲张，小臂紧实有力，他那张时刻惊艳众人的脸瞬间引起现场一片倒抽气声。 林小小也停下了所有动作，呆呆看着他。 周雨寒直勾勾盯着她，分明一个字没讲，然而一点点蒸红的肤色却仿佛在大声宣布：他没憋好屁。 林小小落荒而逃，回到座位，她偷偷望过去，周雨寒居然还在看她，且整个人越来越红，像颗内里通黄的大番茄。 她挠挠头。周雨寒单独站在那里，身高、体型、样貌，无不充满性张力，让人总想扒他裤子。 但旁边加上她，画风就会转为育儿频道。 如同大人带娃，每次和周雨寒亲密，她都会生出一种错觉，他下一秒就会停止脱她的衣服，一本正经地问她，为啥不穿秋裤。 拉拉队的劲舞结束，双方球员将手交叠，一声怒吼之后，哨响、比赛开始！ 裁判把篮球抛向空中，场上两名中锋瞬间跃起，如同蓄势待发的箭，刺破长空！ “啊？”全场愕然。 拿到首球的竟然不是周雨寒！周雨寒的身高和弹跳力属于天赋选手，只要他在，首球球权从未丢失过！ 这简直不可思议！ 篮球不比武术，有十人同时在场，如果不熟悉这些球员，很难分清。 林小小揉了揉眼睛，看了好几遍才敢确信，刚才还蹲冷板凳的楚粤上场了？！ 楚粤冷哼一声，抱着球，与周雨寒擦肩而过。 周雨寒有短暂的怔愣，随即追上楚粤的脚步。 十位球员快速变换着阵型，正是体力和专注力最充沛的时候，彼此有来有往，你进一个，我回一个，比分咬得死紧。 两大冠军阵容超级对轰，球被争来夺去，令人眼花缭乱，节奏快到飞起，贡献了史无前例的精彩一幕。 然而，无论是从过往战绩、还是对清大实力的了解，本该占尽优势的体大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 体大的主教练申请了本场的第一个暂停。 “怎么回事？”林小小旁边的一个男球迷一头雾水，“清大之前在保存实力吗？那个4号球员怎么跑得那么快、跳得那么高？” 4号就是突然实力倍增的楚粤。 这种战术不是没有，秦鹤雪也曾经玩过这招对付二十三，但…… 秦鹤雪本人也在皱眉，不像是早有预料的样子，这就很意味深长了。 暂停结束，比赛继续。 场上的欢呼声越来越小，随着清大异军突起，拉开了大比分，支持体大的大部分球迷均露出迷茫不解的神色。 最让人困惑的，还属秦鹤雪的操作。 秦鹤雪把楚粤换下来了，就在楚粤杀疯了的时刻。 楚粤当然不甘心，当场和秦鹤雪爆发争吵，裁判给了一个违规，楚粤才猛地清醒，愤愤下场，回了更衣室休息。 这下轮到清大的球迷叫嚣了。 林小小后买的票，位置不好，处于清大球迷的包围圈，她和林大勇坐在中间，听着一浪高过一浪的“秦鹤雪、滚蛋！秦鹤雪、滚蛋！”呐喊声，林小小弱弱缩起了脑袋，把口罩戴好。 楚粤一下场，局势刹那逆转，倒向了体大这边。 清大的球迷们快疯了，集体起立，呼喊楚粤的名字。 刚才说话的那个男球迷拽了拽林小小，一脸不忿：“你起来啊！大家讨说法呢！咱们得团结一致！” 行叭。林小小站起来，光张嘴不出声。 可秦鹤雪就是秦鹤雪，压死了不让楚粤回来。 直到有个矮个子男人找到秦鹤雪，秦鹤雪黑沉着脸，点了点头，允许楚粤重新上场。 楚粤亢奋到不正常，从秦鹤雪和队友的表情上来看，他并没有遵守教练提前规划好的战术，只盯着周雨寒一个人攻防。 周雨寒寒着眉眼，一边拆挡楚粤的防守，一边还要给队友创造合适的进球机会，神情愈发冷凝，额角的汗珠顺着他的鼻梁一颗颗坠下，他显然不如表现出的那么轻松。 林小小打开直播平台，看到弹幕，对比之下，才知道现场球迷有多文明。 弹幕骂疯了。 清大球迷：「艹，楚粤干什么呢？想打自己的，别来联赛搞破坏啊！就不能像前半场一样打吗？一点团队意识没有！节奏全部被带乱了！」 体大球迷：「那个楚粤和周雨寒有仇吧！妈的，专盯着周雨寒一个人！周雨寒可千万别上他的当！当好你的中锋！」 林小小还是第一次见有球员这么里外不是人。 楚粤是不是压抑太久，脑子有问题了？ 弹幕五花八门，林小小看不懂球，就通过直播的发言了解战况。 然而，下一秒，全场静默了，呈现出一股不正常的死寂。 林小小茫然抬头。 楚粤将手掌横于颈前，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直播有延迟，林小小重新看弹幕，刚巧看到她错过的画面—— 楚粤在和周雨寒争夺一个篮板球时，用强壮的身体把周雨寒撞倒了。 他故意的。林小小立刻意识到这一点。 并且对摔倒在地的周雨寒，做了一个会吃技术违规的粗鲁手势。 这已经不是竞争或者针对了。 是公开挑衅。 是毫不遮掩的恶意激怒！
第92章 你发烧了 如此严重的违规行为, 几个裁判立马有所行动，吹响了驱逐哨，喝令楚粤即刻离开赛场！ 楚粤举起双手, 示意自己认可判罚, 而后，顶着众人惊愕的目光，他蹲在周雨寒面前，似笑非笑地问：“周雨寒, 眼睁睁看着快到手的奖杯没了, 感觉怎么样？” 周雨寒默不作声, 撑住地面, 冷冷站起。 “雨寒, 你没事吧？”队友们一拥而上，焦虑地盯着他有些不稳的那条腿。 周雨寒抿唇摇头：“休息一下就好。” 全程视楚粤如空气。 楚粤如鲠在喉, 面对周雨寒的无视, 他浑身血管受药物催使，像要炸开般痛苦, 灵魂却似从身体中分裂出来一样冷漠，这种被撕裂拉扯的感受，他已不知道忍受了多久，他只觉得折磨, 想赶快结束这一切。 他表情变了又变, 一会抽搐，一会无所谓地想，轻慢他是吧, 看不起他是吧，那就都毁灭吧！ 反正今天是他最后一场比赛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4号球员楚粤—— 他完了，他也绝不要周雨寒好过！ 眯起眼睛，看着周雨寒被队友扶起，估算着周雨寒这条腿能严重到什么程度，楚粤目光决绝，一脚踹了上去。 经过药物催发的力量爆发绝非小可，这一踹下去，周雨寒的腿不断也残。 全场都被这一幕震惊，愕然起立。 林小小下意识想掏东西砸楚粤，林大勇却按住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度，干扰比赛。 可林小小怎能坐视不管？ 楚粤这是不想打了，要拉着周雨寒玉石俱焚！ 他死不死的不要紧，周雨寒还有大运会、全运会、甚至奥运会！ 夏季是篮球赛的高峰期，几乎连轴转，一旦停止训练，状态和手感都会大打折扣，周雨寒得之不易的参赛名额将拱手让人！ 几名裁判来不及思考，全部扑了上去，用身体挡住了楚粤自断前程的一脚！ 谁也没想到楚粤力气这么大，几个大个子才勉强制住他的动作，有两个裁判甚至被掀飞了。 楚粤被几个工作人员牢牢按住，那凌乱狼狈的模样，哪还有贵公子的影子。 他仍旧不甘瞪着周雨寒，他最厌恶周雨寒这么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偏偏这个野种现在正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若是放在一年前…… 放在楚家还风光的时候，岂能轮到这个野种这么冒犯他！他无法接受！无法原谅！ 他只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弱，就算孤注一掷，拼上一切，吃了药，赌上了职业生涯，还是压不过周雨寒。 他恨这世界，恨周雨寒，恨家人，也恨秦鹤雪，秦鹤雪分明有能力护住他，却选择冷眼旁观，让他像条落水狗般任人欺辱。 更恨家人全部锒铛入狱，唯一一个侥幸逃脱的母亲，居然没有带他一起走，留他一个人在国内受尽冷嘲热讽，被债主寻仇，过得生不如死。 周雨寒默默蹲下，注视着这个昔日能轻易将他踩在脚下的公子哥、这个他曾以为永远无法反抗的人，事到如今，他们一个上升、耀眼，一个堕落、熄灭，周雨寒早已不把楚粤看在眼里，早已无话可说。 不过，看在那仅有的一半血缘的份儿上，他会送他最后一程。 周雨寒举手，看向裁判：“裁判员，我质疑他的体育素养，同时怀疑他的精神状态，他做尿检了吗？” 此言一出，全体默然。 周雨寒果然被带歪了吧？ 篮球又不是田径，兴奋剂的作用非常有限，还容易猝死，正常运动员不会这么做。 除非……这运动员不想干了。 楚粤骂骂咧咧地被拉走，短暂的激起了一些浪花，但又没怎么影响到比赛，他像个力不从心的小丑，即便把自己摔个粉身碎骨，也无人在意了。 和前面的超级对轰与状况频发的八卦相比，后面的比赛几乎没什么看点，变得索然无味起来，观众更乐于讨论楚粤到底嗑药了没，为什么会想不开，明明前半场发挥得很好，一度牵制了周雨寒。 当然，没了楚粤，清大运动员仍然坚守自己的信念，兢兢业业地打完了后半程，然而毕竟不是专业体校，最终遗憾落败。 虽然早有预料，清大不会是冠军，可球迷也是买了票的，他们想看的是精彩绝伦的比赛，而不是癫公发疯，平等创飞他们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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