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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教练一哽：“你懂什么，能有金牌就不错了，多少运动员穷其一生也拿不到一块金牌。” 小破车上了高速，在夜色中穿行，王教练激动到不行，一遍遍嘱咐林小小注意事项，林小小心不在焉地听着，偶尔拿出手机瞧一瞧。 终于，在十点多的时候，她接到了周雨寒的电话。 她马上接起，声音干涩：“周雨寒，教练拉我回老家了……” 刚见面就又要分开了，她舍不得，懊恼白天为什么要睡觉，周雨寒最粘人了，像条大狗狗，她为什么没有好好陪一陪他？ 周雨寒沉默了一下。 “巧了，我也被教练扔进国家队了。” 靠在墙角，身高两米的周雨寒望着国家体育中心三米多的大墙，不敢说，他上一秒还准备爬墙出去看林小小来着。 林小小趴在车窗上，瘪了瘪嘴，有种想哭的冲动：“跳过省队，直招国家队，周雨寒，你要加油呀。” 她虽这么说，却很清楚，篮球赛事要比武术多得多，多到数不清，大赛之前，国家队必然要派周雨寒打一些小比赛练手。 冬天来临之前，他们应该见不到了。 泪水濡湿脸颊，风吹乱的长发一根根黏在上面，林小小不意外地尝到了苦涩的味道，她听着周雨寒那边急促的呼吸声，就这么听着，谁也没有说话。 半小时后，周雨寒问：“小小，你在哭吗？” “你说呢？”她擦了擦脸，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我想你呀，周雨寒。” 周雨寒一愣，脑袋眩晕，满天的星空开始旋转，他盯着那些闪亮的星星，心脏绞痛，同时也在隐秘地喜悦着。 他不知道自己笑了，他还以为自己在哭，一次再一次握紧手机，想说我爱你，可又觉得，这种话应该留到见面用行动好好表达。 “小小，我好像很高兴。”他摸着胸口，语无伦次，“我、我心跳得好快，我好像很高兴，你为我哭。” 不是床上那种被碾压到不堪忍受的崩溃的哭，也不是她在他获胜时激动的哭，而是她在想他，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他动容，更无所适从。 该说些什么安慰她呢？他大脑一片空白，傲人的智商仿佛都没了，成了一条只想摇尾巴的傻狗。 原来林小小只用一句话就可以让他变成傻子的。 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被爱，他一直渴望、却不敢说出口的，他想被爱。 肩膀被人拍了拍，林小小回头，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王教练憋笑道：“行了，挂了吧，退役了有的是时间。” 林小小依言照做。体育运动员吃的是青春饭，职业生涯只有短短十年，艰苦异常，他们既然选择了，就要坚定地走下去。 她会和周雨寒一起走下去，在各自的赛场上爆发光芒。 这个夏天真的非常绚烂，群星闪耀，金虎斩获青奥会首届男子长拳冠军，陈茜在国外拿了一个接一个大奖，林小小成功参加了全国大运会，力压一众老运动员，勇夺第一，周雨寒也一路引吭高歌，捧起了几座冠军杯，后又成为了篮球世界杯的替补球员，首次在国际亮相。 当初在精英中学体育班每天打打闹闹、哭哭笑笑的小孩子们长大了，蜕变为行业中的新生力量。 两年后。 老家山上，成功切除小肿瘤、打破家族短命诅咒、苟到五十五岁的林大勇看着新进门的弟子，笑得满面春风。 老叶家的小孙子越来越可爱了，林大勇爱怜地摸着娃娃头，矫揉造作问：“呀，你怎么知道我家小小今天拿世锦赛冠军了？” 老叶呵叱呵叱，吹胡子瞪眼：“得了吧！天天得瑟个啥！” 林大勇摇着玉扇挑眉：“哎哟，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我女婿今天上电视呢，奥运会！” 林大勇说完，打开了电视，不早不晚，刚好赶上华国男篮比赛开始：“看到那个大金毛了吗，首发中锋，眼熟不？我们家小小对象！啧啧啧，别说，就是帅噢。听说十月要去美国打nba了噢。” “臭不要脸。”老叶头嘴上不服气，眼睛却很诚实地关注比赛，不得不承认，老林头这混血女婿是挺优秀的，这可是奥运会！咱华国人就认这个！ 奥运会在国外举行，但现场华国人面孔不少，谁也不想自家孩子在外面输了气势，海外华人纷纷前来助阵，呐喊声震天。 镜头一转，滑过前排一个熟悉的华国女人的身影，老叶头尖叫：“卧槽卧槽，这不是小乖宝吗？” 林大勇显然也看到了，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嗯？ 闺女早晨还在其他国家领奖呢，晚上就跑到别的地方看臭小子比赛了？ 她坐火箭了？
第94章 朴素求婚 坐火箭倒不至于, 只是碰面机会太少，见缝插针地找时间罢了。 与当年还稍显青涩冲动的少年周雨寒相比，现在的周雨寒已完全蜕变为球风稳重的小将, 高大健硕的身影在球场上分外亮眼, 华国红的球衣衬得他肌肤更加冷白，完美无瑕的五官和轮廓，即便再死亡的灯光也无损分毫。 他很清楚自己的使命，以身为盾、以臂为刃, 牢牢把控着篮下领域, 毫不贪功, 始终配合着后卫, 为其他队友创造进攻空间, 步伐灵敏、从容不迫。 当镜头对准他时，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便出现在屏幕上, 不意外的, 林小小听到了现场来自五大洲四大洋的惊叹声。 和被狠狠惊艳到的观众不同，林小小关注点总是古怪, 她盯着周雨寒下颌凭空冒出来的一片痘痘，陷入沉思。 上次见他，什么时候来着？ 好像是半年前的冬天，而那次见面, 也仅仅是字面意义上的见一见, 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周雨寒就匆匆上了车，赶往下一场赛事。 林小小的胃突然开始幻痛, 好像被什么东西捅了，她搓了搓脸, 勉强集中精神观看比赛。 殊不知她一会欣慰一会纠结一会痛苦的样子被镜头全部记录了下来，转播给了全世界。 笑死，华国男篮首战今年奥运的第一个体育热搜，竟然是「周雨寒女友现场reaction」。 进球了，林小小一脸开心，海豹拍手。 球歪了，林小小皱眉。 周雨寒被撞了，裁判判罚不合理，林小小紧握拳头，眼神凌厉，仿佛在用目光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好了再判。 林大勇戴着老花镜刷手机，看到这个词条时十分不满。 “她没有自己名字的吗？讨厌。” 他笨拙地打字，在评论下面争辩：「抱走我家姐姐，请关注我家姐姐今天早晨新鲜摘取的世锦赛武术全能冠军哦，姐姐战绩……吧啦吧啦。」 完事他还自己给自己点了个赞。 没两分钟，底下吵起来了。 「武术冠军了不起？我家哥哥也是冠军，这波属于你家蹭热度，真不想被cue，赶紧分手啊！」 「呵，武术比赛，有人看吗？」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不知道林小小以前的黑料吧？视频我还留着的，私我，免费分享。」 林大勇冷冷一笑，手指头狠命戳屏幕：「哟哟哟，快来看啊，有人嫉妒我家姐姐和雨寒哥哥马上结婚啦！有图有证据。」 林大勇发了几张手机里存的俩孩子合照。 合照中，林小小骑在周雨寒的脖子上，周雨寒头上戴着狗耳朵发箍，笑得一脸憨憨。 这波林大勇赢麻了，寒哥小粉丝大受打击，生怕这个账号再发出什么照片来刺激他们。 呵，你永远不知道屏幕后面和你吵架的人是谁，可能是阴暗的黑子，也可能正主亲爹。 电视中的比赛场面精彩紧凑，现场观众聚精会神，隔着遥远的海洋，电视前的华国人的心脏也被深深牵动着，老叶头磕着瓜子，迟疑着问：“老林，你儿子还是没消息吗？” 放林大勇身体不好的时候，老叶头是不敢这么直截了当的。 林月明一去四年，杳无音讯，不过林月明上大学后本就不怎么回老家了，众人便认为他在京城扎根了。 但身为林大勇最亲近的老朋友，老叶头好歹知道一点内情。 大儿子没影儿了，林大勇却不急不躁，每每别人提起，他就说“好着呢好着呢”，敷衍过去。 老叶合理怀疑，林月明可能被亲生父母找回去了，和林家断了。 林大勇微愣，笑容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摆手道：“好着呢好着呢。” 隐晦地叹了口气，心好似被沉重的大石压弯，林大勇收起手机，自此，再不发一言。 比赛现场依旧火热，球鞋与地板之间发出阵阵摩擦声，身躯与身躯激烈对抗，上一秒还在互相防备的两个人，在休息铃响时却拥抱了对方，周雨寒松开对方球员，慢步走向座位席，眼神直直盯着某个方向。 然后，整个人从脸到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一遍。 他要感谢自己自制力够强，直到中场休息才敢看林小小一眼，也要感谢自己还穿着压力裤，否则全世界球迷将见证他的东西从歪变直。 林小小被他意味明显的目光烫到，低下了头。 憋狠了的男人真恐怖，明明一个没说，但整张脸上写的都是“想要想要想要”。 周雨寒见林小小不和他对视，幽幽收回了视线。 首战结果至关重要，赢了，大涨士气，输了，就要立正挨骂，接受全国观众的不看好。 周雨寒坐下喝水，主教练手拿小白板，部署下回合战术。 说不紧张是假的。 奥运和其他比赛都不一样，虽然专业性比不上职业球赛，但流量巨大，也是国家体育实力提升的一种具体表现，他们今年任务很重，目标是突破以往华国在奥运男篮上的记录，进入前七。 不巧的是，今天的对手是篮球强国澳国，澳国为nba输送了无数优秀篮球员，实力相当强悍，华国队上半场打得非常艰难，尽管周雨寒已经尽力去防了，但还是让对方领先了十分。 他压力极大，不断深呼吸，调整情绪。 很好，美男邸喘，又火了一波。 下半场的对抗逐渐进入白热化。 台下，两国球迷对着吼，怒比谁的嗓门更高， 台上，两国球员互相牵制，澳国打了一回合，发现自己的分数竟然被追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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