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以前更有女人味了。 仔细看,我又发现她脸上化着淡妆,前段日子纹的眉毛也完全退了痂,颜色更加通透。 苏情好像更像个女人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染头发的?” 苏情:“悦悦三岁的时候,每年都染了。” 我惶然点头,竟然十几年了。 我印象里,她一直是黑色的齐肩短发。 “说说女儿的事。” 苏情的声音打破我的沉思,我重新将注意力回到女儿的事情上。 苏情拿起地上的水壶,开始浇花,耐心等着我回答。 话题又重新回到原点。 很明显,苏情不想再扯那些屁话,她更加关心孩子。当然,我也是。 同时,我也不是看不懂眼色的人。毕竟银行主任也是要看行长脸色的。 话只说到这里,打火机的事情已经翻篇。 我的解释合情合理,她也深信不疑。 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所以我重新拿出了烟,我用那个玫瑰打火机,又点燃了烟。 在烟雾缭绕中,我把酒吧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我把文宿的角色换成了一个男性老板,我把原音换成了,那位老板公司内部的竞争秘密。 苏情追问的细节也全在孩子身上,对那些无关紧要的配角, 她一句没有多问。 “我上个月已经发现她早恋,所以今天我在客厅里等你。” 苏情把所有的植物浇了一遍水。 “你知道?”我对此感到十分诧异。 她忽略我的诧异,直接说方案,“我本来是想要你查一查那个男孩是谁家的,我去跟对方父母沟通一下。” 苏情说话条理清楚,“你刚说他是酒吧带女模的,又是外地人。他们迟早要换地方呆,你不如找找关系,让他提前走了就是。人不在这边,断了联系,悦悦也就算了。” 这方法可行。 我很认同。 教育孩子这一块,我们十年如一日,目标和方向高度统一。 “这个没问题。”我应了下来,过两天请扫黄大队的队长吃个饭,让他哪天出勤的时候,顺带去扫一扫那个周星逸就行了。 抓了关几天,然后扔出越城。 这个问题解决,新的问题又出现。 苏情似乎看出我的担心,“悦悦那边,我会去说。” “你怎么说?” 苏情高中毕业,书读的不多,我担心她弄巧成拙,于是多问了一句。 青春期孩子早恋,虽然寻常,但并不简单。 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将孩子逼上绝路。 “我这两天花时间看了点关于青春期的书。”她趿着拖鞋往里走。 我将烟摁灭在盆栽的泥土里,跟着她进去。 一走到客厅,我就看见茶几上瘫着的几本书。 《解锁青春期》 《父母的语言》 《教育女孩》 《叛逆不是孩子的错》 …… 零零散散的有十几本书。 这些书分成两堆,左边更少,右边更多。 从书名来看,苏情完全可以胜任这件事,她是个好妈妈。 即便到现在,我依旧这样说。 “那行,你们女人之间更好沟通。”我绕过茶几,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刚坐下,我的脚就踢到一个东西。 我低头看了眼,那是一张蘑菇小凳子,那是毛豆一岁多的时候买的。 凳子放在两堆书中间,两边正好隔着一臂的距离。我站起来,挪到凳子上坐了下来。 长腿曲着,后背正好靠在沙发上,伸手刚好拿到旁边的书。 我随便拿了一本右手边的书,书本橙色的封面,里面白色的纸张上,划着很多红色的线条。 旁边还有笔记。 右手边的大都是这样,书页折角的地方很多。 左边的还是新的。 在我翻书的同时,苏情在画板前面收拾东西。 我们默契的沉默。 客厅只有一盏暖光吊灯是暖的。 坐了一会儿,苏情又提了一桶水,开始擦拭溅在墙布上的染料。 她蹲在那里,弓着背,用力擦拭。 她用尽全身力气。 “这个要用酒精擦。” 我曾经谈过一个学画画的大学生,知道点知识。 苏情抬起头,拍了一下脑门,“我竟然忘记了。” 她起身就要去找酒精。 我叫住她:“随它去吧!今天弄了,明天毛豆又给你弄花了。以后多了,重新刷一下墙就是了。” 我故意说毛豆,维护她的面子。 苏情站定,看了眼被弄脏的墙,“不行,这是我房子!” 我还想说点什么,想想还是算了。 我扶着膝盖起身,“悦悦这情况特殊,这段时间,我晚上去接她。” “我去吧,你刚跟她翻脸,她看见你,估计也不高兴。”苏情拿了酒精,又去擦墙。 我跟她重新商量了一下细节。 最后确定,我负责早上送毛豆去学校减轻她的负担。 悦悦早上自己去,晚上苏情去接,顺便给她悄无声息的做心理辅导。 晚上的时间,苏情没有给我约束。 这很符合我的习惯。 和扫黄大队队长吃饭的日子约在三天后。 我还约了几个会喝酒的朋友作陪。其中有两个跟队长特别熟,他们在我通知订桌饭店的时候提出,“喝酒吃饭,美女相伴。” 话说到这份上,意思分外明显。我只能应了下来。 这种事,妻子上不得台面。 女性朋友才是关键。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林漪,她16岁就在酒吧上班,混到现在,喝酒也是海量。 我刚要给林漪打电话,转念一想,她现在的状态,完全把自己当正宫娘娘,到时候在吃饭桌上指不定闹出什么笑话。 我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翻动着通讯录,把我认识的所有女人过了一遍。 文宿的名字突然出现。 我竟然忘了她。 说到底,悦悦的事,我还得感谢她 请她吃个饭,理所应当。 这简直一箭双雕。 我立刻给文宿打电话,客客气气的表达感谢,并隆重请她吃饭,还趁机打听她的酒量。 第15章 她还是别人的人 文宿听完我的话,轻哼一声:“合着不是单独请我的呀?” 这话虽是抱怨,但多的是撒娇,妩媚的撒娇。 我的心仿佛被一片羽毛搔动,痒痒的。我会心一笑,张口就来:“被你发现了,其实是想带你出去炫耀一下。” 我这话的言外之意是把她当自己人,这句话最是对女人的胃口,我以前经常用。 我本以为文宿会很高兴,没想到她的语气突然冷了下去:“不好意思,丁主任,我最近比较忙。” 我被拒绝了。 这突然的转变,让我有点懵。 这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我以为,我们睡过,多少有点情分。虽不是名正言顺的情人,但总说得上是朋友以上的关系。 这种关系,最少包含着暧昧和情分,不至于一顿饭都约不上。 我试探她:“是我的问题,明天一起吃饭,单独请你。” “丁主任。”文宿说: “请客就算了,你帮我个忙怎么样?” “你说。” 文宿:“我帮你搞定饭局,你帮我解决沈松。” 这真不是个好差事。 我问:“他又怎么了?” 她回答:“上次报了警,监控交过去,关了几天,最近总找我麻烦。” “我……”我犹豫了。 商场官场事一家,步步为营,才能稳坐赢家。沈松下了台,但他有钱,依旧可以冲业绩。 他认识的人多,依旧可以冲业绩。 他在这个位置上多年,交心且有地位的朋友,也有那么几个。我一个银行打工的,无权无势。 他想踩死我,轻而易举。 沉默一会儿,我应付她:“我尽力。” 我不确定我一定会去做。 文宿却表明诚意:“饭局我会过去。” 沈松的事我一直晾着,打算过段时间,卖惨结束。 三天后,饭局那天,我去接文宿,她却不在店里。店员说,她出去见朋友了。 我微信问她。 她让我先去,她会自己过去。 我和几个朋友准时到餐厅,为了帮我,他们各带两个女性朋友助兴。说是朋友,其实不过是会所里花钱最多又最漂亮的那几个。 平时花钱,到需要的时候,抬出来喝喝酒。 她们这种女人,读书少,喝酒多,脑子不灵光。在她们的世界里,有一个偶像剧价值观:男人带我见他朋友,是重视我。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消费她的外貌。 扫黄队长赵时迟到将近十五分钟,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抬眼就看到他旁边的文宿。 我记得她那天很漂亮,右耳上戴着银色的耳链,黑色上衣又小又短,搭配暗红色阔腿裤,腰上露出一节。 她的手臂挽在赵时的臂弯里,她的指甲又换了,但还是很长,依旧是暗色。 “擅自带个朋友过来,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吧?”赵时比我年轻些,三十七八岁,说话的时候右手轻轻拍了一下文宿的手背。 我盯着文宿的脸,心里不是滋味。这感觉就像吃过一口的肉包子,被狗抢了。 旁边的朋友撞了我一下,提醒我说话。 “当然。”我艰难的笑了一下,然后起身接待赵时。 “这位是文宿。”赵时揽了一下文宿的肩膀。 我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捏紧。 文宿优雅的招手:“大家好。 ” 赵时将她的手拉下来,握在手心,拉到桌边。 赵时给她拖椅子。 文宿捋了一下裙子,说:“谢谢” 大波浪长发从耳后卷到发尾,另一边挂在耳后,文宿的五官被衬得更加娇小。 吃饭的时候,我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去的时候我给文宿发了微信,但她没有跟着出来。 人生的反转,有时候就在一瞬间。 我坐在椅子上,猛灌一口酒。 我想起沈松的话:文宿个婊子。 我想起女儿的话:她是个贱人。 我想,她真的是个婊子,是个贱人。 因为文宿,我多次分神。 席间,朋友多次提醒我应酬。 文宿跟我是两个极端,我颓废,她兴奋。她很会调节气氛,哄得大家非常开心。她话也说得漂亮,每个人在她嘴里都是完美的。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才吃完,赵时很开心,朋友很开心,连带着陪酒的女人也开心。 与此同时,赵时也把活应了下来。 晚饭结束,文宿跟着赵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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