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事业好做了很多,加上谭嘉雅意外有投资眼光,手上流动资金是不少,拿得出手的嫁妆,就算放在南城有头有脸的大家族里,也是个很可观的数字了。 坏就坏在,对方手笔太大。 黄立勇愁眉苦脸,竟然思考卖房卖车,谭嘉雅搡了他一肘子,说:“别给姐姐压力。你要是这么做,她第一个不同意。” 但他们没苦恼太久,回到南城的当天晚上,贺清越一家整整齐齐地拜访。 爸妈、爷奶,一位不少。 出乎意料,这家立于南城权贵之首的豪门家族相当平易近人,对视的目光也没有令人不舒服的精明审量,老爷子拄着手拐,一身黑白唐装,进门便朗声喊了句“亲家!” 十分震耳欲聋。 黄立勇这边四个人,贺家也是四个人,八个人分坐沙发两端,黄立勇第一次想当年斥巨资买的这套大开沙发竟然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他一杯茶矜持地抿到唇边,老爷子中气十足,将不日前拍下的4亿藏本搁到桌前。 然后是不知几多财产转让,其中包含贺太太名下经营的五星餐厅,一整栋南城最顶级的学期房,位于北美的庄园、红酒庄、电视台股份、滑雪场、狗舍、一整副水头极佳青翠欲滴的翡翠原石......诸如种种,眼花缭乱。 黄立勇汗流浃背,被茶烫了也顾不着,忙说小贺总已经给了足够多。 老太太卷着银白短发,脖子上一条上品澳白,那色泽那光彩,黄立勇觉得应该送到博物馆镇起来。 “这些是我们私心为初弦忝居的嫁妆。我们这样的家庭,关起门也会被人议论说道。初弦难得是个干净孩子,我们做长辈的,不想亏待小孩。” 黄立勇无言半晌,贺董扬手打了通电话,一直候命的业内顶尖律师款款而来,为他们做了详细明说。 那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真心和爱护。 想通其中关窍,黄立勇也不再推拒。嫁妆清算结束,贺家开始盘点彩礼,再一次把黄家人惊得五迷三道,茶凉了也忘了烧。 一行人聊得热热乎乎,贺老爷子极喜欢小汀小杰,两孩子也嘴甜,爷爷奶奶喊长喊短,两老人当场掏出支票,龙飞凤舞地签下一个数字。 三小时才过,几人已然成为亲家,贺董和黄立勇勾肩搭背,唯有太太还算矜持,但也拉着谭嘉雅加了私人微信,说约下回一起做美容。 当晚,辗转反侧睡不着的不单有黄立勇,5G冲浪选手云老太太美滋滋地编辑朋友圈,配图赫然是从不孝孙那儿要来的合照原图,喜气洋洋地发: 哎哟,不孝孙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 而另一边,失眠到凌晨三点半的黄立勇,小心翼翼地敲了又删,删了又敲,缩在被窝里可怜兮兮地编辑: 我们家姐姐领证了!(大哭大哭大哭大哭.jpg)(PS:女婿还不错) 发布时,咬一咬牙,怀揣着自己萝卜被挖走的悲伤愤慨心情,选择【此条屏蔽贺清越】 ---- 下本写《偏航》,正在存稿...
第70章 番外2 ====== ·同居 领证后关系从恋人上升为夫妻,至少贺清越如此解读。 这位日理万机的资本家琢磨起搬家。 他新婚燕尔(?),并不想和初弦分房住,不利于夫妻感情的增进。 但住在哪里,显然是一个亟需解决的问题。 小松山别墅,距离上班太远,虽然他很乐意每天早起一个半小时送初弦上班,但理智上他希望初弦能安睡一会儿。 自己置业的一环复式,位置还可以,但人流量太大,她不会太喜欢嘈杂热闹的环境。 贺家转增的不动产中有不少价格极优的楼盘,但看来看去,吹毛求疵的贺总仍然不满意。 对此,初弦倒是不慎在意,领证第三天,也就是周一上班日问他:“要不要搬过来跟我住?” 贺清越:“.........” 忘了这茬。 于是当天贺总让司机去接初弦下班,哪怕初弦义正言辞地表示自己完全不需要,贺清越象征性推拒了一下,反问:“那你能不能来接我?” 初弦欣然应允,古斯特畅通无阻,顺利开到贺清越发来的地址。 地理位置很好的复式,采光通透,配套完整,可惜没多少生气,精致高冷的随时随地可以拉出去展览并获得某个相应的权威奖项。 他私人物品很少,初弦帮他整理领带。据他所说这套房子大概一月能回二三次,其他时间则在贺氏旗下的酒店长住。 尽管只是三两件应付的换洗衣物,还有常戴的手表、惯用的剃须刀和新换的一辆奔驰G系钥匙,但收收捡捡的过程,竟也花费了差不多两小时。 再开车返程,到家时已错过饭点。 初弦有一点做菜的水平,但实在不多,而且发挥完全靠运气,贺清越把自己带来的行李箱搁在玄关处,半蹲在双开门冰箱前思考吃什么。 初弦踩着家居拖鞋过来,洁白柔软的鞋面顶了顶他那双仓促之中找出来的一次性拖鞋,她笑问:“番茄盖面可不可以?” 于是半小时后,他们面对面坐着,分食一奶锅的番茄盖面。 家里骤然多了个人,初初好奇地嗅来嗅去,他捞起小猫,黑色质地的睡衣立即蹭上一大团白色绒毛。 浴室里水声不断,贺清越站在这间不算很大却很温馨的房子,头一回感叹自己英明。 住哪里都不如住她身边最好。 打开电视的同时坐到沙发,笔电连上刚刚问过初弦的无线密码,处理几份积攒工作,回了好几邮件。 私人微信早被狂轰滥炸,他想了想,深觉自己有必要解释什么。 于是滑开相机,就这墙角一盏落地灯昏暖的光,镜头框着缩成一团的小猫。 【她的家,她的猫】 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水声停歇,他听见吹风机呼呼响起。 贺清越在家里走了两圈,房间被她收拾得很干净,窗明几净,气息温暖。而且他敏锐察觉,拥有她味道的主卧,今晚额外增添了一个枕头。 看来暂时不必分床睡。 贺总春心荡漾,这算是意外之喜,他原本以为小姑娘的性子会抗拒他大概半个月左右,然后他会在某个电闪雷鸣的暴雨夜爬上她的床。 不能操之过急,不能太轻浮孟浪,不能吓着她。 贺清越在心里给自己设立百八十条条框框,左右已经跑不了,没必要急于求成。 但等她真的擦着微湿的长发出来,贺清越只听见自己理智坍塌的声音。 ——跳过日积月累的恋爱过程,直接步入婚姻,他们的顺序不同常人。 不是从最简单的牵手、拥抱,和亲吻开始。 而是掉落的干发巾,漂亮莹白的锁骨,散在腰肢潮冷的发。 还有磕撞桌角的小腿,猝不及防的悬空,仓促中熄灭的顶灯,他抵着初弦后脑的干燥手掌。 一切发生得莫名其妙又顺其自然,他在深吻间隙仔细分辨她神情,很紧张,没有抗拒。 但没有到最后,没有安全措施,他不会罔顾她的意愿。 他洗过手,听着她小猫般无措的哭吟,一遍遍地重复我爱你,结束后在她茫然空白、湿汗淋漓的脸上印下亲吻。 事后时间,他手指卷着长发抵在鼻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说起她的小时候,也说起他的小时候,聊到最后她困得几乎睁不开眼,回应也变成了轻轻细细的闷哼。 她睡得安然,呼吸平缓,贺清越在走钟清晰的静夜里听了她好一会儿的心跳,心想,她或许会做个好梦。 ·礼物 第二天要回贺家吃饭。 一家人早早地张罗布置,口味一应按初弦来,贺清越让初弦半小时下班,许教授欣然放人。 上门礼物提前准备好,面面俱到,他不由得夸赞她细心。老婆真好,老婆全世界最伟大。 晚饭吃得宾主尽欢,爷爷拉着她写了好一会儿字,奶奶给她塞了满后备箱的古籍孤本,笑起来光芒万丈的贺太太对她又亲又抱,贺董品味一番媳妇亲手泡的茶,对贺清越说:我生你大概就是为了这一刻吧。 其间无可避免地谈起婚礼,云老太太罗列十几个风情国家,贺太太摇头否决,贺老爷子提议海岛,贺董说初弦有空多多回家里坐啊—— 又说起婚纱,云老太太执意手工高定全球孤品,贺太太说自己认识意大利华裔设计师,很有名气,贺老爷子不懂这些,摆摆手只管签账单,贺董低头再品一口茶,神情回味无穷。 贺清越揽住她,失笑:“我想让初弦自己决定。” 初弦席间被哄着喝了点甜贵腐,脸颊红红,双眼却亮得不大正常,一贯是腼腆懂礼的小女孩双手支着下颌,笑眯眯地东倒西歪:“我会倒着写上林赋!”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 还是贺老爷子反应快,三下五除二备好笔墨纸砚,双手一摊,示意她展示才华。 然后自己架起手机摄影,开始视频模式。 确实是倒着写——倒着从最后一个字写。 贺董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心想初弦可真是一个妙人儿。 她从前习字,老爷子说她有灵气,但缺了点儿手劲,此刻洋洋洒洒,挥斥方遒,哪看出一星半点气势不足的模样。 贺清越安静看着,她耳边有松散垂坠的发,遮了视线,微微呼吸间拂着曼妙弧度。 气定神闲落下最后一笔,贺清越到她身边,微微发烫的手指别过耳后的发。长发和人一样,轻盈柔软,溢着淡淡香气。 面颊通红的初弦更像打了胭脂的小兔子,她一转身撞入贺清越怀抱,他妥帖地环住她的腰,温温沉沉的声线悬在耳畔。 “我们初弦写什么——嗯?” “送你。”初弦抢先截断他的话:“作为回礼。” 他想起来,那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随手为了哄小姑娘自居长辈地要了她的回礼,这点小事儿犯不得和她计较,于是顺理成章地塞到角落尘封,好久也没记在心上。 原来初弦没忘。 不仅没忘,甚至一度因为这事轻微焦虑到睡不好觉,那段日子写什么都不顺心不应手,废弃草稿垒了满满一箱。 老爷子背着手踱步,不动声色用肩膀排开贺清越,站在桌前品了一番,连连夸她写她好,问她能不能留下来,以后装裱了挂在门厅,旁人一抬头就能瞧见。 初弦已经开始踩云端,晕乎乎不知今夕何夕,别人说什么她都软软乖乖地说好,没问题,当然了。 气得贺清越把人摁在怀里,她还不安分地摇出一支细细瘦瘦的胳膊说拜拜奶奶爷爷阿姨叔叔,我们先回家啦。 贺清越痛失他的礼物。 当然,回到家他有一万个法子惩罚小醉鬼,最后初弦被逼着又写了一遍《上林赋》,无良资本家才放她去睡觉,但最终后果是第二天两人双双起晚,只能遗憾翘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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