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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蕙如已经想好了，“我跟社会脱节太久了，接下来想尽快融入新世界，然后还是要找份工作，培养谋生能力，我妈跟计叔年纪这么大了，不能再让他们养我了。” 房倦之：“打算找什么工作？” 元蕙如学的是油画专业，当年烧钱读艺术的时候，家里条件正好，压根没考虑到谋生的问题，如今犯了愁。 “我的专业听说不太好就业，同学们有的继续画画，做自由职业，有的做了策展类工作，更多的去美术培训机构上班了，我打算把能想到的岗位，全部投一遍简历。” 元蕙如叹气。 “做什么都好，谁录取我就去哪上班吧。有位朋友，公司招设计师，她帮我内投了，但人家是互联网公司，hr 看到我 35 岁，且没工作经验，直接把我简历刷了。” 真是不甘心，她的人生被凭空挖走了十几年，但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铁面无私，无情鞭打她岁月已晚。 房倦之抚慰地摸了摸元蕙如的头，元蕙如也习惯地在他手底下蹭了蹭，忽然回过神，僵了僵，尴尬地把脸别开了。 房倦之也放下了手。 他放轻了声音，“来为我工作吧。” 元蕙如：“你那有我能干的岗位？” 别以为她没看他研究所的招牌，最低学历已卷到了博士生，还要求学术背景！ 房倦之：“你想做什么？” 语气平淡，充满着要现场为她量身定做设立工作岗的霸气。 元蕙如铁骨铮铮，拒绝了，“我要自己努力，没有谁能罩我一辈子。” 房倦之：“我能。” 元蕙如瞪他。 她别有用心地提醒，“你说话别这么暧昧，我会误会的。” 房倦之：“好。” 元蕙如：“……” 情感大师张彩寻曾谆谆教诲：面对理工科直男，不要跟他心思细腻搞迂回，有什么要求直接甩他脸上就行。 难道还是由她打直球比较好。 刚修复好的脑袋有点疼。 计叔把车开过来了。 房倦之的研究所有些紧急工作，需要他回去处理。 元蕙如扬扬手机，“我帮你点了外卖，你按时吃饭，别再犯胃炎了。” 她坐上副驾驶。 计叔正要打方向盘，本来在路旁目送她离开的房倦之突然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上一次他敲她车窗，是学生时代的雪夜，她的车子在雪地里出了故障，他好像独自走了十几年，穿越严冬，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又站到她车窗外。 她的心在这一瞬间忽地柔软了，算了算了，她主动就主动吧。 她把车窗摇下来，刚好到露出一对眼睛的位置。 房倦之弯下腰，和她的视线正对齐。 “元蕙如。” 他不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很认真地询问。 “我能追你吗？” …… 元蕙如和朋友们玩到很晚才回家。 新家已经做好清洁，大家具各就各位，她直接就能入住了，只需在接下来的闲暇时间，把零碎的生活用品一一摆出来。 她关上门，抵着门板，回忆起今天的聚会。 猪朋狗友们面对她的重磅回归，先是抱头痛哭，接着各诉这些年的经历，承诺要带她把错过的男人们都睡回来。 朋友们有的还是野心勃勃，有的被生活捶打得失去了灵气神。 基本都结婚了，有的准备三婚，有的孩子已上小学。 就连最没规划的张彩寻，事业也步上了正轨。 而她，像被时间遗忘的人，至今两手空空。 听朋友们讲话，她们讲的明星、流行梗，她几乎都听不懂。 很感慨，也不由得有了紧迫感。 但人生不是游戏，不必急着升级的。 慢慢来，慢慢来。 元蕙如念叨着，给自己打气。 元舒华打了视频通话过来，元蕙如跟她通了一会话，报了平安。 挂了电话，又到群里，跟朋友们互报安全回家的讯息。 房倦之的信息跳了出来：【到家了？】 忧郁的情绪消除大半，甚至有点翩翩然。 今天他说他要重新追她，事出突然，她愣在当场，最后只来得及点了点头。 元蕙如：【刚回到～】
第九十五章 095 房倦之：【玩得开心吗？】 元蕙如跟他分享了今天的所见所闻，絮絮叨叨漫无边际地聊天，又好像回到了恋爱期。 只是这次她抛出去的每一句话，都能得到对方及时的回应。 她洗好澡，吹干头发，打开温馨的床头灯，盘腿坐在床上，迎接在新家的第一个夜晚，面对着安静的空气发呆，内心怅然若失，说不上来原因。 知道她认床，怕她不习惯，床，被单，乃至于窗帘，都是房倦之从家中直接打包搬过来的，使用了多年，有令人心安的气息……她却失眠了。 换了无数个姿势，从床头滚到床尾，甚至下载了个助眠白噪音 app，还是睡不着。 房倦之：【睡了？】 元蕙如：【我好像失眠了。。】 踌躇了一会：【我能看看你吗。】 房倦之接了她的视频通话，她把手机立起来用抱枕顶着，心满意足地躺下。 看到房倦之的脸后，终于有点睡意了。 这才愿意承认得了分离焦虑症。 没有人抚摸头发哄着入睡，没有人给她拍被面，失去触手可及的温暖体温，灵魂无法落地。 看到他的背景是书房，她打着哈欠问他，“你还在加班吗？” 房倦之说：“在制定追你的计划。” 她表现得很沉稳，把被单提高遮住上翘的嘴角，从容地问：“哦，写得怎样了？” 房倦之看一眼他奋斗一晚依旧空白的电脑文档，“初见眉目。” 元蕙如：“嗯，你好好努力，有什么不懂的，可以上网查。” 顺便鼓励他，“我对追求者很友善的，你不要着急，慢慢来。” 说完，想起他懒散的道系作风，觉得还是要给他点压力。 “我妈已经在帮我筹备相亲了，听说对象都很优秀，我呢，又没什么定力，所以你的方案还是要早点拿出来比较好。” 房倦之悠然：“优秀到足够负担你的债务吗，债务人？” 元蕙如：“我们会一起努力还钱的。” 元蕙如：“在那之前，你最好帮我们把孩子养大了。” 房倦之太阳穴的血管直跳，“你能帮我编个大度的理由吗？” 元蕙如很认真：“我欠的钱，这辈子肯定还不完的，你要保证我子孙昌盛，才能代代还债。” 房倦之略一沉吟：“逻辑合理。” 元蕙如：“如果你在意，孩子虽然不是你的，但他们可以跟你姓。” 房倦之：“不如我跟你姓吧。” 元蕙如：“那怎么好意思。” 小小声，“如果你坚持，也不是不行。” 房倦之：“我有梦碎的感觉。” 元蕙如：“……” 房倦之：“我们谈的时候，你还没进化成搞笑女。” 元蕙如：“……”· 元蕙如：“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我要把视频静音了。” 房倦之：“？” 元蕙如：“你吵到我睡觉了。” 房倦之看着元蕙如没良心地把被单一裹，面朝向他，三分钟之内进入沉睡，他蹭了蹭屏幕上她的脸颊，开着视频，拿起桌上的另一台商务专用机，走到露台。 拨出了一个号码。 房倦之的大学宿友宋锡俊，在电话那头爽朗地大笑，“房大公子，没想到你也有求人的一天。” 他爽快答应了，“没问题，我画廊最近也缺人手，你女朋友什么时候有空，直接过来上班。” 房倦之：“你安排下面试。” 宋锡俊：“？” 房倦之：“我家姑娘喜欢自力更生，你得把戏做足，让她知道她是凭自个的努力被录取的。” 宋锡俊：“初试加复试，安排三轮还是五轮，您直接选吧。面试前需不需要先安排笔试，笔试前要不要再做个 MBTI 人格测试？” “三轮？”房倦之扬眉，“你那岗位镶金？” “行行行，一轮过，上午面完，下午直接发 offer！” “她面皮薄，你别为难她。” “我不让 hr 动手，我亲自上，我跪着给她面试可以了吧？” “膝盖下垫几个枕头。” “……？” “跪高点，别让她费劲低头。” “房倦之，求你做个人。” 宋锡俊忆古思今，在冰冷的夜风中猛汉落泪。 “咱们两人，从高中一路走过来的基情，你数数看，从中学到大学，我在你身上花费了多少年青春，结果那年在 MIT，我跪下来，你都不愿意帮我改论文，说道德败坏，如今你为了妹纸走后门，啊 tui，房倦之你让我感到陌生。” 他越想越哀怨，“你这么对我，就因为我不是妹子吗？就因为我不是香香软软的妹子吗！啊不你对其他妹子也无情无义，渣男！” “谢了。”房倦之懒懒地应下罪名，不顾宋锡俊的鬼哭狼嚎，挂掉了电话。 元蕙如找到了工作。 看网上的经验贴，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投半年简历，期间还打算找小公司的兼职刷刷经验。 没想到上传简历一周后，就有一家画廊的 hr 主动联系，说很欣赏她的海外教育背景，邀请她面试。 这家画廊位列亚洲十大顶级画廊之一，行业顶流，属于她没想过也不敢投简历的行列。 她接到面试电话时，还以为是诈骗，去官网联系负责人确定后，这才忐忑地过去面试。 没想到一面就面上了。 上班地点还特别近，离她家只有六个地铁站，不忙的时候，中午能回亲妈家蹭饭。 是份特别完美的工作。 张彩寻问：“做啥岗位？” 元蕙如说：“艺术顾问。帮画廊做艺术品买卖的。” 张彩寻知道这个，在朋友圈见人做过，一幅画动辄几十万起步，买家不叫买家，要叫收藏家，有钱人特供爱好。 “挺好的，你学美术，刚好专业对口，家里有钱时，也算用过好东西的，简直是为你落魄大小姐量身打造的工作。” 元蕙如压低声音，“大老板是房倦之的同学，我怀疑是他帮我走后门，我才能得到这份工。” 张彩寻：“你少说欠他几个亿，还怕再欠他一份人情呀？” 元蕙如心梗了。 张彩寻：“先做着呗，走后门是小事，能不能留下看本事。实习期有销售额要求吗？” “我入职半个月，已经卖了上百万的画了……” “……房倦之买的？” “不是。但我看那些买家都很面熟，好像是他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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