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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来了！ 这个认识让她激动万分，心脏砰砰直跳。 “房倦之！” 元蕙如推推房倦之，见他睡得正沉，不好打扰他难得的好梦，按捺住激动，躺回他的怀中。 可是心情实在激动，她在床上烙了几回烧饼，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她昏睡了太多年，太好奇现在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了。 她下床，去套房的更衣室，拿了一件半身裙跟房倦之的白衬衫穿上，看到了身上星星点点的吻痕，想起了昨晚的疯狂，脸红了红。 她走回床边，帮房倦之掖了掖被角，在床头柜上给他留了条便签，说她先到酒店一楼给他带早餐，就穿上鞋子，出了门。 先坐电梯去酒店大堂。 顶层总统套房只有她一人，电梯越往下，上来的人越多。 “早上好！” 刚走进电梯门的老夫妇，因为元蕙如主动的打招呼有些发愣，回过神来后，微笑地朝她颔首。 电梯里的人，友善地朝这个情绪格外兴奋的漂亮女生投以注目礼，听她跟每个人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室温超导材料发明出来了吗？地球人移居火星了吗？现在还是用手机支付吗……” 元蕙如一路上都在拉着人聊天，活似孙猴子第一次进城对什么都好奇，她太久没说话了，一开始跟人交谈还结巴，说多了后嘴皮子终于利索回来了。 她来到大堂后，忍不住跟着人群走出了酒店。 暌违十二年的世界，不像科幻片刻画的那样日新月异，街上也没有机械改造人四处蹓跶，除了城市更繁荣更便利，无人驾驶大行其道，其他似乎跟她沉睡前没两样。 她怕房倦之醒来后担心，不敢走远。 只在酒店的附近逛了逛，就往回走。 亲妈结婚的酒店选得很用心，元蕙如读小学之前，他们的三口之家就居住在这一带。 元蕙如回去的时候，路过一家源记肠粉店。 没想到老店开了几十年，还在。 锅炉上蒸汽滚滚，是记忆中的烟火气。 她在门口逗留的时间有点长，店员捧着一叠传单，主动走过来问，“您要吃早餐吗？” 元蕙如不好意思，“我没带钱。” “没关系，使用生物支付就行了。”她笑容满面地问，“给您下单我们店的招牌鸡蛋肠好么，再加一碗皮蛋瘦肉粥？” 元蕙如在店员热情得让人招架不住的推销中，糊里糊涂地点了下头，店员立刻说：“您看我的眼睛，付下款。” 店员的瞳孔中飞快跳过一串代码，“恭喜您支付成功。” 原来她说的生物支付，是指扫描个人生物特征、自动付款的技术，省略了用手机扫码付款的步骤，消费者剁起手来更快了呢…… 元蕙如这会才发现眼前的店员，是一个高仿真机器人，她还没琢磨过来恐怖谷效应，可视化厨房里的帅哥厨师，捋高衣袖，挥动机械臂，霹里咣当地蒸起了肠粉。 啊啊啊总算见识到高科技了！ 房倦之倏忽醒来。 他做了一个元蕙如清醒过来的美梦，忍不住在梦里多呆了一会。 下意识往怀里一抱，只碰到空荡荡的空气。 掀开被单，底下空无一人。 他猛地起身，忽略了床头的便签条。 客厅、洗手间、更衣室，没有发现元蕙如的身影。 他简直要疯了。 客房紧急服务被按响了。 “跟我一起的女孩呢？” “房先生对不起，目前服务人员无人留意到元小姐外出，”酒店经理看着男人泛红的眼睛，不安地回答，“我已经安排人去调监控 ，您……” 房倦之冲出门。 电梯一时按不上来，他等不了，改从楼梯一层层地往下跑。 随行的医护和生活助理吃完早餐后，坐在大堂里闲聊，时不时看看工作手机。 今天有些奇怪，房先生迟迟没有通知他们服务。 忽然看到房倦之，穿着睡衣，光着脚，跑到大堂，不同以往优雅自持的形象，形同疯子，周围的客人都对他指指点点的。 他目光焦急地搜寻四周，像是下一秒就要崩溃了。 他们立刻站起来，“房先生。” 酒店经理带着技术人员，拿着一个平板，在后头追着房倦之跑，气喘吁吁地说，“房先生！房先生！监控调出来了！” 他指着酒店大门，“20 分钟前，元小姐从这里出去了。” 外头下着雨。 房倦之想也没想，冲了出去。 酒店外头是音乐喷泉，出去外面是马路，车辆川流不息。 东西南北，元蕙如会随机选择某个方向。 房倦之呆站在白茫茫的大雨中，万念俱寂。 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为什么又把元蕙如弄丢了，为什么他总会把她弄丢呢。 有一把伞遮到他头顶。 “房倦之。” 他失魂落魄地低头。 却看到了元蕙如。 她撑着把印着“源记早餐”字样的透明雨伞，提着两份早餐，歪头看着浑身湿漉漉的他。 “你怎么哭了？”
第九十四章 094 元蕙如拖着脚，慢吞吞地往外走。 身后，搬家公司的大货车停在主宅门口，工作人员进进出出，把打包好的行李抬进车里。 她康复后，从房倦之家里搬走了。 毕竟她现在和房倦之最多算朋友关系，她的自尊不允许她继续呆在别人家中赖吃赖住。 房倦之也做了挽留，但她态度坚决，他就顺从她了。 有实话，她还挺舍不得离开的，这儿环境优越，伙食一流，每天至少有 9 个厨师专门负责她的三餐，骄奢淫逸得她自己都害怕。 房倦之和她并肩散步。 “每月 1 号准时到研究所体检，我会提前一天提醒你。” 元蕙如点头，“还有别的事吗？” 房倦之不假思索：“严格遵守医嘱，三餐规律，适量运动。” 元蕙如瞟了他一眼。 自从双双离开“归墟”，两人意识不再联通，房倦之又被打回到对不上她心思的状态。 她想听的是这个吗！ 她现在最想的，就是他对目前两人关系的定位。 想听他问一句“你愿意重新做我的女朋友吗”，然后她就可以顺水推舟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她之前吃过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不想再主动了。 房倦之对上她的视线，似有些欲言又止。 两人在奥斯丁玫瑰丛旁边停下脚步。 元蕙如期待地看他。 快说啊，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房倦之含笑地开口了，“其实不用一步三回头的，如果你舍不得，可以留下的。” 元蕙如：“……” 你就没想过你为什么会被判无妻徒刑吗。 元蕙如面无表情，疾步如飞，用行动捍卫她绝不贪恋富贵的气节。 房倦之的大长腿轻松追上她，不耻下问，“怎么不高兴了？” 元蕙如深吸一口带着春意花香的空气，平复心间升起的怨气，房倦之是她的大恩人，承蒙他照料了 12 年，今天就要离开了，一定要跟他好好道谢。 她思及此，站定回首，撞到了身后房倦之的胸膛上，她伸出手，把他轻轻地往后推，推开一定的距离后，郑重其事地给他鞠了一躬，背脊弯下整整 90 度。 礼仪虽然夸张，确是真心诚意的。 “谢谢你，房先生。” 房倦之懒懒地，“不客气。” 等元蕙如直起腰，他问，“没别的了？” “啊？”元蕙如摸了摸鼻尖，心虚地低下头，“钱、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她甚至没勇气问她欠了多少钱。 先不提房倦之为了给她治病，盖了一间研究所——估计账单的计量单位是“亿”。 就说她彻底苏醒后，看管她的医护团队被遣散时，每位工作人员拿了 n+3 的补偿，兴高采烈地走了。 她在房倦之书房，偷偷看到了他们每月的工资和补助金，倒吸一口冷气。 具体形容，她找家公司月薪过万，累死累活搬砖一年，才能给其中一位付一个月的工资。 她还傻着的日子里，医护们带她去晒太阳，私底下聊天都在谈干完她这一票就要去全款买房了…… 还不起，根本还不起。 元蕙如坚强地直起腰，虽然几辈子也还不清债，但勇于承担账单的态度还是要给到债主的。 “我会去打工，然后好好攒钱的。” 房倦之手插裤袋，伫立春风，长身玉立，提点她，“我也接受肉偿。” 元蕙如心里冷笑一声，狗男人臭毛病又犯了，只负责撩，从不告白，傲慢地等人来追逐他。 “那怎么行，按您的姿色，陪我睡属于倒贴钱，”元蕙如真诚地看他，“我会给你养老的。” 房倦之：“？” 元蕙如：“等您年老需要护理的时候，我一定让您看到债务人的孝心。” 房倦之扬起眉，“我先谢谢你啊。” 搬家公司出发了，房倦之开车跟在后面，把元蕙如送到她的新居住地。 元舒华本来想让元蕙如搬过去跟她一块住，但元蕙如不好意思打扰亲妈的二人世界，就想说在外头租房。 没想到亲妈直接掏钱，给她在同小区买了一套房，母女间的距离也就十分钟不到的路程。 元蕙如到新家的时候，元舒华已在现场坐镇了，她指挥搬家公司的人，“大床搬到卧室，衣服跟屏风先放到小房间……诶你们，小心头顶！” 计叔也在忙前忙后地帮忙打点。 “妈，计叔。” 80 平不大不小的房子，是元蕙如成年后拥有的第一个独立空间，她进门后兴奋地到处看，恨不得摸遍每一块瓷砖，即使交房前已经来看过几次了。 “这里灰尘大，不是让你今晚再过来吗。”元舒华疼爱地把元蕙如胸前的长发顺到肩后。 “我就跟过来看一下，立刻就走，”元蕙如说，“阿彩她们约我中午聚餐。” “让你叔送你过去。” 计叔接到命令，笑呵呵地跟元蕙如下楼了。 元蕙如走，房倦之继续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计叔故意走在前方，“我先下去把车开出来，你们到停车场的出口等我。” 说完快步走开，把空间留给他们。 房倦之：“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他有点可怜地说，“我也饿了。” 元蕙如笑了，“不行，都是女孩子，你来大家会不自在的。” 小区里有人骑着电动车买车归来，嗖地从元蕙如身旁驶过，房倦之习惯地走到她的左手边，让她走小路的内侧。 他随口问她，“未来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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