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灿:【多少?】 谢彪稍微夸张了一下,【你的十倍。】 明灿以为是个旧的行情便宜,现在听谢彪这么一说好像也不完全是这回事,她犹豫着要不要问一下岑树,打开和他的聊天页面,看着一直没回复过的开业通知,又想到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最后还是放弃了。 算了。 就当她运气好。 她做了二十九年的倒霉蛋,也总该要好运一回。 开了半个多月的店。 明灿已经习惯这样了目前的生活。 早上九点起床,收拾完下楼,开门,在店里吃早饭,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理货打花刺、换水剪枝、视心情挑一些花包装好,有人来的时候接待一下,闲的时候在柜台看下视频打发时间。 这几天陆续有之前开业来过的客人会在微信给她发消息,因此她特意开了提示音,打开的频率也比以前高了不少,不过找她的客人不多,一天也就两三个,且基本上是问家里的花该怎么养的,要下单买花的人寥寥无几。 明灿一点不为此感到焦虑,来个旧不过一个月,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节奏,仿佛她原本就应该属于这里。 直到这天上午,之前在微信上沟通过的一个年轻女人进了店里,说要买捧花送给闺蜜,沟通一番后说好价格付完钱,年轻女人在店内的凳子上坐着等,她应该是在和朋友聊天,手指在屏幕上按的飞快。 明灿正熟练地给花的枝干交叉固定好,胶带扎上去,正准备拿剪刀修剪一下多余的枝条,突然听见响起一条微信语音。 外放。 声音大得清晰可见。 【我最喜欢看他演的王沥川了,怎么会突然去世啊,才35岁,这么年轻,这要是真的,我今天生日都不想过了呜呜呜呜。】 ----
第12章 第12章 = 明灿闻言一愣。 转过头。 年轻女人应该也是没想到声音会这么大,立马把手机声音调小了,回了条语音,【说不定是假的呢,现在的媒体哪年不要造几个这样的谣出来,你别搞得白伤心了一番,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去找你,不哭的。】 明灿想着刚才听见的那条语音,有些心神不宁,咔咔几下剪完多余的枝条,用玻璃纸把花枝下端包起来,添了点水,离不远的年轻女人手机里又有声音响起,但这次声音比较小,她没听清。 花很快包好。 明灿拿着花走过去递给她,“您看下满意不?” 年轻女人站起来,点头,把花接过去,“我闺蜜这正心情不好呢,希望她看到花能开心点,谢谢老板啦。” 明灿笑说:“客气了,喜欢下次再来。” 等人出门,明灿立刻拿出了手机,看着微博上扑面而来的各种消息,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她记得那年她刚大一,叶涵清从学校旁边的书店租了这本书,看完哭了一宿,借给她看,她看完也跟着哭一宿,就因为这本书她和叶涵清的关系一下就亲密起来,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后来电视剧上映正是暑假,那时她刚换新工作一年,升了组长,正处在事业的上升期,一天忙的水都喝不了两口,身体不舒服也是硬扛着没空去医院看,基本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 一直到今年。 她才终于看完了这部听说很久的电视剧。 由于一些相似的经历她曾一度认为小秋的故事是在说她自己,而事到如今,她忽然间发觉,有朝一日她会成为沥川。 作者在小说里因为不忍心才虚构出来的美好结局,在电视剧里被无情戳破。 而回到现实。 结局要更加的残忍。 人生短暂。 生命无常。 明灿在夜里翻来覆去的反复的想着这句话,她睡不着,在凌晨两点,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朋友圈。 再见沥川。 never move on。 只有简简单单的两行字。 她没有屏蔽任何人。 第二天照常开门。 阳光很好。 明灿特意把花搬出来在外面打花刺,试图通过忙碌让自己忘掉一些不好的情绪,不知不觉忙到中午,从旁边店里打包了份炒饭回来。 她边吃边看手机,可能是因为昨天发了那条朋友圈的缘故,叶涵清时隔许久在今天上午给她发了微信消息,问了一些近况,明灿只说她辞职了,其他的没有提,反倒是叶涵清主动说了很多自己的事情,一条接着一条,颇有些倒苦水的意味。 叶涵清的小孩九月份都上了幼儿园,她接手了新的班级当班主任,大事小事很多,加上她婆婆想要生二胎的事,她和老公最近闹得不太愉快,已经冷战有一段时间了。 明灿没有经历,不好多加发表什么意见,只安慰了一下她,说了些以后就会好的这种自己都不一定相信的场面话。 饭吃了一半。 随手扔进垃圾桶。 明灿一下午扎了有快十束花,也不管卖不卖得掉,反正就是想到喜欢的就搭配着起来扎一束,所幸她最后还是保留了一丝理智,关门之前拍了几张照,到楼上,她坐在床上裁剪调光线,编了个号,发了条朋友圈。 感恩节特价[爱心] 鲜花19.9/束,手慢无哦! 明灿标的可以说是成本价,果然,没一会,她就收到好几条咨询的消息,轮流聊了一番,预定出了三束,说是明天上午来取。 明灿沉寂了两天,又恢复了以往的活力,一上午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她赶忙联系客人把预定的三束花送了出去,她又收到一个新的预定,沟通一番确定了来取的时间。 刚好十一点。 趁着店里没人,明灿去张姐面馆买卤面,“老板,一碗招牌卤面,加葱不要辣椒。” 说完。 她站在一旁等。 没等几分钟。 面做好了。 张美珍问:“在这吃还是打包?” 明灿:“打包。” 张美珍哎一声,把面打包好递给她,叹了口气说:“我看你和阿树关系不错,你有空也多宽慰一下他,这人生老病死,没办法的,何况是这么大年纪了。” 明灿刚把面提到手里,闻言心突地一跳,“您是说……” 张美珍点头,语气很是惋惜,“我说这孩子命也是真的不好,爸妈早好些年离了婚,家里只剩个身体不好的老爷子,这才刚考上大学老爷子又走了。” 她说着压低了声音,“我听别人说他爸今早回来了,因为财产分配闹着要打官司呢,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过要我说他爸那个人吧,年轻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不老实,喝点酒就喜欢动手打老婆,硬生生给人打跑了,儿子都没要,也是作孽。” “对了。”张美珍想起来什么,“听人说他好像还因为什么事进去了两年,赔了好多钱,给老爷子直接气医院了,要不说老爷子怎么不把财产留给他呢。” 明灿坐到店里吃面,脑子里想的都是刚才张美珍的话,连着卤面吃起来都没了什么胃口,手机拿出来打开,她对着聊天页面发了许久的呆,一直到面都吃凉了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她编辑几遍。 最后才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我刚去买面听张姨说了,你现在还好吗?】 岑树正在殡仪馆里。 昨晚刚下课。 岑树接到了他大堂伯岑建栋的电话。 由于这个点买不到车票,他直接从学校门口打了个车,赶到医院,岑光和已经不行了,只匆匆一面,话都没能说上两句,岑光和的遗体被送入了太平间,岑树就在太平间外面的椅子上坐了一夜。 一大清早。 沿街的店铺还没开门。 岑建栋已经联系好了殡仪馆,让岑树先跟车去,他留在医院办理证明结算和死亡证明,刚送完车,他接到岑正英的电话,“正英,你人在哪呢,昨晚上给你打好几个电话都不接,消息也不回,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岑正英昨天才刚带着女友到了玉溪泡温泉,也是早上睡醒才看见了消息,他的语气听不出来半点悲伤,倦意重的很,“我在玉溪呢,这就回去。” 岑建栋:“你回来了直接去殡仪馆,阿树一个人在那,我在医院把死亡证明办好了也过去,到时候殡仪馆碰面。” 证明办好。 打车去殡仪馆的路上。 岑建栋又接到了岑正英的电话,“大哥,我到门口了,你到了没?” 岑建栋:“还有一会,你先去灵堂找阿树。” 岑正英:“行,你到了给我电话。” 殡仪馆不大,岑正英没费多少功夫找到了灵堂的位置,看见花坛旁边的台阶上坐了个人,头半垂着,看不见面上的神色。 他停下,不确定地喊:“阿树?” 岑树刚抽完一根烟,闻声抬头,看清来人的瞬间露出个讽刺的笑,“岑正英,好久不见了。” 岑正英听了抬手就是一巴掌,力道很大,他几乎是吼道:“你爷活着的时候我管不了你,你爷死了我还管不了你?跟老子在这没大没小的,牛逼什么,老子今天就告诉你,你老子永远都是你老子,你他妈的就别想着这辈子摆脱掉你老子,老子活不好整不死你,操你他妈的混账玩意儿。” 骂完。 他似乎是觉得不够解气。 伸腿又是一脚。 岑树被踹的匍匐在台阶上,半晌,缓缓站起来,低下头,抹了把嘴角边的血,讥笑一声,伸出沾血的手指轻拍了一下岑正英油光满面的脸,伏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有本事今天就在这里打死我,等到时候你死了,找条狗去给你收尸吧。” 语气很轻很淡。 寒意丛生里夹杂着几分阴森。 岑正英不自觉地头皮发麻。 一时怔住了。 岑树已经放下了手,转身上台阶,刚走出两步听见岑正英的声音,“你爷的遗嘱呢?” 他停下回头。 语气淡淡,“什么遗嘱?” 岑正英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台阶,抓住他的衣领,“你少特么在这给我装,你爷早几年就给你写了遗嘱,当我不知道。” 岑树挑眉,“是吗?那你自己找吧,找到算你的。” 说完。 他依次掰开抓住衣领的手指,然后转身进了灵堂。 岑正英跟着进去,态度不依不饶,“遗嘱交出来,不然老子和你斗到死。” 他嗓门很大。 声音贯穿了整个灵堂。 工作人员听见声音从里面小跑出来,伸手拦住岑正英,“先生,您是死者什么人?” “我什么人?”岑正英被人一拦,恼的声音更大了些,“我是他儿子,老子死了儿子不让看?你们这殡仪馆什么破规矩,手给我松开。” 工作人员迅速确认了一下身份,松开手说:“岑先生,不是不让您进,不过我们这是公众场合,不宜大声喧哗,请您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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