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遭下来,他确实累的不行。 这么一说,邢暮也才想起来,宁培言昨天似乎说过这事,历史课程的考试被安排到今天下午。 邢暮挑了挑眉,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分明昨晚还喊的勤快。 指腹轻按着那处,宁培言身子一颤,不自觉往前躲了躲,又被扣住腰身。 “小暮,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虽在询问,语气却是确认。 在一楼浴室冲了澡后,女人走到厨房拿出三明治。 空气静默一会儿,宁培言轻声开口,“你长大了。” 1L:【怎么又是这小子,粉毛变蓝毛了,他对邢教还真是念念不忘啊。】 父女俩的通话持续了半个小时,最后,邢暮瞥了眼有些动静的楼上,缓缓开口。 太明显了,任谁都能看出他昨夜经历过多激烈的情事。 不是什么大众的糖。 “小暮……”电话那头是南念复杂的声音。 够出格丢脸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愧疚或是别的,她都会照顾宁培言,她的小草哥哥。 男人的话很轻,将邢暮的思绪拉回许多年前的下午,那个躺在病床上嶙峋枯荣的少年,看向她的目光恋恋不舍。 压下内心那点私欲,邢暮开口,“昨夜忘了你今天要去学校,力道重了点,抱歉。” 电话里的男人不同往日的温润,他言语急切的询问着关于女儿的事,怎么上次回来还好好的,这么短的时间发生这么大的事,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只是有些欲盖拟彰。 感受到男人情绪莫名低落,邢暮抿了抿唇,只说了句。 好在邢暮还算清醒,没有真的咬穿标记他。 赵医生给她发来体检报告里,宁培言人间蒸发了三年,十七岁转变成高阶Omega,要说没有药剂的功效,任谁也无法相信。 “父亲,您应该认识他。” 凉水冲过脸颊,水滴顺着睫毛滚落,宁培言抬眸看向镜子里,镜中男人气色比前些日子红润许多。 宁培言也没想到过自己会再睁开眼,剧烈疼痛席卷全身,连呼吸都牵扯五脏六腑,动一下都不能。 可是男人看起来更无助了,他扯来被子遮住身上,嗓音是情事后特有的疲惫哑意,摇摇头道:“还是别解释了。” * 楼梯上的男人听见自己名字,也侧眸朝邢暮瞧来,眉眼间是刚睡醒的茫然与困惑。 好在,他没有死。 昨夜情事还是太过了,今天早上睁眼时,他望着不熟悉的天花板还在恍惚,直到坐起身子,腰间酸软提醒着他昨夜经历了什么。 “没事。”宁培言摇摇头,想到了什么后又道,“我已经辞职了,就算被看见也没事。” 宁培言握着糖,知道邢暮是在说上次的事,喉间模糊挤出一声嗯。 火苗已经熄灭,邢暮沉默着合上打火机,将烟塞回盒子里,从兜里翻出颗糖嚼着,聊胜于无。 腺体被贴了阻隔抑制贴,将身上浓郁的alpha信息素味道压下后,他看着脖颈处被吮出的红痕,一时间犯了难。 “疼不疼。”邢暮轻声问。 他的视线落在顾粉桌上时愣了一下,上面除了两盒零食外,还有一把散开的糖果,看包装,和他兜里的糖是一种。 女人看着窗外植被,指尖习惯性掏出一旁的烟,打火机亮起那瞬,她回眸瞧了一眼屋内。 29L:【楼上,邢教哪有对象,无图闭嘴,随便磕口惹到你了?】 宁培言甚至没打算当面说,他是打算离开后,在终端上和邢暮坦白。 后来宁培言才知道,男人是邢暮的父亲,南念。 看着终端几条未读简讯,在回复莱格的关切询问后,她翻到昨夜那通被紧急切断的通话。 “是宁家的人。” 宁培言手中一顿,垂眸没再开口。 她已经早死的小草哥哥,如今正好端端坐在对面。 南念虽有心结,可他确实一直关心着女儿,就在前些日子,安林公爵还说军部有一位长相性格都不错的副官,想要介绍给邢暮。 后来安林公爵上了前线,南念也没同自己妹妹联系过,并不知道后续如何。 “同学,东西收起来,考试不能吃零食。” 卷子刚放到桌上,就被少年一把扯过去,宁培言收回目光,淡声开口。 4L:【磕口+1】 “早些休息吧。” 似乎被呛到,宁培言放下牛奶咳嗽几声,等接过邢暮递来的纸巾擦干嘴角,他深吸了口气开口。 怎么可能不疼呢。 “我认识?是第三星哪个家族的孩子吗?” “小暮,虽然茶凉了,但多少喝一些吧,不然明天真的会头疼。” 一切都熬过来了。 她并不觉得小时候的友谊会支撑永久,可事实是,宁培言确实为她牺牲过一次。 沉默良久,宁培言摇摇头,“不疼。” 昨天邢暮喝醉,原来是和顾粉一起喝的。 28L和30L的发言来自同一个人,id叫洛洛历险记,因为言辞不善,底下引来不少人的攻击,甚至还被屏蔽了几楼。 衣物散在地上,宁培言顺着力道躺回去,没再吭声。 而他确实累的想睡一觉。 后来宁家把他带了回去,似乎他身上还有什么研究价值,来了很多穿着白大褂的人,喂他吃些很苦的药。 偶尔有一两个学生瞄他脖子,宁培言努力忽视,走下去分发试卷。 男人点点头,可实际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微凉指尖落在她太阳穴上轻按着,邢暮也不知道宁培言为何笃定她会头疼,这么想给她按一按。 邢暮也点头同意,看着无力瘫坐在床上的男人,上下扫了一眼,询问道还好吗。 宁培言呼吸重了重,“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到底会不会活下来。” “别折腾了。”邢暮扣紧对方手腕,强把人拉回床上,“你不累吗。” 邢暮刚欲开口,可男人已经回身去拿浴巾,眉眼敛着情绪。看得出来,他不想提起这件事。 但这些,他现在自然不会再告诉邢暮。 并且邢暮现在能确定,宁培言确实是追着她来的,不是为了别的什么,而是为了她这个人。 得到这个结论的时候,邢暮也觉得有些荒谬,甚至难以理解。 男人镜片后的眸子眨了眨,声音还带着沙哑,“要早起准备一下,我下午要去监考。” 宁培言抿了抿唇,抬眸偷看了一眼邢暮,“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上午一直坐着还好,此刻一久站,腰身便又坠又酸。 不是忽然失去烟瘾,只是宁培言今夜睡她屋里,再回去身上一定会沾染烟味,怕是会熏到男人。 男人耳尖发烫,不敢多看邢暮,只俯身捡起地上衣物,打算回屋休息。 虽然他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但是今夜,宁培言不愿去想。 他能感受到,喝醉的邢暮今晚有些生他气。 邢暮说罢顿了顿,看着出现在楼梯拐角的男人,继续道,“他叫宁培言。” “你知不知道,宁培言那孩子,小时候他就和你认识……”电话那头顿住,似乎在纠结怎么开口。 只是睡前,宁培言迷迷糊糊想了很多。 邢暮坐在车里等着,等男人上车后,她瞥了眼对方脖颈上的创口贴,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昨天的联欢会,有人拍了很多照片上传。 听到这句,邢暮还是一愣,“为什么?” 角度很刁钻,像是站在训练室里拍的,挡住了宁培言的脸,却恰好能露出他被牵着的手腕。 很快有人在楼里质疑,只有一张照片,并且没有脸,谁能确定是不是邢教对象,还是觉得顾粉比较配。 洛洛历险记:【撬墙角可不好哦,只能说邢教对象长得很好看,温柔知性大美人,年上比年下香多了。】 宁培言看着逐渐增加的评论数,他沉默着退出去,不由有些紧张。 两分钟后,帖子里多了一个id冰淇淋03的发言。 【见过,确实配。】
第三十一章 发完这条评论,他做贼心虚般匆匆退出,只觉得耳根有些烫,此前他从未做过这种事。 宁培言甚至抬眸看了眼顾粉,对方正在答题,没注意到他的目光。 想了想,他又点进去,发现已经有人在楼里询问他有没有照片。 当然没有照片。 宁培言点开只自己可见的社交圈,看着那张偷偷拍的邢暮,脑中不自觉浮现起昨夜种种,越想脸颊越烫。 男人抿着嘴唇,强逼着旖旎思绪回归现实。 刚切回正常社交账号就有消息提醒,提示是邢暮,宁培言手一颤,险些以为是自己发错号。 他屏住呼吸,点开聊天框,女人只发来一句话。 邢暮驻足一会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邢暮接过来,看着这块未被打磨的原石。 邢暮上楼后,客房和往日一样虚掩着门,宁培言向来不喜欢关门睡觉,似乎对封闭的空间莫名抵触。 逆着阳光,看不清轮廓,只能看见男人被斜斜拉长的影子。 莫名的,邢暮感受到一股宁培言对她的占有欲。很浅,但确实有。 自从昨天被邢暮揉过后,本能忍受的涨痛忽然变得很明显,还带了丝不明显的痒意。 看时间,那会宁培言大概率正在监考。她实在没法想象,那么正经又温柔的宁培言,会在监考中途,用小号切进这种八卦帖子,留下这么短暂又确凿的回答。 算是吃醋吗。她刚才好像只碰了莱格。 “不用钥匙。”宁培言摇摇头,示意她将手放上去。 冰淇淋03:【见过,确实配。】 邢暮表情愣了一瞬,她垂眸看着男人的手,感受着纸巾小心擦过鼻尖与脸颊,动作很轻,像对待什么珍宝。 “看得出来,刚脱得。” 宁培言回复了好,这才收起终端认真看着开始,神情也恢复如常,在铃声响起时喊了停。 邢暮抬步走进去,抬眸扫了圈道:“放假不回家,这是干什么呢。” 邢暮忍住眼底笑意,“不好意思,疼吗?” 伊洛只敢在心里想想,她回到邢教身边,又往邢教脖子上偷瞄好几眼。 因为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样,宁培言显然有些紧张,被邢暮盯着后甚至有些手抖。 就是莱格的嘴太严,宁愿多跟她们对练几场,也不说军部的事。 哟,还是指纹锁。 宁培言点点头,看着顾粉紧紧攥拳,他下意识护着小腹,可少年却转身离开,嘴里还嘟囔一句。 邢暮挑了挑眉,看见宁培言将匣子抱到她身前。 一听说要走,身后顿时有学生面带不舍,下学期开学,军部就要派人挨个考核,时间紧迫,自然是能多学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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