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都忘了这两人还在屋里,他俩倒是睡得死,她和李牧挺大动静的,也没醒。 不过也幸好。 易绵觉得李牧还真是蛮无情的,就放任沈洛在冰冷的地板上睡了一夜,也不帮盖一件毯子。 易绵轻轻拍了拍单小优的脸,又抬腿踹了脚躺在一旁的沈洛。 两人的酒劲都还没过,惺忪坐起来,看到对方都有些意外。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易绵笑了笑,挺好,酒没白喝,天没白聊,这过了一夜就能异口同声了。 沈洛回房后,单小优去冲了个澡。易绵换了衣服,准备去楼下餐厅吃些东西,虽然昨晚她只躺在那儿让李牧“耕耘播种”了,但她也的确是累着了。 可鞋子刚换好,门就开了。 “准备出去?”王子柠身上穿着冲锋衣,应该是刚晨跑完。 “嗯,有点饿了。” “吃这个,”王子柠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易绵,“里面还有些药。” “什么药?”易绵扯开纸袋子看了眼,“润喉片?还有这条是什么软膏?” 王子柠表情有些尴尬,但也实话实说了,“李牧给的。” 易绵又不傻,“你……” “我绝对不是故意偷听的!”王子柠真诚地摆了摆手,“可我们的房间就隔了一层木板,你俩昨晚又那么能折腾……今天凌晨我起来上洗手间,正好撞见李牧从你房间出来。” 易绵觉得再没有比这更社死的事了,“你听到了多少?” “没多少,”王子柠也觉得尴尬,“就听见你一直在喊慢点、不许动,然后李牧哄着你,让你别哭,让你乖一点……” 易绵:“……” 易绵狠狠咬了口欧包,干笑了一下,“王子柠,我觉得我们可以绝交了。” “别呀,”王子柠忍不住笑出声,“我记性很差的,明天就能忘了!” “你现在就忘了。” “行行行,现在就忘了,”王子柠说完却又问了句,“爽吗?” 易绵没想到平时一本正经的王子柠这会儿也变得这么八卦。 “爽个屁!” 王子柠不信,“那你还咿咿呀呀得没完。” “我……”易绵一时语塞,“我乐意!我难受得咿咿呀呀不行吗?” “行,”王子柠憋着笑,“那你先去擦些药吧,我回房去冲个澡。” 离开温泉酒店的前一天,易绵她们三个准备去迪士尼玩,她们是提前定好了票的,沈洛也不知道找谁走的后门,帮他和李牧也弄到了两张。 五人买的都是 VIP,进园走的快速通道,但等项目的时候还是要排队。 沈洛和单小优都挺兴奋的,就着昨晚没说完的话题继续聊。王子柠出来玩也没闲着,大概工作室的事多,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易绵站着腰酸背痛,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不舒服?”易绵听到身后的人突然开了口。 这话,昨晚李牧在床上已经反反复复地问过她几百遍了,每次她一皱眉,李牧就会停下来。 好不容易快忘掉的尴尬,此刻又重重给了易绵一击。 易绵拉开和李牧的距离,“没。” “药涂了吗?”李牧跟上来。 易绵回得含糊不清,“嗯。” “嗓子还难受不难受?” “不难受,”易绵觉得李牧话真多,“你离我远点。” 李牧却直接忽视了易绵的话,又走上来一步,伸手托住了易绵的腰。 易绵吓得一激灵,赶紧扫了眼四周,“你有病啊?” “你不是站着累吗?” “不累,”易绵想要拿掉李牧的手,却斗不过李牧的力气,“你想让他们都看见?” 李牧似乎不在意,“你害怕?” “害怕倒不至于,但毕竟只是炮友,也没必要到处宣传我俩的关系吧。” 易绵这话说完,李牧就立刻松了手。 “你也害怕吧。”易绵扯了下嘴角。 李牧没解释,脸色却看起来不怎么好,往后退了一步,没再去看易绵。 玩了几个热门项目后,单小优看上了疯狂甩驴车。易绵刚开始嫌幼稚,不情不愿地坐上去,可车还没转几圈,易绵就玩开了,她比谁都笑得开心,还又喊又叫的。 沈洛看着觉得好笑,“这丫头怎么比小孩还会叫!” “易绵。”李牧纠正道。 “什么?” “别叫她丫头,她不喜欢。” 沈洛乐了,“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 李牧没回答,“不过她的确挺会叫的。” “诶,”李牧又想到什么,“问你个问题。” 沈洛一愣,“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问我问题?” “嗯,”李牧搓了搓后颈,“如果……就如果有个女人,没跟你上床之前,很热情,上完床之后,就对你爱答不理,那是因为什么?” “说明技术不好,让人失望了呗!” 李牧皱眉,“失望?” “嗯,”沈洛分析道:“要么就是老二不够‘雄伟’,不过你问这个干嘛?” “没,”李牧若有所思,“帮朋友问的。” 沈洛才不信,“拉倒吧,除了我,你还有什么朋友?” 李牧给了沈洛一记白眼,“那我就是帮你问的。” “我?”沈洛不服气,还想说什么,李牧直接上手捂住了他的嘴,“闭嘴。” 沈洛看到李牧掏出了手机,他打掉李牧的手,好奇道:“拍什么呢?” “花。” “花?”沈洛找了半天,哪里有花,“瞎说呢你?” “没瞎说,”李牧连续点了几下拍照键,抬着下巴指了指坐在玩具车里的“噪音来源”,“喏,有一朵,喇叭花。”
第16章 悲伤做爱综合征 古德最近新推出的一款甜型葡萄酒卖得不太好,陈力健把几个部门聚在一起开了个会,销售部和市场部的几个组长对着 ppt 和演讲稿,长篇大论地进行了反思和方案补救。 陈力健本来就不懂市场营销,听着什么方案都觉得不错,又是鼓掌又是点头,等助理把会议照片和纪要发给易德正之后,陈力健就拍了拍桌子,准备给会议收尾了。 “等一下。” “等一下。” 不约而同喊停之后,易绵和李牧都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李牧扬了扬下巴,示意易绵先说。 “你想利用价格锚点把酒卖出去?”易绵瞥了眼刚刚发言的市场部组长。 “嗯。”组长点了点头。 陈力健还挺好学,“什么是价格锚点?” 易绵懒得跟他解释,看了眼对面李牧。 李牧转了转手里的钢笔,似乎在想怎么解释才能让这个多嘴的蠢蛋快速理解。 “你去一家面馆吃饭,有五块的、十块的、十五块的,你会选哪个?” 陈力健想了想,“中间那个吧,十块的。” “现在老板把原来的五块去掉,再加一个一百五十块的,你会买哪个?” “十五块的,”陈力健觉得好笑,“谁会吃那个一百五十块的?” 李牧点头,“消费者的脑子里是没有价值网的,他们只有比较思维,所以作为商家要学会设计对比。五块的面是诱饵项,十五块的是利润项,一百五十的是自杀项。卖的东西没变,但你设置一个价格锚点,就可以较顺利地把你想卖的东西卖出去。” 易绵觉得李牧都没必要跟河童解释这么详细,“但这理论不适用于我们这款酒的销售。” “比较思维普遍存在于普通消费者的大脑里,可我们这款甜酒是面向度假村和高档酒店,对于有钱人来说,他们不在乎买的东西是否实惠。他们愿意花大把的钱去买差异,他们并不会专门去研究这酒好不好,他们只在乎自己是不是在消费链的顶端。” “当然也不是说他们真的人傻钱多,他们必定也是懂些酒的,所以才会排斥甜型葡萄酒,害怕被别人说没品味。” 陈力健问道:“所以该怎么办?” 李牧接了话,“在酒店和度假村开品酒会,找专业的品酒师和同圈层的老顾客来帮我们做宣传,”李牧搓着钢笔的金属盖,“同时抬高价格,控制销量。” “对,”易绵赞同,“首先要让他们对甜型、干型酒的分类有正确的认识,消除他们对甜型葡萄酒的偏见。限量销售,降低可得性,”易绵说着下意识看了李牧一眼,“稀缺效应可以诱发人的焦虑感。” 市场部就易绵和李牧提出的几点做了方案的调整,易绵似乎还是不太满意,在会上连着又推翻了他们构想的几个设定。李牧没做过多发言,等易绵停下来喝水,或者情绪比较激动的时候,李牧才会插上几句,不过立场和态度倒始终是跟易绵一致的。 一顿输出之后,易绵干掉了一大杯水,“行了,今天到这儿,散会。” 陈力健的瞌睡也终于醒了,但还没等他开口,会议室里的人都已经收拾东西起身了。 “等一下!”陈力健松了松领带,语气有些不满。 其实在这公司,易绵的话比陈力健的有分量得多。 员工们都齐刷刷看向易绵,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还要等什么?”易绵有些烦躁地揉了下太阳穴,“你还有事要说?” 陈力健乖巧地摇了摇头,“没。” “行,”易绵抬了抬下巴,“你们休息去吧。” 易绵合上电脑,余光里能看到李牧投来的视线。李牧似乎想要跟她说什么,易绵看到他张了张嘴,可她并不想听。 “你也可以去休息了。”易绵只看了李牧一眼,不给李牧开口的机会,捧着资料就顾自走了。 “姐,”叶珊珊指了指易绵眼下的青圈,“ 你这几天是不是没睡好啊?” “嗯,”易绵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想到什么,又把咖啡递给了叶珊珊,“给你吧,刚磨的。” “你不喝?” 易绵点头,她得备孕。 “你让我从你办公室拿的猫粮,”叶珊珊尝了口咖啡,把手里的箱子放到了桌子上,“那只流浪猫在哪儿?我待会儿去喂。” “在……”上次在楼梯间跟李牧调过情,所以这会儿易绵有些说不出口。 易绵顿了顿,改了口,“我去吧,你把刚刚 Claire 发来的方案先过一遍。” 易绵抱着箱子推门进去,感应灯大概坏了,她跺了几下脚,周围也没亮起来。 小白猫还缩在角落里,不过底下多了个粉色的猫窝,边上的猫碗里还剩着些猫粮和水。 “尝尝看,”易绵给小猫倒了些冻干,“我瞒着我家易喵,给你偷出来的。” 猫咪试探地嗅了嗅易绵的手背,有些小心地叼了一小块,这可怜谨慎的模样让易绵看着心酸。 “放心吧,”易绵揉了揉猫咪的脑袋,“以后易喵吃什么,你也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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