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围桌用膳,人人都是各夹各的,偶尔够不着也有小丫鬟来夹。相比之下,他这样就太明目张胆了......窦姀咬着唇,凑近他耳边忍不住说:“你别给我夹了!旁人都往这儿看呢,我感觉他们要笑话我......” 窦平宴持着碗筷,目光落在她转来的侧脸上。 她生恼时心里有气,脸颊会鼓,疼训裙看文看漫看视频满足你的吃肉要求加号仪尓五幺似衣似衣儿现在看上去就像颗饱满、粉扑扑的桃子。看得他渴了,想抱住咬那么一口... 但大伙都在桌上用膳,不能这么造作,窦平宴只好生生先忍下来。暗处里突然捏了下她的腿,笑吟吟:“我不夹,那你自己要吃,我都没见你吃多少呢。” 腿一麻,窦姀险些出声,狠狠瞪他一眼,“知道了,你坐好...!” 窦姀吃饭时,时不时会抬眼留意。 大娘子没什么表示,雍容用膳。 云湘对她显然是厌恶的,窦平彰以前见她时候,也难掩烦厌,此刻眼中平淡,没有那么大的戾气。 倒是云筝——以前每在一桌吃饭时,云筝都会瞪她,然后别开头。但今日却没有...窦云筝神态从容的时候,看起来会友善很多。 晚膳后,湘、彰二人陪婶母涂氏在亭子走,看雪赏梅,时不时笑谈搭话;窦洪夫妇和窦曲在炉边吃茶,聊起襄州老家的事。 外屋的炕边窦姀坐着,弟弟在看她插花。 讲到一半时,窦洪忽然朝外屋看来,朝手:“宴哥儿过来,陪你叔父说说话!” 窦平彰走后,窦姀仍在插花。 插完两瓶,云如珍从里屋出来,站到她身后温柔唤道:“姀姐儿,你随母亲来一下,母亲有事同你说。” 窦姀放下花瓶,跟云如珍走出堂屋,拐进游廊后的东厢房里。 房里点好灯,瓶翠已经事先候着了。 云如珍看两眼瓶翠,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摆摆手让人退下。 瓶翠走之前,把屋子的门合上。 云氏便拉起窦姀的手,低声道:“好孩子,你如今回来母亲也是高兴的,以后更不会拦你和宴哥儿。可有一事,母亲不得不求你——” 甭说窦姀了,就连窦洪跟云如珍成亲几十年,都没听她一个“求”字。而“求”这么重的字眼,竟然直生生压在窦姀身上。 窦姀心提着,如坐针毡。 其实云如珍要求的事,她能猜到一二,毕竟身上唯一值得云如珍紧张的,那就是和她儿子有关的事。 窦姀想起云如珍曾经就提过要瓶翠做他的妾室。后来即便没成,可云如珍却不曾打消过这个念头。 果然,云如珍开口了:“我如今这个岁数,只有一件事在心头放不下...姀姐儿,母亲都知晓从前是瓶翠不懂事,为难过你。那丫头被我惯坏了,不知个天高地厚,母亲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她从前那么胡作,是因为看你与宴哥儿亲近,自个儿也眼热。” “你也知晓,她打小就喜欢宴哥儿......母亲已经说过她了,若她以后做了妾室,要事事听你的话,你是主子,她是半个奴才,母亲不会让你再受瓶翠的委屈。你也不要怕,以宴哥儿对你的心,不管你与瓶翠起了什么争执,他都是站你这头的。如今你能否看在母亲的面上,再帮帮母亲呢?” 窦姀能懂云如珍的心——儿子不三妻四妾,多生繁衍香火,如何能满意?而瓶翠,又是她从娘家带来,知根知底的人,相貌也好,给儿子纳做妾室正正合适不过。 窦姀自认为不是小气的人。 本来云如珍这样提,她也不觉得有什么。正好能给大娘子做个人情,她很乐意相帮。 但窦姀想起上回自己这样做,窦平宴差点就把她......他很抗拒、也很恼怒这样的事,她此刻回忆起当初都心有余惊。 虽然自从她答应回家后,窦平宴很长一段时日都没有戾气,每日跟她说话也笑嘻嘻,极温柔。但她并不敢确定,这样做会不会再让他...... 是了,她不敢赌。 但又不能就这样拂了云如珍的脸。 “大娘子的心姀明白。您待姀好,若能为您解忧,姀再高兴不过了...” 窦姀话一停,再抬眸望向云氏时,目光却变得艰难又失意:“可姀还记得上回的事,上回大娘子如此思虑周全,步步安排,姀和瓶翠紧随其后,后来却还是......姀现在想起来,很是害怕......” 云如珍目光顿住,紧接着,窦姀又立马跪下身,诚恳的说:“但姀愿意为母亲解忧!母亲也知道,弟弟吃软不吃硬,不可硬来,否则事会越来越遭的。为了母亲,即便再难,姀都要在弟弟面前劝他,日日的劝,让他纳了瓶翠做妾......” 窦姀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云如珍自是没什么能说的。 其实窦姀说的也有一番道理,云氏想起儿子的性情,自己都有点怕。眼下只能让他心尖上的人劝,没准他还愿意听... 云如珍长吁一口气,最后摆摆手,让窦姀也离开。 窦姀走出屋门时,正和廊下的瓶翠对上。 瓶翠朝她投来企盼的一眼。 她没说话,从东厢房离开,再回到堂屋时,屋里只剩窦洪与窦平宴两人,叔父窦曲已经离开了。 窦洪见她回来,便朝窦平宴摆手:“你先下去罢,我还有话跟姀姐儿说两句。” “父亲勿要为难她,说些不好听的。” 窦姀听这话,眉头一蹙,忍不住拉弟弟的衣袖:“你休要胡言,什么为难......” 窦洪瞪着自己儿子,咳声道:“知晓了,赶紧给我退下!姀姐儿是我女儿,我还能怎么为难她?你个混账,一日不气我个两回没完没了!” 见父亲咳嗽,窦平宴忙递上茶,笑道:“父亲吃口茶,勿怒、勿怒,只要父亲不再把阿姐送走,儿子什么都听父亲的!” 窦洪见他这嬉皮模样更来气,连茶都没喝,直叫人滚。 等到窦平宴一走,他才将桌上的茶喝了。 而后,悄声问窦姀:“你跟爹说,方才大娘子叫你去,都吩咐什么了?” 窦姀没想到窦洪会问这个。 不过她正忧愁这事呢,于是如实回答。 说完,便听砰的一声巨响,茶盏被重重放下。他冷笑道:“我便知道!我便知晓那妇人打这个主意呢!敢情她在宴哥儿跟前屁话不放,原来还要装好人!” 窦姀听着一愣,还未细细想过此话。 突然就见窦洪站起,握住她的肩直道:“姀姐儿,这回爹帮你。你只管应下那妇人,其余什么都不需你做,至于瓶翠那个贱婢......”窦洪神色森冷,咬牙:“爹会让她消失,让云氏那妇人也生受锥心之苦。” 这是窦姀第一次从父亲眼中看到这抹狠色。 就好像,他痛恨云如珍,很恨瓶翠。 可是...窦姀倏而惊愕。 为什么瓶翠消失,云如珍会受锥心之苦? 瓶翠和大娘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78章 迷迭 惊疑之际, 她想起来去年冬天,和昌叔在城郊客栈借宿时,昌叔曾提过那么一嘴。 那时昌叔问她,姑娘难道没发觉大娘子对瓶翠特别好吗?不管是吃穿用度, 还是赏赐上...... 当时窦姀也怀疑过, 但没去多想。 虽然她留意到,瓶翠的模样和云如珍有几分相像, 却没有深入去想。再加上她那时已经离开窦家, 便懒得再琢磨这件事... 瓶翠没比窦平宴大多少,若真如她猜的那样, 瓶翠是大娘子的女儿...那大娘子要把她纳作儿子的妾室, 岂不是疯了? 窦姀有所困惑,但不敢问, 也不能问, 只能默默藏在心里。左右她也正愁这事, 眼看窦洪要出手,那便用不上她操心了! 说完这事,窦洪又跟女儿嘱咐几句话, 无外乎天寒勿要贪凉, 吃生冷的,衣裳要穿厚实些。 顺便他还跟窦姀说,婚期便定在年后的正月十三,在大姐窦云娇生产之前。 窦姀即便很早就清楚, 回来是要成婚的,可今日都腊月十七了, 若要在正月十三成亲,那就只剩不到一个月的。 她心头有种前所未有的张皇与无措, 看向窦洪:“父亲定的时日...会不会太快了?” 只见窦洪叹一口气,说道:“我如何不觉得太快?这是宴哥儿的主意,那混账就要正月的日子成亲,多一个月都不能拖。不过襄州的叔婶既已接来,早些大婚也好,免得留人在扬州蹉跎太久。” 窦姀无话可说,“姀但听父亲安排。” 她垂下眼眸时,烛火的光影落在眼睫上。 窦洪饮下一口茶,注意到她瘦弱的身子骨。这么久过去,她比离家之前还要清瘦几分,看得他微微一蹙。 养在膝下十几年,哪怕只是小猫小狗都能养出情来,更何况是女儿......窦洪很难不挂心,又问道:“你去扬州过得不好吗?怎么瘦了不少,可是你姨娘亏待你了?” “没有,姨娘待我很好。” 窦姀朝他一笑,“是这几个月车马风尘,路上也没什么好吃的,给累瘦了。父亲安心,再养些时日就回来了。” 窦洪点点头,想起方才提到大婚时,她的神色瞧起来很是平静,就好像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他还记得离家前窦姀的话,以及她曾提到过与魏郎相知相悉。 听说魏攸已经很久没回过江陵,本想再问她,是不是还想嫁魏郎?却发觉这样于事无补。 儿子用了什么手段把人追回,他这个当爹的即便不问,也能猜到。一件无法改变的事,问出来反倒徒惹人伤心,窦洪只能先放弃。 遂轻叹一声:“罢了、罢了,如今能回来也好。云湘那丫头也要成亲了,还是上京的范氏,年关后咱们家可有两件喜事呢。” 窦云湘要成亲,窦姀已经不足为奇了。 很早之前,窦云湘便与范家的人看上眼,范氏的媒人也来家里提亲过。原先早要嫁的,只不过因为窦云湘与马夫戎北勾搭被揭穿,此事才暂时搁下。 窦姀向父亲告退后,回到梨香院。 窗户透着光,屋里早早燃起炭火。窦姀听到里间有铺被褥的动静,以为是芝兰。 她正巧从庖房提来一笼蒸糕,结果叫唤两声,却是窦平宴迎出来。窦姀奇怪看他,“你在我屋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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