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瑞跑去阳台,隔着被冰霜覆着的窗户,外面的世界朦朦胧胧,隐约能看见打着双闪的两道光束,“我脸上贴着面膜没法下楼,你走吧。” 傅宴钦牵出一点模糊的笑,语调比冰碴还要冷上三分加腾熏峮一五②二七⑤二吧①行,那我回去了。” 陈西瑞第二次撂了他电话。 苏瑜和钱晓雅都看得出这姑娘是在跟男朋友闹别扭,好言相劝几句。 陈西瑞听进去了,心里开始有点后悔,想着人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确实不该意气用事,“那怎么办,我都把他赶走了。” “应该还没走远,你赶紧跟在后面追,这漫天大雪的,想想还挺浪漫。” “晓雅,你没事儿吧?我就两条腿,你觉得我能跑得过四个轮吗?” 话虽这么说,陈西瑞还是套了件羽绒服,匆匆下楼。 风雪漫天,寒风如刀,她顾不上打哆嗦,寻了一圈没找着人,霎时什么坏情绪都涌上来了。 一屁股蹲下来,抓了地面上的积雪,捏成球,狠狠扔到台阶下。 泪眼婆娑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男士皮鞋,她抬头,挂着泪,眼睛红得像兔子。 傅宴钦半蹲下来,大掌覆在她头上,“恰好碰到,说了几句话。”手一路向下,绕到她下巴位置,轻轻捏住,将她正脸对上自己,“捕风捉影的一条新闻,也值得我们陈小姐气成这样?” 陈西瑞声音嗡嗡的:“这嗑是非唠不可吗?你下次见了她,能不能别搭理她,分手了就应该保持距离,而且漂亮女人不能多看,容易看心动了……” 她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声音越说越低。 男人轻轻哼了声,形似在笑,陈西瑞头埋得很低,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他。 良久,傅宴钦不咸不淡地说:“她哪儿好看,那脸都没我巴掌大。”说完用手掌在她脸上比了比,“你比她强,你这脸又大又圆,做-前-戏还得啃半天。” 气息一点点逼近,低哑又性感:“我就喜欢脸大的。” 无耻下流的一句话被他说得引人遐想,陈西瑞更气了,凶巴巴瞪他一眼:“从来没人说我脸大,就你老说!那啃半天能赖我吗,你要对嘴啃,不就早完事儿了!” 傅宴钦笑了笑,妥协下来:“我以后跟她保持三米远,成吗?” 陈西瑞猛地吸了吸鼻子,举起张开的右手,哽着哭腔:“至少五米。” 傅宴钦唇角微勾,笑得不深。 “我想看看你手机。” “外面冷。”傅宴钦一把将她拎起来,“去车里看。” 两人坐进车里,暖流灌进肺腑,陈西瑞抖落掉一身寒气,唯独手还冰冰凉,她下意识放唇边哈了两口气,傅宴钦见状捞起她手,搁掌心暖了暖,又将空调温度调高了几档。 “赶紧把手机拿给我。”陈西瑞发号施令。 傅宴钦垂眸指了眼裤兜,“自己拿。” 隔着温热衣料,陈西瑞触上他大腿内侧,听得男人哼笑了声“别乱摸”,手被烫得一惊,迅速从兜里抽出了手机。 她捧着他手机,挨个检查社交软件。 最后手指停在通讯录上“夏安然”的三字备注里,又翻到自己的,备注也是连名带姓,“我早说了,人家男朋友都是叫小名的。” 傅宴钦无奈:“我怕你了姑奶奶,我现在就给你换。” 陈西瑞看着他修长好看的手指在屏幕上打上“瑞瑞”两字,脸色瞬间阴雨转晴,喜滋滋地说:“以示公平,我的手机也给你检查。” 傅宴钦其实很抵触这种行为,一来无意义,二来但凡有点脑子的,如果真存了什么心思,手机一定比脸还干净。 不过他还是接过来,象征性翻了翻通讯录。 意料之外,被他翻出点东西,他点点通讯录上的“欧巴”,问:“这谁?” 空气尴尬地凝滞了两秒。 “嘿嘿。”陈西瑞干笑一声。 “陈西瑞。”咬音不重,却极具压迫性。 “我可以解释的,因为后来跟前男友没联系了,忘给他改备注了。”她讨好地笑笑,“别生气,我这就来改掉。” 傅宴钦意味深长地哦了声,也不知信了多少,“他姓欧?” “……” 男人耐着性子瞧她,那眼神明晃晃地就是在等她跳下设好的套。 陈西瑞觉得自己堪比一枝出墙的红杏,怎么做都是错,有意收着嗓门:“欧巴是韩语里哥哥的意思。” “我知道。”傅宴钦把手机扔还给她,淡漠着声,“你俩还挺有情趣。” 她一下就从占理一方变成了理亏那一方,像个犯错误的小学生,小心翼翼地自辩:“大家都是这么谈恋爱的,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叫你欧巴。” 傅宴钦点火发动,“别了,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傅宴钦右打方向盘,轮胎压过路面留下沉闷的摩擦声,“少讲话留点力气,回家骑马去。” “我不喜欢骑马。”陈西瑞羞赧,“我喜欢呆在下面看风景。” 也只有在床上,男人素来的游刃有余才会失了分寸,才会表现出那么点浓烈的情绪。 一番酣战,傅宴钦把人捞到自己身上,让她趴着,他一下一下捋她头发玩,“明天跟我一块去跑步。” “可以不去吗?我明天想睡个懒觉。” 傅宴钦低声道:“不去也行,没事儿练练高抬腿,把柔韧性练好了。” “练那个干嘛,累挺。”话才脱口,陈西瑞慢半拍地回过味来,含羞带怯瞄他一眼,“你这人讲话……真是有辱斯文。” “床上讲究什么斯文。” 陈西瑞浑身散了架似的,很累,不想理人。 “轻点哎,你扯着我头发了。” 傅宴钦嗓音沉哑,透着欲:“给你揉揉。” “没安好心。”陈西瑞推他,“我要睡觉了,明天早上要去白老师家。” 傅宴钦不闹她了,下床,走去浴室。 冲了澡,身上的黏腻感消失,后背的抓痕和脖间的吻痕犹在,他披上浴袍,拿了火机和烟盒,走去阳台。 夜色暗蓝,起了风,傅宴钦拢火点了根烟,眯着眼深吸一口,给助理程述打去电话。 “让你查的事儿查得怎么样了?” 程述说:“我问过我在中南证券的朋友,他们公司最近确实在负责纬纶技术的收购案,其他的内幕消息,他不肯多说了。” 傅宴钦嗤笑:“看来我们家大公子最近要有新动作了。” 程述谈及自己想法,拿不准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不急,让他自个儿自娱自乐吧。”傅宴钦眺望远处,沉默了片刻,“他这个人就是野心太大,什么都想往身上揽,这种烂摊子接过来,除了噱头好听,顶个屁用。” “大公子是有点急功近利。”程述想起另一件事来,“对了傅总,那个房子的事儿,我给陈小姐打过两次电话,她都没接。” “知道了。” 烟灰积了一小撮,傅宴钦屈起指头弹了弹,然后抬手又吸了一口。 一扇门之隔的卧室内,女人双目紧闭,睡颜乖顺,清浅的呼吸声从鼻腔溢出。
第34章 敲打 脖间的草莓印第二天变成了瓶盖般大小的紫红色, 格外扎眼,傅宴钦欲盖弥彰地贴了一张创口贴。 正好是周末,他休息在家, 就没折腾老张, 亲自开车送陈西瑞去白念瑶那儿。 陈西瑞浑身裹得严实,羽绒服围脖帽子,凡是能保暖的装备都穿戴上了,傅宴钦探过去摸了摸她手,手心不算太冰,这姑娘一年四季手脚冰凉,夜里睡觉喜欢像八爪鱼那样往人身上缠,还很不老实。 “冷吗?”他问, “温度要不要打高?” “不冷, 都有点出汗了。” 傅宴钦把着方向盘,看她挺费劲儿地系安全带,扣了几下都没对准, 忍不住伸手将安全带往外一拽, “咔哒”一下对准卡槽。 大概是衣服多,陈西瑞瞬间感觉勒得慌, 喘气都变得有些困难, 她扯了扯带子调整松紧。 “昨天夜里为什么哭?”傅宴钦突然道,语气正经又淡然,“一边哭,还一边抱着我说梦话。” 陈西瑞懵了:“我哭了?我怎么没感觉啊……那可能是最近上班压力大, 我说什么了?” 傅宴钦看着她, 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眉心轻拧, 像是经历过一场短暂的深思熟虑,“算了,不是什么好话。” 陈西瑞心慌如乱摆的钟,也不知他所谓的“不是好话”,是到哪种程度,别是在梦里给他戴绿帽子了吧,“我…我到底说了什么?” “真想听啊。”他有意停顿,用指背在她脸上来回轻蹭,见她点头,轻浮地笑开,声音压得很低,“就说了三个字。” “我爱你?” “爽哭了。” 陈西瑞意识到被戏耍,拿眼睛瞪他。 周末路况好,快速路畅通无阻,不到九点半,汽车就开到了钟楼鼓巷68号。 白念瑶走过来开门,看见两人一道过来,心中略微吃惊,也隐约嗅出某些真相的苗头,旁敲侧击问他们怎么会碰一块去的。 傅宴钦将女人的表情全看在眼里,若无其事道:“赶巧碰到了。”又偏头看一眼陈西瑞,后者低着头,不知是在寻思什么,“三婶跟这小姑娘还真投缘,我已经在这边偶遇她好多次了,老家是哪儿来着……我记得好像是江州吧,产海鲜的地方,怪不得行事作风像螃蟹。” 陈西瑞只觉螃蟹这形容词忒难听了点,瞟他一眼,立马就撇开了视线,顺着话说:“下次也给您快递点儿海鲜,您也尝尝。” 傅宴钦神色平淡,唇角微挑,只是弧度太浅,不仔细看察觉不出来。 白念瑶目光在两人身上踱个来回,笑道:“我跟西瑞确实很投缘,有时候就跟看自己女儿似的。” 她跟傅绍伟结婚九年,因着一些现实原因,两人一直没要孩子,眼见丈夫即将步入天命年,以后恐怖想要也是力不从心。 这么些年,说不遗憾都是哄自己的假话,特别是他前妻和女儿的越洋电话打来时,她也只能说服自己别去计较,甚至于装出一副体贴入微的样子关心母女二人的近况。 在这种家族里立足,有时候就如同身处牢笼,风光无垠只是表象,内里早就破败不堪,一个近乎冷血的丈夫,一个在世时极度挑剔的婆婆,几位养尊处优的妯娌贵妇,这些人织成一张人情世故的网,罩得她透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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