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晚和雷修开了短会,这个案子的难度很大,需要各个方面的专家,全方位入手,问他有没有时间,明天去一趟渔湾码头。 指腹滑过手机侧边,轻轻敲了敲,严慎没急着回复,视线落在时见微身上。 她捧着来福的脸一个劲儿地揉捏,笑盈盈地夸它“好狗”,长发用夹子随手夹在脑后,露出白皙颀长的后颈。因为工作,她今天没有戴任何饰品,没有外物的修饰,却越素越漂亮。 伸手扯了张纸巾,严慎把她拽过来,给她擦了擦嘴角。 “尸体目前完全复原容貌了?” 听见他突然又问这件事,时见微端详起他的脸,试图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什么信息:“简单复原,现有技术只能复原大概,一比一不可能。具体的容貌比对还没有做。” 听起来就很难,似乎和魏语晴在微信里说的一样,十分棘手。 就连今天下午在市局看到她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也出卖了她的感受,这具尸体让她感到棘手。 “魏语晴问我有没有时间,明天去码头。” 他实话实说。 时见微舔舔唇,伸手拿AD钙奶,慢条斯理地拆包装、插吸管:“猜到了,我下班前把照片发给她的时候,讨论了两句,毫无头绪。” 顺手转了下手腕,吸管递到他嘴边,“当时不想你参与,是不想你看到尸体,谁知道你自己去搜了照片……” 严慎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捏捏她的后颈,宽慰道:“没事,有点影响,但承受得住。别担心我,嗯?” “你承受得住个屁。” 时见微拍掉他的手,佯装生气,“你别总觉得我说话不认真,我当时没在跟你开玩笑,那些措辞是为了让你不那么有心理负担,不是让你油盐不进。” 见状,严慎没忍住,低头偷笑。 时见微捕捉到,伸手,捏住他的双颊:“还笑?你天生微笑唇啊?” 他坐在沙发上,她坐在地毯上,侧过身便靠着他的腿。严慎伸手,搂住她的腰把她带起来。时见微的后背贴上他,坐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在那个地方。 他下巴搭在她的肩上,手臂横在她腰间,把人环住。 “这么凶啊?”含混着笑意的低磁嗓音,一点也听不出他觉得她有多凶,故意逗她的成分居多。 时见微刚要反驳,就感觉到一阵温润触感。他埋头,讨好地亲了亲她的颈侧。 有点痒,时见微歪头,直往边上躲。却被他紧紧扣着腰,无路可逃。 “别动。”沉沉气音荡漾在耳畔。 突然,后颈泛起丝丝痛感。 时见微的脑子里倏地警铃大作:“严慎。” “嗯?” “我今晚的工作没有结束,还要加班,我有个资料要查的。” 不算随口胡诌的借口,但也并不是必须立刻马上就做、不然做不完的大事。所以,她的声音略弱,没那么有底气。 严慎的吻一下又一下,从肩膀到颈侧,留下淡淡印记。 “借口找的晚了点。”他说,“不会太久。” 听起来还有些体贴,不会太久,不耽误她查资料。 时见微欲哭无泪,躲不掉了。 食指滑进去,勾出一片湿滑,另一只手撑满浑圆。灼热气息伴随着他的体温,落下,将她完全包裹。 时见微仰头靠在他的肩上,掐着他的小臂,忍不住战栗。 怎么从沙发到浴室的,她有些记不清了,仿佛在海面上飘荡,经历了一场暴风雨。 被他抵在浴室的墙上,才有些六神无主。他抱着她的臀腿,她除了身前的人,没有任何可以支撑的东西。 后背贴上附着水汽的瓷墙,时见微回了些神,身体不受控制,嘴上骂骂咧咧:“道貌岸然的禽兽……” 闻言,严慎挑了下眉,故意松手。时见微顿时惊慌,下意识抱住他,勾在他腰身的腿也猛地收紧。 ……彻底严丝合缝了。 太撑,浑身一个激灵。她羞恼,耳根滚烫,雪白肌肤泛着红:“严慎!你怎么这样!” “哪样?”他明知故问。 “就……” 时见微语塞,说不出话,也羞于用任何字词来形容此刻他们某处的情形。 开着灯,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眉宇间的舒服与烦闷,在黑暗时用手描摹过的所有轮廓与形状,樱花印在雪地般、清晰分明具有冲击力的颜色,眼睛里的浓墨重彩…… 全部,分毫不差,映入他的眼帘。 一只手缠着他的后颈,一只手撑着他的肩膀,时见微喘气,别开脸:“好烦。” 大掌摸到她的膝盖,手指勾着膝窝,滑上来,重新托着她。严慎噙着笑,漫不经心的语调:“讨厌我,不喜欢我?” “嗯!” 时见微扬起下巴,重重应了一声。 严慎的手抚上来,好笑地看着她:“我哪样?” 他还问,回到上一个欲言又止,但彼此心知肚明的话题。他重复问着相同的话,故意要她说出点什么。 时见微咬着唇,攒眉蹙额,一点声音也不乐意发出来。 “哪样啊?微微。”某些做这种事的恶趣味上来了,严慎不依不饶,故意加重,“这样?还是还这样?” “严慎!” 时见微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在他身上。 严慎承着她的力,很是无赖:“在呢,乖乖。” “……” 时见微彻底失语,又觉得新奇,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一面。藏着坏的老狐狸,拨开外衣试图看看有几分,才发现,他坏透了。 “乖乖,别在这种时候这样看着我。”严慎的声音又明显沙哑了几分,“你明天还要上班,我不能太放肆。” 时见微轻哼:“那你现在就放我下去。” 话落,浴室里安静几秒。 “真的要吗?”严慎说着,一点一点抽离。 莫名袭来一阵空虚,时见微不由自主地想向他靠近,收紧了点。额角突突几下,覆上了薄汗。 见她这样,严慎勾唇,胸腔里荡漾着的情绪即将要喷薄而出。 下一秒,他皱眉,轻吸一口气:“嘶——” 时见微迎上他看过来的视线,扬眉,表情得意。仿佛在说——怎么样,还不是被我拿捏。 严慎的手往下,轻轻拍了她一下:“乖乖,松开点。” “我不,缴械投降吧严老师。” “是吗?”严慎抬手,指尖抚过她凌乱的发丝,眼神从上至下,在她的脸上留恋,目光缱绻,“我怕你承受不了。” 小船在江岸搁浅,狂风骤雨中摇晃着冲到中央,浪花掀起一层又一层。在黑夜中穿行,停滞于暴雨里的小屋。 钥匙找到正确的锁孔,顶开锁舌,铮铮作响,在寂静深夜有如夜莺鸣啭。 - 江上惊现浮尸,舆论接踵而来。各种不负责任的猜忌和推测,搞得人心惶惶。 记者线上线下敲了市局的信箱一遍又一遍,全都在蹲这边的看法和进度。 痕检科和技术组根据蕈样泡沫的藻类化验结果,沿江找到可能的抛尸地点。死者身份逐渐确认,段非第一时间联系了死者的家属。 魏语晴则是在收到严慎的回复消息后,翌日便带着他在渔湾码头,拿着平板叙述当时尸体的样貌、报警人发现时的特征,以及那段十五秒的监控录像。 刑侦一组从上到下,蛛网般同步进行,探寻各种可能性。 时见微连续三天泡在解剖中心,进行尸检。曹叮当听说这边的案子,被聂老打发,立马返程回来了。 “死者唐新槐,是桐江市北岸区人民检察院的检察官。” 第三天,雷修把人组织到一起,魏语晴拿着本子和一叠文件,站在白板跟前,汇报这几天获取的信息,“联系过死者家属,声称死者在被发现浮江的七天前,已经失踪,并报了案。我们查过,北岸区金羊派出所有相关立案。” 段非:“家属说唐新槐情况一切正常,只是失踪前一晚突然开始在家翻东西,把书房翻得乱七八糟,神色很紧张的样子。我们问是什么东西,他妻子说不知道,但他们家书房只放了他工作相关的许多东西。” 雷修点点头,看向痕检科的人。 “你们确定好抛尸地点了?” 痕检科的人点头应了一声,把幕布上的ppt页面调到情况分析的简笔画,页面上是他们简单还原的现场环境。 “根据萱姐给的化验结果,我们现在完全可以确定,抛尸的地点是在这个位置。”他在平板上画圈,又顺势打了一个向右的箭头,“死者从这个位置在江里飘到这个位置,也就是报警人发现尸体的位置。” 技术组补充说:“我们根据报警人和水警的描述,尸体被发现和被打捞的位置不同,按照水流速度和风速,算出了尸体浮出水面的位置。” 他拿过笔顺手画了个圈,“在前面这一大段,尸体还没有浮出水面,在水下被大面积的礁石冲击。” 时见微一直默不作声听着,翘着二郎腿,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一只手轻抚在触控板。 听见技术组的话,她才接话:“死者身上有很多礁石刮擦的伤痕,符合他们说的这种情况,我也认为是死后抛尸。” 投影仪的插线换到她的电脑,她敲敲回车键,不紧不慢地继续,“死者的死亡方式并不离奇,腹部和胸口各有一处明显刀伤,深度均为十二厘米左右。按照伤口形成的先后顺序,腹部是第一刀,胸口是第二刀。第一刀是致命伤,第二刀不是死后补刀。” 严慎垂眸,想了想,问她:“凶手不确定第一刀是否致命,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心脏捅了第二刀?” 时见微沉吟:“不排除凶手有这样的作案心理,但凶手是面对面捅了死者的腹部,在死者倒下后,又把刀垂直扎进他的胸口。” 她又敲了下回车键,ppt跳页,她起身,从桌角拿起一把不知道谁扔在那里的水果刀,比划起来,“面对面捅腹部,和垂直扎胸口,手握到的方向不一样,用到的力也不一样。” “咚”的一声闷响,水果刀的刀尖扎进了会议桌。 会议室里霎时静了下来,仿佛能听见窗外的风声。 雷修倒吸一口气:“……小时,桌子。” 时见微一愣,连忙把刀尖拔出来,摸了摸桌上的小刀口:“它……不明显,不明显。” 舔舔唇,垂着脑袋嘀咕,“我也没想到这个桌子这么脆弱啊,我也没用力啊怎么就扎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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