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寸,模样,远超预料。 她咬着唇,微微溢出一声柔绵的音调,情不自禁,羞赧地回应他的吻,待一吻结束,男人的呼吸从容地扫过她的鼻梁和唇,又移到耳骨亲吻。 她仰起纤长的颈项,退后,目光幽幽地落在男人英俊的面庞之上。 她感到好疑惑,那东西好陌生,长相跟他英俊的一张脸完全不同,雄伟,狰狞,凶狠,极具攻击性。 她试着从和他交握的掌心抽回,他按着不让,沉默地,勾下脑袋在她唇上继续亲着,他难耐地闭上眼睛,吻在她光洁的额上,只字不提要不要她来帮他。 她很矛盾,被他扣在怀里,发鬓微乱,眼尾颤动着温柔的火焰。 她其实已经呆了好久,被他今天的占有欲吓到。 她多希望他是因为吃她的醋才表现出对她的占有欲,而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大男子主义暴发。 会议室的白炽灯太冷,她不喜欢这种氛围,她大胆地,揪住他松松垮垮的领带,在他唇上亲了亲,然后,从他身上跳下光滑的地面,赤着脚,像精灵,几步走到主控台,关掉白炽灯,接着,她挨个试了试,最终选择在屋子里亮起一盏暖黄色调的圆形小灯,灯光自白色墙面点亮,光晕稀薄,但很温暖,落地窗的白色纱幔缓缓合上。 她走回去,站在男人身侧,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男人很冷静,至少,他的表情永远是冷静自持的,虽然,某个地方张扬的姿态与他一贯清冷的神色相悖,可他真的好冷静,温文尔雅,端方自持,连目光都冷静,可只有她清楚,他刚才吻她有多么凶狠。 她好奇地,仅仅试着轻轻刮了刮,已听得男人难耐地哑了声:“不会的话,不要勉强。” 暗夜里,呼吸可闻,阴冷的风卷起雪末,纷纷扬扬,半山的灯火寥落,独院别墅灯火辉煌,但这里,却像一座孤岛。不知是谁的心跳先失控。 许西棠蹲下来,近距离观察之后,她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男人很危险。她不该轻易惹他的。 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很显然,是痴人说梦。 她心一横,蹲下来用手圈住,忍着不安,问:“晏总,需要许秘书,配合您一下吗?” 男人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等她的脸约凑越近,几乎要亲上去的瞬间,他额角青筋在皮层涌现,一只大手拉她起来,接着,用力扣紧她的腰。 他咬牙,目光极冷,语气阴沉:“你不需要做这些。” 她一怔,舔了舔唇,低头望了一眼,有些担忧:“可是……它好顽强,好像不会轻易听你的话。” 她音色柔柔,晏西岑几乎咬牙切齿:“是我控制它,不是它控制我。” “那……现在怎么办?你真的不要我帮你吗?” “许秘书,你如果实在殷勤,可以尽一点儿绵薄之力。” “……” 话落,晏西岑已将她拦腰抱起,去卧房,扔她在大床上,在她怔愣时,他已揽住她的腰身,狂风骤雨般地吻下来,凌乱的吻将她的意识淹没,她沉迷在他的沼泽,似乎是感受到他的难耐和疯狂,许西棠睁开眼,然后,再一次大胆地,圈住他衬衣下精壮腰身,极力地拥抱他,一点一点,往下,触及禁区,犹豫的同时,又抚上。 晏西岑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抽开她毫无章法的手,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那只手。 她诧异地睁开眼,晏西岑暗着眸色,掐着她的下颌,堵住她的唇。 她能感受到,他的克制,还有,难耐。 口腔内稀薄的空气殆尽,她微微翕动着被亲得红肿的唇,带着细微的哭腔:“晏叔叔……” “我在。” “我帮你……” 晏西岑沉下嗓,警告她:“别这么乖。” 她怔了一秒,眼尾红着,似笼罩在一层薄雾里。 屋里没有点灯,暧昧的亲吻声,克制的喘息,尤为清晰,滚烫的烙印烙在心头,她颤抖着一颗心,被他的缠吻弄得几近崩溃。 他好会吻,她几乎无力招架,这个男人,怎么什么时候都这么绝,连这种时候,他也如此有分寸,他在克制地放纵。 气温越来越高,许西棠半阖着眼,看着眼前一贯清冷如玉的男人在自己面前难耐地红着眼,而她眼中是羞赧、难以自持、惊愕,还有一丝委屈和不安。 明明已经忍到了极限,为什么不要她帮他。 是他不愿意她碰他吗? 但他却在容忍他自己放纵的过程中一边凶狠又难耐地吻她。 喘息声渐浓,她无可避免地跌入眩晕的漩涡,在惊愕他汹涌的暴发那一刻,他再一次重重地堵住她的唇。 她失神地被他裹着掌心,十指交扣,汹涌浪潮将她淹没。 窗外,好漆黑的一片夜空,繁星点点,无月的夜晚,很美,掌心一片温热的湿润蔓延,沿着指缝溢出。 她羞赧地握了握拳,借着微弱星光,看着光滑的指甲盖儿滴下水渍。 男人抬起清冷的眸看她,斯文的态度,清冷如玉,似乎刚才他的放纵,只是一场错觉。 “你,不愿意?” 她回神,垂下眼睑,语气里带着迟疑:“晏叔叔,你……这样,有点儿,太坏了。” “你自己说,要帮我。” 许西棠面色通红,音入蚊讷:“你一开始说不要,怎么最后一步,故意为难我。” “你难道想要,全过程?” 她一怔,咬唇,摇头:“我不是……” 晏西岑抽几张纸巾,慢条斯理,擦拭她葱段一般的指节、柔软滑嫩的掌心,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语气淡泊:“不想配合这种事情,你可以拒绝,以后,我不会勉强你。” 她抬起盛了星光的眼,如水般清澈明朗,似乎并没有很介意他最后对她做的那过分的一步。 “晏总,这是协议书里需要的一种配合吗?”她语气不像是在质问,带着一丝狡黠,好像,她猜透了背后的诡计。 晏西岑沉吟一秒,抱她去流理台上坐着,拧开水龙头,她伸手捧了一捧清水,揉搓,甩掉水珠,拿毛巾擦干,他却扣住她纤细的腕,在她掌心挤上泡沫。 “没冲干净。”他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上阴影。 许西棠看着掌心逐渐丰盈的白色泡沫,笑:“晏总,你好像还有点儿洁癖。” 晏西岑扫她一回,拧开水龙头,水花四溅。 “这个,你不是不喜欢?”他反问。 她舔舔唇:“我喜欢这个干什么啊……” 晏西岑关上水龙头,拿干净的毛巾擦干她的手。 她安静地坐在那儿,眼尾一片红,他忽然吻下来,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似安抚。 好安静,她好像听见窗外雪花融化的声音。 “不喜欢,可以不履行。”男人退开,眉眼舒朗,顿了顿,“合约没有这种条款。” 她怔了怔,被他抱下流理台。 回到餐厅,桌上的菜已经凉透。 他拨内线叫来私人管家,还没吃上一口的菜,悉数撤下去,不到五分钟,立刻送上新的。 冒着热气的菜品令人垂涎欲滴,许西棠被饿意侵袭,不再顾忌形象,每一口都吃出慢一秒就会饿死的气势,对面的男人吃相却极其斯文,慢条斯理,连握筷子的那双手都透着不紧不慢的优雅。 她不禁对着那只修长、冷白的手出了一回神,方才种种,历历在目,这只手,原来也会做着沾染了世俗的欲而破戒的那种事情。 啊,又来。 她该好好吃饭,而不是对着一只手,动那种污念头。 . 临近年关,雪停了半月。 梧桐巷二十一号院的朱色门扉开着,今日主人要重新粉刷。 许西棠从黑色迈巴赫普尔曼上下来,手里抱一个大纸箱。 里边各种各样的古玩儿,但都是些小玩意儿,大的她也不爱买,因为一个人搬不动。 她去附近一个古玩市场淘了些字画、玉器、钟表、篆刻,不知道自己的眼光好不好,抱着捡漏的心态,她一下就买了好多,打算拿过来找傅老鉴宝,当然,她自己鉴过一遍,但底气不足,用傅老的话讲,那些古玩店里的人,插上毛,简直比猴子还精,想从这些人手里捡漏,几乎是异想天开。 二十一号院门口,傅石易和傅奶奶领着傅小石给大门刷漆,地上一桶红色油漆,几只大红灯笼。 傅老看她手里大纸箱子鼓鼓的,笑问:“从哪儿淘这么多东西?” 许西棠笑着接过傅小石递来的几颗牛奶糖,说:“附近一个旧货古玩市场,最近都没下雪,我就去逛了逛。对了老师,那只黄釉瓷瓶我修补完成了,您检验过了吗?我合格吗?” 傅老从梯子上下来,擦了擦手道:“很好很好,从今天开始,你跟我进修复室。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你和你男朋友是不是要回老家过年啊?” “应该是吧,老师,我跟博物馆请假只请了三个月,一个月用来向您请教修补技艺,再用两个月的时间完成博物馆给我派下来的修复任务,本来时间是足够的,但您这一个月都让我自己琢磨……” 傅老挑眉:“听你这意思,是嫌弃我耽误你功夫了?” 许西棠连忙摆手:“不是!老师,我只是有些着急,主任只批给我三个月完成修复任务,我怕最后自己搞砸了,进不了文保中心,我会很难受。” “干这行不能急,急能有用吗?要持之以恒。小许啊,我看你挺有耐心的,今天这么多牢骚?” “绝对不是牢骚!老师,我只想尽快地在您的指导下精进这门修补技艺。老师,您看,我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 对于徒弟的忽然中二,傅老没法儿接茬儿,只好继续刷了刷大门,随后走进院里边泡茶,一旁的傅小石偷笑,悄悄跟她讲:“姐姐,你和男朋友已经和好了吗?” “嗯。不对,我和他没有吵架。” “骗人,之前你都是自己一个人乘出租车来的,现在天天都是豪车接送,那辆轿车好威风!五个七的车牌很难拿到吧?” “呃……可能吧?他车库里的车,车牌好像都是这种连号的。对了小石头,我这些天忙着修补那只瓶子,没上网,网络上现在还有靳以泽跟他绯闻女友的传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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