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扭伤了脚,身上也无一处不疼,像是被火车碾压过一样,鲸鲸觉得自己骨头都快碎了似的。 “你俩什么时候好上的啊,也不打个招呼。”李惟肖越想越觉得容岸不够意思,鲸鲸又不是外面那些花花草草,一个圈子里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自己的事可从来没瞒过他。 “没有的事——” “昨天!” 迥然不同的回答让李惟肖不禁失笑,“昨天?这速度可够……咳咳……”不想让鲸鲸尴尬,他假装咳嗽,容岸没皮没脸的不用管,鲸鲸是女孩子,面子还是要顾一顾的。 “不是只有你觉得意外。”容岸依然冷静如尘,仿佛天塌了都不能引起他内心波澜。 然而他这话,鲸鲸怎么听怎么别扭,很是不受用,透着一股不想负责任的无所谓,虽然她也没想叫他负什么责任,和他主动不想负责任,这是两码事。 瞧见鲸鲸瞟过来那一缕不友好的眼神,容岸装作没看见。 李惟肖察觉出两人气氛不对劲,扭头看了容岸一眼,别人不了解容岸,他是绝对了解的,这人的字典里就没有意外两个字。就算不得已和鲸鲸同住一室,他要是不想发生,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会发生。 “你别欺负人家鲸鲸啊,我这里可好几个哥们儿跟我打过招呼,鲸鲸要是还没主儿,他们就要追了。”李惟肖故意拿话刺激一下容岸。鲸鲸瞪圆了眼睛,从来不知道自己行情这么好,刚和陈炽分手没几天,就有人想上位,听起来像个笑话,就像小时候那些男生背后拿她取笑,给她起外号叫胖鲸鱼。 容岸依然气定神闲,伸臂搂住鲸鲸,“谁说没主儿,这不就有主儿了,我说是意外,可没说不用负责。” “谁要你负责呀,我才不要你负责呢。”鲸鲸挣脱他的手,不想让他搂着自己。既然他认定了是意外,她也不想像个可怜虫,追着让他负责。 李惟肖彻底听出意思了,笑着对鲸鲸说:“鲸鲸,你误会他的话了,他不是要对你负责,是要你对他负责,老光棍脱单不容易,你就可怜可怜他,把他收了吧。” “滚!”容岸捶了李惟肖一拳。 “那也不用!”鲸鲸讨厌他俩拿自己开玩笑,男人都这样,动不动拿人开玩笑,赌气道:“都成年人了,有什么好负责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听出鲸鲸有点生气的意思,李惟肖闭了嘴,瞥一眼后视镜,见容岸眉头皱起来,表情比刚才多了点复杂,心说这是演哪出啊,敢情你根本也没搞定人家。 鲸鲸没好气看向窗外,容岸再次伸出一条手臂搂住她,把他的手机递到她眼前,鲸鲸初时没看出端倪,直到自己和他出现在镜头里,那叫一个不堪入目。 嘘,容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鲸鲸不要发出声音,见李惟肖专注开车没注意到他俩,把视频关掉。 你故意的吧?为什么拍视频?鲸鲸的脸因为那段视频红得像发高烧,尽量压低声音,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他发火。 怕你不认账啊,留着证据。容岸笑着。鲸鲸很少看到他笑,觉得他笑得特别阴森,像个流氓。她从来不知道,一个长得像容岸这么好看的人,能发出这样令人不寒而栗的笑。 那你打算怎么办?鲸鲸被他笑得心里发慌,她有种预感,这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大概在他看来,自己这种资质平庸的女人跟他睡了是在占他便宜,他要把便宜讨回来,让她付出代价。 我娶你啊。 鲸鲸没有眼镜,怕看不清楚,眼睛凑得很近才看到他在手机上打出这四个字,心头乱颤,拿不准他是在故意逗自己还是什么别的意思,总之,他不会是真想娶她那个意思,多半还是在试探,她会不会赖上他。 又或者,他和陈炽一个心思,找个她这样家庭背景不错的傻白甜当幌子,他就能心安理得在外面胡作非为,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既能骗父母又能充门面。 鲸鲸明白自己为什么抢手了,这帮男的就没个好东西。 你想得美!鲸鲸当即就给拒绝了,她再傻也不可能掉进同一个坑里两次。陈炽性子虽野,到底还是个好相处的人,她尚且应付不来,容岸这种心机深沉、动不动摆一张面瘫脸的腹黑男,她更加不是对手。 再说,他还是个杀人都能不眨眼的外科医生,万一两人处不好,他动了杀机……鲸鲸一想到将来有可能被他大卸八块,身首异处出现在化粪池里、下水道里、冰箱里、被推下山、被扔进海,浑身就寒毛直竖。 容岸像是知道她会给出这样的回答,耐心开导她,“你别急着下结论,好好想想,我和你条件还是挺般配的,你家是,我家也是官宦世家,算不得青梅竹马,但也是知根知底,既然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我们得想办法补救,而不是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逃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又没说要你负责,你一个男人就更没必要矫情了。”鲸鲸觉得他说的这些理由都太冠冕堂皇,缺乏诚意。 “这怎么能叫矫情,是解决问题,我们容家家风端正,我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我相信向阳阿姨要是知道了,也会赞同我的想法。”容岸有意在鲸鲸眼前晃了晃手机,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成家一向以家风端正自诩,鲸鲸妈妈向阳更是以女儿为荣,经常对人说,我们家鲸鲸是大家闺秀,不是娱乐圈那些随随便便的女孩子,陈炽找了我们家鲸鲸,那是上辈子烧高香求来的福气。陈炽劈腿和鲸鲸分手,向阳护女心切,冲到陈家把陈炽父母骂得抬不起头。 因此,容岸这番话在鲸鲸听来简直就是精准打击,让她瞬间就萎了,说陈炽到处留情,她自己不也稀里糊涂和人睡了。 出其不意,鲸鲸伸手去抢容岸手机,企图毁灭罪证。容岸早有防备,手往后一扬,让她根本够不着。鲸鲸手没他长,也没他有力气,不再做无谓挣扎。 “结婚不急,你可以先考虑考虑,我等着你答复。”容岸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继续闭目养神。任凭鲸鲸心乱如麻抓耳挠腮,他稳坐钓鱼台。 李惟肖在前座看了这一出好戏,心里笑了好几次,容岸的洗脑水平,谁能不说个服字,鲸鲸那点可怜的道行,到这尊大佛面前好比孙猴子进了如来佛手掌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逃不掉。 仔细回想,这些年来容岸对谁都冷冷的,对女人更是拒之千里,弄得好些人怀疑他性取向,原来也不是无欲无求,只是他脑回路有点奇怪,既然早就惦记上了,当初为什么不先下手,白白让陈炽把鲸鲸耽误了那么多年。
第22章 第 22 章 车开回到城里, 容岸带鲸鲸去医院拍了片子,检查过后确定她的脚踝没大碍,又带她去量体温开了点感冒药。 鲸鲸这才知道自己昨晚发烧了, 难怪身上先是发冷, 后来又发热, 最后更是糊里糊涂浑身都疼, 她还以为是靠壁炉太近才会觉得热。 去眼镜店验光, 容岸让店员给鲸鲸拿一对隐形眼镜。鲸鲸抗议,为什么要拿隐形的,戴着不舒服还伤眼球,她喜欢框架眼镜。 “我觉得你不戴眼镜更好看。” 容岸握着鲸鲸的肩膀, 非让她试戴一下隐形眼镜。鲸鲸拗不过他,只得把薄薄的镜片贴到眼球上, 世界瞬间清晰起来。 店员拿着镜子让鲸鲸看看效果, 鲸鲸眨巴了一下眼睛,觉得效果还行,鼻梁上没有了负担,下雨天也不用担心起雾,也不是没有优点, 偶一扭头,看到容岸已经去结账。 以前陈炽为了哄鲸鲸,也没少给她买东西,逢年过节、各种纪念日, 他刷单的时候从不手软,几万十几万的礼物随便送, 现在想来,他对别的女人也很大方, 她不过是他众多女人里的一个,恰好占了未婚妻名头而已。 隐形眼镜不贵,一盒也就几百块,容岸买单,鲸鲸也没有非要把钱给他的意思,本来她的眼镜也是他给踩坏的,赔给她一盒也是应该。 走到眼镜店外,容岸拦了一辆出租,看着鲸鲸上车,他自己却没上车,跟她说,医院找他有事,他就不送她了。 “你还有点低烧,回家以后按时吃药,下午再睡一觉就好了。” 鲸鲸没想到他会走得这么匆忙,甚至他说完这话,头也不回就阔步而去,也没跟她说到家给他电话之类的话,鲸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缓缓把车窗关上,让司机带她去最近的手机维修店。 容岸回院里,还没进院部大楼就接到李惟肖电话,略一思忖,他换了个方向,往病区花园里走。 “眼看着抛媚眼儿抛得眼珠子都抽筋了,人鲸鲸也没搭理你,急了吧,坑蒙拐骗PUA洗脑什么损招儿都使出来了。”李惟肖在电话那头狂笑。 就这知道这家伙要嘲笑自己,容岸毫不客气回敬他,“你他妈的能不能说句人话,谁眼珠子抽筋,你甩了小颖那事我没打爆你狗头已经算是对得起你了,就这么急着找cei?” 李惟肖又是一阵大笑,可劲儿损他,“气急败坏了吧,没想到你小子也有今天,低声下气把话都说到那份儿上了,人家还是不愿意嫁你,陈炽都那样儿了,她心里还是装不下别人。” 多年发小儿,总是能找准了要害狠狠戳进去,容岸好半晌没说话。李惟肖听那边没动静,转了点语气,“真生气了?别介,不至于吧?” “凌丰前几天还跟我问起佟馨。”容岸语气平淡,听不出来一点威胁的意思。 这回换李惟肖沉不住气了,“不是佟馨,是盛云筝,你让那个姓凌的哪凉快哪待着去,要不是你介绍这么个不靠谱的家庭教师,云筝也不至于离开盛家。” 虽然盛云筝因为凌丰的不告而别,心灰意冷之下离开盛家当回原来的自己了,李惟肖却还没死心,觉得这只是暂时的,自己一定能把盛云筝重新找回来,绝不允许任何人害他功亏一篑。 “我没看出来她哪里比小颖强。” “你看你自个儿亲妹妹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好,我也没说你妹妹不好,天底下好人多了,难道我都得喜欢、都得娶了?” “得了,你们的破事儿我不爱管。” 每次说到这个话题,总会谈不下去,言多必失,容岸适时结束话题,告诉李惟肖,他有台手术等着做,没时间跟他闲扯。 鲸鲸回到家里,父母都上班去了,家里只有保姆在,无精打采回自己房间,往床上一趴,越想越不是滋味。 自己这是着了什么道儿?唯一一回放纵自己,就惹上个最不好惹的,以后的日子肉眼可见的步入了炼狱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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