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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见，不喜欢相亲，太没意思了，我又不是找不到对象，干嘛去相亲，给人家看货一样看，看不中就没下文了。”鲸鲸还从来没相过亲，这么多年，她就谈过陈炽一个男朋友。 “不见也得见，总不能一棵树上吊死。哪怕你不想和对方谈，就当多认识一个朋友也好。” 在这件事上，向阳可不会由着鲸鲸的性子，鲸鲸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点软、脸皮还薄，靠她自己找男朋友多半是不成，必得自己替她把把关才行。托熟人介绍，那自然是条件合适又知根知底，比她自己出去撞大运强。 鲸鲸见妈妈蛮坚持，也就不再反抗，反正在这个家里妈妈说一不二，她和爸爸只有俯首听命的份儿。 “唉。”向阳叹了口气，“说起学医的，我就想起容岸，那孩子又聪明又稳重，要是能给我当女婿，我做梦也能笑醒。” 啊？鲸鲸被她这句话吓得噎住了，“您可别乱说，容岸哥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她想说小姐姐阳央也喜欢容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曾经答应过小姐姐，不把她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有吗？我怎么没听说，前些天我在妇联开会还遇到容岸他妈妈，他妈妈说他没有女朋友。”向阳自从鲸鲸和陈炽分手后一直在替鲸鲸寻摸更合适的男朋友，容岸当然是她心里第一人选，遇到容岸妈妈自然而然和对方谈起这件事。 “王阿姨说他没有？”鲸鲸总觉得容岸就算和岑纾没什么，也不应该没有女朋友，他条件那么好，当年追他的人就一大把，不至于快三十了还没着落。 “是啊，她还说容岸从不和父母说这些，让我帮她儿子留意留意，有没有合适的小姑娘给介绍一个，我当时就想说，我家鲸鲸不就是现成的，但我又不想那么上赶着，要主动也该她主动提。” 向阳笑着和女儿说起这件事。 还好还好，鲸鲸放下心来，“幸亏您没说，这都哪儿跟哪儿。人家不和父母说，不代表没有，只是没到时候说罢了。” “你现在别管人家有没有，你先管管你自己，相亲的日子我今晚就跟你舒阿姨说好，到时候安排你俩见面，你非去不可。”向阳给鲸鲸下死命令，不容置疑。 鲸鲸无奈，只能答应。 相亲的日子安排在周末，鲸鲸一大早就被向阳押着化妆做头发换衣服，势必要打扮得美美的，去给对方留个好印象。 按着约定的时间地点，鲸鲸去某西餐厅和那人见面，对方温尔尔雅、气质不错，谈吐也很客气有礼貌，鲸鲸对他第一印象不坏。 一起吃午饭，鲸鲸本来就随和，对方脾气也好，两人越谈越投机，约好了下午一起去看电影。 看到手机上容颖打来电话的提示，鲸鲸想起来，自从那次在盛家晚宴上碰面，已经有些日子没联系了，也不知道她和李惟肖的事进展得怎么样。 “鲸鲸，你下午有空吗？我在家里办刺绣茶会，你要是有空，一起过来坐坐吧。”容颖是雁京上层社交圈年轻一代里的名媛，经常约上一帮有钱的阔太太、千金小姐在家里办各种主题的茶会。 鲸鲸本来对这种打发时间的无聊茶会不感兴趣，但是她喜欢绘画和刺绣，因此听说茶会主题是刺绣，倒是有点想去，然而已经和相亲男说好了，总不好毁约。 “今天下午我有事，没时间啊。”鲸鲸不无惋惜地说。 容颖说：“我一个朋友从苏州买了好几块很不错的刺绣回来，知道你喜欢这些，打算邀你来一起欣赏，你的事情要是不急，就往后拖拖，今天你先过来我家。” 趁着相亲男不注意，鲸鲸压低了声音说：“走不开，我相亲呢。” “哦，那你忙吧。”容颖很识趣地没有追问。 挂断了鲸鲸电话，容颖微微一愣怔，扭头对她哥哥说，“鲸鲸不来了，说她在相亲。” 容岸正要出门，听到这话淡淡垂眸，“那是不能耽误人家，你们的茶会改天好了。” “我还不是为了你。”容颖有时候真看不透她哥，怎么好像对什么事都不放心上。 “用不着，你有那时间不如想想怎么在李惟肖那里多下点工夫。”容岸从容离去。 哪壶不开提哪壶，容颖恨恨地冲着他背影做鬼脸，人家好心帮他，他反过来揭自家人的短儿，这要不是亲哥她真想一掌把他给劈了。
第08章 第 8 章 鲸鲸这次相亲，一开始还挺顺利的，但是不知为什么，见了三次之后，对方没有说理由，忽然就把鲸鲸给拉黑了。 向阳知道后，打电话给她的好朋友舒华，舒华一听情况又找女儿叶小舸，让叶小舸去找她同学问问，为什么不打招呼就把人家女孩子的微信拉黑，太没有礼貌。 几下里一打听才知道，相亲男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鲸鲸的前男友是陈炽，对方和陈炽在英国留学的时候认识，怕以后见面会尴尬，索性不再和鲸鲸见面。 “这叫什么事啊，怎么会遇到这种奇葩？认识就认识，还不准人家恋爱又分手？”向阳替自己女儿打抱不平。 鲸鲸心里有数，对方既然能打听到她和陈炽以前是男女朋友，没准还会听说陈炽被人举报、诬陷嫖·娼的事，人家不想趟这趟浑水也情有可原，他们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谁发生点芝麻大的事都有可能传出去。 头次相亲就出师不利，鲸鲸倒也没觉得难过，反正她对那人的印象也仅仅就停留在印象不错的地步，还没生出别的什么情绪，早点掰了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不耽误彼此时间。 每天照样上下班，该上课就上课，该出去玩也出去玩，以为最难熬的日子，实际上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除了给水族箱里的热带鱼们增添了几个漂亮小伙伴，她还从养猫的朋友那里抱养了一只奶茶色蓝眼睛的小布偶猫，给猫取名芋头。 有了猫以后，给猫拍照晒在朋友圈成了鲸鲸一大乐趣，有时候鲸鲸甚至想，养猫可比找男朋友划算多了，起码猫不会劈腿背叛主人。 这天，鲸鲸趁着其他老师都去上课，偷偷摸鱼在网上给芋头选购猫玩具，有人打来电话。鲸鲸一看来电显示是容岸，忙接起来问他有什么事。 容岸说：“我有个同事的儿子在四中念高一，这次月考考得不太理想，同事想请儿子的班主任吃顿饭，但是对方一直拒绝，所以想请你出面约一下。” “我们学校是有规定，老师不能随便接受学生家长吃请和送礼。”鲸鲸有些好奇，容岸那样冷淡的性格，也会管旁人的闲事。 “我知道你们有规定，能不能想想办法，约老师出来坐坐也行，我同事说他儿子到了叛逆期，考得不好回家也不肯和他说原因，说多了能好几天不和我同事说话。” “你这个同事是你领导吧？”鲸鲸笑问。容岸一怔，“是啊，是我们科室主任。” “那好吧，我帮你想办法，把班主任名字告诉我。”鲸鲸决定帮容岸这个忙，难得他开一次口，她不能不尽心尽力。 “张友兰。” 鲸鲸一听这个名字，立刻来劲，“哦，张老师啊，我跟她可熟了，我们在一个办公室，等我约好了时间，打电话给你。” 鲸鲸刚要挂电话，听到电话那边容岸轻声叫她。 “容岸哥，还有事吗？” “没什么事，到时候你也来吧……有你在场，说话可能要更方便一点。” “嗯，行。” 挂断了电话，鲸鲸特意跑到学校对面的包子铺买了几个热腾腾的生煎包，张友兰最喜欢吃那家的生煎包，求人办事之前先贿赂一下对方。 张友兰下课回来，鲸鲸先是殷勤地送上包子，又颠颠儿给她冲奶茶，一番恭维过后才悄悄说起容岸同事的事。 “张老师、张姐，您就给我个面子，我这位小哥哥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儿，对方又是他领导，我不好不帮他这个忙的。出去吃顿饭而已，我保证他们不会用别的糖衣炮弹腐蚀您。”鲸鲸拉着张友兰胳膊撒娇耍赖。 张友兰本来就当她是女儿一样，又听说求她帮忙的是她一个小哥哥，笑眯眯盘问她：“你这个小哥哥是不是你的青梅竹马？你对人家有意思吧，这么卖力？” 鲸鲸怕她误会，赶忙摆手，“那倒不是，我一直把他当哥哥的，人家从小就是学霸，各方面都特优秀，二十多岁就是协和的副教授了，我可配不上他。” “怎么会配不上，你条件也挺好的呀，长得漂亮性格又这么好，男孩儿顶喜欢你这样的了，好相处。” “真的不是，我跟他就是一起长大的朋友而已。” “那好吧，我倒是挺想见见你这个小哥哥。”张友兰想好了，这么优秀的人才不能浪费了，鲸鲸这边不要，她还可以介绍给别人。 鲸鲸见张友兰松口，立即跟上，“那说定了啊，我来约时间订地方。” 和容岸那边说好之后，鲸鲸特意选了自己家附近一家档次不错的餐厅作为约见的地方，打电话订好了包间。 到了吃饭那一天，容岸和同事先到餐厅等候，鲸鲸陪同张友兰进包间的时候，同事赶忙站起来，主动过来和张友兰握手。 四人互相做了介绍。张友兰笑眯眯打量着容岸，觉得这小伙子长得真帅，和鲸鲸那个前男友不相上下。 容岸的同事叫钱东方，是神经外科主任、院里有名的专家，看起来年逾五十，瘦高个子，戴着副金丝边眼镜，一副学者风范，看到鲸鲸左右打量，直说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鲸鲸见他作冥思苦想状，只觉好笑。容岸在一旁解开谜底，告诉钱东方，鲸鲸的母亲就是国内著名歌唱家向阳女士。 “我说呢，原来是向阳的女儿，向阳年轻时可太漂亮了，歌儿唱得也好，是我们那一代人心目中当之无愧的女神，我上大学的时候，宿舍里还挂着她的海报，有一年她到我们学校演出，礼堂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钱东方一说起向阳，眼睛都亮了，连带着看鲸鲸也无比顺眼，鲸鲸虽然没有妈妈向阳年轻时的风采和气场，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难怪院里多少热心人前赴后继想给容岸介绍对象，他见也不愿见就都拒绝了，想必是早就心有所属，大歌唱家向阳的女儿，自然不是一般女孩儿比得上的。 “您过奖了，我妈这几年忙着带学生，自己都不怎么唱了，偶尔也就参加几台晚会。” “不是奉承，我这番话完全出自真心，向阳真的是我们那一代人的偶像，张老师，您说是不是，咱们这个年纪的，谁没听过向阳的歌儿。”钱东方自然而然把话题引向张友兰。 张友兰嗯了一声，“是啊，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向阳，家里买了好些她的歌曲磁带。” “我妈要是知道有这么多歌迷还喜欢她，一定特高兴。”鲸鲸腼腆地笑笑，习惯性推了推眼镜。每次别人夸她妈妈，她都感觉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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