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转而看向苏悠,也都随着魏氏指骂苏悠。 燕贵妃也纳闷为什么苏悠突然出现在这,她不耐道:“既然是冤枉你可有何证据?” 苏悠摊手道:“民女从未离开此殿,此前也并未见过王姑娘,难不成我能凭空将她绑来此?” 要找证据十分简单,但燕贵妃此刻就想把事情闹大:“那然儿眼下衣衫不整,你又如何解释?大家分明只看见你与然儿在一起,还敢说你无辜?你今日所作所为,本宫定然禀明了圣上,赐你的罪!” 苏悠知道燕贵妃的心思,懒得与她辨,但看王语然一言不发,显然也是准备让她背下这黑锅。 遂也觉得不如闹大:“好啊!不如现在就去禀了圣上,好好查一下,到底是谁动的手!” 此言正合了燕贵妃的意,她刚吩咐下人要将苏悠带走,外面廊道上一道怒喝传来。 “我看谁敢!” 张嬷嬷扶着太后进来了。 今日太后寿宴,闹出这种事情,少不了要责罪,众人顿时闭了嘴。 “一件小小的事就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太后看向王语然,然后缓缓看向燕贵妃,“身为贵妃不以身作则便罢还在此起哄,你当得是什么教养?以后还如何管好后宫!” 被这么当众训斥燕贵妃绞紧了帕子,手背泛起青筋,却也只能忍下垂首认错:“母后教训的是。” 魏氏还想告状鸣不平,太后一个眼刀子递过去制止了她。 然后转而面向众人:“小小误会,且都散了吧。” 魏氏把人带下去了,众人也都各自回了宴席。 对于太后多年来的打压,燕贵妃心中恨意几乎到了极点,她看了眼苏悠,并不打算将此事就这么了了。 太后生辰宴设在紫宸宫,嘉惠帝与五品官员聚在那赏乐舞,周沅席座下是六皇子,他方才觉得舞乐太闷便去走走,不期撞见了燕贵妃,她让六皇子回禀了周沅香积殿发生的事。 “二哥,你那太子妃似乎哭得很厉害,你不去瞧瞧吗?” 周沅问他:“你说谁毁谁清白?” 六皇子捻了一颗葡萄放嘴里,一边回话:“就那个近来名声大的苏悠,说是争风吃醋,欺负你太子妃呢!想必皇祖母已经替你罚了她……” 今日一早予良便来禀苏悠进宫去给太后调香,他也一早安插了人去玉宁宫,却不知为何没有人来回禀他。 恰巧对面五皇子刚刚落席。 周沅瞧了一眼,心中担忧,欲要起身,旁边赵六郎提醒道:“宴席就要开始了,殿下此刻离席圣上可有治你的名头了……放心,这个节骨眼上无人敢动她。” 六皇子听得迷糊,却也插了一嘴:“倒也没那么严重,燕贵妃带着人去抄佛经正巧碰见,所以人没事无需担心。” 知道说得不是同一人,却都从六皇子话中听出了端倪。 怎么这么巧燕贵妃就赶到了? 赵六郎问:“六殿下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六皇子道:“适才回来时碰见了燕贵妃,她让我与二哥说的。” 这下两人都明白了,五皇子是想要破坏这赐婚,燕贵妃帮衬,苏悠倒霉背了黑锅。 . 佛坛前的塔式炉燃着清神香,太后跪在蒲团上闭目捻佛珠,朝着那尊观音像念经。 原来方才在宁安宫晕倒是假,私下里是想与她算账是真。 张嬷嬷上前提醒了一句:“太后,人带来了。” 太后没有转身,缓缓睁眸,合掌拜了一拜,侧眸看了一眼:“跪下吧。” 苏悠站着不应,只问:“太后喊民女来是何意?” “此乃莲花手观音像,你可知莲花手是何意?” 对着无端一问,苏悠默然。 太后自顾说着:“佛经里说有一头象去摘池塘莲花却不慎滑进了烂泥里,它痛苦不堪向它们的相神求救,路过的观音见了变成相神解救了它,随后便将莲花献给了观音,从此观音手持莲花,行慈悲布施恩德,益众生。” 太后转身看向苏悠,一副劝善模样:“太子慈悲替你父亲惩处了贪腐,如今又处处帮着你,岂能回身反咬纠缠不放呢?” 苏悠不由得笑出了声:“治贪腐为得是朝堂社稷,民女父亲是无辜受冤枉死之人,怎么能是为了民女父亲呢?太后久居深宫,不了解当下情况,又凭什么就认为是民女纠缠不放呢?” 太后看了一眼苏悠,扶着张嬷嬷起身,陡然变了一张脸:“太子是大朔的储君,自当有相匹配的太子妃,你一个罪臣之女市井之民,岂轮得到你肖想的!” “你以为太子护着你,便能让你翘起尾巴肆无忌惮了?语然她是未来的太子妃,凭你今日所为,就足以让你死在棍杖之下! 嘴上说着是误会替她解围,实则是不想让周沅当众出面护着她,更不可能不清楚她在香积殿根本没有走开,又如何去宴席找王语然? 苏悠一脸淡然:“荣国公树敌,王语然遭殃是必然,至于这个害他之人是谁,太后心里想必如明镜。” 无非就是想利用她消除一些不好的传言,维护王语然的名声。 “若太后执意觉得是民女所为,尽管治罪,民女孑然一身,没什么好怕的。” 绕是震慑后果的太后此刻被气得有些压不住了,苏悠敢如此嚣张,不过是因为知道如今在彻查旧案又有太子相护,自己不敢动她罢了。 她按压下怒火,在一旁坐下来:“你的说没错,老身是不能把你如何,但你身边的人呢?老身可听闻你那香铺接纳了不少的人。” 苏悠眉色一敛。 太后缓缓抬眸,看着苏悠不再驳她,心中开始得意:“人该有自知之明,飞上枝头当凤凰那是妄想!你胆敢再做纠缠,老身绕不了你!” 警告威慑完,宫人扶着太后要去宴席,张嬷嬷将也顺势那香炉踢倒在地,“香炉不能断,若断了,你叶氏香铺的招牌可就要砸在此了。” 苏悠抬眸看了一眼那手持五彩莲花的观音,朝着太后道:“太后之言民女今日受教了。” . 宴席持续到酉时,苏悠一直候在香积殿燃香换香炉,到了酉时三刻才离开。 宫女领着她往应承门方向走,“太后吩咐了,若苏姑娘够聪明就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苏悠没理。 宫女觉得她作派头于是忽然停下,将手里太后赏赐的一包东西塞过去,不情愿道:“这是太后赏得,就送到这了,过了前面顺着往前走就能出宫。” 苏悠伸手要接,宫女却故意松手,小包布里的珠宝脂粉散了一地,宫女下意识往后躲,然后快步往回走。 过了前面甬道,有几个宫女太监在那候着她:“苏姑娘,贵妃娘娘有请。” “替我回了你们贵妃,这么晚我就不去打扰了。” 苏悠往前走,两名太监拦住她。 宫女道:“苏姑娘别不识抬举,贵妃娘娘的面子怎么都该给。” 太监逼着苏悠往回走。 本以为会去燕贵妃宫中,可这几个宫人只将她送到紫宸殿附近便走了。 宴席结束没多久,殿内官员陆陆续续往外散。 苏悠觉得不对劲,可下一瞬迈出的脚莫名发软,身上似乎也开始燥热。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只觉得双脚麻麻地,有些不着地的踩棉花感。方才也只走了一刻钟,腰脊胸口便开始灼热发烫, 浑身发软。 眼下再迟钝也反应过来, 刚才宫女无端打碎的那些脂粉里掺了东西, 她蹲身去捡那些东西时吸入不少。 不难想,也有人想让她身败名裂。 可不待她细思是何人要对她下手,紫宸宫外已经有官员夫人们往她这方向走来,苏悠一时情急便往旁边的宫道躲开。 她眼下行动缓慢面色异常, 若被人看见毁名声是小, 一旦被人揪住说她在太后寿辰日行□□之事, 便是要杀头谢罪。 宫道的拐角是去云湖,再过去便是内廷,那处又有禁卫日夜巡逻。苏悠无奈只能躲在假山后面的花簇边上。突然起的药效让她失了力, 蹲也蹲不住,手握着那花枝借力, 却被划破了手掌瞬时鲜红点点。 另一头, 宫女太监急着去回了燕贵妃:“娘娘安心,诸位官员夫人们正要从应承门出宫,奴婢回来时就见药效差不多已经起了,这下她就是长了八条腿也没法走出宫门。” 被太后当众训斥的燕贵妃一整天都觉得憋屈, 眼下听见事情成了心里头总算舒坦了几分, 懒懒抬手:“记得将宁康宫的人处理干净些。” “娘娘放心,都处理了。”方才送苏悠的宫女,谢全找了个罪名, 剪烂了她的舌头。 苏悠对于燕贵妃来说其实并没有任何威胁,只因她今日突然出现在香积殿破坏了她的计划, 便想着既然毁不了太子与荣国公府的婚事,那对付苏悠也是一样的。 谁都看得出来太子对苏悠还有旧情,自打回京后又处处护着她,如今更是要为苏景修翻案。而太后当初又百般阻挠过他们俩的婚事,祖孙俩早生了嫌隙,若今日太子得知是太后故意害苏悠,想必会很精彩。 思及此,她眸色里全是得意,又问道:“可知太子去哪了?” 谢全搀着燕贵妃进殿,一边禀道:“圣上为旧案的事伤神,那大理寺的也没个眼力见竟随身带着账目,方才寿辰宴一结束就去找圣上要批文,说要核对国库的账。圣上恼着便将太子等人都唤了过去。” 嘉惠帝对周沅越矩罔上插手香典司的事以及旧案本就不满,眼下这几个大臣往虎口上撞简直是找死,燕贵妃坐到梳妆台前,到底不放心:“你去告诉策儿,让他派人去好好盯着吧。” 虽说只要嘉惠帝还在,香税案的罪名便不会落在他们的头上,但眼下荣国公反水,宁远侯又突然掺和进来,朝中的风向已经隐隐倒向了太子,这已经是一个极其不利的苗头。 转而又想到些什么,看向谢全:“先去把人找到,别让她逃了。”太子都还在勤政殿,若苏悠真就这么逃走了岂不浪费她辛苦设得局。 而且苏悠太过狡猾,当初人带到她宫殿门口都能逃走,她实在不放心。 谢全领了命令,带了几个太监前去寻人。 估摸着紫宸殿的人走得也差不多了,苏悠才敢从里面钻出来。 应承门的宫门很快就会关闭,若她不能趁此出宫,恐怕就得躲在这过夜了。 她在香方里看过助情香,这样的药多是床笫之欢时用的药,烟花柳巷之地常有后宫自然也不例外。但这样的药最不安全,量少能抗一抗,若是量多又不及时解除,那便是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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