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瑶白日情绪过于激动,导致脑震荡后遗症再次出现,晚上吐了一会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 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没睡着,迷迷糊糊之中,总觉得有一片暗影压在身上。 她被第六感惊醒,在昏暗中睁开眼,视线触及之处果真有一片暗影落在她身上。 像是预感到什么。 她循着本能用右手撑在床上,支起自己上半身,做好了防御准备。 视线里,程北谦没坐轮椅,杵着拐杖一声不吭立在床头,昏暗的灯光氤氲了他大半张脸,那双眼沉沉凝视她。 夏知瑶忽地就松下手腕,躺了下去,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 以她对程北谦的了解,昨天那场对决只是一个开胃菜,怎么够化解他程北谦的戾气。 “呵,怎么?程先生是想要用这副残躯来逼我?” 她偏着头笑个不停。 程北谦微眯着眼睛,狭长的眉眼凌厉往上扬,一把扔了拐杖,一条腿的膝盖搭上床,左手强制地摁在她锁骨处,控制住她的身形,让她动弹不得。 伤成这样力气还这么大,果然是个变态! 夏知瑶满腔愤恨几乎淹没理智,怎么甘心受他桎梏,右手用力挥打,却怎么也够不到他,反而每次都牵动胳膊的伤口。 “放开我!你这个变态!” 一人低吼挣扎,一人沉声压制。 两人身残志坚,每一次动作都拉扯住伤口,谁也好不到哪里去。 程北谦沉沉俯视她,没说话,用身体和气息告诉她,他被惹怒了。 夏知瑶见挣脱不开,索性也不再挣扎。 她现在一点也不害怕了,曾经害怕父母出事,害怕父母知道这肮脏的真相,被悔恨吞噬日夜不得安宁。 经历一场车祸,人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父母如今也知道了一切。 还有什么可惧怕的? 不知是光线太昏暗,还是程北谦眸子太过深邃,她竟从他暴戾的眼神中,窥探到了一丝期盼。 盼着她能说一句服软话。 夏知瑶用力伸着脖子,在幽暗灯光下望尽他眼底,笑着说:“程北谦,你输了!” 窗外起了风,一片暗云遮住月牙,把夜压得更沉。 程北谦用力摁着手下这副身躯,牵动嘴角:“我输了?” “难道没有吗?” 她声音在夜里透着一丝狂劲,“当货车撞上来的瞬间,你第一时间用身躯保护我的时候,你就-输-了。” 一字一顿。 程北谦清晰感觉到右侧胸口的剧烈疼痛,那是车撞上瞬间,他用后背抵住强大冲击力,导致胸腔淤血。 而肱骨的粉碎性骨折,是车撞向护栏掉入河水内,他用右侧抵住了第二次冲击力。 他甚至抵抗着全身的撕裂,把她从河里救出来。 本来开始愈合的伤口,在这一刻像被重新撕开,每一寸疼痛都在提醒他程北谦竟在女人身上翻了船,差点就死了。 “所以你承认联合程璐他们想要杀我?” 他每个字压得很低。 若是放在以前,夏知瑶一定会被他周身的煞气震慑住。 从程北谦不顾一切救她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筹码是什么。 用最锋利的刀去刺痛他。 “对啊,可惜你怎么没死呢。” “那你为什么不下车!” 他眼底有情绪浮动。 夏知瑶瞧着他这副想要寻找答案的样子,再次笑了。 “程北谦啊程北谦,真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在你脸上见到这副表情。” 她讥讽地冷笑:“你以为我不下车是想跟你一起死?那是良知没能让我及时下车。” 看他情绪逐渐变化,夏知瑶声音清晰道:“我真后悔当时没能立刻下车,你应该去死......。” “住嘴!” 他脸色阴沉地可怕,那一丝期盼顷刻消散,高傲地扬着下颌冷声:“夏知瑶,你知道跟程家人联手招惹我的后果吗?” 浮在脸上的气息近在咫尺,他们相互抵着彼此,却说着最锋利的话。 他的气息、温度,每一次浮来都让她从灵魂深处排斥。 夏知瑶恨不得将他撕得粉身碎骨,讥讽道:“无非就是故技重施,让当初那些联名者出事,设计把我爸弄到监狱,再或者让我家人偿还那四千万,偿还不了就让我爸进去蹲监狱。” 每当想起那些事,仇恨便逼红她双眼。 “随便啊!我爸妈什么都知道了,我能做的都做了,我爸就算去坐牢也不会让他女儿再被你这个变态折辱!在我眼里你跟强/奸/犯有什么区别!” “你再说一次!” 他情绪一直藏得深,很少被逼到失控。 夏知瑶听出他话里的威胁,浑然无惧地说:“你用手上的强权逼迫我屈从,你说有没有区别!” “夏知瑶!你可别忘了,我是用四千万买了你,是你心甘情愿张开腿!我从来不强迫女人,当场我给过你滚的机会!” 程北谦一瞬间敛去情绪波动,慢慢俯下身在她耳边冷嘲。 “既然是强迫,你跟我做的时候怎么反应那么大?” 气息如缠绕的丝拂过夏知瑶脖颈,那种毒蛇爬过的感觉顷刻袭来。 她被程北谦的强词夺理气到胸腔起伏,再也不想忍受这种感觉,拼命挣扎,让身上这副身躯离她远远的。 “真是让我恶心,你每次碰我的时候,我感觉像被蛆虫爬过。” “你真以为我会对你动情?那都是我装的,我会把你幻想成其他人,比如......管家......” 程北谦的情绪频临失控。 “闭嘴......。” 夏知瑶偏不闭嘴,笑着说:“比如你的保镖,哪个男人都可以,就不可能是你,因为你只会让我反胃......。” 脆弱的脖颈霎时被掐住,她感觉程北谦想要杀了她。 就在夏知瑶感觉脖颈力度一点点加深时,那力度却徒然松开。 她的右手被程北谦衔在头顶,紧接着程北谦的唇朝她碾压过来。 温热潮湿的触感伴随着牙齿磕碰。 他嘴里一边呢喃着闭嘴,一边失控地吻她,手掌力度更是要掐断她手腕。 夏知瑶左右闪躲也挣脱不开,他的舌他的唇,惩罚地碾过她口腔的每一处。 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情绪也越来越扭曲。 夏知瑶呼吸不上来,口腔尝到一丝血腥味,一股压抑不住的反胃立刻往上翻。 她晚上没怎么吃饭,又有点脑震荡后遗症,此刻又被厌恶的人侵占呼吸。 一丝呕吐声突然从她喉间溢出来。 程北谦疯狂索吻的动作骤然一顿。 夏知瑶趁着他松懈的空隙,偏过头朝着一旁干呕了起来。 那干呕声在死寂的病房产生了回声。 她重新偏回头,看到程北谦神色震颤地凝视她,他眼眶好似被一层雾气遮掩。 这是她第一次在程北谦身上看到痛苦的情绪。 夏知瑶感受到了报复的快感,在他失神时,快速伸手摁住了床头的铃。 “护士!护士!” 值班护士听到声音推开门冲进来,还以为是病人出了紧急情况,骤然瞧见病床前站着一个男人,皱着眉正要呵斥这人是谁。 等走进后看清对方的脸,护士一时为难。 “程先生,您怎么在这里?没去休息。” 夏知瑶躺在床上厌恶地看着他。 程北谦缓慢地往后退一步,刚才那番折腾,他额头上全是汗水,满身的虚弱感和疼痛感再也支撑不住,轻晃地扶住了身旁的桌子。 “程先生您没事吧?” 程北谦没在看任何人,弯腰捡起地上拐杖,沉默地慢慢走出去。 行至门口,他忽然转过头,脸上再寻不到一丝沉痛,无声地看了她一眼。 只一眼,夏知瑶就知道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狮子只要蓄养好精力,就会伸出爪牙不留余地扑向猎物。 夏知瑶一晚上都没睡,整个神经全绷着。 这场对弈看似她占了上头,其实只不过是外强中干。 程北谦离开病房前回头的那一眼,时刻浮现在她眼前。 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逃走。 大半夜她联系余欣询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说话的时候,特地把声音压得很低,眼睛死死盯着病房门口,警惕着门口保镖的动静,生怕隔墙有耳。 两人这通电话聊了将近一个小时。 - 夏伟绍突发性昏厥,并没有性命之忧,早上一醒过来就跟聂丽娟来了程北谦病房,想要见他一面。 夏知瑶提前接到母亲信息,听到门口动静,拉开病房门及时制止住他们。 “爸妈,你们先过来。” 门口的保镖偏头看了一眼,只要她不突然离开病房,保镖基本不会管。 俩老相互看了一眼,面色灰白地回了病房。 门一关,夏知瑶拉着他们坐在病床边,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通知他们。 “我找余欣给我们弄了新证件,等不了周日,就在今天离开京港市。” 程北谦昨夜找她折腾一番,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今天肯定是无暇顾及。 若是明天,那个睚眦必报的男人但凡蓄了一口气,绝对会想尽办法报复她。 她等不了,也等不起。 俩老没料到竟到了要跑路的地步,昨天程北谦说的那些话一直折磨着他们,女儿为了四千万成了别人情人。 夏伟绍抓着夏知瑶垂下来的右手,愧疚道:“瑶瑶别害怕,四千万爸爸会想办法还给程先生......。” 说着,嗓音嘶哑,无地自容道:“爸爸对不起你,你怎么这么傻,怎么一个人背负这么多......。” 夏伟绍一大把年纪哭得泣不成声,抓着女儿的手,垂下眼没脸看女儿的脸。 这几天一家人都在医院熬着,缺少睡眠,又经过昨天的事,父母似乎更老了。 夏知瑶知道有些事很残忍,曾经不愿说就是怕看到他们这副自责的样子,努力捂住不堪的真相,能让他们过得轻松一点。 如今到了不得不揭露那些的时候了。 “爸妈,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你们情绪激动,但请你们一定要克制住。” 夏知瑶把曾经难以诉说的事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讲出来。 程北谦如何设计瑶瑶工厂一夜倾覆,如何逼迫她就范。 那些真相被她鲜血淋漓撕下来。 第44章 相杀 夏伟绍到此刻才知道瑶瑶工厂果真是被人针对, 心中又恨又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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