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第一次见程璐这么低声下气的样子,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程维他怎么了!” 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屏住呼吸。 待外面的人上完厕所离开,厕所恢复安静,夏知瑶才问她:“程北谦为难程维了?” “不是......。” 程璐几次抬头看她,眼神却闪躲,张了张嘴,像是难以启齿。 夏知瑶不能在厕所久待,蹙眉提醒:“程北谦不会让我离开太久,他会找过来的。” 听到程北谦会找来,程璐浑身骤颤,眼底已然有了泪意,哑声说:“程维上个星期自杀了。” 夏知瑶呼吸一窒,险些站不稳脚,以为程璐再次找她,又是怂恿她密谋扳倒程北谦,从未想到竟是程维自杀了。 这个消息太过震惊,她脑子有些昏呼呼。 程璐扶了她一把,把接下来的话说完,“被救回来了......不过昨夜他又自杀,现在只有你能救他,我求求你,去看他一眼让他别再做傻事。” 夏知瑶被程璐这话提上提下,缓了一会,焦急问:“他为什么......。” 话说至一半,竟是不敢再往下说,她担心程璐自杀跟她有关系,如果真是那样,她无法承担最后一根稻草的责任。 时间越发紧迫,程璐几乎都快哭了,“你去问程维吧,如果他愿意,他会告诉你,夏知瑶,我只求你救救他,让他重新燃烧活下去的希望。” 夏知瑶看了她两眼,深吸一口气:“我现在每天被程北谦的保镖监视,根本就脱不开身。” “明天你能不能去云水间水疗馆,我会想办法让你离开两小时。” 程璐也是昨晚才知道夏知瑶回了京港市,身边一直跟着保镖,根本近不了身,这才借着参加婚宴来找机会。 门外徒然又进来一波人上厕所,吓了夏知瑶一跳。 她举棋不定没立刻应下。 看出她的挣扎,程璐央求地捂住她的手,眼底诉说着走投无路的绝境。 夏知瑶脑海忽然不停闪现程维的脸,妥协应她:“好。” 夏知瑶重新回到席位,台上的婚礼已经进展到新郎跪地给新娘戴婚戒。 新娘她之前在宴鸣的赛车俱乐部见过,性格很讨人喜欢,没想到还真一起步入婚姻殿堂。 程北谦重新牵起她的手看向热闹的舞台,不时偏头睨她一眼,嘴角的笑容忽然顿住,问:“手心怎么这么多汗,很热?” 夏知瑶艰难咽了下口水,故意板着脸说:“今天34度能不热?” 大厅冷气开得足,但盖不住人多,坐着不动还行,稍微喝点酒就出汗。 程北谦看了眼手表,“一会咱们先撤。” 她心里藏着事,不欲与他聊太多,随便嗯了一声。 台上新郎新娘真情告白,又在哄闹下亲吻。 婚礼总会有一个定律,不管在场的人是不是单身,都会被婚礼营造出来的幸福感染,对那所谓的围城生出一丝期盼。 夏知瑶心思浑然不在台上,为了缓解紧张漫不经心端着香槟喝,不知不觉喝了好几杯。 “要不要去试试?”程北谦突然偏头看她。 夏知瑶迷糊地嗯了一声,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已经到了新娘扔捧花环节。 一群漂亮的女孩子挤在一块等着抢捧花。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醉熏的缘故,她发现程北谦眼睛亮晶晶的。 其实她很少见程北谦露出这种笑达眼底的样子,竟有几分新奇。 她不由伸出手戳了戳他脸颊。 这动作太过意外,程北谦笑意加深,好似也醉了,“香槟喝多了也会醉。” 她打个酒嗝,放下手来,半途却被他捞住,拿在手里摩挲,“你现在借着这股醉劲,上去抢捧花,肯定没人抢得过。” 夏知瑶听出他在揶揄,人虽晕乎乎的,但脑子还处于清醒状态,没好气地怼他:“我又没人可嫁,抢过来当花圈?” 程北谦不跟酒鬼一般见识,等着婚宴进行到下半场,直接搂着醉得快站不稳脚的夏知瑶打道回府。 夏知瑶从小是个好好学生,毕业后又直接去余欣工作室,工作上的应酬更是用不着她。 所以她碰酒的机会很少,也不知道自己酒量是多少。 要不是今天跟程璐密谋明天偷偷消失两小时,她也不会用喝酒掩盖紧张。 这一喝就醉了,她也从没想到自己醉酒会这么闹腾。 回去的路上,一会爬到程北谦腿上,一会又要开车窗吹风。 程北谦被她闹得不行,揽着她腰肢避免她到处撞到头。 夏知瑶气呼呼扯着他领带摇晃,脸颊红扑扑地嘟囔:“烦不烦,你真的很烦。” 这副娇憨样丝毫没有杀伤力,反而让程北谦觉得新奇极了。 清醒的夏知瑶要么隐忍不发,要么反唇相讥,有时尖锐地像个刺猬。 醉酒的她还是第一次见,没有充满怨恨的眼神,眼眸雾蒙蒙,里面荡漾着他的身影。 连声调也是娇柔软绵。 程北谦眸色渐深,车一停在别墅,就迫不及待把夏知瑶抱下车,在楼梯口搂着她开始亲吻。 管家和保姆早主动消失不见。 夏知瑶被吻得呼吸难受,左右躲闪不得。 他动作太急,抱着她一路踉踉跄跄进了屋,像个毛头小子去扯她身上的红裙。 早上她穿上红裙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干了。 唇上的口红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红宝石荡在她脖颈处,娇艳欲滴,很是漂亮。 她身体本能地去推拒他,而他一遍遍抚弄。 “能不能让我睡觉......。” “做完再睡。” 程北谦根本就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唇瓣压着她,身体压着她。 床上凌乱不堪,衣服一件件剥离在地。 极度难耐时,程北谦骤然间停顿住,声音低沉性感:“我去拿东西。” 他人刚起身,却停在床边没动,眯眼回头看向迷迷糊糊的夏知瑶。 没过几秒,他弯下腰附耳凑到她唇边。 “程维,你怎么这么傻......。......。” 夏知瑶仍旧闭着眼躺床上,嘴里不停呢喃。 挺过那一阵阵酥麻后,她整个人像是被割裂。 身体抗拒的同时又止不住战栗。 内心被程璐的话充斥着,满脑子全是那句程维自杀了。 她分不清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此刻是过去还是现在。 屋里陷入宁静。 她浑然不觉床上的男人脸上瞬间变沉,黑眸沉沉盯着她。 就在她意识混沌再次叫出程维名字时,隐忍的程北谦一把用力捂住她的嘴。 “夏-知-瑶!” “我是谁!” 夏知瑶受到制压,双手本能去挣扎,但无论她怎么使力,也挣脱不开身上的重量,喉咙发出一阵阵呜咽声。 他甚至不让她发出一丁点声音。 昏暗灯光下,他阴沉沉的脸布满失控的愤怒。 那些被他刻意压制的记忆不受控地翻涌而出,耳边不时回荡夏知瑶曾经在医院说的话。 ——“你真以为我会对你动情?那都是我装的,我会把你幻想成其他人,比如......管家......” “我是谁!我是谁!” 程北谦失控地去质问她,又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 他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心底从未像现在这样厌恶程维,竟还生出一丝嫉妒。 这种情绪让他愤怒。 一个蝼蚁而已,凭什么让他嫉妒。 夏知瑶喘着粗气推他,人也慢慢清醒过来。 程北谦目光凶狠地凝视她,直接就动作起来。 她逐渐清醒的意识,在一阵阵颠簸中又陷入迷离。 一夜宿醉导致夏知瑶早上清醒过来头痛欲裂,还伴随着身体被碾压过得酸痛。 她艰难地坐起来,往屋里看了一眼,没人,张了嘴发出一声气音,发现嗓子嘶哑得厉害。 昨晚的情形她记得不太清楚了,依稀有那么几个片段,为了掩饰紧张把香槟当水喝了。 后来她晕晕乎乎被程北谦抱上车,之后的事完全不记得。 又似乎还有些一闪而过的画面,一时抓不住。 身上穿着睡衣睡裤,她第一时间松了口气,刚抬起腿下床,下腹的酸胀立刻让她警铃大作。 恰巧房门被推开,程北谦并没去上班,而是晨练完洗了个澡,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进来,人清清爽爽,脸庞带着运动后的红潮。 瞧见她醒了,平淡问:“我让保姆煮了醒酒汤,下楼喝点。” 夏知瑶捂着肚子问他:“昨晚做过了?” “没有。” 程北谦随手把毛巾扔架子上,撩起运动t桖往衣帽间走。 最近他一直在她房间过夜,挪了不少衣服过来。 夏知瑶没在意他语气中的冷淡,掀被子看了一眼,床上干干净净,确实不像做过。 但腹部的酸胀实在太过熟悉,她又问了一句:“真没做?” “我没兴趣上有酒味的女人。” 他轻嗤着走出来,身上已经换上白衬衣黑西裤,说话语气很淡漠,没了之前的亲热劲。 这人向来阴晴不定,夏知瑶早就习以为常。 转念一想程北谦以前好像说过类似的话,不喜欢有酒味的女人。 她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昨夜他借着酒劲折腾她不戴那玩意。 她心里也清楚程北谦应该不至于在这种事上骗她,毕竟他也不允许女人随便怀上他孩子。 夏知瑶想通后不再纠结,有意解释:“我就是觉得肚子疼腿疼,可能是喝酒喝的吧。” 程北谦整理好袖扣,站在床边衣冠楚楚地撇嘴笑了。 “昨晚你在车上发酒疯,到处爬,估计是磕到哪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夏知瑶脑海确实闪现了几幕她发酒疯的样子,好像在车很闹腾,跟个癞皮狗一样非要爬他身上。 这些她都不在意,但是担心喝醉酒一不小心把逃跑的事给说了,于是试探问他:“我昨晚有没有说胡话?” 程北谦动作顿了顿,她明显察觉他脸色沉了,不过片刻他又勾了抹笑:“那倒没有。” 夏知瑶还在琢磨他表情,不料他忽地倾身过来,靠近她,隔着几厘米距离凝视她眼睛,“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心里咯噔一声,已经没有任何试探他的心思,瞬间把做没做这事忘到九霄云外,强做镇定地推开他的脸。 “我屁股后天天跟着你保镖,我那点破事你不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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