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在哪,跟我说北城?!不告而别,联系不了我,温希,你最好跟我解释清楚。” 半晌,温希右手攥的指节泛白,不停颤抖,她喉间吞咽了下,泣不成声道:“我本来,明天就打算跟你说分手的,我没,没想吊着你,对不起。” 他们是不是,要完了。 眼前男人蓦地僵住身形,不可置信地失声良久。 “你再说一遍?” 温希反应过来,大脑清醒片刻,她意识到刚才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低着头一声不吭。 “我让你再说一遍,没听见?” 他呵斥的嗓音响起,刺的她心头一窒。 “我说分手。”温希急声重复了遍。 他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旋即松开她,站直,垂眸面无表情地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俩才在一起四天,睡了两晚,走之前你还抱着我不撒手,现在你跟我说分手?” 温希没出声,她低过目光,眼圈发红地盯着手背。 程迟散尽温和,只剩漠然。 她抬头欲言又止的时候,恰好撞进,他那双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的眼眸。 他沉缓的话音没有一丝感情:“我问你呢,没听见?会说话不会?” 温希哽了半天,只轻若羽毛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你一声不吭回南城,我说什么了吗?我当你闹着玩儿,结果你跟我来真的?”他眼里的温度逐渐消失,处于发怒的边缘,“你一句想见我,我跟只狗一样摇着尾巴就跑去北城找你。” “你倒好,工作辞了,房退了,什么都不跟我说,骗我说在北城,怎么?怕我找你?” 温希脸上的泪不断滑落,砸在手背上,沙发垫晕开一片又一片,她摇头想说不是,可却像失声了一样,说不出一句反驳他的话。 “现在我又觍着脸来找你,你呢?跟我提分手?”他弯下身,高大的身躯压了过来,一手扯开她的左手臂,让她毫无遮挡地正面朝向他,眼尾赤红道:“想分手,就跟我实话实说,为什么要分手?” 温希脸上还挂着泪,男人身上的冰寒直直冲向她,紧盯着她的眸子深谙,让人不敢直视。 “程迟……你先放开我!”她动了动被他高高按在沙发靠背上的胳膊。 却毫无效果,只是无用功。 “说啊,为什么分手,你说了我就跟你分。”程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 温希停下挣扎,半信半疑地看向他,轻声问:“真的?” 程迟暗骂了一句自己犯贱。 他眸光深深地凝视着她,语调更加凉薄:“真的。” “我分手是因为,因为我不喜欢你了。”她胡乱搪塞道。 他淡淡开口:“我只听实话。” 温希一怔,明白过来,主动权还在他那儿。 想了半天,也只多加了一句:“我不喜欢你和我在一起,我喜欢自己一个人,更想一个人生活。” “我碍你眼了?”他气笑了声,显然不相信,震怒道:“你是没长嘴吗?!不会说?有什么想分手的原因你倒是说啊!假话一箩筐,温希,对我真点你就这么亏吗?” 她不可置信地滞住目光,眼里的痛色一览无余,再然后麻木,巨大的酸楚席卷而来。 蓦地委屈漫上心头,眼泪溃堤而下。 “那你要我怎么说?!” 她满脑子都是,他那句“你是没长嘴吗”的训斥。 她能怎么说…… 难道要她,跟他说,视频里的那个女生是她吗。 被扇了一巴掌的人是她。 被恐吓的人是她。 还是被一群混混男生轻佻拍脸泼酒的人是她? 她说不出口。 起码这样,她还能在他面前,留有一丝尊严,不让他知道,自己的那些不堪过往。 他也不用,和她这样的人在一起,受人非议。 她原本想,先压下新闻,然后处理好这件事,就去找他的,可一面对他,她就想起那些事,觉得自己是在影响他,耽误他。 程迟淡漠开口:“我说了,实话实说。” 他态度冷硬到,像是无法解冻的寒冰。 温希偏过头,胡乱抹了把泪,她脾气也上来,倔强道:“我不想说。” “那我呢?莫名其妙被分手?温希,你有没有心啊?”程迟气笑了,他拽过她,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鼻息可触,“说在一起就在一起,说分手就分手,我他妈就算是你养的一条狗,也不会说丢就丢吧?” “我喜欢上别人了。”她轻声道。 “你看着我,再说一次。” 她迟缓地看了过去,对上那道冷凝的视线,刚张开唇,忽然话音尽数被堵在喉间。 时间慢慢流失,温希数不清到底过了多久。她扶着沙发坐起来,看向背对着她穿上外套的男人。 他要走了。 即使外头下着暴雪。 --酒吧卡座。 桌上酒瓶摆了不少,但几乎都是未开封的。 程迟拿着喝了半瓶的酒水,身子向后靠在沙发背上,沉入昏暗的光线,仿佛与这喧闹格格不入。 “芜湖~!”聂泽宇跟着音乐活动,手里转着一张卡牌,大着声音喊:“我听悠然说你和温希分了?!” “分了。” “怎么回事儿啊?你俩不是刚在一起吗?这才几天!” “我要是知道还至于跟你出来?”程迟动了动身子,向前倾去,随手把酒瓶放在桌面上,“分什么分,撒闷气,过几天就好了。” “过几天就好?你确定?!”聂泽宇想起戴悠然跟他说的,她说温希看上去不像是说着玩的。 程迟抬眸看向他,“不然呢?她能真跟我分?我一没惹她生气,二没做对不起她的事儿,无缘无故的,她跟我分什么分?” 总不能真信她那狗屁“实话”,喜欢上别人了。 鬼话还差不多! 他烦躁地啧了声,右手抚了抚后脖颈,“估计就是烦我了,我这几天先离她远点,等她脾气过了再说。” 可心里却没底。 要真是闹着玩儿,一时的脾气上来,她辞职干什么,房也退了,更没必要骗他说在北城。 不就是躲着他? 程迟突然捞过桌上的酒,仰头灌了几口,喉结滚动幅度很大,肉眼可见的郁闷。 “兄弟!你心是真大啊!佩服佩服!”聂泽宇啧啧称奇,觉得程迟竟然有点卑微,看不过地上前支了个招,“诶你这样!上温希家问候问候,在丈母娘面前混个脸熟!说不定还能帮你劝着人问问!” 程迟睨他一眼,淡淡开口。 “我是贱吗?” 人家不想见他,闹着要分手,他还往跟前凑。 聂泽宇挠了挠头,满脸疑惑地慨叹:“不是温希到底咋回事儿啊?我脑子都快干废了!也没想明白为啥要跟你分手,你也没啥大毛病!总不能是嫌你人傻钱多?” 他上下打量了几眼程迟,环臂点头道:“咱要模样有模样的!要智商有智商!情商那更是不用说,以后的孩子基因那肯定倍儿棒!排除这点不说,程迟!” 最后一句沉了些嗓音,聂泽宇有意停顿下来,着重喊了他一声,像是为接下来的话做铺垫。 “你不会是不行吧?!” 程迟开酒瓶的方向一歪,直接喷了出来。 全数喷在聂泽宇脸上。 聂泽宇一动不动,闭着眼随手擦掉,缓缓露出一个微笑,“你大爷的!我不就问那么一嘴?!你他妈是不是故意报复?!” 程迟抽了几张纸,不紧不慢地甩手砸给他。 咬牙顿字地道:“用得着你关心?” “行行行!你最行了!我不关心,温希关心总可以了吧?”聂泽宇撇撇嘴,小声嘀咕:“说不定人家就是嫌弃你……” “你他妈没完了是吧!” 嘀咕声戛然而止。 …… 接下来的几天,温希养好病,全身心地投入到案件之中,准备充足的材料,还有案例。 他们已经查到了发视频那个人的ip地址,定位在南城的一个小县城里,打算等明天一早就出发。 这天,温希按照姜柏洲发来的餐厅地址打车过去,两人约好了在这家餐厅见面。 之前一再找王局,可王局这人精明有主见,就是不松口,好话不听,再大的情面也不接。不过这确实需要对方冒一定的风险,监控也不是说调就能调的,搞不好一个被举报还会被撤职。 忙了大半辈子,才走到这个位置,换谁谁也懒得去冒这个风险。 她一进去,远远的看见姜柏洲在一处卡座沙发上坐着,顿了顿,她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左右看了看说:“你确定咱俩在这能等到人吗?我听说王局是北城本地人,后来才调职来的南城,口味偏北城一点,这家店是正宗的南城口味,不一定吃的惯。” 姜柏洲喊来服务员,点了两杯咖啡,想了想,又给温希那杯换成了牛奶一类的。 这才自信从容道:“放心吧,我那朋友挺靠谱的,他说王局今中午要在这请贵客吃饭,那就没错了,说不定,那贵客的口味偏南城。” 温希点点头,“也是。” “放轻松,问题不大,王局要实在点不了头,监控调不出来,我就不姓姜。” 温希吓了一跳,吃惊道:“啊?你认真的?” 姜柏洲哈哈大笑:“我姓蒜!” 温希抽了抽嘴角,“你这笑话还挺冷的。” 楼上包间。 各色菜品齐全的饭桌上,摆着上好的酒。 王局满脸堆笑地看向主位上的男人,靠在椅背上,啤酒肚凸起,嗓音敦厚地道:“程总,您尝尝这家店的菜,正宗的南城口味儿!我听说您爱吃南城菜,特意订了几道南城特色菜!哈哈,我跟程总一样,也是北城人!但北城菜,南城菜都爱吃!” 王局留着地中海发型,眼睛笑眯起来,牙齿里面藏着一个镶着的金牙,只在特定场合才露出来。 他身后还站了位男秘书,带着眼睛,斯斯文文的,听说是他夫人要求的,之前的女秘书一律被换走了。 程迟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眉眼冷淡。大衣挂在一旁,一身笔挺的纯黑手工定制西装,矜贵又漠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他没动王局转过来的那道菜,喝了口茶水道:“托王局长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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