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剧烈跳动,静静等待着被子被掀起来的动静。 气息渐渐逼近,她攥紧被子。 然而他走到她这一侧,躬身,手掌摁压在她右侧,额头上穿来微痒的触感,紧接着眼睛,脸侧,最后在唇上一触即收。 他只吻了她一会儿,便哑着嗓子道,“我晚上睡软榻,你安心睡。” 说着,伸手抽走她右侧的软枕。 ? 牧念河慢慢睁开眼,松开手,侧过头看他走开的背影。 她看见月光透过云纱窗帘照进来的一点点亮,那光正巧打在他身上,显得他整个人都孤介。 他生气了。 牧念河确信。 软榻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是季严凛将榻尾的小毯子抖开,躺了下去。 牧念河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觉得世界上最艰难的事也莫过于此。 今天的事她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自己安排不周。 或者她不该带季严凛来的。等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婚礼也抬上日程再来。 可早上看他穿的那么正式,她说想自己来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牧念河抱着被子挣扎,最后,床上人影忽的起身,她光脚下地,没发出一点声响。 晚上十点,老洋房里的人睡的早,除了易佳佳可能熬夜刷视频外,没有任何人会醒着。她脚步轻,没一会儿便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 下一刻软榻上的薄毯被人轻轻掀起,那不算宽阔的软榻又攀上了一人。 “念念?” 季严凛呼吸骤然发紧,意外却下意识将人搂进怀里,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下去。 她绸缎般的睡裙滑过他双腿,将又软又隐隐发烫的身子贴了上来,就这么任性又羞的要死的勾住了榻上那人的脖子。 “你生气了是不是。”牧念河声音里带着些可怜,终于问出口。 黑暗中,她额头贴着季严凛的脖颈,感受着他滚动的喉结。长久得不到回应,她又犹犹豫豫的伸手,抓住他的袖口,晃了下,“你别不理我。” 季严凛现在哪里敢理她,怀里的人太软也太甜,这还在她外婆家。 “我没生气,乖,回去睡觉。”他忍着难受,想把人抱回去。 “你骗我,你肯定生气了。”牧念河不依不饶,几乎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声音又低下来,“不然你为什么不亲我。” 夜有时候是最好的掩饰,它能遮住人的害羞,让她毫无顾忌的说话。 季严凛身上穿着二姨给准备的干净浴袍,牧念河一个紧张,收了腿,偏偏在他身上滑过。 “你别玩儿火。” 头顶的声音陡然下沉,再没有一贯的温柔,狠声警告她。 “我没有。”她咬唇,她不是故意的,她哪里敢。 牧念河一抬头就能碰到他的喉结,但她没敢,而是偏了两寸,模糊着:“我分明在哄你,为今天的事。” 再没有什么能比她主动的吻掀起燎原之势。 呼吸已经加重,喷洒在她眉间。她难耐的动了下,季严凛以为她要走,腰上揽着的手臂陡然收紧。 “要哄就好好哄,别跑。” “我没想跑。”她颤巍巍抱住他脖子。 话音刚落,身侧的人脑里的最后一根弦也崩断,急风骤雨瞬间席卷唇舌。 他的吻一向如此,很凶很急的绞弄,让她难以呼吸。 她半伏在他身上,几乎没有支撑点,整个人都使不上力。 季严凛意识到,擒着她的腰骤然翻身,一阵天旋地转,她还没来得及惊呼,整个人已经被压在软榻上。 换位间隙,牧念河退开一点,眼眶洇红:“还生气么?” “现在问会不会太早了。”那人声音哑的要命。 “唔...”牧念河想把话说完,又被人托着腰往上,又凶又恨的咬住唇。 衣服早就揉散了,露出两条完整而莹白的手璧。 情动最难自抑,他的手顺着脊柱下滑,细细密密的吻从唇角转移到耳后。 他们的身子都太烫了,薄薄的衣衫不足以抵挡什么,没一会儿便出了一身汗,牧念河推开他一点,呼吸新鲜空气,不规则的喘着:“对不起,因为我受委屈,是我不好。” 听听,多铿锵的一句话。 季严凛心里微暖,笑着将她的头发自肩前撩到后面,“所以你这是在献祭自己,好让我在这上面弥补点。” “可以么?”她眸中盈满水色。 他顿了下,一双眸子摄着她:“不太行,我在你面前一直想当君子。” 他的话听起来清风霁月,动作却不是如此。 牧念河不愿想细绳是如何滑落的,总之她抬不起胳膊,便只能抬起头不看他的动作,声音发软,任他亲:“其实也不全是。” “哦,那还有什么?”他声音含混。 牧念河蹙眉,脸上窜起一阵又一阵的红潮,假装感受不到,颤声:“这是我该做的,是妻子的...” “嘶。”她话还没说完,就狠狠疼了下。 季严凛抬起头,一把扼住她的下巴,眸子沉的要命,“你再说这种话试试?” 骄傲如季严凛,一贯要的是她心甘情愿。 “不...不说了。” 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蓄势待发,牧念河这下真怕了,她连忙拉起薄毯裹住自己,“你不生气就好。” 牧念河这性子,慢热孤高,能迈出眼下这一步已是不容易。但季严凛认了,更不想逼她。 “一点点,哪怕爱我一点点。嗯?”他无奈,抱着她,一点点往怀里紧,又与她额头相贴,引导她,拉着她的手下移。 “你...”牧念河吓了一跳,压下嘤咛,“说好的正人君子呢。” “下次吧,乖乖,你今晚明显是来要我命的。”他笑,控着她的手。 画画的手擅长持握,她也曾上手尝试雕刻过坚硬的石料,但却没有一次比这个艰难。 季严凛也没好到哪里去,这里什么都没有,他不能伤到她,只能浅尝辄止,不知是折磨她还是折磨自己。 “季严凛...”快到最后,她已经哭了,整个人埋进他怀里,因节奏而颤动。 季严凛眸子殷红的低头,骤然用力的吮吸她的唇,直到她快难以呼吸,才收了手。
第29章 第二日他们是从榻上醒来的。 她躺在季严凛的臂弯里, 整个人被他搂着圈在软榻和墙面中间,两人身上一共裹了一块薄毯。 昨晚闹腾的太久了,三次, 他才放过她。牧念河脸热, 额头抵着他前胸, 一点点挪动, 移开他的长臂。 昨夜就算没到最后一步,也算是该做的都做了。 她起身,将一整晚滑落的肩带扶起来。小心翼翼跨过身上的人, 脚尖伸到拖鞋里,悄悄抱着衣服去一楼的公共浴室。 她昨夜睡的不安稳,又想早点出来换衣服,于是天刚蒙蒙亮就起床。 一打开门, 一股冷气从门外荡进来,她打着寒颤,吸了吸鼻子一点点掩上门。这个时间除了外婆大约人们都在睡着,牧念河也没负担, 加快脚步进了浴室。 关上门,她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走到镜子前, 果然, 那镜子中,鲜红点染白瓷, 一点没客气。 牧念河羞赧的闭了闭眼,耳朵都热了。 她冷水拍脸, 被冻的一哆嗦,才彻底清醒过来。昨晚的疯狂都被她一股脑的赶到不知什么地方, 换好衣服,看着皱巴巴的睡裙,她抿唇,收到自己包里,给二姨下单买了条新的。 她从浴室出来回到房间,季严凛还没醒,那么长一条蜷缩在软榻了,莫名有些滑稽。牧念河微敲了下唇角。 清晨的温度要比晚上睡前凉不少,这人身上只有一件浴袍一条薄毯。 “嗯?”他抓住她盖被子的手,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微哑,“去哪了?” 一醒来就没找着人。 “去洗漱了,免得一会儿挤一起。”牧念河默默抽回手,自顾自的收拾毯子,软榻上收拾好,看见地上几团纸,刚要捡,就被季严凛抓住手。 “你别动,一会儿我弄。” 他拉着人坐下,额头抵着她肩问,“今天什么安排?” “远程开个会,工作室新招了两个人,有些事儿等敢在下周一上班前定下。” “嗯,什么时候开,耗时长么?” “下午吧,大约两小时,你有事?” 季严凛很少这般需要她的时间,她当他有什么事,不禁正色起来,“你有事的话,我可以把时间换换。” “不用,时间刚好。南桦山庄今晚有个私人宴会,你愿意的话和我一起去?” — 从外婆家出来,方桓按时来接。 车上,牧念河问他,要不要去做造型买礼服。小时候她也随祖父出席过几个宴会,祖孙两人每次都搞的狼狈又疲惫,礼服西装架了一身,还得不停的应酬,用现在的话说就是i人进了e人堆,难受的要命。 但对于晚宴来说,礼服意味着礼节,再难受也得穿,牧念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她显然误会了季严凛说的“晚宴”。 他耐心给她解释,“他们不是商人,只是我团队的员工,大多是研究员和他们的妻子。最特殊的,也就是里面有几个德国人,你相处起来应该不会太难受。” “哦。是这样带家属的晚宴?” “嗯,带家属的晚宴,不是带女伴的晚宴。”他笑着摸她脑袋,“季太太别紧张。” 前面的方桓闻声看向后视镜中,拉着手的两个人,欣慰一笑,看来两人的关系有了大进展。 牧念河惊诧他瞬间就get到了自己的点,可默了会儿后又担心,“我很闷的,可能会让你没面子,没关系么?” 她从不是善于攀谈的人,经常会冷场,更不会交际,季严凛带她去难免要照顾,这会不会让他在下属面前丢脸。 “我的面子什么时候要你来挣了?”他眼神有些危险,把人拉过来,“你这样说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没用。” 说着也不管车里还有谁,他附在她耳边说了两句。 说完,牧念河脸肉眼可见的变红,伸手拍他,终于不再扭捏,“大清早的,你别不要脸。” 季严凛朗声笑,拥着人,“方桓听不见。” 方桓:“...” 倒也不用说出口。 — 南桦山庄是沪市远郊南烨山上的私人度假村。南烨山不高,车辆绕着山路向上攀援,穿过深绿的山林,隐约可见充满欧式色彩的巴洛克建筑。 牧念河趴在车窗山看着,不由得被窗外火红色和深绿交织的色彩吸引,她还没怎么见过这么鲜亮的冬天,一路上看的出神,连目的地到了也没发现。 “眼睛收回来些,这样没见识,小心丢人。” 季严凛不满她一直分散注意力,拿她说过的话噎她。 牧念河经过昨晚,连羞赧和小心翼翼都去了几分,知道他在唬自己,只笑咪咪的“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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