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到底为什么他们要在这谈论交|配的问题。 魏参打断她:“说朋友,不是男女朋友,你在学校没跟朋友,室友啊,师兄师妹啊,出去旅游过?” “去过的。”商明漪好像并非毫无情绪,她只是没有感官带来的神经变化,比如刚刚她说得很激动,语速飞快,现在都有点刹不住车,“没有去过四川。” 她隐约觉得,魏参是听到方才那句要去四川的要求,才引出的话题。 两人说话没有眼神交流,一个说,另一个就听,魏参单手往后一撑,商明漪缩成一团的样子,和几日前初见没什么不同。 他想,这样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喜怒哀乐呢。 “等你爸妈回来,我休假结束,就不会再回孚林镇了。”魏参淡淡说道,“因为我们不是朋友,商明漪,你可以觉得我多嘴,但我还是想说,你不应该在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甚至距离分道扬镳也没几天的人身上,产生寄托。” 那是很可怕的。 商明漪回头:“我只是说,你带我去四川,什么时候都可以,这跟是不是朋友有什么关系?” “你爸妈会同意你跟一个男人出远门?” “可你会问我喜不喜欢快乐!”商明漪有些不对劲了,手中树枝被她捏掉了皮,露出青绿的丝状芯条,她还在使劲往下戳,势要将地面戳穿。 魏参皱眉坐直,扶住她左右摇晃的身子:“别激动!只是跟你讨论问题!商明漪!冷静!” 商明漪没法冷静,她两只脚胡乱蹬着,甩开魏参的手,朝树王发疯了般冲过去,与此同时,橘猫像块飞盘从树王背后闪现,像是被丢出来的,张牙舞爪,尖叫着不知道在攻击什么。 边缘即是下山的陡路,方才看过,大刀从天上往下砍的那种垂直度,极为巍峨险峻。 “小心!”魏参心头一跳,大吼一声,“别被猫撞了!”他脚尖点踩着干爽树根纵身飞起,顷刻间抓住了商明漪的左手肘,拼命往自己怀里带。 “这儿太危险了!商明漪!你冷静下来!有话好好说!” 人抓住了,在怀里比橘猫还疯,拳打脚踢,魏参单手找支点,却没抓稳树王的树枝,往上一看,头顶那根树枝怎么是断裂的?! 人为掰断的裂痕! 魏参甩手将商明漪往平地上推,长臂一捞,橘猫也被他紧紧攥住,然后扔了出去。 等他站稳,才发现树王的背后竟然有个干草藤和石头堆的小洞,洞口高约一米,猫腰勉强能进,还插着稻草人。 此处人迹罕至,满地落叶漂浮,而不是陷进泥里,说明没有被踩踏,怎么会有人来露营? 魏参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听商明漪和橘猫都不闹腾了,低下身子,试着往洞口探望。 一道黄影旋风般冲了出来! “嗷——嗷——”叫声凄厉仓皇。 操!玩阴的。 魏参低骂,就势往旁边一滚,任由那黄影直直冲下山坡,他顾不上拍掉泥灰,向黄影追去,靴子和陡峭的坡面摩擦力较大,滑了几秒,堪堪到视野以内的边界,猛地上身往后倾斜急刹车。 悬崖边落下几片叶子碎石,飘零飞去。 没听到影子惨叫,魏参心有余悸,他的表情十分冷峻,双唇抿紧,岔开几步保证自己不会掉下去的同时,攀着悬崖危石往下看。 枯木独枝,挂着一只浑身长毛的猕猴,两只眼睛大而凸,与他对视,头顶毛发像个黄西瓜皮,凸嘴厚嘴唇蠕动,滑稽又可怜。 “……”魏参揉眼睛,不敢置信,喃喃道,“猴子?!”他又重复了一遍,仿佛眼前一切都是在做梦。 这辈子没这么迪士尼历险记过。 ----
第19章 == 高空受困的险情很多,魏参遇到过各式各样的,最多是跳楼,居民楼最多,其次是学校、商场天台。 东部蓝天官网公开联络渠道,24小时在线,多次在消防和警察赶到之前解决危机。 有一次接到紧急求助,一名初中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弟弟掉到天井去了,接线员报过来险情,魏参刚好回湖京,出车站马不停蹄过去,天井里两只小眼睛黑溜溜,瘤尾守宫。 救动物和救人最大的区别,是没法沟通。 人从玻璃栈道、写字楼外壁边缘那种地方下来时,大多腿都是软的,与他们说话,要小心,耐心,指引他们该怎么做。 这时,魏参最常说的话是:“别动,你很安全,别往下看。” 他的语调沉稳,不紧不慢,聊天那样平常,不会很讨好,再加之身形健壮,一只手就能拎起五米高的脚手架,一般人见到他就会全身心地信任,把他当成救命稻草。 猴子牢牢抓着那根年岁已久的枯枝,只要魏参一靠近,就发出‘昂,昂’的嘶鸣,面目狰狞,大嘴里的牙齿挺锋利,尤其左右两根犬牙,足有五厘米长,浑身毛发触电般炸着,警告他离开。 也许它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它很不安。”商明漪滑下来,在旁边轻轻说话,把魏参吓了一跳。 他嚯地伸手将商明漪拦住,挡在她面前:“你下来干什么!快上去,等等,我带你上去。” 脚下斜坡并非湿润的泥块,土质紧实,叶子干爽蓬松,小石子异军突起,一不留神摔下去,大罗金仙也没得救。 她的精神不稳定,万一在这发病,连她自己估计都没法控制,魏参这回真正亮出实力,反锁住商明漪的手腕防止她逃脱,三下五除二,跟拎包袱似的将她整个人带到上面。 放开手,一句话不说。 很痛,但商明漪再次保持缄默,没有怪罪,她看出魏参有些不耐烦,就抓住树王那根断裂下垂的枝条,不安地晃动:“你要救它。” 魏参眉头紧紧皱着,脑中电光火石间冒出了零星的火花,在提醒着什么。 目光放到后面,橘猫匍匐趴在树根包围中,有些胆怯,白猫在附近的树杈上躲着没出来。 商明漪没有纠结魏参在怀疑什么,她快速说道:“它是一只雌豚尾猴,一级保护动物,应该没有与母亲相处过,把稻草人当成母亲,这类缺乏母系哺育陪伴的猕猴性格相对暴躁偏激,你要小心一点。” 浅瞳中闪过一丝类似关心和担忧的情绪。 魏参没说话,敏捷跳下长坡,习惯性摸了下后腰,绳索没带在身上,有点麻烦,他略加思索,在凌乱的草堆里捡起两根风干后很有韧劲的藤条,撕成片状的长条,徒手搓成一根绳子,再打了个活结套圈。 他用手势吸引猕猴的注意,在它注视下,将自己的左手塞进套圈,确认动作演示清楚了,再将套圈缓缓扔下去。 猕猴一只手撑不住了,两只爪子牢牢抱住枯枝的根部,脚也挂上来,仰面横挂着,它不算平静,不停地叫,嘴巴往前一叼咬住绳子。 魏参注意到它的肚子上有一条贯穿喉咙到下腹的狰狞伤痕,还在渗血。 “我是救你的,不是来抓你的。”魏参半跪下去,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别往下拽,老弟。”他瞥了眼,“哦,老妹。” “咱俩都想活命,你乖乖把头套进来,还能继续当山大王,不然我为了保命,手一松,你只能去下头找个坟住了,清楚吗?” 眼下最佳方案是速战速决,魏参耗得起,猕猴耗不起,他也不能赌一只猴子有没有理智。 说完注意事项,手撑住悬崖边缘,俯身降低重心,将绳子另一端卷在自己手腕上,准备突击。 此时,猕猴目光闪烁,竟似听懂了,它噗地吐掉绳子,主动将脖子伸进去。 “看来孙悟空在地府划掉的名字里就有你!”魏参大笑,“数三声,三、二!”他收紧绳圈,往上一提! 靠,至少得有30斤重! 魏参大喝一声,收绳子的同时折绳缩短,转瞬摘除绳索,利落地原地转身将猴子往上一抛!商明漪见状,连连后退,免得魏参还要担心自己。 巨大的后坐力令魏参无法站稳,好在腹部核心力量强悍,支撑住了,他没有慌,趴向斜坡并往右滚了几道,单膝跪姿双手抓地,潇洒漂亮地彻底解除危机。 猕猴脖子上还套着绳索,一瘸一拐钻进洞。 魏参连蹬几步跑上来,就看见它赤红的脸庞温顺许多,吧嗒着厚嘴唇,握着一根长长的野鸡尾羽,摇摆走到商明漪面前。 “送给我?” 商明漪低头,想摸猕猴的长毛,猕猴却通人性地退两步,手臂还往前伸,硬把鸡毛往商明漪的卫衣下摆下面塞。 她接过那根堪比大圣战斗套装金雉鸡翎长度的羽毛,新奇地对魏参晃两下。 魏参在洞口停留,料想猕猴不会恩将仇报攻击自己,于是伸手进去摸索,这洞穴很干净,有一些野果屑、块茎植物,还有鸟蛋壳碎片。 猕猴对两人完全卸下防备,家被翻个底朝天也不管,胳膊往头顶一搭,跃上树冠,将白猫赶跑,商明漪美滋滋地用野鸡尾羽搔魏参的小腿,问道:“你在找鹅吗?” 魏参盘腿坐下,目光晦暗不明:“你……猫是不是带错路了,鸡不在这儿。” 商明漪浑然不觉哪儿不对:“鸡是不在呀,豚尾猴不吃鸡,你看,它把稻草人当成妈妈,很可怜的,它又是群居动物,就只能去村子里抓鸡跟鹅,鹅比鸡的承受和应变能力强,鸡容易被吓死,鹅现在还没发现死了,肯定在别的地方。” 她去拉魏参的手:“走吧,我们还要去找鹅。” “这些都是它告诉你的?”魏参挪开手,“我只知道你研究动物行为,不知道你在语言学上还有如此深的造诣。” “我猜的,这很好猜,我们观察过类似的攀爬动物。”商明漪糊弄人也很有一套,她敏锐地站好,思忖片刻,把羽毛递给魏参,“它应该把羽毛送给你,它要谢谢你才对,你不要生气。” 魏参:“行,既然你知道在哪,那就自己去吧,我不奉陪。”他在空地上拉伸四肢,扭头,踢腿,一副老子累了您自便的样子。 “不行!”商明漪把羽毛搓来搓去,跟在他身后,“我没有你力气大!” 魏参眼中精光一闪:“这就是你选中我的理由?” 仅仅因为力气大?是不是太草率了!她商明漪有那么多稀奇古怪匪夷所思的秘密,却藏着掖着,这不是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把他魏参当免费劳动力? “商明漪,我再问你一次。”魏参一字一顿,逼近她,“你做的那些实验,论文里头那些角度清奇的论点论据,是不是以牺牲动物的性命为代价得来的?家禽,OK,没问题,几只鸡损失了,大不了我替你赔点钱,但是这些猫,还有你那个软件,你能向我保证,没假借任何神神叨叨的旁门左道做伤天害理的事?” “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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