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王用苍老的声音缓缓道:“以前那个女将军早死了,后来那个,是假的......不过那个假的,才是最厉害的。她不会让人动随国......不会让人动朱颜......你师父是吴国人啊......” 女将军是江林致,背后出计谋的。现在的左轻侯,杀了江林致取而代之的。祝环堂在爷爷的嘴里终于明晰了往事。 眼看药效快过了,祝环堂却问了一个没有用的问题,“你为什么两头都要?把我现在弄得差点……里外不是人。” “你信得过吴国,还是随国?”西京王快没气了,却抛出了一个问句。 自然都信不过,但西京王连自己的家人都不告诉,任他们踏进火坑,这样真的能光耀门楣吗?心中的恶心和疲惫陡增,祝环堂不想再多问,只道:“你还有其他话要交代吗?” 哪有什么话了,他这个孙子,比他们这几代人都要厉害,西京王抬起苍老的手,想摸一摸这个孩子。 可祝环堂微微偏头躲过,站在了西京王直臂的范围外,他冷冷地看着把西京王的手垂下,道:“您放心,我会正大光明地回去。起码不会和您一样,首鼠两端,害人害己。” “哦,对了,我一踏进随国,他们就知道我是细作,这里面也有您的一份功劳。” 西京王急喘了几下,眼中是满意的畏惧,最终呼吸停滞,他也闭上了眼睛。 祝环堂眼神冰冷,心里全是少时那些冰冷的家规,靠自己爬上去,爬上去再驮着家族站起来。可这个家族一直在背后捅刀子啊,真蠢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家主。 再回神时,床头的护栏已经被祝环堂生生掰断,祝环堂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唤来小兵料理西京王的后事。 西京王全族覆灭,秦四海只让人暗中护下了祝清宴,祝清宴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如今又被人保护起来,她心中五味杂陈,更加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祝清宴时不时问护卫,秦四海如何,护卫却什么也不说,只让她安生待着。 早就有了猜想的秦四海一会来就查到了祝清宴与夏家的勾当,虽然失望,但他没有他想的那样失望。救她也是为了报她照顾他的恩情吧。 大概是真的把祝清宴放下了。 推门声让秦四海回神,他起身行礼道:“师父。” 樊琪走进来,随便往地上一坐,笑道:“从小到大,就属你懂规矩,”他顿了顿,“西京王全族覆灭,你已经知道了吧?” 这话题转得毫无预警,秦四海愣了一瞬,竟不知道樊琪什么意思,毕竟这是大街小巷的百姓今日谈论最热的话题,只点点头。 樊琪似乎并不关心又丢了城池的事情,道:“你还知道保住一个,他是真的一个也不想保,还做出一番在大义前家破人亡的可怜模样,得了军心又民心,真是站稳了脚跟。” 樊琪竟然知道他保住了真的祝清宴,秦四海赶忙单膝跪地,解释道:“师父,徒儿此举并非出于儿女私情。” 樊琪闻言有些诧异,他早就看出秦四海对祝清宴的依赖,可现在,他的徒儿眼中只有死寂。 樊琪紧紧盯着秦四海的表情变化,半晌后才道:“为师没想责罚你,一个祝清宴保下就保下了,祝环堂在随国,这边有个把柄也是好的。只是这事做的周密些,为师能查到,别人也能查到。” 这么说,那就是樊琪已经帮忙善后了,秦四海垂头应下,道:“谨记师父教诲。” 樊琪喝了口茶:“你呀,自小太重感情了,但又不善言辞。师父怕你早晚栽到这上面。” 秦四海依旧垂着头,不说话。 见联络感情无用,樊琪起身叹了口气:“行了,这几天少去外面逛,等着吏部任命的文书下来吧。”
第57章 第五十七面梦寐以求 春雨细得和水蜜桃的绒毛一样,淅淅沥沥地下来,飘满每个角落。 随国京城中的人不事耕种,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些许的烦躁,除了崔九。 崔九在店里吃了一个锅盔和一碗混沌,把筷子整整齐齐摆在干净的碗中,撑伞走出了店。 “若她还在,一定会睡到下午。”崔九看着这样的天气,不禁想到。 祝环堂说她被绑到了郢都,崔九半信半疑。以她的身手,若是逆着她的意愿被绑过去,不说腥风血雨,也肯定会是鸡犬不宁,可如今几个月过去了,却没有一点消息。 崔九多少有些担心,可就算是担心,崔九的脸上还是没有半分表情,他到了将军府后收起伞,拿着各处的情报就往书房走去。 如今的祝环堂今非昔比,边城一战让随国将士心服口服,如今又与摄政王一派,身家水涨船高。救下的那几人,除了最开始的那个小姑娘祝霖琅,剩下的那个小姑娘没熬过去,惊惧而亡。那个叫祝斐的少年,梗着脖子还不愿俯首称臣呢。 祝环堂也不管那堂弟,把他扔在牢里就忙着在随国先站稳脚跟。 刚走到门口,崔九便听见了娇滴滴的声音,他刚想转身离开。 可屋内的祝环堂已经听见了他的脚步声,朗声道:“进来。” 推门进去,崔九便看见南锦屏翘着腿坐在桌上,纤白的腿在裙摆中若隐若现,蹬在祝环堂太师椅的把手上。而祝环堂大马金刀地叉着腿坐在太师椅上,衣领松松垮垮,露着几处口脂的颜色。 崔九目不斜视,把情报放在桌上,道:“摄政王来人请大人下午去府上一叙。” 祝环堂把南锦屏一把搂住勾到腿上,姿态暧昧,轻佻笑道:“好。” 南锦屏嘟着嘴,不乐意道:“大人还说要带我去看什么夜明珠,摄政王一叫,大人就要爽约了。” 祝环堂赶忙安慰道:“去见摄政王,一定是公事。” 南锦屏咬唇,千娇百媚地扭了一下,道:“江家人最贼了,谁知道是不是骗大人过去戏弄的。” 皇帝也姓江,此话一出,实在大逆不道,祝环堂扫了一眼崔九,道:“下去吧。” 等崔九走后,祝环堂立刻松开南锦屏站起来,恨不得把自己的皮扒掉,道:“虽说我们是在找她,戏多点没事,但戏过了,只会招祸。” “你本就是个祸害,还怕招祸?”南锦屏随口就道,丝毫不在乎祝环堂的想法。 此言一出,祝环堂果然瞬间冷漠,吓得南锦屏背后一凉,后退了好几步,心神不宁道:“她那么厉害,我们把我们的事情做好就行,只要我们做的好,她总会回来,你天天管那么宽干什么?” 很难看出来,几个月前陆环堂和江林致刚定亲的时候,南锦屏还勾引过陆环堂。 彼时的陆环堂被南锦屏下了药,任南锦屏为所欲为,可南锦屏并不急,她频频望向门口。 即使陆环堂意识昏沉,体内的欲望将他冲的腿脚酸软无力,他依旧知道南锦屏想做什么,她不是真的心悦他,她只是想借这一出让江林致看清陆环堂到底是个什么人。 可目的再怎么清楚,陆环堂也没有站起tຊ来的力气,他瞄到了一旁的烛台,趁南锦屏不备,抽出蜡烛用烛台的铁刺扎穿了自己的手掌。 剧痛让陆环堂身体的欲望暂时停滞,他喘着粗气慢慢从欲望中抽离出来,他狠狠推开身上衣衫半解的南锦屏,跌跌撞撞往门口逃去。 南锦屏没想到他对自己也这样狠,惊呼一声旋即娇笑起来,边笑边把陆环堂推倒在一旁的地上,直接开始解他的腰带,道:“有什么用呢?你不把你下半身废了,废上半身有什么用?反正你们也是下半身思考,下半身行事。” 陆环堂眼神凶狠地瞪向南锦屏,把南锦屏吓了一个激灵,但看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有轻笑一声,嗤笑自己刚刚被吓住的样子。 外面终于有了动静,南锦屏立刻褪光了自己的衣服,柔若无骨地贴在陆环堂身上,握着他的手抚上自己,另一只手手顺着他紧实的下腹往下滑,附耳笑道:“小郎君,好戏来了~” 眼前的人如索命的鬼魅,陆环堂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用力把烛台挥向自己的胳膊,可烛台还没落下。 “咚”一声巨响。 门被踹开了,力道之大撞到墙上又弹回去,发出两声巨大的声音。 门外赫然是气喘吁吁的江林致,她拽下跨坐在陆环堂身上的南锦屏,给她裹上衣服就往外面拽。 走到院中,南锦屏甩开江林致,故意慢慢吞吞地把衣服拉到肩上,遮住她早让人印上暧昧红痕的脖颈,不耐烦道:“怎么?看你这个样子,本来就是一个人尽可妻的男人,很意外吗?” 江林致脸色阴沉,看了她一眼后,道:“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看不出来?他寂寞了,约我出来玩玩,反正不是第一次,你这么惊讶干什么?”南锦屏微抬下巴,满脸鄙夷地看着江林致,满脸都写着“这就是你找的男人”。 “为什么?”江林致脸色更沉,紧攥的拳头因用力微微颤抖。 “为什么?”南锦屏陡然拔高了声音,“为什么?我说过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如今亲眼看见该信了吧?你眼睛之前不是很好用吗?现在……” “啪”一声脆响,南锦屏的头被打偏到了一侧,她脑子嗡嗡作响,维持着那个姿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片刻后,南锦屏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林致,道:“你打我?” 江林致不语。 南锦屏满眼的惊怒和不可置信,吼道:“你为了那样一个男人打我。” 江林致一把拽住南锦屏松垮的衣衫把她拉近,宛如狮子一般低斥道:“南锦屏,我告诉你,你可以为了你自己去做任何事,不要为了别人,更不要为了这样一点小事搭上自己。” 眼前的眸子如翡翠一般夺目深邃,能拿金牌刚刚的失望和愤怒骤然消失,她愣愣地看着她,迟钝地琢磨她刚刚的话。木讷问道:“什么意思?” 江林致同样回望着南锦屏,那样懵懂无措的眼神,和几十年前的她一模一样,腿间濡湿的黏液本来是江林致轻易拿到的罪证,彼时那么地不值一文,难堪地昭示着她的无用功。 起码南锦屏比她聪明,知道演戏。 思及此,江林致蹙眉,狠吸一口气松开南锦屏的衣领,道:“你比我幸运多了,别为了一个男人犯蠢,懂吗?” 看着她缓慢离开的背影,南锦屏呆愣在原地,良久才回过神来,捂着被扇红的脸,低声呢喃道:“我不是为了那个男人啊。” 那个男人此时就在眼前,被江林致,哦不,该说是左轻侯戏耍地用尽手段也要找到她。 南锦屏终于有些明白左轻侯的意思了,虽然不明白左轻侯到底要做什么,但她建议自己做的那些事,她都可以好好地去做。 再看眼前这个男人,南锦屏不自觉地高高在上起来,她努力控制住自己仿佛看透一切的情绪,连告辞都没说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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