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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换衣服一边想着这件事。其实美元 LP 有固定的圈子，戚天阔应该早已排兵布阵过一番，现在问题就是，自己到底在她的布局里是什么样的棋子，她迫切想要知道。 “这件事没准儿陆锦城真能有点用。” 她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看了一下时间，西部时间现在还在凌晨，陆锦城应该还没起，给他留言吧，“陆锦城，需要你的帮忙，方便时给我电话。” 说着邱浩渺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她好像也没有休息好，一脸倦容。看宋清又已经穿戴整齐，知道她要开始准备新一天的工作了。 “昨晚这么晚回来，今天起这么早？” 邱浩渺昨晚听到宋清回来的声音，看了一眼床头柜的时间，已经快 2 点。 “嗯，习惯了，这个点自然会醒。昨晚上有没有打扰你？”宋清有些歉意，她知道邱浩渺最近睡眠质量非常不好，新手妈妈承受着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压力。 “也还好，我睡眠轻。现在酒会都这么卷了么，要弄到这么晚？”邱浩渺问 “说到这个，你认识彤辉么？昨晚上在酒会上认识了他，他们是我们非常想要争取的 LP，我在那里陪酒陪笑到了这么晚。” 宋清自嘲到。 “我怎么会认识他呢，我只是听说过他。可能是他亚洲人的身份吧，东亚这块的 GP 接触都是他在负责。好几个双币基金的合伙人都跟他关系密切。不过我听说他最近对生物医药很关注啊，你们基金这个行业积累很深，应该很有机会吧。”邱浩渺人还没睡醒，打工人的本能已经醒了。 “姐妹，不是我说你，产假几个月你也没懈怠呀，圈子里发生什么事儿你都门儿清啊！” 宋清单手搂过邱浩渺的肩膀，露出佩服的神态。 “那可不是，打工人的觉悟，我可不希望产假回去我就被裁了。” 邱浩渺人间清醒地回答。 “你要是被裁了，我赶紧把你献给戚天阔，让你去纽约办公室做 IR 吧，你这么多年积累了这么多人脉，专业知识又过硬，可太适合做这个了。哪里像我，真是被赶鸭子上架，勉强得很。” 宋清一脸愁容，不自觉露出为难的神态。 “你少来，你们可雇不起我。”邱浩渺把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开，准备进卧室去洗漱。 “邱浩渺，我知道你最近休息不好，我也老是早出晚归的，我觉得我还是搬到酒店去住吧，周末我来看你。” 宋清趁她还没进去，拉着她的手臂说。 “也行，我最近也在打算让安东尼住过来。” 邱浩渺回答。 宋清收拾好行李箱，订了一个离彤辉办公室比较近的酒店住下了。刚近房间，就接到了陆锦城的电话。 “宋清，说吧，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陆锦城好像心情很不错，似笑非笑地问。 “陆总，你人脉广，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你知道戚天阔最近都在接触哪几个机构的负责人么？” 宋清走到阳台上给陆锦城打电话。 “宋清，你老板的行踪是不是你应该比我清楚啊？” 陆锦城反问。 “在下不才，我要是清楚也不必麻烦你这个大忙人了。”宋清知道求人办事该低头还得低头。 “我现在真不知道，但我可以专门去给你打听，我现在想知道，有什么好处么？”陆锦城又露出了他玩世不恭的样子，宋清轻笑，用蛊惑的语气说，“你想要什么？” “忙完这一阵，跟我一起去度个假？” 陆锦城声音清亮，语气却十分温柔 “陆总，我求你办事你请我度假，你这是还有个做慈善的副业么？” 宋清调笑到，语气里充满诱惑。 “你别管这么多，答应还是不答应。” 陆锦城觉得心里痒痒的，他真希望宋清此刻就在他眼前，这样他可以一把把她抱进怀里。 “成交。” 宋清语气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淡。 “给我几天时间，有消息给你电话。” 陆锦城见宋清那么果断，知道这件事对她挺重要，也不打算再纠缠，赶紧承诺了她。 周三下午，宋清按照约定时间到了彤辉的办公室。彤辉的秘书带她走私人电梯上了大厦 18 层，电梯一开便是彤辉的私人办公室，一个接近 180 度的观景大落地窗。办公室里有高尔夫练习机，还有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除了书之外就是彤辉跟各界名流的合影，其间不乏政坛政要和学界泰斗。 彤辉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正在办公桌前读着什么资料，手习惯性地在纸上写写画画。他今天穿了休闲的蓝白条纹衬衫，背上披着一件羊绒毛衣，显得比酒会那天年轻俊朗了不少。见宋清穿着成套西装提着公文包进来，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起身迎接她。 “宋清来了，快坐，我还在看你前几天发给我的东西呢，很有意思。” 说着他摘下眼镜，示意秘书给两人倒水。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彤辉拿过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悬挂于对面墙上的投影电视机。 “宋清这几天怎么过的，有没有见什么有趣的人？”彤辉露出温柔的笑容，看着宋清，试图在进入正式话题之前寒暄几句。 “前两天去了一趟波士顿，去拜访了几个大学教授。这个行业现在太缺专业人才创业了，我们手都伸到高校里去了。前几天去见一个教授，他说我是他这个月见的第 10 个投资人了，都在劝他下海创业。”宋清笑着回答。 “哈哈，我早有耳闻。我跟你提过的学生时期的好友，他当初一回国，也是被各种投资人追着跑，争着抢着要给他投钱。” 彤辉开怀大笑，爽朗的笑容很有感染力。 “宋清，我很好奇，你怎么劝一个原本想潜心学术的人创业呢？” 宋清做这件事倒还比较有经验，毕竟自己也是这个专业领域的，常年读各类文献，也算是有些积累。再加上当年跟季重楼的事情，她对学者的习惯和思维方式还是有一些了解。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方法，我去见的学者们他们的文献我都是要基本读过的，另外也要对他们的专长有非常深刻的理解。当然这是最基本的。” 宋清真诚地说。她是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系着领带，今天的袜子换成了花纹丰富的姜黄色。 彤辉第一次在光线如此好的时候ᴶˢᴳ看宋清，上一次见面不是灯光灰暗就是视线不好，今天天气不错，宋清坐在沙发上，阳光正好洒在她的肩膀上，她的侧影渡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她睫毛很长，眼神明亮，说话声音坚定却又柔和，虽然坐着却依旧身姿挺拔，活脱脱一个美少年，实在跟久经沙场的投资人形象有些出入。不过正是因为这种反差，让彤辉对宋清好感加倍。 “既然这是基本的，那你告诉我你的杀手锏是什么。” 彤辉笑容更深，充满兴趣地追问到。 “我的杀手锏？谈不上杀手锏，我觉得很多学者心里是有一些埋藏很深的理想抱负。我要做的就是发现它，并且帮他们自己认识到这一点。之后我能做的就是帮他们尽可能快的实现理想。” 也许是因为宋清自己就是一个充满理想主义情怀的人，她对于人埋藏在心里的情怀总是有着更为敏锐的捕捉里。也许是因为宋清受季重楼的影响太深，她总是试图用季重楼的想法猜测揣度或是套用在别人身上，如果运气好撞上一个跟季重楼相似的人，自然能很快说服，如果运气不好，那她也只能就此作罢，如此而已。宋清觉得自己这几年仿佛都在追着季重楼的影子跑，看到些许痕迹就兴奋地想要抓住它，如果错过了，就只能自己留在原地落寞。 彤辉好像看到了宋清说话时眼神里流出的点点稍纵即逝的落寞，说到，“宋清你还真是跟别人不一样，常规逻辑不应该是用可观的利益回报为交换筹码么？” “金钱可以刺激一个人，但是想打动一个真正好的创业者，光有利益回报是不够的。除非他们内心真正想做一件事，否则赚钱对这些人来说从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们有太多的选择，创业可不是个轻松且快乐的活儿，为此要受的折磨和扛住的风险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宋清见过太多创业者一夜白头，没有内心里巨大的渴望，还是别轻易走上这条路。 “宋清，我能问，什么能打动你呢？”
第20章 20刀俎上的鱼肉 彤辉的问题让宋清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她停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彤辉看出了她的惊讶，便大笑说，“逗你的，别紧张。” 他伸手拍了拍宋清的肩膀，让她放松一点。 “宋清，来吧，把你带来的东西给我讲讲看。” 彤辉示意她看向面前的屏幕。 跟彤辉聊完天已经黑了，两人都有些饥肠辘辘，可是显然还没有聊完。两人都不愿被打断，彤辉便打电话给秘书让他准备点快餐给两人送来。 秘书很快送来了两份沙拉、两份热汤、还有一大份披萨。 “来，宋清，边吃边聊。” 彤辉一下午都在动脑，此刻已经感觉到自己饥肠辘辘了，赶紧拿了一块披萨塞进嘴里。 宋清拿起桌上的热汤，喝了起来，很快喝完之后，又回到了电脑前。 “你就不吃了？”彤辉已经吃了半个披萨了，看到宋清只喝了一碗汤，满脸不可思议。 “我还好，我吃了碳水会犯困，喝点热汤垫垫肚子就够了。” 宋清一边在电脑上敲打着什么一边说。 彤辉走到宋清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怪不得，你这么瘦。” 宋清突然有点脸红，抬起头看着正在注视自己的彤辉。 彤辉俯下身子，脸凑近宋清，近距离看着她。宋清突然耳根也泛红了，不受控制地吞咽了一下，彤辉满脸得意的笑意，看着她问，“宋清，你害羞什么？” 宋清赶快躲开他的眼神，注意力回到电脑前。 “辉，你吃好了的话，我们继续？” 宋清想赶快打破这个奇怪的氛围。 彤辉哈哈大笑，拿起桌上的面巾纸擦拭手上和嘴上的污渍。他觉得宋清脸红的样子好诱人，像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 两人一直聊到了深夜，宋清觉得非常疲惫，脑子实在转不动了，单手揉着太阳穴，闭上眼睛靠在彤辉的办公椅上休息，人面向着落地窗。 彤辉走过来，双手撑在座椅上方，他呼吸的温度，扫过宋清的刘海的发梢和睫毛，青丝和睫毛都随之轻轻颤动。 “累了么？” 彤辉温柔地问。 宋清没有回答，只是闭目养神。 “想不想喝一杯？醒醒神？ ” 彤辉问。 宋清微微睁眼，“不用了辉，工作时间我不喝酒。” 彤辉笑了一声，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手心的温度很高顺着宋清的单薄的衬衫传递到皮肤上，“今天你已经下班了。” 宋清回过神来，睁开眼微微抬头，撞上了彤辉炙热的目光。她有些慌乱，但赶紧收回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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