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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宋清都睡不踏实，胃里翻江倒海，早上六点多就醒了，也睡不着，下楼吃早饭。头昏昏沉沉，嗓子还有些疼，眼压也高，她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去拿早饭。 正巧碰到昨天要微信那个小律师了，他叫林祯栋。宋清跟他点头打招呼，没想到他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走到宋清身边来，“宋清，早啊。你怎么也这么早？” 宋清浅笑回答，“今天上午也有安排，就早起了。” 林祯栋面颊有些红，但语气直接，“一起吃早饭？” 宋清点头。 两人拿了一些东西找了个桌子坐下，宋清有些无精打采，林祯栋却有些兴奋，精力很旺盛的样子。 他问，“昨晚上给你买的粥你吃了吗？” 宋清抬起头，有些好奇，问，“你买的？” 林祯栋脸颊微红，轻轻点头，“看你晚上没来一起吃饭，怕你饿，就买了。” 宋清觉得意外，这人也太好心了，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补充道，“我不知道你住哪儿，叫陆总拿给你的。” 宋清点头，微笑着说，“谢谢你了。你们昨天几点结束的？” 听到她主动开启话题，林祯栋显得很高兴，他说，“不到 12 点。他们那群疯子还想灌陆总喝酒，陆总多有经验啊，自己没倒，倒把几个不安好心的小的全放倒了。我也好奇那几个今天能不能起得来。” 宋清也笑，“你们跟老板关系挺好。” 林祯栋说，“也就陆总了。他是所里年纪最轻的合伙人，跟我们能玩到一块去。虽然他比较严格，但是大家心里也都知道，是因为他舍得教，跟他合作能学到不少东西。我们都挺喜欢他的。” 宋清喝着面前的麦片，没有接话。想起来跟陆锦城认识那么久，确实也不太知道他工作里什么样，或者说，自己从没在他身上放足够多的精力和关注。 林祯栋接着说，“你跟陆总很熟么？你们怎么认识的？” 宋清在想，这怎么回答，“熟么？在床上是挺熟的。不熟么？确实其他方面不怎么熟。” 想了想，还是决定妥当回答，“老朋友，都在创投圈里，总有机会接触。” 林祯栋眼睛亮亮的，一脸崇拜，说，“我看了你的 Linkedin，你好厉害啊。我昨天看你这么年轻，以为你跟我差不多年纪，没想到已经是 fund 的合伙人了。” 宋清被他说得也有点不好意思，用纸巾擦擦嘴，只是笑笑，说，“你过奖了，我肯定比你大不少，我都 32 了。” 他咬着下唇，眼波含情地看着宋清。面前的她穿着成套的灰色西装和马甲，内衬蓝色衬衫，配上蓝底白点领带，头发茂密却整齐，白净又酷酷的，气质出众。她居然单身？简直天大的好消息。 林祯栋正想说什么，陆锦城和苏锦端着盘子走了过来，苏锦问，“不介意我们加入吧？打扰二位么？” 林祯栋看了一眼苏锦又看了一眼陆锦城，先是给苏锦使了个颜色，不过她显然没接招，准备坐下。 宋清已经用完早饭，赶紧起身，“你们坐，我已经吃好了，先走一步。” 陆锦城下意识拉住她的手臂，轻声问，“怎么脸色这样不好？” 宋清不着痕迹地挣脱开，轻声回答，“没什么。”便提着包走出了餐厅。 林祯栋一脸失落，盯着苏锦，抱怨，“苏律，你毁我桃花。” 苏锦大笑出声，“桃花？哪里来的，我怎么没看见？” 陆锦城也在一旁低头笑，自顾自吃饭。 林祯栋瞪他俩，“笑什么笑，怎么就不是桃花了？” 苏锦看了一眼一旁默不作声的陆锦城，阴阳怪气问，“你是说宋清是你的桃花？” 林祯栋也不避讳，说起她还有点心花怒放，“不是么？她可真是太特别了，这么特别的人怎么 32 岁还单身，还偏偏让我遇到了。陆总，我太感激你带你朋友来法援了，这绝对是员工福利，我跪谢你！” 陆锦城摸着下巴不做声，看着他犯花痴，过了一会儿问，“你觉得一个女人这么好看，又有钱，32 岁了单身，是因为什么？” 苏锦在一旁笑，煽风点火使坏，“快让我看看你作为律师基本的分析能力。” 林祯栋转着滴溜溜的眼睛，若有所思，一边想一边说，“几种可能性。要么像陆总，玩心未定。”说着看了陆锦城一眼。 陆锦城放下手里的咖啡，清了清嗓子，“我劝你慎重对待职业生涯。” 林祯栋偷笑抿抿嘴，接着说，“宋清看着不像爱玩的人，这条基本排除。要么就是多年恋情没成功刚分手；要么是工作太忙无心恋爱。最后一条看着比较像，她应该很忙且很爱工作。” “怎么看出来的？”陆锦城问。 “昨天忙到这么晚，ᴶˢᴳ今早又这么早就起了，估计跟陆总差不多，是个工作狂。” 林祯栋越来越相信自己的推理。 “你一会儿说我玩心未定，一会儿又说我工作狂，怎么这么前后矛盾呢？” 陆锦城双手抱胸，一脸看戏的表情。 “陆总，谁不知道你精力旺盛不用睡觉的？你这状态啊，哪个女人感招惹你？着实有点 too much 了” 林祯栋故意说得一脸嫌弃。 苏锦笑得花枝乱颤，“精力太旺盛，女人都不敢靠近你？这是什么评价，听上去是褒奖，细想又感觉是在骂人。” 陆锦城也笑，他从不在意别人怎么评价他，人人都说他花，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私生活也不影响工作。可他现在在意的是，宋清也这么觉得么，觉得他花花肠子没个定性，所以从不把自己的追求当回事？ 陆锦城若有所思，苏锦却在一旁接话，“你自己也说了，忙从来不是单身的理由，这个判断不成立。” 林祯栋想不出，说，“那可能就是恰巧刚分手，被我捡到了。” 苏锦看了一眼陆锦城，坏笑到，“这位小同学假设枚举都不全，看来基本功有待提高啊。” 陆锦城也点头，“确实，基本功有待提高。” 林祯栋急了，问，“还有什么啊？你们快说！” 陆锦城低头不语，想着宋清脸色苍白，心里又隐隐担心。苏锦却说，“自己琢磨吧，小伙子。” 上午韩九天和宋清继续参观企业。一路上宋清觉得越来越不对，头越来越沉，嗓子也开始有些哑。 好不容易熬到看完所有企业，准备打道回府了，韩九天才发觉宋清不对，她脸刷白，嘴皮也没有血色，说话音色都变了，问，“宋清，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脸色都这样了？” 宋清哑着嗓子，回答，“是有点，可能是感冒了。” 一旁的张主任也很紧张，赶紧问，“看这样子有点严重啊，快赶紧测测体温看。” 走到工厂门口，赶紧拿仪器测了一下，这下可好，38.2。 完了，发烧了。 张主任赶紧吩咐，“不好意思了两位，眼下关键时期，不能让你们往回走了，先去县医院吧。得赶紧测个核酸。” 宋清也知道大事不好，这要真是中招了，一堆人跟着受牵连。 他们很快被送到县医院，几个人都采了样在等结果。宋清越来越难受，浑身发冷，胃也开始疼，还伴随阵阵想吐的症状。 韩九天见她难受，也着急，问穿着防护服的护士，“能先给她看看么？她难受得很啊？” 护士也没办法，摇头说，“发热病人，没办法转诊。刚已经抽了血了， 排除看看有没有并发炎症。再等等结果吧。” 眼看 2 个小时过去了，结果还没出来，宋清窝在角落，胃里翻滚难受，去厕所吐了几回，肚子都空了，还是不见好转。 宋清手机放在位置上一直响，韩九天看不下去，一看是陆锦城，赶紧替她接了。刚接起电话陆锦城就着急忙慌，“宋清，宋清，你在哪儿呢？你发烧了？怎么不接电话，你要急死我？” 韩九天赶紧打断他，“是我，陆锦城，宋清上吐下泻，去洗手间了。我们在县医院发热门诊，在等核酸结果。” 陆锦城叹了口气，恢复了语气，“我这边也结束了，来找你们。” 韩九天说，“你别来了，发热门诊你进不来的，忙完了就先回上海吧。我在这陪着宋清呢。” 陆锦城只是问，“还有多久结果出来？” 韩九天看了看时间，“估计还有半小时。结果出来就能转诊了。” 陆锦城语气恢复了平静，说，“我等你们结果出来。我在医院门口。” 好在结果出来，没有中招。血常规结果也出了，体内有炎症，看这样子应该是急性肠胃炎。 宋清被转去了急诊，医生看了报告，问，“是不是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食物中毒了。” 宋清想了想，回忆说，“昨晚上吃了一碗打包的海鲜粥。可能海鲜不新鲜，所以……” 医生给开了几瓶药，让吊着输液，护士在急诊病房给安排了个床位。 宋清躺在床上，虚弱得很，问韩九天，“张主任他们？” 韩九天回答，“筛查结果出来，都没中，我让他们回去了。大家都紧张，怕要是中了，一群人又得隔离好几天。” 宋清点头，“我心里也怕，刚才吓坏了，真怕要是中了，又拖去隔离。” 韩九天给她倒水，“还好没事，赶紧睡一会儿，我去问问护士你能不能吃点什么。” 宋清拉住他，“别麻烦了，你快回上海吧，老婆等着呢，该担心了。我这儿没事儿了，输完了液，我就回酒店，明早我高铁回。” 韩九天无奈地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留下你一个人在这儿，我怎么放心。” 宋清嘴唇发乌，笑起来都有些勉强，“知道你不是这种人，是我让你回的。快走吧，天黑了开车不安全，明早上还有事要你去办呢。” 韩九天摇头苦笑，“宋清啊，你都这样了，能不能别想着工作了。” 宋清也笑，“不是你说的么，我就是万恶的资本家。” 韩九天左右为难不知怎么办才好，陆锦城进来了，拍着韩九天的肩膀说，“回吧，这里有我呢。” 宋清看他一个人，有气无力地问，“你怎么来了？其他人呢？” 陆锦城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动作及其自然，烧应该已经退了，说，“他们跟公司车都回上海了。九天，你也回吧，我在这儿，明早送宋清回上海。” 韩九天迟疑，“你确定？别耽误你的行程。” 陆锦城回头看他一眼，“你刚没听到宋清吩咐你的，明早要去办的事情？我明天没啥行程，倒是你，办不好你忍心看她病榻上忧心忡忡啊？” 韩九天挠挠后脑勺，笑着说，“行吧行吧，宋清交给你了，你得把人给我完整带回上海啊。” 陆锦城一脸不耐烦，招呼他走，“用你提醒啊，别废话，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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