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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东回味着韩卫国的话，突然一拍脑门，一个激灵：“爸，你说我是不是傻，竟然光顾着生气发火了，就不知道私底下悄悄问问苏阳，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啊，也是无话不谈的啊。” “哼，傻小子，快睡觉！明天找机会咱们单独把苏阳找来一问便知。”韩卫国表现出胸有成竹的样子督促着韩东早早一起睡了。 也许是白天哭的太多，太累了，江曼倒在床上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一觉醒了快中午了，打开门出来，韩东父子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江曼也不方便过问，就自己跑进厨房给自己做起了午饭，刚把食材准备好，电话突然想了。 “喂，江曼啊，你起来了吗？我想着你应该起床了，打电话过来告诉你一下，我带我爸出来逛逛，长长见识，你自己起来做点吃的给自己，别管我们，如果你不想做吃的，我给你在网上点个餐。”电话里韩东的声音平和温暖。 江曼看了看自己准备的食材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了，带着叔叔好好逛逛吧，我在你这自己做点吃的就行。昨晚没睡好，打算吃完再睡会。” 韩东听江曼在电话里的语气应该是心情平复了好多，就放心的说：“那好，你照顾好自己，我们逛一会就回去了。” 其实，韩东并没有像他电话里说的那样是带着韩卫国逛街去了，而是带着韩卫国到了苏阳他们公司的楼下，想打探苏阳要和江曼分手的真实原因。 “你找我干什么？是不是带着江曼一起，我还有工作要忙，没空！”苏阳在电话里对韩东不耐烦地说，他生怕韩东带着从没有到过自己公司的江曼来公司，当然，并不是害怕江曼来公司闹腾，他也知道江曼不是那种撒泼耍赖的人，他只是害怕见到江曼伤心难过的样子而已。 “是，我就是带着江曼来啦，我们要让你们公司的人都知道你的德行，知道你喜新厌旧，始乱终弃！”韩ᴶˢᴳ东在电话里吓唬着苏阳。 “你别乱来，别再这样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对江曼有多大的伤害吗？赶紧送她回咱们老家去，我和她的事情不可能了。”苏阳以为韩东被江曼说动了，一冲动真的带着江曼来了自己公司。 “听你这语气，你还是担心江曼的，可你做的事情却言不由衷吗？”韩东还在试探着苏阳，想证实苏阳确实心里还有着江曼。 站在一旁的韩卫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儿子耍起了小孩子脾气，嘴里说了句：“臭小子，讲重点。” 韩东看了看韩卫国，用手捂着手机听筒，附在韩卫国的耳朵边小声对韩卫国说：“让我吓吓他，诈诈他！” 韩卫国摇了摇头，从韩东手里拿过电话说道：“苏阳啊，是我，我是你韩叔，从老家来看你了。” 苏阳听见电话里传来韩卫国的声音，不由得有点欣喜。自从苏阳父亲苏学军瘫痪后，韩卫国不仅时不时的上苏阳家帮忙干活，还和韩东妈妈一起带吃的喝的给苏阳家里，厂里有什么福利了，也是第一时间替苏阳家争取，在苏阳的心里韩卫国像是自己的亲叔叔一样。 “韩叔，你真的来了？韩东这混小子差点耽误事，我马上就出来。”苏阳开心地挂了电话。 韩卫国瞥了眼韩东，眯着眼睛得意地笑着说：“你看，苏阳我没看错，他是个长情的孩子，他和江曼那丫头之间的事情肯定有什么误会，待会我好好细致地问问，只要把这疙瘩解开就没事了。” 韩东见韩卫国高兴，立马符合道：“老爸说的是，判断的也对，咱们待会好好‘审审’苏阳这小子。” “你小子啊！”韩卫国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韩东，欣慰不已。 第5章 心底秘密 苏阳连忙安排好工作，和组里其他同事打了声招呼就赶紧朝楼下走去。 刚拐过公司大门，“砰”的一下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一个人，苏阳不好意思地仔细一看竟是徐念。 “不好意，急着下楼。”苏阳抱歉地说。 “没事，是不是着急下去见你那兄弟呢？我刚看到他带着一个大叔进了公司附近的一家甜品店。”徐念看着苏阳脸有喜色，想到他昨天还要死不活的，今天像变了个人，感到疑惑不解。 “嗯！先走了。”苏阳没有和徐念多说几句话就“噔噔噔”地朝着电梯直奔而去。 徐念看着苏阳着急又略带喜悦的样子心里一阵疑惑，对于苏阳和韩东的关系徐念也不清楚，仅仅以为他们只是同学而已，但对刚刚看到的韩卫国，徐念越想越觉得韩卫国应该是苏阳的父亲，要不没有什么理由能让苏阳昨天还痛不欲生今天却欢欣雀跃的。除非是见到自己最重要的人，明显韩东不是苏阳最重要的人因为昨天已经看出来了，那今天新出现的这个大叔一定是苏阳最重要的人了。徐念在心里偷偷分析着。 随着电梯的下落，苏阳兴奋的心情渐渐平复了。看着便利店里坐着的韩卫国有点佝偻的腰背，花白的须发，苏阳心里一阵酸楚。想到毕业时那种“大杀四方”、“开疆扩土”般勇闯天涯的拼劲和对未来宏伟蓝图的设想，再映照当下现实的窘境，苏阳突然心生一丝惭愧，看着玻璃窗里的韩卫国和韩东竟然停下了脚步，差点不受控控制地转身离开。 当初的设想有多伟大多美好，现在的境况就被映照的有多凄惨，于苏阳来说失去健康意味着一切的终结，无论对于什么，他都再也没有雄心壮志去完成的可能了，苏阳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怪命运的不公，亦或者还是怪其他什么。总之是要把这个责任落在其他事物身上，要不怎么都不能安慰他自己内心的荒凉。 隔着玻璃，苏阳看见韩东朝着他挥着手臂，苏阳讪讪地笑了笑，一脸苦相赶紧收敛了起来，佯装出满脸欢喜的样子，轻轻跨着步子跑进了便利店。 “韩叔，你怎么来了？”苏阳拉过一把椅子挨着韩卫国坐了下来，侧着头问道。 三个人并排坐在便利店的餐椅上，韩卫国侧着头眼光和苏阳的撞在了一起：“你小子就不想我？”从苏阳的眼神中，韩卫国读出了苏阳心底升腾的哀愁翻江倒海般的翻腾着。 “想，怎么不想！”苏阳撇开撞着韩卫国的眼光，越过韩卫国看向韩东，“韩叔来了，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咱们一起去车站接接他？真是的就会争宠！” “哎，别提车站了，我差点就闹出点事情。”韩卫国笑嘻嘻地对苏阳说。 “就是，要是我再去晚点也就没什么事了。”韩东接过话头。 “臭小子！”韩卫国用自己肥厚的手掌在韩东肩头轻轻拍了下，转过头看着苏阳：“我过来找你没耽误你工作吧？” “没有，怎么会耽误工作呢！您来我高兴都来不及！”苏阳嘴里说着心里想着“我这身体干不干都没有什么区别了，即便干的再好，也终有躺着不能动的时候，干出什么成绩都是枉然，只不过给别人增加了点谈资而已。” 韩卫国看着苏阳长大的，看着他眼中低迷的情绪，猜到他心里有事，但没有想到他是为他自己身体健康担忧，还以为是为了和江曼感情的事情呢。 “你小子能给叔说句实话，为什么和江曼那姑娘闹不愉快吗？江曼可是个好姑娘，在择偶市场上那也是抢手的呢，况且，别看叔年龄大了，可叔看得出来，那姑娘对你是有真感情的，心里装着你呢！叔还盼着喝你们的喜酒呢！你是......心另有所属了？”韩卫国试探性地问。 “我看他就是有病！”韩东不等苏阳回话呛口道。 苏阳听韩东说“我看他就是有病！”脸色晦暗着心里默默念叨“对，我有病！我有病！” 韩东诧异地看着苏阳怪异的行为，心里直犯嘀咕，这要放在以前，苏阳非怼他个哑口无言不可，可今天竟然默不作声，脸色还这么难看。 “唉，你到底怎么了？”韩东站起来一挥手将苏阳的头按了下，苏阳一低头“嘭”的一声额头碰到了面前的餐桌上，隔壁坐着的一个陌生人疑惑地转过头看着苏阳他们三人，韩卫国脸上一红朝着对方尴尬地笑了笑，伸出手朝着韩东伸向苏阳的手打了两下。 “爸，你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撞了邪了。”韩东悻悻地坐了下去。 “告诉叔，你到底怎么了？说出来叔给你出个主意，是不是工作中碰到困难了？还是其他什么情况？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你把你的难题说出来，说不定叔真能给你出点主意呢！要是经济上有什么困难，那更不是事了，你尽管说，叔多的没有，少的倾囊相助！”韩卫国一脸慈父般的关怀神色。 “叔，我.......”苏阳环顾了下四周，看着便利店收银台旁边站了一列等着结账的人，想到自己的事情不能在公开场合说，万一被有心人听到了，说不定出什么事情呢，于是转过头轻声说：“叔，咱们出去谈，马路边有个环城公园，咱们边走边说。” 韩卫国看了看周围环境，看了看苏阳的眼神，点了点头起身朝外走去。 韩东走在最后，刚准备踏出便利店的时候，突然说道：“你们先走，我给咱们买瓶水。” 苏阳和韩卫国没有等他，两人并肩朝着环城公园的方向走去。 韩卫国有点佝偻的腰背显得苏阳身形挺拔，但苏阳挺拔的身形中隐隐透着一股哀伤，站在办公室窗户边的徐念看着两人的背影嘟哝了一句“好奇怪的人”。 冬日的阳光透过密密层层的树叶射在环城公园的走道上，显得单薄而明艳，苏阳和韩卫国的影子随着他们的步伐一会拉长一会缩短，两人绕着环城公园的走道走了一圈，韩卫国一直等着苏阳开口，苏阳紧抿着嘴，心里思索着“我要是实话实说韩叔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虽然我不是他的儿子，但是，他是看着我长大的，也算是半个儿子，作为一个老父亲突然得知自己儿子往后余生都要瘫痪在床，未免有点太残忍了，可是我要是不说，韩叔肯定会自己家胡思乱想，岂不是更加加深他的焦虑，再加上我如果说了韩东那小子怎么受得了，他对我感情那么深，要是知道我后半生要瘫痪在床，不知道他会有多难过，这么说来我爸和韩叔的命运再次要在我和韩东身上上演，老天爷啊，这究竟是怎么了？命运怎么能这么不讲理！” 韩卫国见苏阳的眉头越来越紧，他手心里也拽出了汗：“阳阳，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看着你长大的，你这个样子我能看得出你身上有大事发生，你也别嫌ᴶˢᴳ弃当叔叔的我没有什么大能耐，帮不了你什么大忙，但是，你要相信叔叔，不论什么事情，叔叔都会倾尽所有帮你的，这点你不用怀疑，叔叔永远站在你身后，给你托底！” “你两走了这么久还在这打转呢？”韩东抓着三瓶矿泉水，大咧咧地跑了过来，刚想再说句什么，看着苏阳和韩卫国严肃的神色便没有张嘴，将水一人递了一瓶，仰头将手里剩的那瓶“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小半瓶水就进了他肚子，拧好瓶盖说了句：“冬天干，喝点水润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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