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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春惭就不喜欢欠人太多，这样债太多，就还不清了。 “又没关系……”方南径说给自己听，“我又不介意。” “你说什么？”姜春惭听见他在说话，但她没听清。 方南径敷衍式的一笑。 过了几站，车上的人就快空了，还有少部分零零散散坐在附近，姜春惭向右瞟。 “你看！”她有了新发现，“那个女生！” 她着急从包里翻出方南径送她的那本书，穷菱的《相见恨晚》。 “她手上也是这本书！” 姜春惭总算找到同类了。 “好有缘啊。”方南径像哄小孩子一样。 “哇，好开心。”姜春惭满足。 “为什么？” “证明我喜欢的作者还有很多人喜欢啊，这就很开心！” 她笑眯眯的，方南径只觉得她可爱。 “嗯，肯定会有更多人喜欢他的。” 也会有更多人愿意保护你的。 地铁很快到站了，姜春惭背上包，方南径慢慢从位置上起来，看起来在纠结。 “发生什么了吗？”她疑惑道。 方南径抬头看外面的人流，终于开口：“人很多，你会不会跟丢？” “不会，”姜春惭笃定，“我一定好好跟着你。” “我觉得还是不保险，”方南径另有安排，“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他靠近姜春惭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如果不介意，这样……可以吗？” 姜春惭心脏怦怦跳，快到她差点忘了说话。 “……可，以。” 门开了。 “那我们走吧。”方南径再次抬头。 这一次是他们逆着人流行走，弯弯绕绕的路线并没有扯断他们的连接。 走到地铁站外面，方南径的手依旧固执地拉着她，走过每一步，走过每一个转角和路口。 姜春惭目光停留在他们牵住的手上，脸上泛出一抹温暖的笑，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但她找到了自己的风，她愿意向他靠近，愿意为他一直奔走。 这个世界很大，所以有的是机遇，有的是时间遇到对的人和事情，只要我们愿意往前走。 他们最后走过一条马路，来到一幢大楼前。门还没开，但是已经站满了人，全都是带着书来的读者。 他们随便找了处阴凉的地方休息。 “说好了，到时候我负责找穷菱签字，你负责抒情。”方南径已经开始规划了。 “抒情……？”姜春惭弯着眼睛。 “对啊，就例如:穷菱老师，我好喜欢你啊，你的作品超级超级好！之类的。” 姜春惭看他突然戏精附体，稍显羞涩：“我说不出口。” “我帮你说！” 方南径眉毛向下倒，为了大局他在所不惜。 “那先谢谢你了！” “没事的，我可以。”方南径说的那么认真，就是为了让她相信自己。 姜春惭一笑过去，她知道自己不会让他这么做的。期待了这么久，有些话还是要自己来说。 “读者走这条路！”门前的工作人员划开一条路，指引他们往这走。 他们受到牵引，朝着那个道涌入。 走进大厅里，姜春惭忙着拍照。四周围墙上挂满了写着“穷菱”的字条，还有他很多小说的封面。 姜春惭激动地要哭出来了：“我的天啊……！” “怎么哭了？”方南径用手指抹开她的泪水。 “……高兴。”姜春惭不忘继续拍照。 明明是挂着泪的，但是还能笑的这么开心，方南径也拿出手机记录下这一刻。 这一刻，他的眼睛里只有姜春惭。 “你也在拍吗？”姜春惭看过来。 “对。”方南径假装在拍她后面的横幅。 “好。”她回到自己的世界，沉浸在快乐里。 方南径的快门按的很慢，因为他的眼睛还没欣赏够。他已经不心疼买票的钱了，他得到了比钱更珍贵的东西。 或许说出来很丢人，但姜春惭的笑脸比千金更值钱。 “各位读者朋友们，请排成一列，我们穷菱老师马上就会来到现场，请大家保持会场的秩序。” 他们自觉融入人群里，前前后后排满了人。 “怎么样？”方南径稍微靠近她，他的声音就在耳边。 “什么？” “看到穷菱这么多读者，有没有很开心？” “当然开心了，但是也有一个坏处。” 姜春惭攥紧了手里的书：“我们要等好久啊……” 事实如她猜想，队伍走的很慢，读者们总会对自己喜欢的作者说很多掏心窝的话，这样时间就花了很久，后面的人都快等不及了。 老牛拉磨的速度让姜春惭站的有些酸，方南径看她撑不住了，扶住她的手，她身型一颤。 “不舒服吗？”他小声询问。 “站的有点累了。”她撑着膝盖，放松自己的双腿。 “你可以靠在我身上。” 方南径一点没感觉这句话有多突兀，姜春惭诧异地看他，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方南径后知后觉：“啊……我说你累了，可以靠在我旁边，我可以扶住你。” 姜春惭脸在发烫，别扭地拒绝：“我还可以坚持。” “你撑不住了和我说。” 出乎方南径意料，姜春惭硬是靠自己挺到了最后一刻。 姜春惭看见穷菱清晰真实的脸时，嘴唇都在发颤，方南径为他们留出空间，退到后面去。 之前都是在网上看其他读者猜测穷菱的样子，在各大活动寻找他的身影，再根据自己的想法来判定穷菱的长相，但那些都没有根据，反而让他变得非常神秘，现在姜春惭亲身来见他，完全不像那些人描述的样子。 除去作者这个身份，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拥有着普通人的样貌。 “穷菱老师！！！”她兴奋得要跳起来。 一想到自己朝思夜想的作者此刻活生生坐在自己前面，他们之间只有不到五十厘米，姜春惭就感觉仿佛脱离了这个世界。之前看小说时，就非常想见穷菱这位作者，询问他是怎么想出这些故事的，但现在两个人在现实碰面，她反倒说不出话来。 她想告诉他，自己很喜欢他的书，非常认同他讲的话，但是嘴巴像凿在一起，完全张不开。 “穷菱老师……”激动过后，大脑迟迟没有想出要说的话，她还在酝酿。 “是我，”穷菱非常平易近人，和他的文字一样，他看出了她的拘谨，努力让自己温柔一点。 他注意到她手上的东西，“这本书……是找我签名的吗？” “是的是的。”她交出书。 穷菱签的很快，刷刷几下就把名字留在扉页上，姜春惭没高兴几秒穷菱就把书还给她了。 “你还有什么想让我写的吗？”穷菱见她还有话说，笑着问。 “有的！”姜春惭来时就想好了，“我记得您是南槐大学毕业的，所以我希望您可以祝我考上南槐大学。” 穷菱一愣：“你还是高中生？” “是的，我是南槐的高中生。” “看来我读者的范围很广啊，”穷菱拿起笔，抬头，“需要我写什么？” “您可以写：祝灿灿，考上南槐。”姜春惭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 “灿灿……灿烂的灿吗？” “对！” 穷菱的笔在书上飞舞，“好了。”他把书还给她，“希望你如愿以偿。” “谢谢您！”姜春惭双手捧过，后面的人已经开始催了：“还没好啊？” 大脑飞速划过昨晚看到的热搜。 “您一定要照顾好身体！还有就是，那些恶评不要在意，我们会支持你的。” 姜春惭抱着书，按照方南径所说的那样“抒情”。 穷菱先是瞪大双眼，再是开怀起来：“我会的，谢谢。” 姜春惭走出队伍，一步三回头，穷菱的脸已经被人群挡住了。她哀哀叹气，方南径余光扫到她走来：“签完了？” “嗯，”姜春惭虽然得到了签名，但明显心情不是很好，“之后还有活动吗？” 方南径拿出票仔细查看，上面明确写着会让穷菱老师和读者们一起开个读书会，讨论书里的主角和故事线。 她肉眼可见的期待，一看时间，要到下午，可是现在连中午都没到，穷菱老师也被接踵而来的人海淹没，再找他显然是不可能，姜春惭深深看向前排。 外面传来吵闹声，方南径看了看时间，应该是外面有人来卖穷菱的书了。还是穷菱坚持要有这个环节，他知道自己的影响力，一定会有很多商家为了谋利自己抬高价钱，与其让读者花高价买盗版，还不如自己来干。 他们走出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刚堆起的书，姜春惭以往讨厌学校堆起的书高的像山一样，一旦倒塌就会压到人，但此刻她就没有这种压力，反而想全部带回家。 “小妹妹，买书吗？”一个裹着头巾的阿姨刚摆好，“我这里都是正版书啊，穷菱就在这里，我不敢多要你们的钱的。” “这个是穷菱老师要求的？”姜春惭的眼睛从书上移过，转而看向她。 “是啊，还一定要我们把书带足，折腾死我了。”阿姨从书堆里走出来，敲了一下自己的腰。 “那我看看。”姜春惭继续浏览书的封面，大致看了一圈，自己已经全都买过了。 最后她没花钱，她没有买复数的习惯，既然已经有了这本书，就没必要再买了。 夏天的声音很聒噪，方南径觉得人太吵，躲到附近清净一下，等到姜春惭买完了他再回去。 打开手机，他翻看着刚才拍的照片，不知不觉就笑了。 ----
第37章 【风三十七暖】现在认识也不晚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专注在其中。方南径靠在柳树旁，细长的柳条在空中飘荡，叶子随之摇摆，真是清心。 姜春惭找了一圈没看到人，有点慌了，但她手机快没电了，打不开聊天软件，她只能靠双腿。 里里外外都被她找了一遍，还是没看见人。姜春惭断定他是出去了，但是夏天的大地是热的，她的脚底都在发烫，走的双腿发软，强撑着走到外面去，远离了人群的喧嚣，耳朵确实舒服不少。 方南径就在右边的小路上，姜春惭远远就瞧见了。 她双腿都在发抖，有点站不住了，只能挨着墙摸索到他附近，行动迟缓，非常费力。但他看起来没发现她。 姜春惭注意到他背上出了一身汗，想起出来的时候左边有个商店，她改变了方向，朝那里蹭过去。 到了那家店停下，脚依旧隐隐作痛，她才发现不是脚酸，是脚痛，今天的鞋子鞋板太硬了，不合脚可能是出门太急了，穿错了鞋。没办法，她只能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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