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紧张地躺在床上,时朝夕感觉到浑身僵硬,只觉得口渴,却没办法起身找水喝。 “你睡了?”温凉的声音很柔,轻飘飘地飘到时朝夕耳中。 “没有。没卸妆不能睡。” 朝夕感觉到耳边有温热的气息,扭头,只见某人侧身看着自己,两张脸挨得很近。 “你最初来,不是为了登门拜访娘家人的吧?”时朝夕问道,她需要转移注意力,她满脑子都是些不应该出现的画面。 温凉抬头吻在她的耳垂,轻轻的,烫烫的。一股电流传遍全身,她不禁打了个颤。 “不是。”温凉一面回答着,一面吻着。 那些轻轻的吻,一点点落在她的脖颈间、脸颊、眼睛、额头,最后落在了唇间。 他们一直在说话,声音很轻,轻到似乎无声,唯有耳鬓厮磨的两人,才能听清。 “那你为什么来?” “担心你。好奇。” “你好奇才和我在一起?” “还有喜欢。” 某人很烫,每个浅浅的吻,都带着滚烫的温度,贴着朝夕的皮肤,炙热,却很舒服。她享受这种点到为止的炙热,她积极地回应着温凉,两瓣唇互相吸允着,他的舌尖一点点撬开了唇,两个身体缠绕在一起。两个身体都在隐忍着心底的欲望,渴望而又压制。不知道那份欲望能不能冲破了压制? 温凉转身,朝夕便趴在了他的身上。缠绵的唇才松开,急促的呼吸,被荷尔蒙烫红的脸,紧紧地贴在一起。朝夕的头发散落在脸上,温凉将她的头发别在而后,捧着她的脸。两人四目相对,忽然如梦初醒般,不知所措。朝夕触电般从温凉身上跳下来,赤着脚,慌乱地在床头摸索,开了台灯。 温凉也忙坐起身来,衬衣早已被撕扯着衣衫不整,扣子也掉了两颗。脸上星星点点的玫红色的口红印,好似在他古铜色的脸上开出一朵朵的娇媚的花儿。朝夕也好不到哪儿去,头发杂乱,有些发丝还紧紧地贴在脸上,嘴角全是晕开的口红。身上的真丝裙也布满褶皱,裙角已经卷到了膝盖以上。朝夕拍拍裙子,裙子滑落到小腿间。 “我们上了黎先生的当了。”朝夕只想到这句话来掩饰尴尬。 很显然,黎先生如此直接将两人推到床上,就是为了这一幕。从结果而言,他们很完美地完成了黎先生的夙愿…… “我能出去转转吗?”温凉更加尴尬。 “当然可以。”温凉用手指梳理头发,努力让自己迅速回复正常,最起码看起来正常。 温凉起身下床,边往外走,边试图扣扣子,可惜扣子掉了,扣了个寂寞。 “哎,等一下。”朝夕喊住了温凉。 朝夕四处慌乱地查看,最后在木桌上找到一张纸,凑到温凉面前,给他擦脸上的口红印,越着急越觉得擦得太慢,忍不住吐槽。 “这么多?以后亲前不能涂口红了。” “都可以。”温凉到都能接受,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姑娘手忙脚乱地为自己擦拭口红。 “好了。” “好,我出去……” “嗯,静静,还回来睡。” “嗯。” 直到温凉出了门,朝夕才松了口气。当对着镜子,看到那张乱七八糟写满“偷情后”现场的脸,瞬间泄气了。 这个黎先生,狡猾得很。简直用一出美男计,完美把朝夕扣在温柔乡里,让她无暇思考其他。 梳妆完毕的朝夕来到黎先生门前,无人应门,朝夕便直接推开了门。黎先生的房间,被许多精美的东西填满,复古而精致,宛如时间在几十年前就停止了。 其实朝夕此次来“时间之上”,并不单是为了参加什么庆祝会。从她意识到自己深爱着温凉开始,便自动放弃了无常交给她的任务。可她想知道关于爸爸的真相,“那个暗格”,是她唯一获得的可能性。 她本想趁着晚宴,和黎先生互诉姐妹情长,然后尽情对酒当歌。直到黎先生烂醉如泥之时,她便可以得偿所愿了。可惜啊可惜,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一局,朝夕完败。但是,这并不是结局。 房间里空空如也,没有黎先生的身影。朝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参观房间,注意每一个可能称之为“暗格”的地方,一无所获。 朝夕注意到,卧室与洗手间之间的墙壁,约莫四十多厘米,这根本不是墙该有的厚度。朝夕仔细比对了它和其他墙壁的厚度,围着墙体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一处缝隙。这面墙的背后是一个矮小书架,书架上象征性地摆着几本书。按照普通逻辑,如果这墙体内有其他的话,这书架便是机关诸如此类的。 这种事情如果放到现代人身上,有点匪夷所思。可是,黎先生是古人啊,一个活了一百多年的人,一切都尘封在几十年前,不会使用现代电子设备,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朝夕把整个书架摸索了个遍,把每个凸起的地方都试图摁下去,把每本书都翻了一遍,把书架的死角都使劲地推啊推。朝夕正在以诡异的姿势,蹲在地上,推书架一角时,黎先生穿着墨绿色的丝绸浴袍,悠悠从门外进来。黎先生蹲在朝夕的旁边,瞅着她在做什么? “需要帮忙吗?”黎先生问道。 “不需要。”朝夕反应过来,一见是黎先生,立马脸上堆满了尴尬的笑,假装找东西。“我的耳环呢?刚才掉地上了。” “这不就是吗?”黎先生用手指拨弄了下朝夕的耳环,长长的耳环晃啊晃啊。 “哎呀,吓了我一跳,以为丢了呢。”朝夕假装才发现,起身掩饰尴尬,假装参观房间,“你的房间好美啊。” “要不要喝点?”黎先生提议。 “晚餐喝了很多,还要喝?”时朝夕的心思哪里是在酒上。 黎先生拿起一个遥控器,摁下按钮,只见朝夕研究的那面墙,开了一扇门,露出一排排的酒。这墙体之所以厚,是因为里面藏了个酒柜。 “这就是你的……”时朝夕目瞪口呆。 “暗格,酒柜。这些都是我平时喝的,院子里还有个酒柜。”黎先生取出一瓶酒。 时朝夕开始四处扫看,试图有些新发现,可惜一无所获。黎先生开着酒,没有抬头看朝夕,却也明白朝夕在做什么。 “我的房间除了这个暗格,没有其他了。”黎先生简单直接说清楚情况。 朝夕心中一阵懊恼,她终究是被那个叫无常的家伙骗了!哼! “小朝夕,你可比你爸爸强多了,这才几天啊,就把男人领回家了。” “今天这情景,还不是拜您所赐。”朝夕很不满。 “那个温凉找到这儿,可不是为了我啊。”黎先生递给朝夕一杯酒。 “我首先声明,真不是我带他来这儿的,我也没想到,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您要杀人灭口呢。”朝夕瞬间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打趣道。 黎先生用肩膀轻轻撞了撞朝夕,一脸的八卦之笑。 “怎么样?行不行啊?” “您打得一手好牌,看得一处好戏啊。”朝夕非常不屑,自顾喝酒。 “别回避问题啊,到底行不行啊,看身体应该还是可以的。”黎先生大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您好歹是长辈,跟我聊这个合适吗?”时朝夕很无语。 “很合适,都是女人,说不准小姑姑还能给你分享点经验。别害羞啊。提醒你啊,还是要注意些细节的,红酒啊,香薰啊,香水啊……”黎先生越说越起劲。 “我很奇怪,上次您那么义正言辞地警告温凉,不可以喜欢我。怎么这次,轻轻松松答应了,还这么起劲。您能给我解释下吗?”朝夕真是看不透这个女人。 黎先生饮尽一杯酒,又倒了一杯,手里摇曳着,并不着急喝。 “我的态度改变,是随着你的态度而改变的。” 朝夕不是很理解。 “你不觉得你跟你爸很像吗?他爱上你妈妈之后,也是这么护着,找我谈判。从他选择和你妈妈生活,便极少回来‘时间之上’住。他因为爱情,改变了人生轨迹ᴶˢᴳ。最初,我以为你比你爸洒脱许多,不会被这些俗事缠绕。现在发现,你造就掉进了爱情的陷阱里了。你愿意在粉红泡泡里待着,我有什么办法?是你选择了他,我只是作为娘家人支持下而已。有问题吗?”黎先生语气平缓,确有几分伤感的意味。 “你爱过人吗?” “爱过,活得久,总会遇到几个还觉得不错的人嘛。”黎先生看着朝夕,“小朝夕,你记住,爱情只能是你人生的一部分,不是全部。” “看来受过情伤哦。”时朝夕打趣,来掩饰的心绪不宁。 “秘密。”黎先生笑道:“不过也没关系,你尽情享乐吧,反正温凉的时间也不多了。” 这句话,如针般,刺在时朝夕的心上。 “这个任务,我无法执行。”朝夕道出自己的决定。 “你看,还是不能动情,一旦掺杂感情,就不好办事了。”黎先生言道,“不过,这也是你的选择。所谓因果,你都得受着。” 黎先生的话,把沉浸在爱情的喜悦中的时朝夕,拉回了现实。她不记得是怎么走出黎先生的房间,来到了园林中。雨早已停了,湿漉漉的地面,映着满月。 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一棵花树下。院中的灯光把温凉整个身影勾勒出来,随风飘荡的几片花瓣在温凉身边散落。 那颗惴惴不安的心,看到他,才安静了许多。前路漫漫,不知道会怎样,此刻她只想在他身边,哪怕片刻温存,也够了。 时朝夕扑在温凉怀中,温凉紧紧环住她,无言,却胜过千言。 🔒【38】至若春和景明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这是时朝夕儿时爸爸逐字逐句教的第一首诗,她的语文并不好,却一直记得这首诗。她依旧记得,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爸爸带着她来到一处碧湖间。阳光媚,湖如镜,风清徐……纵使心中烦愁无数,看到这景象,也便“哗”一下,豁然开朗了。 在父亲没有去世之前的每一年,时常总会带着一家三口,来到这明媚之处,享受阳光。就这一点而言,父亲是一个心怀美好的浪漫之人,真切地感受自然给予的一切。明媚之下,不知道是朝夕的错觉还是怎样,一向冷漠的母亲,也会温柔许多,眼里弥漫着满满的爱意,笑得灿烂。那个笑,少得很,却深深地刻在朝夕脑海中。 但,时朝夕很清楚,这个笑完完全全属于父亲,与她无言。林韵很爱时常,这份爱非常刺目。朝夕经常和父亲开玩笑,等自己谈恋爱了,也要带着他欣赏“至若春和景明”,比一比,到底谁更甜蜜。父亲常常被朝夕这样赌气的戏言逗得哈哈大笑,哪里有人吃爸爸妈妈醋的。只是,朝夕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如此爱另一个陌生人?给他全世界的明媚,却不愿意给有血缘的人儿一点儿温度?人终究对母亲有本能的依恋和需求,得不到时,会忌妒,会愤怒,会消沉,只是大部分人都不清楚自己为何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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