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南、温凉一脸懵地看着时朝夕。 “点头,说同意。”朝夕命令道。 温凉乖巧地点头,林听南也跟着点头,转身看着温凉,“麻烦了,但是我不欠你人情,是你女朋友欠你的。” “OK。”温凉一摊手,两个骄傲的小人,真够缠人的。 时朝夕的腕间手环不停地闪啊闪啊,不用想,肯定是无常在咆哮。时朝夕选择自动忽略,但忽略了一下午,这还是很危险的。 “一切交给你了,我得回咖啡馆。”朝夕匆忙和温凉打招呼,奔到路边准备揽出租车。 温凉三步两步追上去,拽着她来到一棵梧桐树后。 “我送你。”温凉柔声说道。 “不用,你负责小朋友就好。火烧眉毛了。”朝夕心不在焉,眼睛不停地在路上。 一双手捧着她的头,让她看着自己。温凉有些小小失落,嘴上忍不住埋怨,“见到我,就这么着急?” 那张刚毅的脸上,柔了许多。他的嘴唇棱角分明,嘴角微微翘起,嘴巴扁了起来。时朝夕忍俊不禁,某人是在撒娇吗? 她伸手摸摸他的嘴唇,逗趣儿道:“嘟嘟嘴,特警先生是在撒娇吗?” “……谁撒娇?”温凉眼神乱窜,别过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些小心思、小情绪,放在一个刚毅直男身上,是致命的。最起码,时朝夕很受用,直扑扑地钻进她的心里,传递到每个毛细血管,痒痒的。 时朝夕修长的手臂,一勾,将温凉整个脖颈拉低,她轻松地侵占了那张唇。温凉却有些慌了,下意识看向树那边的少年,推开朝夕。 “还有小朋友。”温凉粗重的气息,在朝夕喘息,呼呼地,吹得朝夕意乱情迷。 “不用管,他正好学习学习。”朝夕双手勾住温凉的脖子,开始撒娇,“我要打一场硬仗,没能量了,需要充电。” 朝夕撅着小嘴,温凉犹豫着,在那片薄唇上蜻蜓点水。 “行了吧。” “不行。” 朝夕含住温凉的唇,贪婪地吸允着,容不得他半点松气的机会。这场能量补充站,朝夕一直占据着主动权,温凉处于被动撩拨状态,好像还蛮适合他们的关系。 朝夕轻轻地咬住温凉的嘴唇,温凉诧异地看着一脸坏笑的她。罢了,朝夕松开温凉。 “留一个我的印记。拜拜。”某人干完坏事,调皮地从温凉怀里跑出来,跳上停在路边的出租车,消失了。 温凉摸摸嘴唇,不自觉地笑了。这个女人难不成是妖精,从出生到现在,光一般出现在她的世界,一点点地侵占所有。 朝夕透过落地窗,看到咖啡馆内,黎先生正在撸猫,小小谷在她腕间很是享受,小小时埋头守着吧台吃甜点,无常心烦气躁地踱来踱去,腮帮子气鼓鼓地,感觉随时可能爆炸。 这局面,不妙啊。无常为了占据道德制高点,把“时间之上”所有人都请来,声讨朝夕的不负责任、野蛮“虐待”师父,阻挠工作的恶劣行径。朝夕怎么能让他得逞呢? 朝夕胡乱揉揉头发,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狼狈些。她从包里取出随身携带的保湿喷雾,在脸上胡乱一喷,作出汗流浃背的感觉。她脱下一只高跟鞋,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一狠心,将鞋跟掰了。 这样狼狈不堪的形象,朝夕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寒谷健壮,忙上前扶着坐下,满脸担忧。 “你怎么了?没事吧?”寒谷忙拿来纸巾,给朝夕擦汗,又倒了一杯水,朝夕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气死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野蛮、粗鲁……”朝夕连连抱怨,一脸委屈。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朝夕,朝夕假装才注意到他们,忙整理衣服,换上勉强的哭笑。 “黎先生,您怎么来了?小小时也来啦,是不是馋寒谷的甜点了。哎呀,师父,你这一身高级定制西服,怎么落了一身灰啊?” 无常看着假模假式的朝夕,气不打一处来。 “明知故问,你阻挠我进行正常交易,很有可能让‘时间之上’蒙受巨大损失。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的手段极其恶劣,竟然把我所在杂货间。你说我这一身灰,是怎么回事?” 无常为了让黎先生来救自己,在手环上控诉了一次。黎先生来救他于水火,他又忍不住控诉一次。原本想见到朝夕时,扮演好一个受害者的形象,让黎先生全权处理。哪曾想,这厮太狡猾,来一出苦肉计,先发制人。 可气!可恼!非常注重自己高贵形象的无常先生,便一扫斯文,气急败坏。 时朝夕赤着脚走到吧台,给无常倒了一杯水,“渴不?” “不渴。”无常气鼓鼓的,没有接过水。 黎先生接过那杯水,喝了一口,悠悠问道:“你们两个别耍孩子气,有一说一,解决问题吧。小朝夕,你有没有锁他?” “没有。”朝夕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见无常脸色不对,连忙补充道,“我去拿咖啡豆,出门的时候,顺手锁了门。我还说,师父什么时候走的,原来你锁在里面了?” “胡搅蛮缠。”无常当即反驳,被这丫头气得调教。 “那阻挠交易怎么回事?”黎先生继续问道。 “不对,用词不恰当,不是阻挠,是谨慎。我没记错的话,ᴶˢᴳ咱们‘时间之上’有一条,与客户交易前,一定要做社调。” “嗯,是的,视情况而言。”黎先生点头。 “林听南的案子,他年满 13 岁,有自己支配时间的权力,你情我愿,非常合理啊。”无常连忙陈述案件,以免黎先生被朝夕带偏。 “表面上看没错,但林听南不自愿啊。” “不可能,不信,你听 paid 系统自动录音,他非常愿意。” “眼见、耳听都未必为真。我刚刚从派出所回来,为什么从派出所回来?因为林听南。他有一个家暴父亲,十几年对他的成长熟视无睹,每日非打即骂。他瘦瘦小小的身体,哪里是高大威猛的中年男人的对手啊。他爸爸拎他跟拎小鸡似的,‘啪’就给扔墙上了,小听南当场就流血了,最后警察到来,才算结束这一场毒打,惨……”时朝夕故意夸大其词,却也属于实施范围内的。 她一直扫眼看着黎先生的神情,由平静转为惊愕,又由惊愕转为担忧。效果不错,时朝夕继续添油加醋地阐述事实。 “我跟林听南进行了深刻的谈话,我了解到,他求生的欲望很大。现实却逼得他无法活下去,他那个暴权父亲想要支配他的人生,他无法脱离父亲。所以才想到把时间交给‘时间之上’。这不是他的真实意愿。我记得‘时间之上’有一条,不能强迫交易,不能违背客户的意愿进行交易。” “社调,我也做过了。虽然他家庭不完美,但是他做交易的心,很坚定的,没有任何胁迫和不得已,没有违背他的意愿。”无常连忙反驳。 “他不愿意。” “他愿意。” “你还想让另一个温凉的悲剧发生吗?”朝夕情急下脱口而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49】争听南 “原来,你是替那小子报不平啊?”无常说道。 “我陈述事实而已。”朝夕悻悻言道。 “好了,别吵了,拿出个解决方案吧。”黎先生一边撸着猫,一边慵懒地言道。 “给林听南十天的时间思考,第十天再让他决定是否交易,那时候如果他坚定地想要交易,我不拦着。对于一个少年的生命,用十天让他想清楚,不为过吧?”朝夕提出自己的想法。 “十日之约。”黎先生看向无常,眼神温柔,语气温和,算是安慰,“不为过,可以。” 无常也不好说什么,“也行。” “这个客户全权由我负责。”朝夕再次提出。 “不可以。”无常举手反对。 “这样,你负责,你师父做辅助,最后的客户表上,还是由你们俩签名。”黎先生还算公正。 “我同意,辅助哦。”朝夕狡黠地眨眨眼睛,提醒无常。忽然,想到什么,又提出一点,“活动经费,可以报销吗?” 黎先生想起什么,拿出一张存折,递给时朝夕,“这是你的账户,忘了给你了。” 这储存方式有些古老吧。时朝夕打开存折,才发现与普通存折有些不同,这是时间之上专属的银行储存,里面分两部分记录,一部分是工资,共计一万六。一部分是时间,显示+2 天。 时朝夕兴奋地抱住黎先生,小鸡啄米似的,不停地亲黎先生。黎先生笑得花枝乱颤,无常非常嫌弃地盯着这两个女人,一个耳根子软,一个会哄人,这一局,很明显无常败了,但他越挫越勇,绝不会让朝夕轻易得逞。 “我请客,火锅走起。” 时朝夕这句话,瞬间激起整个空间的兴奋,黎先生、小小时、无常、寒谷,几乎同时站了起来,翘首以盼地盯着时朝夕。抠门的时朝夕破天荒地发出一次慷慨邀约,实属不易啊。 “今天就算了,回头,回头。” 黎先生深叹一声,就不该对这丫头抱有期待。 无常故意用力地拍掉一身灰,那灰尘都非常精准地飘到了朝夕身边,朝夕忙举起一盆兰花挡在脸前,让大自然解决大自然的问题。 黎先生悠悠起身,怀里却抱着小小谷,舍不得撒手。黎先生小嘴一撅,可怜巴巴地瞅着小寒谷,近乎哀求地问道:“小寒谷,小乖猫,我可以每天来撸猫吗?” 半老徐娘,撒起娇来,也是可爱得很。 “当然可以。您可以随时来。”寒谷呆萌地点点头,手中忙活着给小小时打包甜点,小小时一脸欣喜、两眼放光地盯着寒谷手中的甜点。 黎先生捏捏寒谷圆嘟嘟的脸,好像在宠溺一个宠物,“怎么那么乖,可惜命有点不好。放心,时间之上,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这好像一句戏言,又像一句承诺。 “别碰我的寒谷,小小时吃甜点,要付钱的。”朝夕立马抗议,决不允许有人随意“调戏”她的寒谷。 可惜,她的抗议无人理会,黎先生把小小谷放在寒谷怀中,妖娆扭捏地离开了咖啡馆。小小时如获至宝,捧着他这几天的“精神食粮”,和寒谷道谢之后,一蹦一跳地离开了。几人挤进那辆薄荷色的老爷车,瞬间消失了。 那一夜的朝夕难得的安静,这一段时间,莫名其妙地“忙”,进入了奇奇怪怪的“快节奏”,快速适应了“时间之上”的工作,又快速进入“恋爱模式”。这一年好奇妙,失去一些,得到一些,好奇一些,探索一些,适应一些,贪恋一些,悲伤一些,欢喜一些……好多的一些,组成了整个朝夕,好像每个人都是如此。 朝夕把工资上交给“寒谷”,自己的一切交给了寒谷打理。寒谷很乖巧地把这几个月咖啡馆的流水,都做了详细的记录。趁着朝夕空闲,让她审查。朝夕懒洋洋,抱着寒谷,让她全权负责,这个咖啡馆还能活着,她就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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