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 “不记得,是宗主告诉我的,他想让我叫原来的名字,我不喜欢,想换一个新名字。” “所以‘储轻缘’这个名字是……” “我自己随便起的。” “没有任何缘由,随便起的吗?” “嗯。”储轻缘点点头,“我养母姓储,就用了储姓。至于名字……不知怎的,脑海中总会浮现这个名字。” 冯琛呼吸停滞了一瞬,暗暗捏了下手心,道:“我们从极乐巷将蒋秋鸿买回来时,曾看过他的信息——他的名字是最初定做他的买主起的,就是我们今天见到的那位叶苏柔夫人。 你注意到了蒋秋鸿与真正的温泉山庄老板江邱宏的名字谐音吧?江邱宏曾失踪过一段时间,警方当时已经认定他死亡了,但叶苏柔悲痛欲绝,无法接受这件事,便去极乐巷定做了一个与她丈夫形貌一样的活人偶,并取了个谐音的名字,带回家生活。 不起一模一样的名字也许是因为她心里明白,这个活人偶根本就不是丈夫,但她又不能对丈夫忘怀,所以就在似是而非的名字中寄托思念。” 这番前文铺垫让储轻缘隐隐意识到冯琛想说些什么,他转头看了冯琛一眼,与其直白炙热的眼神相碰撞,心里立刻一阵兵荒马乱。 “哥哥,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的名字叫什么吗?”冯琛问。 储轻缘面色一凝,转身想跑。 冯琛一把抓住他手腕。 “我姓冯,本名清远,冯清远。所以你才给自己起名叫轻缘的对吗?你的记忆不在了,但你的感情却依然留在潜意识里。哥哥,你敢承认吗?你一直在想念我。” 一时间,长久被掩藏在心底角落,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感情突然破土而出,随之而来的种种过往细节潮水般地涌入脑海,让储轻缘头痛欲裂。 这段时间,储轻缘一直处在极度的矛盾中——一方面是宗主不断给他灌输的意识、以及他自己对十四年前过往的抗拒,让他想与冯琛保持距离;而另一方面,每次与冯琛接触时的情不自禁又让他心存侥幸,期盼这个人可以完全接纳自己。 所以,他一旦察觉到了冯琛对他的警惕试探,就像个好不容易袒露自己柔软腹部的刺猬被扎了一刀,立刻重新缩成一团,竖起尖刺防备。 可现在冯琛又想撬开这只刺猬的腹部,于是储轻缘挣扎得更厉害,想要逃跑。 见他这个反应,冯琛心底也油然而生一股怨愤。 ——总是这样,储轻缘总是这样不断地逃跑、回避!自己一直在耐心等他,期盼他能对自己坦诚,结果等来的只有更加远离! 凭什么总是自己一个劲地靠近!凭什么总是自己小心翼翼地迎合讨好! 冯琛好不甘,他用力一把拉过储轻缘,将他搂进怀里,死死按牢。 储轻缘力气其实不小,全力逃跑时更加不容易被按住,但扛不住冯琛有机械外挂。 两人翻滚缠斗了好一番,双双扑倒在地上。 冯琛终于是拖住了他,从背后将他再次搂进怀里,气喘吁吁道:“你现在可以正面承认了吗?你从小寄养在我家,又对外保密,应该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吧?你也参加了十四年前的夏令营,然后你像捏死蚂蚁一样把那些人捏扁,也包括我,当时那些惨烈场景我至今历历在目……” 他说的内容越来越让储轻缘感到害怕,储轻缘厉声打断他:“你放开!” 冯琛顿了一下,然后手就从储轻缘的浴衣领口滑了进去,用力揉捏,恶狠狠道:“我就不放开,你杀了我呀~这些年来那些噩梦一直萦绕我,让我怎么能不恨你、不怀疑你、不防备你!” 储轻缘死命按住他的手。 冯琛所说的一切,储轻缘其实早就是默认的态度,否认都否得毫无底气,但冯琛就是怨恨自己把所有都袒露给他,对他毫无隐瞒,甚至没去计较他给自己带来的巨大创伤,结果储轻缘仍然对自己有所保留、若即若离,根本猜不透他接近自己到底是什么目的、什么心思。 邢彦的怀疑不是毫无道理的,其实冯琛自己也怀疑,所以才会去试探。 ——如果储轻缘能像自己对他那样一般坦诚,自己又怎么会去试探? 身下的储轻缘在瑟瑟发抖,冯琛突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这个人一心要伪装、要隐藏,那就把他剥得干干净净,让他再没有地方可以躲避藏匿。 冯琛一手掐住储轻缘的下巴,将他的头往后掰,一边抚弄一边亲吻,道:“你是不是因为我诱导你拆了蒋秋鸿的引爆器,又留了一手,给他装了监听定位器,所以生气了,觉得我是在故意试探你?告诉你,我就是故意试探的!” 储轻缘此刻惶恐万分,但身体酥麻瘫软,更加逃脱无力。 冯琛继续道:“你就知道逃避,什么都不敢承认!不敢承认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想念我,不敢承认因为你的伤害,我变成了一个半人半机械的怪物,更加不敢承认你现在接近我的真实目的!” 储轻缘一下子怔住了,呼吸骤然急促。 冯琛眼神变得阴冷,嘴唇却炙热地从他的耳廓一路磨蹭,亲吻到耳垂:“告诉我,你其实是宗主派来接近我的对不对?你知不知道你勾引人的演技很拙劣?但我依然上了勾。还有之前你离开过半个月,说是去医院有事,其实也是去了教宗那边,对不对?回来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不禁又回想起在周家别院时,宗主将受伤的储轻缘抱走的场景,更加嫉恨:“那个宗主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对你做了什么?你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要受他摆布!” 他越说越激愤,又感到储轻缘在自己的摆弄下渐渐渴求,思路无法控制地往狎昵的方向跑偏:“都说教宗宗主男女不忌,榻上宠佞无数……” 冯琛的手从储轻缘的领口中抽了出来,撩起他浴衣下摆,摸进他大腿内侧,用力将两腿分开。 储轻缘拼尽全力抵抗,就听见冯琛在他耳边怨毒道:“我一直忍着不逼问你,可你有对我坦诚过吗?告诉我,那个宗主是不是也看过你这副模样?还是说,他看得更多?你是不是也这么趴着让他干过?”
第56章 你肯认我了?(主线揭秘) 此话一出,储轻缘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呼吸骤停,他眼神渐渐寒彻如冰,金色光芒从双眸流淌溢出。 霎那间,一股强大的无形外力凭空出现,笼罩住整个房间,桌上的水杯纷纷爆裂,冰水洒落一地。 冯琛立刻感到了这股压力,印刻在血液里的恐惧感再次袭来。 他吓得一下子松开了储轻缘,接连后退了好几步,面色苍白如纸,失措地望着面前这个人。 储轻缘径直上前,几个勾拳狠狠砸在他脸上,接着一脚踹翻他。 顿时,冯琛嘴角青肿出血,痛得弓起身子跪倒。 大约觉得还不解恨,储轻缘又从沙发上拿起一根皮带,一下子把冯琛抽趴在地上:“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宠佞?教宗宗主在我面前都是跪着说话!你以为如果不是我愿意,你能碰得了我一根指头?” 他顿了片刻,嘴唇微微发抖:“我从没在别人面前坦露过,就只有你!” 说这句时,储轻缘几乎要哭出来,但也就在这一瞬间,他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真的从没在别人面前坦露过吗? 他怔住了,头痛欲裂。 现实中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冯琛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冥冥之中,储轻缘仿佛置身一条狭长的通道,前方就是出口,可他走到门口却停下了脚步,不敢推开。 ——真的从没在别人面前坦露过吗? 脑海中的声音又问了一遍。 储轻缘咬咬牙,推开门,刺目的光线扑面而来。 一段记忆清晰无比地重现在他面前。 那是一间洁白非常的房间,墙面、天花、地板,都是一尘不染的洁白,干净到瘆人。 十五岁的储轻缘被绑在一张巨大操作台上,手脚全被铐住,全身一丝不挂。 房间正对着他的是一扇巨大的弧形观察窗,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窗边凝视他。他们都蒙着脸,只露出眼睛,像在凝视一个研究样本。 他想挣扎、想喊救命,却发现自己身体不知被做了什么手脚,丝毫动弹不得,而意识又无比清醒。 “这是哪里?这些人要做什么?救命!谁来救救我!” 可他根本发不出声音,只有眼珠可以转动。 他看见几个白大褂走进房间,走到他身旁,戴上手套开始在他身上涂抹冰凉粘液。他全身每一个角落都被涂抹到、被触碰过,毫无隐私、毫无尊严。 然后又有一个白大褂走了进来,问:“消毒好了吗?” 其余人道:“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突然有一个人小声问道:“要注射麻药么?这样他会少些痛苦。” 最后进来的白大褂道:“不用,得在他清醒的状态下观察反应。反正他也动弹不了,不会有影响,但小心不要弄死了,就剩这一个样本了。” 然后,这人从旁边人手中接过一把手术刀,朝储轻缘的腹部切了下去。 ——好痛啊,真的好痛。 他感觉自己的内脏被冰冷的器械捣搅,却连喊叫声都发不出。每次他痛得昏厥过去后,又被人强制弄醒,在漫长的折磨中生不如死。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储轻缘不明白,只有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溢出。 一个白大褂道:“快看!他哭了。” 另一个白大褂道:“赶紧记录下来,这种混血变异的品种对痛楚的感觉与人类类似。” 回忆戛然而止,原来是储轻缘拾起了地上的玻璃杯碎片,狠狠割了自己手臂一下,强行打断回忆,随后就一阵眩晕跌倒。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等他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冯琛怀里。 眼前这个人正死死搂着他,浑身都在发抖,脸上泪水鼻涕混做一团,难看得不得了。 储轻缘看了他一眼,歪过头,轻声问:“为什么要哭呀……刚才抽疼你了?” 冯琛见他终于醒过来,仿佛一口断了气又接上了,但哭得更厉害:“求求你,不要再这样吓我了。你刚才昏迷中一直惨叫、喊救命……你不要怕啊,我在这儿,我在这儿。都是我的错,你要怎么教训我都好,但不要吓我……我不能再失去你……” ——原来,是为了我在哭啊。储轻缘心想,转过头盯着他的脸,眼里没了戾气,满是疲惫。 回忆带来的恐惧还没退散,他现在内心特别脆弱,特别需要依靠。 “别松手,再抱紧一些,我害怕。”储轻缘小声道。 冯琛一愣,这是储轻缘第一次在他面前说“害怕”。 脱去强势外壳的储轻缘像个无助的幼兽,蜷缩在冯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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