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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再不说，我们也不管了。”我生气了，从椅子上起身。 “是的，是真的，我不敢给你说实话，怕你们不来。”小龙的头低的更低了。 “你长本事了，偷钱， 打同学 ，还联合社会小青年，活该挨打，打的还轻了。还逃课，不想上就直接退学，干嘛花你妈的学费。”我气的真的想动手打这个不争气的小龙。 他弓着腰低着头，像个大虾米。 “退学吧，既然不愿意学，就不勉强了，不如回家，也别和社会青年混。”我是给教导主任说，也是给小龙说。 “好，那我就给你们开单子，办手续。按学校的规矩呢，像尼小龙这样的学生，是应该开除的，开除的学生是一分钱学费不退的。主动退学的呢，学费原则上只退三分之一，你们家的尼小龙呢，情况恶劣，偷了同学的钱是必须退出来的，这里有一份被偷被抢同学联名写的清单，你们看一下。”教导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签字和金额，最后统计出来是四千八百多块钱。 小龙一学年的学费四千二，现在学校只退三分之一，这三分之一和四千多偷抢的相差的太大了。 教导主任说：“这个金额足够报警判刑了，但我们也是考虑小龙的前途，所以一直想让家长来配合解决，也算给孩子一个机会。除了退的学费，你们还需补交三千四百元，如果不交，这个退学手续办不了，我们学校会发开除通告，那些被偷钱的同学如果拿不上钱，也可能回去报警，那时候情况可能我们就失控了。你们当家长的，考虑清楚。” “这样，主任，情况我们清楚了，关于补交这些钱的事，我们也没带这么多钱来，我们先回去，尽快让家长带钱过来班里手续。”我不愿意当真冤大头，这钱我如果付了，小姑是不可能还给我，还很可能会埋怨我没办好事。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先溜。 “唉，尼小龙没给你讲要带钱来？这些都是他看过也承认的。”教导主任有些差异地看了眼小龙。 “孩子可能忘记了，没告诉我们。先谢谢主任了，我们一定尽快过来。” “那好吧，你们自己看吧，超过时间，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走出办公室，小惠拉住我：“要不，就给他先办了？免得再跑。” “反震我不跑了，我没带钱，要办你去办。”我回怼小惠，给他一记白眼。 回家的路上，我和小惠直接和小龙分开了，我们俩要去红旗路，他自己回家。 小惠说：“你怎么给你小姑说？” “实话实说，还能怎么说。” “你小姑看你没解决问题，不给你发脾气呀？我看她脾气好像不怎么好。” “自己儿子满嘴谎言，自己去学校吧，我才不当冤大头呢，今天如果我交了那钱，我小姑不仅不承认，还要让我交出来半年的学费，还会埋怨我办事不力，索性，我什么也不办，让他自己去，反正学校给时间了。”我不怕小姑发火，我还想找她发火呢。 到红旗路，看南苑春，一楼已经封门，看样子是打算重新来过，玻璃大门上从里面贴着几个大字：装修中，暂停营业。 先去了电影院和剧场两个方向的店面，打包了十几个菜，天就差不多快黑了。我们俩赶紧往家赶。 到家，果然一群人在等饭呢。 小姑见我就问：“二妹，小龙的手续办完了吗？” “你怎么没问小龙？” “这孩子让问你。” 靠！我禁不住在心里骂了个脏字。但还是回答小姑：“教导主任说了，我们只是姐姐和姐夫，不能代表小龙的家长，要最直接的家长就是父母去，因为退学手续很复杂对孩子也非常重要，一定要你们去，还说了，要带上四千多块钱，是财务上要的。” “退学不是要给我们退学费吗？干嘛要带钱？” “学校说的，小龙知道是啥钱。学校还说了，这个钱不带上，手续就办不下来。不办手续，学校就会发开除通告。这个通告一旦发出，小龙再想上学就不会有学校接受了。” “到底是为啥，还带钱去？”小姑嘀嘀咕咕的吊着脸说。 “你带上去不就行了，明天去吧，今天这合同也签好了。”小姑父心情不错，直接对小姑说。 “二妹，你和小惠两个人去，小惠是团长唉，都没办成？你们没给人家好好说说？”小姑开始怀疑我不出力气。 “小姑，你问问小龙，我们是不是差点就和教导主任吵起来？可人家不给办，我们也没办法啊。”我说话的时候，小惠在下面使劲踢我的脚。 “就是的，妈，你去吧，学校不让二姐办。”小龙终于开口说话。 至于明天到学校什么情况，就不是我管的了。 我知道，小惠踢我是因为我胡说八道。可我不胡说八道，小姑能去吗。 回到家，小惠挂着我的鼻子：“你这个小骗子，还会编谎话，编的跟真的一样，如果今天我没去，我都相信你说的话。说，你编了多少谎话忽悠我？” “你，还需要我编谎话？我净说大实话来着，谎话是编给彼此不相信的人，我那么信任你，有必要编谎话吗？我不累吗一个谎话要很多个实话和谎话交织到一起，很累人的。” “那你不怕你小姑找你算账？” “我啥时候怕过她，尽管放马过来，让我练一练。他们家的小龙骗了我们所有人，我不把她骗到学校，让她了解真香，我说啥她都不会相信。我小姑这种人属于见了棺材都不落泪的人，还要扛着棺材跑一截，到最后死在路边，还要抱着棺材的那种人，没见过吧。” “你怎么那么会损人，你这张嘴呀，伶牙俐齿的，还这么恶毒，当心哦。”小惠笑着扒拉了一下我的嘴唇。 “你不相信我说的，我和你打赌，看着明晚上她一定会到我家给我爸告状，说我们两不愿意帮她之类，当然她不好意思说小龙偷钱要给人家赔钱的事。如果她单子大到当我的面告状，那对不起，面子我就不给了，我会把小龙做的事情都告诉父亲，你是人证。” “你能不能换种方式和小姑相处，不要总是针尖对麦芒的。毕竟是一家人，多不好呀。”小惠端了杯水给我，我接过来喝了两口。 “你就不知道，我小姑和大姑有多恶心，你看的表面就够过分的吧，还有更过分的呢，我大姑直接把我妈手腕上的表抢走，借钱的事情你是亲眼看到吧。我小姑在我爸重病的时候结婚也就算了，不管我们不说，还偷我们家的东西，唉，给你一天一夜都讲不完啊。他们家那个四处漏风的厨房，还吊死过人，让我们住那，还说的好听为了让我们读书。大冬天半夜把我赶到门外面，差点冻死我，我发高烧路都走不稳她硬说我是装病.....”说着说着我的眼泪给出来了，想起小时候那些事，我真的有些恨小姑。 “好了，好了，不说了，怎么都把自己讲哭了，不说了，睡觉啊。可怜的小女孩，抱抱啊，抱抱，不哭了啊。”小惠把我揽在怀里，轻轻拍着。 “就没给你讲过我小时候的故事，一会我给你讲讲，让我先哭一会，别一会讲的时候又哭。”我把眼泪鼻涕都糊到他的衣服上了。他从来不为这个生气，只是自己换掉衬衣。 躺在床上，我给他说：“你知道吗，我是捡了一条命回来的，本来大人们都准备埋我了，是熊叔叔家的阿姨说我还有一口气，还会吞咽，让父亲赶紧喂我奶粉。就这一句话把我留了下来。我爸看我可怜，每天晚上睡觉，前半夜房在他的胳肢窝里，后半夜放在火墙上，我妈不敢抱我睡觉，怕我死在她怀里。”说到这里，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起来。 我觉得一个作为母亲怎么会害怕自己的孩子呢，就算我死在她身上，她也不应该害怕，对母亲的这个举动，我一直耿耿于怀了很多年。只要想起来，我就会伤心落泪。 小惠紧张了，抱着我一个劲的安慰：“没事，没事，那么小的事情你怎么还记得?” 他这句很可笑的有意无意的话，让我破涕为笑，我敲打他的胸膛：“我哪记得，都是我爸给我讲的。” 第二天，我自己在红旗路附近跑了一大圈，还是打包了很多菜回去。 小惠下班的时候过来找我，我们一起回家。 到了家，就母亲带着玥玥，父亲不在房子里。母亲见我，朝外面大餐厅努了努嘴，小声说：“你小姑把你爸喊过去了，不知道又要闹啥幺蛾子，你就别过去了，带两个菜打点米饭直接回你家吃去。” “我不，我就要去看看。我还不给菜，今天的菜我全部拿走，不给他们吃，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吃。”我一股脑的把打包回来的菜都放在窗户外面，然后往门口走。 “这孩子，小惠，拉着她，别让她去了，她说个话嘴上没把门的。”母亲让小惠拦着我。 “你别拦我。”我看着小惠站在我面前就着急：“你让开，否则我生气了。” 他贴近我，在我耳朵边说：“我就拦着你，你敢走，我就当妈的面亲你。” “我才不怕呢。” “真不怕？”小惠继续向我靠近。我站在门口背对着母亲，他站在门口面对着母亲。 小惠是不是疯了，这种事也敢干？ 我往前半步，他没有退让的意思，反而故意向我靠近。我又退回半步。 弄的我烦了，我直接推搡他：“让开，我回家。” 我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 “我怎么经常觉得你是我妈的儿子，我是我妈的儿媳妇，她总是对你比对我好。搞不清楚到底是谁的妈。”我嘟嘟囔囔地进了自己家。 进门，小惠就关好门，靠在门上笑着说：“妈刚才说完就进卧室了，否则我怎么敢威胁你，你可真够笨的。” “滚！”我使劲踢他，他笑着躲开。 “妈不让你去，你就别去了，他们自己能解决，你呀，去了就是添乱。” “我就要给他们添乱，小姑不知道怎么编排我呢。不行，我得去看看。”我转身就想开门。 小惠一把抱住我：“小祖宗，你就别捣乱了，随便他们去吧。人家说你坏话，你还非要上杆子去听，傻不傻呀你。” “我就要听，要听。我还要和她理论呢。” “和不讲道理的人去理论，就是你无知了。” “反正和不讲道理的人理论需要的不是道理，是无知，一个无知能对付所有难题。我就要去。” 我和小惠在门口僵持着。 算了，为了别人，我们自己人闹矛盾，不值得，我转头进卧室了。 小姑的确是在父亲那好好告了我一状，还控告了母亲。 说我没良心，一点不给她帮忙，完全可以给小龙办退学手续，就不办，非骗着她去。父亲问我为啥不办。我告诉父亲，学校要小龙退还偷同学的四千块钱，否则只能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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