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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放寒假的时候，王老师给我发信的时候皱着眉头说：“王晓晓同学，你的信有点多啊，什么山东的、兰州的都有，一个学生交那么多朋友不浪费时间吗？以后少写点信，把精力放到学习上。” 我只能默默的低头，接受老师的批评。然后给索索写了信，只有四个字：寒假再见。 弟弟在家看店，母亲和父亲直接到巴伦台小叔家。说的是去办件大事，他们去了一周才回来，只是在总厂停车的时候，到学校来看我一趟，母亲笑着对我说：“二妹，咱家准备在你小叔家那片开个分店，房子都租好了。” 父亲也难得的笑着赞同：“还是你妈有眼光。” 没错，小叔那片生活区的确需要一个像样的商店。母亲他们这次去，不仅考察了周边的情况，还把房子也租了下来，连柜台都购置好了。柜台是部队上要整体离开，几乎是白送过来的。房子是宋师傅他们老办公室空闲搁置很久的三间，年租金两百元。 母亲回到家就开始写备货单，之后带着弟弟出发了。第二天早上天不亮两大车货从乌鲁木齐出发了，虽然路程一百五十多公里，都能翻越冰大板，走盘山道土路，到达巴伦台已经下午六点多了。 上货开门，母亲在新店忙了三天，才回煤矿，弟弟留在了新店。 母亲本来想让小婶看店，可小婶还要上班和照顾孩子。 其实，母亲真实的想法是让小婶请长假看店，这样，小婶家就彻底脱贫了。 父亲没反对，可单位不同意小婶请假，说可以请一个月，再长不可以，因为没有先例。小叔也赶回来帮忙，他产生了不要工作，直接接管商店的想法，这可把父亲吓坏了。 父亲赶忙劝说：“可千万不能这样，没工作可不行，你不能看到商店现在能赚钱，谁知道哪天政策再变了，你嫂子赖好也是商店的职工，她承包是单位允许的，就算以后再变，她还是能继续工作。你可不一样，你不是他们系统的人，万一以后没有工作，这一大家人怎么办？” 小叔笑了：“哥哥 ，别担心，我不会的，我晓得自己有一大家子人呢。” 母亲去找熊经理，申请办理分店的营业执照。熊经理满口答应地说：“没问题呀，小米，不错吗，有胆识有魄力，假如我把大商店也给你，你敢不敢？” 母亲笑了笑，很谦虚地说道：“别开玩笑了，我就这个小店折腾折腾就行了，大商店我可不敢。” “不敢，我看你可以。哈哈哈。” 母亲在巴伦台的房子租了五年，一次性交了房租。父亲有点担心，怕开不长，到时候房租不退。 母亲很自信地告诉父亲：“你等着看，过不了五年，这种小商店会开好几家，包括咱们煤矿也是，到时候咱们找到合适的机会，把店面直接转出去，想干的人抢着要。” “那五年以后我们干什么去？” “你继续上你的班，我继续开我的商店啊。” “你不是都转出去了，还去哪里开？” “进城啊，到人更多的地方去。” 我们家所有的人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状态，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 寒假，我们只放了一周的假，让回家过春节，其他时间要求返回学校备战高考。 这个春节，小叔没有回来，一家在人盲仔商店里，弟弟提前回来，他给母亲说，不想再去巴伦台了，整天困在商店里，哪也去不了，没人玩。 正好小婶的小妹妹初中毕业，在家待业，这可真是个最佳的人选。母亲去找小婶的妈妈，说了自己的意思，工资母亲给发，每月 150 元。小婶妈妈和小婶妹妹立刻答应。第二天，小婶妹妹就去了巴伦台。 父母忙的要命，大家的年货基本都在我家购买。我每天就是大量的做习题，头都抬不起来。弟弟喊来索索给家里做饭，他成了我家的厨师。 上了大学的他果然和以前不一样，穿着正式了，以前衣服扣子不管冬天夏天都是不扣，似乎和扣子有仇。头发也长长的，搭在耳朵边，似乎在学港台明星的发型吧。现在头发也成小平头了，衣服扣子整整齐齐的，猛一看，还有点不认识了。 我见他第一句话是：“下学期就别写信了，老师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训人的。再说，我也没时间回。” “好，听你的。”他点点头笑的很灿烂。 弟弟凑过来：“写啥信？索索，你还给我二姐写信？你们两个人竟然写信？好啊，我知道了，你们，你们.......哈哈哈哈。” 我拿橡皮扔弟弟：“胡说八道，你胡说八道。” “看我不去告诉妈，你如果考不上大学，那就是索索的问题了。”弟弟笑着随手拿了块索索刚烧出来的土豆，边放嘴里边说：“二姐，好好学习，好好考试，你可是咱家唯一的希望啊，千万不能因为早恋毁了前途啊。” “你去告吧，我不怕，我又没有早恋，你问问索索，我们早恋了吗？”我看了眼弟弟，又看了眼索索，索索赶紧摆手：“涛儿，你可别乱说，我和二妹没有，绝对没有，绝对没有。你可不能乱告状啊。” “好吧，你们既然都说没有，那我就不告状了，不过，春节后，我去提货，你可得请我吃烤肉喝啤酒。” “没问题，没问题。啥时候都行。” “我给你讲啊，追我二姐，可要主动些，她可傻了，除了知道学习，啥也不知道。但不是现在，你要等到我们家的这个大学生成真得的大学生才可以，否则我老爹真的会打断你的腿，你不知道他多心疼我二姐，二姐是他的骄傲。” 打小，我们三个就喜欢这样胡乱说话，没大没小的。弟弟的话我压根没当真，他好像也是无所谓的样子。
第83章 上大学 一天晚饭后，我刚放下碗筷，起身往自己的房间，母亲在我身后有意无意地敲打我：“王晓晓同学，你可是马上要高考了，不要在关键的时候思想开小差啊。” 我掀开自己房子的门帘，进去，给了母亲一句：“放心，我晓得。你别担心了。” 我们家的房子除了外屋进出的 那道门有门，其他三个房间都是白色绣花门帘，半挂在门上，大概是为了说话方便。 父亲自从耳背以后，我们家说话的声音总比别人家大，我们家人之间好像没有悄悄话。 我在自己的屋里学习，父亲和母亲的对话传过来，很清晰，估计也是故意让我听见。 “不如你直接告诉索索，别让他整天往咱家跑，像啥样子，都那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别人会说闲话的。”父亲的大嗓门从厨房过来。 “我怎么说，两家本来关系一直很好，你家就是我家，我家就是你家，两家的孩子一起长大，我去说，反而觉得有啥事，不说，他们两个眼皮子底下能干啥，二妹和索索都不是那种狂妄之人。”母亲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到挺担心兰兰的，她喜欢听别人的，自己经常拿不定主意，不像二妹，认准的事自己一定坚持。” “没有吧，我看兰兰当时那么坚持要读书，打都没用，还不能拿主意啊。” “你不懂，她太单纯，没有防人之心，我怕韩师傅家的老二去找她。明天她回来，我得好好问问。不能找韩家的儿子，那个都不行。” “你不是都拒绝韩师傅了吗，怎么还会去呢？” “你不了解韩师傅呀，他善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家儿子难道不会？兰兰有时候很傻的。” 很好，本来是说我，结果扯到姐姐身上，母亲对姐姐更加担心。 “兰兰不会那么没脑子吧，追她的小伙子那么多，我上次去就听田玉群说，那个她们隔壁厂子厂长家的儿子在追兰兰，我还说，咱老百姓家不要去高攀人家，最起码要门当户对。她还给我说，她知道，让我们放心，一个字也没提韩家呀。” “希望吧。” 初四我回到学校，开始了紧张的复习。 预考，我是班里第六名，感觉自己没发挥好。老师对我的成绩还是挺满意的，特别是数学，唯一的满分。 填报志愿，我想请父母帮忙，可看到他们忙的有时候吃饭都顾不上，我没开口，自己回学校和同学商量着决定了未来的专业。 我高考的数学 120 分，外语 96 分，都是班里第一，只有政治 67 分、生物 28 分严重拖了后退。 八月的十六日，晴，天上没有一丝云彩，煤矿的天少有这样，我心情莫名其妙的特别好。 一直等待的紧张忽然不见了，估计是昨晚上做梦，梦见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来，好像是什么中国地质大学。理科生怎么会被文科类的专业录取，我笑自己的荒唐言。好在这荒唐言也只是给索索胡乱说过。 母亲被薛琴阿姨喊去粮店帮忙盘点。 我在商店门口篮球场的最上面的台阶上晒着太阳。穿着父亲蓝色大褂像裙子一样。 我家商店在一个绝好的位置上。背靠着大俱乐部也叫电影院也叫大食堂，大礼堂，这是我们煤矿的标志性建筑，砖红色的外墙，宽大的双开门，门上方高高的门头，中间是一个红色的五角星，两侧是几面红旗，都是油漆画上去的。 房顶很高，两层楼房的高度，大礼堂里面中间没有一根柱子，是台阶式座位，这个座位是后期重建弄的，最开始就是个空空的大堂，地面时红砖铺的，我们看电影都是自己搬凳子，谁家都有那种木质的条凳，只要有电影放映，孩子们都会提前把自家的条凳搬进去占座。后来知青来了，才给弄了台阶式的座椅，这样无论坐哪都能看到舞台了。 中间从门开始是一条和门宽度一样的通道。地面是水泥地名，全部是带扶手的硬板折叠式 座椅 ，最前面是一个两侧带着三步台阶的大舞台，左右两侧是朱红色幕布，正面也是红色幕布，演电影的时候这个红色幕布拉起来，里面是白色的大幕布。 这个俱乐部从我记事起就有，母亲说，这个俱乐部是煤矿建的最好看的房子。商店是俱乐部整天建筑的一部分，占了一个角，在西北角上。挨着商店旁边就是篮球场，篮球场和商店也有一个高差，商店在台阶上，大约十个台阶，这里是坐人的观众席。 篮球场北面是一排房子，中间是小会议室，当时叫小俱乐部，两边就是办公室 和广播室还有机房。每天早中晚广播室定时播放中央新闻，早上和中午还在新闻结束的时候放一段军号，那意思是该上班了。 商店门前很大的空地，随意停车。西南角就是薛琴阿姨上班的粮店，她和母亲上班是一个时间，两人像我们小时候上学的孩子经常你喊我我喊你的一起走。薛琴阿姨当粮店班长以后，盘点的事就落在母亲身上，每个月都是母亲过去帮忙。 用现在的话说，商店是在煤矿的中心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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