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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一万块钱开个商店就是不够，那就多借点给我，帮我把商店开起来就行，我也不贪，就开个像大舅家山上的商店那么大的就可以。”好像他知道我家山上的商店有多大似的，他从来没去过，还能知道，也得感谢小姑的仔细介绍。 “我家山上的商店多大你怎么知道？你不会也知道有多少节柜台吧？” “我晓得，小孃孃都告诉我了。” “你是先到了小孃孃家？” “对啊，我先到了小孃孃家，我们商量了很久。” “你们只顾商量，你小孃孃连饭都没给你吃吧？” “就是，只顾着说话了，又到了她上班的时间，我就赶车过来了。” “你小孃孃怎么给你计划的？怎么教你要钱的？” “也不是了，二姐。小孃孃就是说你们家开商店赚了不少钱，还给小舅舅家也开了商店，现在这么大的商店，太赚钱了。所以，她建议大舅小舅分摊大头，这个一万块也是我们算了好久才决定的。” “你们没算算，万一你的商店开不起来，或者二开起来不赚钱，这个钱怎么还？” “那是不可能的，一个小商店而已，最多少赚钱，怎么可能不赚钱呢？二姐，你说那么多，又不是问你借钱。”很明显，我问的太多，戴玉成有点恼了。 “玉成，你开不了商店的，一个简单的账都算不清楚，还想开店，而且你一分钱没有，全靠借钱，风险太高，最起码你自己要准备大部分的钱，差那么一部分，大家给你凑一下还说的过去。”小叔苦口婆心的劝说。 “一万块钱又不算多，还是三家帮我一家，有那么难吗？怎么说大舅小舅都是城里的工人，大舅妈开了那么多的店，这点钱拿出来也不是啥难事。况且，我要开商店也是和我爸妈商量过的，他们都同意的。我大哥不是也打算给我再凑点钱的吗。”戴玉成说话开始前后矛盾，有点着急。 “玉成，这个钱我们没有，我家是开着商店，但也是才接手不久，钱压在货上，还借了不少钱没还。你想现在开商店，我们是帮不了忙。”母亲说话一向不含糊。 “大舅妈，你的意思我现在开店，你们帮不了，那我等上半年一年再开就可以了吧？” “你......”母亲气的不知道说啥。 “玉成，你呢，先考虑找个工作，别总想着一下子发大财，发财没那么容易的。”小叔继续规劝玉成。 “那涛儿就可以自己开个商店又开个饭馆，为啥我就开个商店都不可以，你们做事太不公平了吧？” 真是有啥娘就有啥娃。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对着戴玉成直接说：“我弟开店没错，用的是我家的钱，你想开店没人拦着，也让你家出钱不就解决问题了吗。再说了，我弟弟姓王，你叫戴玉成，你和我王家有啥关系？” “大舅，二姐姐欺负人。”戴玉成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出来了。 我的火气呀，这个二十岁的大男人竟然哭！为借钱哭！ “我怎么欺负你了，我哪句话说错了，难道你不姓戴姓王？”话题越扯越远，我就是想和他吵架。 “我妈姓王呀，我妈和大舅小舅是一奶同胞啊，我可是你们嫡亲的亲戚啊。”戴玉成边抹眼泪边说。 “是亲戚就该给你无休止的借钱？你家怎么不给我家借点钱呢，这么多年，给你家每年每月寄钱寄粮票寄补票，你哥哥的补习费，大学费，你奶奶住院的医药费，还有啥费不是我家出的，你家怎么就那么好意思呢？你现在张口就要一万块钱，我家又不是银行。” “啪！”父亲把一本字典重重的扔在桌子上：“都闭嘴，王晓晓你现在滚回你的宿舍，这里都是大人的事，还轮不到你说话，我们还没死。” 我的眼泪唰的一下就出来了，我立刻转身出门，小惠跟在后面。 路上，我哭的伤心极了，长这么大，父亲从来没对我这样吼过，我一直都是他最得意最乖巧的孩子，今天给我发火，竟然是为了大姑家的儿子。看来在父亲的心里，我们远远没有他们的分量重。 我越想越伤心，哭得控制不住。 回到宿舍，我还在哭，我就特别 想不通，为什么父亲能如此放纵大姑和小姑的放肆的索取。 我给小惠讲了父亲、小姑、大姑和小叔的故事，也讲了大姑如何想吸血鬼一样吸附在我家，最可气的是这一切都是父亲在背后鼓励。父亲对他的两个妹妹的关系甚至超过了对我们，假如在我们和他的妹妹之间选择，父亲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他们。这些才是我伤心的真正原因。 父亲当时生病的时候，大姑小姑都像消失了一样，不要说给一分钱，连一句问候都没有，小姑更是忙着谈恋爱，啥都不管不顾。如果没有母亲娘家人对父亲的精心照顾，和母亲及我们对他的饮食起居的悉心照料，父亲能有现在的恢复吗？如此对待自己家人，父亲的做法太让人寒心了。 小惠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毕竟干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我家的这一堆乱事。 等我自己平复下来 心情，我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像个争宠的小孩子。也许我是管的太宽了，毕竟母亲都还没说话，我就开始各种不愿意了。不过，戴玉成和我同一辈分，他应该是没有资格问我父母借钱的，要借也是大姑和大姑父，还轮不到他吧。 “晓晓，洗把脸，都哭成小花猫了。”小惠把打湿的毛巾递给我。 “唉，我也是刚才太激动了，其实，有我妈和小叔在，我爸再怎么偏心，也不能给他们借那么多钱吧。”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一点没底。 “你爸应该不会给他借的，毕竟他现在还算是个孩子，说话做事一点不踏实，这点大家都能看出来。你也别过分担心了，这个戴玉成还真的是不懂事啊，大老远的跑来，张口就要借一万，你们就当他说梦话，十有八九他成不了，你看看他前言不搭后语的，就是个娃娃脑袋，更笨不成熟。” “唉，谁知道我爸怎么想，在我爸这，我两个姑姑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我家呀都坏在我爸一个身上。真不知道这样的男人干嘛要结婚，拖累我妈，我妈整天那么辛苦，他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呢。”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又下来了，我觉得母亲这么多年，一心为这个家，她的心里第一位是父亲，第二位是我们三个孩子，第三位是我外婆，她啥时候考虑过她自己呀，一年四季都是一件蓝大卦，心里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就连她最不喜欢的大姑小姑她都考虑过年给点东西，谁考虑过她。 “我以后要对我妈好，多替我妈分担些，她太不容易了。” “是，米阿姨太能干，太贤惠了，你爸也是不知道心疼你妈，有点自私啊。” “你说对了，我爸简直就是天底下最自私的男人，真不知道我妈当时看上我爸啥了，这么死心塌地的为他们王家服务。” “看看你，又说孩子话，这个夫妻之间呀，很多事情是我们看不到的，我们永远看到额只是表面。就像我爸和我妈，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做子女的也是看到表面，背后的很多事情是不可能让我们知道的。” “我爸和我妈的事情就没有我不知道的，我全知道。所以我才一直参与我们家的大小事务。” 小惠轻轻的拍拍我：“你呀，就听你爸妈的吧，大人的决定有他们的理由。” “让你看笑话了，我们家的亲戚够厉害吧，元旦让你见识了我小姑，今天又是大姑家的，真的是笑话百出啊。” “你家还有亲戚来往，我家的亲戚说实话到现在我都没见过，只是偶尔知道他们曾经写过信。怎么可能看笑话呢，看你说的。之前就听你妈偶尔说过一些你大姑家的事情，你呀，这小脑袋瓜别想那么多了。” “就是觉得我妈太吃亏了，一个家全靠我妈，我弟又是个心脏病人，碰不得说不得累不得，我爸也是老病号，常年吃药，我和我姐也帮不上忙，你说，这个女人结婚究竟是为啥？”突然间我觉得婚姻好可怕，像我妈那么出色的女人进入婚姻除了付出就是付出。现在我姐呢，要嫁给韩老二，那个人人都看不上的电线杆，未来堪忧。我呢，整天傻乎乎的，没啥理想，除了 能在家务上分担一些，其他方面还得母亲操心。 此时，我好像突然理解姐姐为什么嫁给韩家老二的原因了，她是想在婚后拥有更多的自由和主权，不想像母亲那么为王家当保姆。我呢，我进入婚姻又能干嘛？生孩子，教育他，像母亲一样当个贤妻良母。母亲还能在自己的工作上赢得尊重，脚踩一片天地，我们呢，谁能拥有母亲的能力。我这个大学生四年真的浪费了，最后跑回总厂混日子，我脑子里全都是对女性的悲哀，对自己无脑选择的后悔。 我不想说话，爬在桌子上呆呆的看着，脑子里还在考虑自己以后怎么样能更多的帮助母亲。 “晓晓，发什么呆呀，又有啥想不开的？”小惠看我发呆主，倒了杯水放我跟前。 “我在想，我干脆辞职，我可能帮我妈，我妈说了很多次我适合做生意，有这个眼光，也有这个头脑，就是缺乏历练，我想现在还年轻，能接替我妈的工作多好。当时我就不该考什么大学，也不是我喜欢的专业，还不如高中毕业直接进商业系统，那时候招工的机会也不少。” “你觉得可能吗？你爸妈就是希望你能多读书，多些技能，相帮你妈，也不是非要辞职啊，你可以利用业余时间啊，本来你家山上的商店你就很熟悉，现在可以更好的参与进来呀。” “我给我妈说过我想帮忙，我妈不让，我妈说，让我在自己的工作领域更好的发挥。” “可你现在的工作好像也是，我说你别生气啊。” “说，不生气。” “你现在的工作不太适合你，毕竟给你是专业工程师，这里能给你发挥的空间太小，如果有机会就去设计院，那里应该更适合你。” “但现实是我已经回来了，现在调个人也很难，那边要人这边不放人是常有的事，再说，我也不是有什么大理想大志向的人，我就想能像我妈这样把这一片商业经营好就满足了。我对我妈的职业超过了对我自己的工作。所以每次盘点，我妈都喊我帮忙，杜叔叔整天喊我小会计呢，我对数字的喜爱远远超过对线条的喜欢。我现在把自己整残废了，干啥都干不好了。” 一个晚上，被自己的悲观情绪左右，小惠的劝说也没用。我的心情糟糕透了。
第132章 不请自来的大姑 最后我郑重的向小惠提出了分手。 我说：“我们两不合适，一点不合适，我是昏了头答应做你的女朋友，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们到底是不是合适，我也想明白了，我们不合适。” 小惠要打断我，我没让他说：“你别打断我，让我说完。我不否则我对你的喜欢，可仅仅一个喜欢就把一辈子搭进去，我没那个胆量，也许这辈子我都不敢。你是军人，不可能一辈子在军区，你有可能去这，有可能去那，否则就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随军家属了。我王晓晓不要做随军家属，整天跟着你跑动跑西，我需要在我妈跟前，我爸妈很快就会老了，弟弟照顾不了他们，姐姐也会有自己的家，我爸被我妈和我们这个家照顾了一辈子，你说，我再跟着你跑，我妈老了有个病都没人管。不行，我不能和你继续，既然不能走进婚姻，不如现在就分手，对谁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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