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样的事情?”方念抓住他的胳膊,轻轻摇了摇,“连同方才的事,你都一并告诉我听。” 贺南霄侧躺过来,也将她揽到自己怀里。 “那便先说‘遭遇’。 “在他航校毕业那一年,来了我们航空队。正好当时航空署从法国添购了一批他们淘汰下来的战机,正清在航校时成绩优异,因此是唯一一个被选为试驾的新兵。 “这本是一件光荣的事,我记得当时队里还有一些新来的没少因为这件事嫉妒他。然而,谁也没想到,新购入的那批战机中有两三架内部零件上存在很大问题。他试飞那日,天气不是很好,当时飞机在空中失控,使得飞机紧急迫降。 “最后,虽是迫降了,但发动机自燃,他被困在了机舱里。等我赶到将他救出时,他的身体已有不同程度的烧伤。正因为这件事,他才不得不早早地退伍,离开了航空队。” 贺南霄提及此时,那日的凶险仍是历历在目。他叹息,不止一次叹息,为徐正清戛然而止的航空梦,也为这般日益衰微的国力。 听到这里,方念也在他怀里默默地轻叹。他低头,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接着说道:“后来,他便回家继承了父业,还娶了自己的心上人。” “原本可以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了,可是老天待他不公,在他们小两口感情最是浓厚的时候,用他太太的命换了女儿的命——他太太难产,没救回来。 “而他也因此郁郁寡欢,沉疴难起。 “在他最难的那两年,是他太太的婢女一直在他身侧日夜照料。不止照料他,还对他的女儿无微不至……” 话说到这儿,方念已经了然。两处都是情,而他唯有收起自己对妻子的那份痴情,才能对得住小丫鬟的那份恩情。然而,这样的情对小丫鬟来说有意义么?方念心想,于她来说,她一定不会接受。她所要的感情是纯粹的爱情,除此以外,她都无法接受。 “如果你是徐正清,你会怎么做?”她拿手指点了点贺南霄的鼻尖,想听他在这件事上的看法。 贺南霄抓住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不假思索地说道:“不管怎样,出于道义,我觉得正清的做法是对的。” 他的回答让方念有些意外,她抬起头,认真地将他望着,又问了一遍:“即便没有感情,你也会这么做么?” 贺南霄点了点头,并没有想要更改答案的意思,“两年多的贴身照顾,总不能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今日你也看到了,正清待她还是很好的。只不过他们一直以来的相处习惯,会让你一个外人感到不太舒服罢了。但毕竟我们都是外人,幸福与否,只能由他们自己来判定,旁人是没有资格去过问的。” 贺南霄在劝她不要多想,而方念却忽然有些落寞。因为他们感情观上的差异,也因为他的答案,让她有些莫名的不安…… PS:weibo 回来的朋友请告诉我,这种尺度,可直接放豆阅吗?
第五十六章 情趣 夜里又下雨了,转过天来已经热得让人难耐。 方念一向怕热,开着那台电风扇呼呼地吹了一夜,倒是把贺南霄吹得有些鼻塞。晨起,他打了几个喷嚏,便打算在衬衣外头再加件军装外套。然而,等他一回头,看到方念已是换上了轻薄的夏裙。 西式的连衣裙样式,淡青色的轻纱布料上有粉花点点。领口开敞至锁骨以下,使大爿牛奶般的肌肤裸露在外。那处隆起之上,是乳白色的蕾丝花边,那是一条纯而诱人的分界线,勾勒着让人遐想的风景。 贺南霄一时看呆,系扣的手还顿在那里,没有了动作。想过她穿夏装的模样,却没想过会这样超乎他的想象。 方念走过来,在他面前转两圈,有些娇羞同时又有些欣喜。 贺南霄倾身,贴到她耳边说:“很好看。” “是么?”方念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头一回听你夸我。” “是头一回?”贺南霄记不得了,明明在他的印象里,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看的人了。并且每回见她,又似乎总有不一样的惊喜。 方念松开他,撅了撅嘴。这人嘴笨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不过他并不自知。 她坐到梳妆镜前梳妆,贺南霄便跟着站到她身后。 “就……定下了?”他一面继续系着自己的衣扣,一面试探性地问道。 “什么?”方念在挑耳坠,试了一副珍珠的,觉得不好,便又放下。她从镜中看了看身后问话的男人。 “裙子。”他回答。两人的眼神在镜中交汇。 “是啊,你不是也觉得好看么?”方念没去想他的顾虑,拿起一副白玉小茉莉的耳坠,挂到耳垂上。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终于满意。 “你说,严知行这趟回去,他父亲能分出多少兵权给他?”她转过身,对着贺南霄问了这么一句。 一会儿她要去见的,便是严知行。贺南霄在焦虑她的衣着,而她却在担心严知行那边的事。 “不知道。”贺南霄沉了脸,从她身后离开,兀自坐到床上。 方念见他拉了脸,便嗅到了一丝淡淡的醋味儿。于是,她起身,走到他面前,而后未经他同意,便坐到他腿上。 “昨晚不是都说了么?怎么到了这会儿还来生气?”方念一手圈他脖颈,一手捏着他的尖下巴,笑嘻嘻地问。 贺南霄不和她笑,也不和她说话。然而,怕她跌下去,手便结结实实地搂在她腰上。 他不开口,方念便吻他的唇。他不给回应,她便更加进一步,故意用力地吸他的舌。贺南霄被她惹火,一个转身便将她按到床上。 他身下,那对因她喘息而正微微起伏的两座“小山”让人燥热。埋首下去,在那之间吮咬,带着醋意的力道比以往都要更重一些。 吃醋是情趣,女孩子似乎享受这滋味。她舒展身体,由他吃着。疼或酥麻时,便抓揉他的短发,给这情侣之间的趣味增加了更多的互动性。 她喜欢看他对自己的身体欲罢不能的样子,然而,他异乎常人的忍耐力却又让她又爱又恨。此时,她伸手向下,摸到他发胀的那处时,他对她的亲吻便停了下来。 他直起手臂,将头抬起,瞧了一眼刚刚被自己吮咬过的地方,心下满意。 “时候不早了,你重新收拾一下,我送你过去。”他还微喘,但语气已经冷静。 软了半个身子的方念合着眼仍旧躺在那里,她抬手抓住他的衣领,娇声地问:“这便好了?不气了?” 贺南霄弯曲手臂,复又低下头,在她唇上一吻,说道:“气,等回来再收拾你。” 方念笑了一下,圈住他的脖子,要他抱起自己。 贺南霄有求必应,将她从床上抱起,一直走到衣橱前,“你换件衣服,我到楼下等你。” 他将人放下,正想要走。可还未走出门去,便被方念叫了“站住”。 他停下来,回头看她。只见她手捂着胸口,对他喊道:“贺南霄!你说,你是不是成心的!” 贺南霄眨了眨眼,表情无辜,“什么事儿啊?我成心?” 方念将捂在胸口上的手拿下,狠狠地跺了一下脚,“你看你干的好事!这叫我怎么出去见人!” “不是……念念,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啊……”贺南霄委屈辩解,“方才你也挺喜欢的不是?否则,怎么紧紧地抱着我不放……” “喜欢你个头!你就是故意的!”方念随手抓起一件衣服,朝他丢了过去。 贺南霄一把接住,不慌不乱地摊开来看了看,“唔,我觉得这件不错,领口到颈,袖至七分,在这种换季时候是最好的过渡。不易受寒,很好。” 方念还要再扔,他便赶紧开门躲了出去。 “贺南霄!”一句怒吼被挡在了门里,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总算松了一口气…… …… 去的路上,贺南霄不敢再作妖,即便一路遭她白眼,他也没有半句怨言。怕她热,还贴心地准备了檀香扇给她。哄她说,晚上回家任她收拾。此一时彼一时,这会儿便再也不是前番吃醋又生气的男人了。 方念勉强算是原谅了他,格外“开恩”让他在西餐厅外等自己。 严知行在西餐厅里恭候多时,见方念来,站起身,张开双臂。 这人本就生得俊,方才进门时便有不少小姐、太太盯着他看。此时他那副风流倜傥的做派流露出来,更是引得那些人挪不开眼。 方念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在许多目光的追随下,将自己手中的檀香扇丢向严知行。 严知行手快,将扇子接入怀中。 “古有西施赠扇陶朱公,定下百年好合之誓约。今有念念赠我檀香扇,莫非……” 他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除非诊病,否则他一向如此。 “严公子,别想太多。”方念一把抽走他怀里的扇子,兀自展开扇着,坐到他对面。 严知行摇头笑笑,往窗外看了一眼,叹了声气:“哎,是有多不放心我?吃个饭而已,还劳烦贺将军亲自来当保镖。” “严公子的保镖也不少,我带一个不算多吧?”方念往他左边、右边、前面、后面那几桌分别扫了一眼,那些腰杆挺得板直的食客,都是她在雨花巷 199 号见过的熟面孔。桂系少帅的便衣军官们被她一一识破。 严知行看着她笑,眼神里的爱意难掩。聪慧的女子有很多,但不图他身份,却又敢与他直接叫板的,只有眼前这一个。勾心斗角惯了的人,便会为爽利的性子着迷。他着迷于她,不知从何时起。而结束这种着迷,似乎已是遥遥无期…… 她陪着他喝了一些度数不高的洋酒,分别在即,她还是想叫他高兴开心。可愉悦的交流中总还是带了些许伤感。 “真的不和我一起走了?”严知行敛了笑,最后又认真地问了她一遍。 方念笑着摇头,再一次直接拒绝。 “好吧。”严知行不再劝,尽管心里失落。不过,他还是为她留了一条路,“想走的时候,就来 199 号。那里会有人帮你。” 听到这话,方念仍是感动了,甚至还有感激。严知行猜她要开口说“谢”,便嘻嘻哈哈笑着,抢先说道:“行了行了,过意不去的话,就把那扇子送我。怎么样?这买卖不亏吧,方老板?” 方念将手里扇子一点一点收好,而后稍稍起身,双手奉到他面前,“破扇一把,还请严公子笑纳。” 严知行笑,轻轻拉住她纤细的腕子,将嘴凑到她耳边,“说好了,我等你来。” 窗外,站在军车旁的男人眉头紧锁。兜里的洋火没了,想抽的那支烟一直含在嘴里,心里拧巴着。 他纠结了半晌,正下决心走进去借火,便看到一位十分面善的老妇人踩着小脚从那西餐厅里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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