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实在不行还有张弛嘛!” 话刚出口,向野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马上改口,“我的意思是,他可以帮忙澄清,你俩是正当男女朋友关系,而且你又没靠他养!” 吴小言似乎累了,没有过多纠结这个名字,她靠在沙发上发了会呆,没过多久,重新拿起手机,不知道在给谁编辑消息。 南漪以为吴小言是在处理帖子的事情,没多过问,她使了个眼色和向野一起去收拾厨房,留给吴小言留出足够多的空间。大约十分钟后,她听到一声清脆的锁屏声音,接着沙发上的人长长舒了口气。 “处理好了吗?” “嗯,处理好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明快了许多。 南漪也跟着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吴小言宣布:“我辞职了。” “啊?” 向野愣了愣,不敢相信,“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我辞职了啊,就这么简单。” 吴小言说。 “别冲动啊言姐!” 向野擦了擦手走过去,“要走也是那个造谣的人走,你走什么啊?” 吴小言说:“我早就想走了,所以谢谢她。” 她耸了耸肩,对比于十分钟前,现在的她像是换了个人。 洒脱又果决,简直像是换了个人格。 向野始终劝说,南漪在一旁没有加入。 她似乎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虽然我们老板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是这件事肯定不是他指使的,他还指望着我手里的客人给他推单子呢。不过他也只是暂时不想动我罢了,搞不好这个Erica抢着做视频账号就是老板授意的,反正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 吴小言手机t响了一声,她边回复消息边继续说,“我也懒得知道究竟是不是那个Erica搞的了,反正帖子我举报完了,也辞职了,过几天心情好了再发个视频阴阳回去!” 她忽然想到什么,挑了挑眉,“南姐,你和了了到时候帮我好好润色一下发言稿,等我们老板看到了,搞不好还会对我这个受害者挺愧疚的。” 南漪笑着点了点头。 一旁的向野仍旧头疼,他怕吴小言是一时冲动的决定,好心提醒:“可是你明年才能考出律师牌照,现在不是跳槽的好时候。” “谁说我要现在找新工作了?” 吴小言说,“顺利的话,三个月之后我就拿到牌照了,这段时间我刚好在家认真复习,这样不好吗?” 向野总算放下心来,“行行行,不愧是言姐,还是小的见识浅薄,多余担心了!” 吴小言抱拳回礼,继续说:“况且我手上好多做配偶移民的客人,都是跟了我好几年的,我辞职了公司留不住他们的。以前我道德高尚不接私单,现在可好了,老娘就要把这些客人都带走接私单!卷死他!” 南漪听完笑了。不得不说,她还是很了解吴小言的。 而向野听到这条条清晰的发言,一时震惊到说不出话,原来他离开的这三年,吴小言也变了许多。她并不是丝毫没有长进,反而从前大家不认可的那些“无法共情”、“没眼力见”、“铁石心肠”等等缺点,如今都成了她保护自己的武器。 处理完一切,南漪没有急着放吴小言回家,留她多住了一晚。 第二天起床,吴小言突发奇想非要回公司收拾东西。她说,不想当着同事的面卷铺盖走人,有点丢脸。 南漪理解,但还是提醒她要遵守公司的劳务合同。吴小言说,合同上写着辞职要提前两周给通知,算下来之前攒下来的年假、病假,抵消后刚好够她现在走人。 于是两人陪她一起回了趟公司。 送吴小言回家路上,南漪满是感慨。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她身上呢?她能否做到像吴小言这样洒脱? 应该不行吧。 南漪想,事情发酵后,她至少要先消失几天放空自己,然后在“Tell Me”上发一条吐槽贴,等听到足够多的共情声音,才会平复心情、处理事情。而事情解决之后,她也许又会用几天、甚至更久的时间去回味咀嚼。 这样看来,她似乎是一个喜欢逃避问题的内耗型人格。 而吴小言恰恰相反,她的怒气值会在事情发生的当下迅速攀升,当升到顶点后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所以她才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情绪熨烫平整。 南漪有些佩服。 当晚他们在吴小言家随便叫了外卖,为了庆祝闺蜜脱离苦海,三人跟视频对面的程了一齐举杯喝完了一瓶红酒。 实际上那瓶红酒几乎是吴小言一人喝完的,所以最后南漪看着她躺到床上之后才离开。 等电梯时,南漪和向野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言姐也不容易啊。” “嗯,是啊。” “她和张弛真的没可能了吗?” “不知道。” 又是两声叹息。 “那最近我们多关心一下言姐吧。” 向野说,“电梯来了,我们走吧。” “好。” 南漪刚走了一步,发现自己落了东西,“我没拿包,你等我一下。” “嗯,好。” 于是南漪独自折返。 她和吴小言有彼此家里的钥匙,怕吵到人,她轻手轻脚地进去。 本想拿到吧台上的包就离开,谁知转身的时候脚步慢了下来,她停住,扭头看了一眼主卧房门。 吴小言正躲在被子里嚎啕大哭。 也许很多年后她都不会忘了此刻的心疼。 那个为自己身披铠甲的人,原来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舔舐伤口。
第36章 . 事实总是经得起推敲 造谣视频在华人圈传开之后,最先有动作的是张弛。 他在自己的公众平台账号上,晒出了从吴小言那里收到过的所有的礼物,从大学刚认识到现在,整整七年。 小到几支笔、大到一台多巴胺色的立式冰箱,照片被这些零散的物件填充得满满当当。就连照片中心张弛比“耶”时,手腕露出的那只价值不菲的劳力士手表也是吴小言送的。 这张图片没有配文字,看上去只是莫名其妙发了一篇帖子,毫无指向性。即使信息量少到可怜,有吃瓜群众已经在评论下猜测起来了。事实总是经得起推敲,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回复,风向早就转变了,甚至有人开玩笑说,原来张弛才是被“包养”的那一个。 这一切还要归功于向野。 其实张弛看到帖子时本来想直接开骂,结果被向野拦下了。他不但帮忙发了帖子,还在评论区下面找了几个朋友帮忙评论引流,很快和吴小言相熟的客人也来留言。 随后,吴小言也在南漪和程了的润色下,将“发言稿”修整完美。她把自己完全塑造成受害者,还趁机阴阳了一把老板和某些煽风点火的同事。 短短两天,事情已经往相反的方向发展,唯独帮忙澄清的“男主角”销声匿迹了。 这不符合花孔雀的作风,南漪认为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想,兴许张弛要趁机憋个大招好让吴小言回心转意。谁知很快向野便告诉她,也许这次孔雀是真的受到打击了。 看到帖子之后,吴小言去找张弛说了什么。至于具体内容除了他们谁都不知道,只知道从那天开始张弛便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出门,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可吴小言看上去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了了!你怎么还不出牌呀,慢死了!” “Seriously?我是手机屏看牌好吗?几万几条数字很难看清的!” 手机支架上的“程了”眯着眼仔细看了会,“帮我打从右边数第三颗的。” 吴小言敲了敲刚刚帮忙代摸的牌,问:“那这颗给你放到哪?” 程了又扫了一遍牌,“放从左边数第五个吧。” 说完她松了口气,接着专注盯着场上的动静,结果到了第二圈仍旧被吴小言催牌,她终于忍不住了,“OMG!这究竟是谁想出来的视频打麻将?” 南漪打了个呵欠,十分平静地说:“你猜猜会是谁。” “干啥呀,你们怎么都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今天吃完饭是谁说的!饭后活动都听我的?” 吴小言不满。 “向野说的。” 南漪立刻卖队友。 “别推我身上呀!” 向野被南漪瞪了一眼,抿了抿嘴,“好吧是我说的。” 他本来是贴心之举,念在吴小言辞了职又心情低落,和南漪两个人舍命陪君子,谁知道这“君子”不想斗地主偏偏要打麻将。 没办法,只好拉来了远在八百公里之外的程了云组局。可实施起来才知道,网上那些三缺一云聚会打麻将都是骗人的。帮程了抓牌理牌的第一步就磨了所有人的性子,花了整整十分钟的时间才进行下一步,而屏幕另一头的程了耐心也已经趋近为零。 最后吵闹一番,吴小言亲自把这项提议否决了,她边收拾麻将边哼哼唧唧的,已经把“不爽”写在了脸上。手机里面的程了也没挂断视频,气氛就这样僵着,有些尴尬。 南漪跟着默默收麻将,同时问视频里的程了,下次打算什么时候回悉尼。 程了之前基本每月回来一次跟大家一起过周末,这样算起来,也差不多过去一个月了。 “可能……这两周吧?” 程了忽然支支吾吾起来,“圣诞节的假期应该差不多,到时候回来多玩几天。” “好啊,那太好了。” 南漪收好盒子,正思索怎么才能化解尴尬,没看到视频里程了说这话时表情流露出的娇怯。可向野捕捉到了这一幕。 不止如此,他还察觉到程了似乎想说什么。 难道是跟妹主动讲话化解尴尬觉得害羞? 不应该吧……程了和吴小言一言不合就十分钟不讲话是常事,可通常这种情况也是程了单方面的闹别扭,有时甚至两人都“和好”了,吴小言还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还能因为什么呢?总不能因为谈恋爱了吧…… 刚想到这层,下一秒向野便瞥见了程了手上的戒指。 向野观察了片刻,轻咳两声,忽然背对镜头凑近南漪的耳朵,小声说:“你看程了的中指。” “中指?” 南漪略显诧异,轻声问,“她竖中指了?” “……” 向野选择沉默不作答,南漪兀自疑惑了几秒,看到了程了中指上的戒指。 戒指、中指、热恋中。 南漪愣了愣,朝向野眨眨眼睛。 ——程了谈恋爱了? ——我觉得是的。 两人很快便无声交换了想法,接着南漪取下架子上的手机拿到面前,果然看到屏幕下方有枚闪着亮光的小银圈。 “了姐,你这里,” 向野指了指自己的额角,“你额t头这里有个东西,好像是个纸屑。” “啊?这里么?” 程了抬手摸了一下。 向野忙点头,“嗯嗯嗯,对对对,已经没了,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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