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触摸到正确答案,被男人无情赶下车,她站在夜色里看着黑色大车绝尘而去,只留下红色尾灯在拐弯时一闪而过,终于笑出声来。 一切都解释通了,难怪秀水镇再见时会是那样一副模样,原来如此•••
第十一章 “难吃死了,咱医院食堂的饭要不是免费真是狗都不吃,每次开会都跟院长反映,一年了也没见改,谁家见过西红柿炒肉。”郑大夫抱怨了一路,依旧骂骂咧咧着打开办公室的门,见到趴在桌子上的景萧和赶紧向后面的几个人做手势示意。 但她已经听到,从桌子上抬起头来打招呼,眼睛因为压迫有一瞬的模糊。 上午做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治疗,精神长时间的高度紧张让她觉得疲惫,一回到办公室便趴下小憩,连午饭也没吃。 朱医生笑眯眯地问是不是一会儿就要去学校了,她说是。 起身昂起头旋转脖子,同时双臂张合着拉伸身体。 “吃块西瓜再走,上午 12 床的妈妈送来的。” 她点点头,洗了手过去,听旁边的几个人在讨论上午刚入院的那个男生。 萧和所在的是心理二科,主要病人是青少年,基本都是ᴶˢᴳ初高中生以及大学生比较多,问题也多集中在双向、抑郁、网瘾以及厌食上。 朱医生说着还不忘提醒跟着自己的实习生,下午写病历的时候要注意下,不要给孩子下精神分裂的诊断,就写个厌食之类的,办理住院的时候家长特意来打过招呼,担心病历上写精神分裂会影响小孩复课。 这些行为在课室都是被默许的。 有些学校怕出意外,学生因为精神疾病休学后,复学的审核非常严格。 她把这一条默默记在心里,埋头吃瓜。 两块冰凉的西瓜下肚,本来不饿的胃反而有些饥肠辘辘的感觉,从办公桌左边的抽屉里拿了两个能量棒,开始做各种防护准备出门。 炎炎盛夏,烈日当空。中午 12 点左右地温最高,外面的柏油马路都快要被烤化,氤氲着无形的热浪向上翻涌,穿着平底鞋走在路上时间久了都会觉得烫脚。 尽管医院和学校步行就十分钟的路程,萧和也打算叫辆车,实在没必要为难自己。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她又开始考虑或许确实应该买辆车了。 回国已经大半年,她始终有种不安定感,这种不安定感导致她总是十分谨慎的给自己购置大物件,就连租房都只签了一年的合同,说到底是因为她始终没有在工作中找到归属感,看到自己的清晰定位和价值。 因此总会怀疑这或许并不是自己真正想过得生活。 到了学校,她干脆直接去教学楼的休息室待一会儿,免去一会儿还需再从办公楼走到教学楼的路程。 下午和晚上她各有一节大课。 想到这又觉得有趣,上午治疗是基本用耳朵倾听,下午上课又变成全部用嘴巴表达。 身体的个个器官明明分工明确,依旧会用各种不适来表达对宿主超负荷的不满,那么她自己或许真的只是一具借住在这副躯壳的灵魂? 但倘若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那还有什么属于她? 从医院带出来的能量棒放在包里,取出一根剥开花花绿绿的包装纸,发现已经有一点融化的迹象,表面的巧克力沿着轻微折痕附着在上面。 刚从酷热的环境进到空调房,萧和的精神还很亢奋,想从包里拿篇文献出来看,手却习惯性的摸到了手机。 她想,好吧,平时做个梦都是在写论文,意识偶尔放弃主导地位,放纵一下任劳任怨的四肢做支配也可以接受。 于是坦然的配合开屏解锁。 私人微信里静悄悄的,早上发给徐琰钊的好友申请还没被通过,只有几个被她开了免打扰的校友群冒着小红点,有人在里面分享各项论坛之类的消息。 她进去看了一眼,发现有人发了几个国外高校交流项目通知的网页链接,等她退出来正目睹了相斯琪在群里丢了一枚炸弹。 明晃晃的五个字,写道:老娘辞职了 纵使萧和有想到这件事,也被斯琪的行动力惊到。 可馨和燕燕都没回复,应该是在午休,她回复了一个“Keep cool”的表情包以示支持,配图是一只青蛙头带着墨镜。 相斯琪的电话马上打了过来,忽略打招呼的步骤直接走流程。 她说:“昨晚上太开心所以今天早上起晚了,然后我就找总监请了假,结果你知道吗,他居然还给我打电话问我为什么没来上班。在一起快四年了,他到今天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才告诉我,我上班的那个破公司其实是他的!” 萧和同样震惊,捂着手机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斯琪就像是压根不需要别人的安慰,在电话里火气冲天,语气铿锵地继续说:“本来我想着避开他,调个组就算了,结果真他妈恶心,这个公司都不能呆了。” 于是她问斯琪辞职之后下一步有什么计划,就听她在那头语气惊讶,问萧和是不是老师当出职业病来了,刚辞职当然是好好出去玩一圈啦,人生一个计划接一个计划的还有什么••• 乐趣还没说完,被电话里传来门铃声打断,就听斯琪提高声音喊了一句什么去开门。 萧和在电话里问和谁说话,听她说是昨晚上那个弟弟,立刻八卦的“呦~”了一声,尾调拖长表示愿闻其详。 于是斯琪小声的和她说,弟弟就是好,八块腹肌体力好。 话音刚落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斯琪已经“我擦”一声儿丢下手机跑到门口。 西装革履的左崇濯已经在门外和那个弟弟撕打了起来,准确的说是左崇濯正在单方面压制别人。 真奇怪,明明在床上感觉很有战斗力的一个人,此刻好像忽然变得手无缚鸡之力。 相斯琪大叫一声加入战局,口口声声喊着左崇濯的名字让他住手,身体却下意识的挡在他前面。 好不容易把两人分开,她气喘吁吁的去看那个男孩,确认他身上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势之后将人先打发走。 直到这时,相斯琪都不知道那个男生的名字。 左崇濯站在原地双目泛着红血丝,是枯熬了几个黑夜的恶果。 如今再眼睁睁看着这个女人把另一个男人送出门去。 在他来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赤裸裸地不言而喻,甚至相斯琪都没想过避他,鸡心领的背心把一切痕迹坦荡荡的置于他的目光下。 他感受到心脏撕裂般的疼痛,无数次从粉身碎骨的谷底再次坠入无尽深渊般的失重感席卷而来。 不明白她怎么能这么洒脱、这么狠心,却又清楚她这样没有一点错,他才是没资格问为什么的那个。 “斯琪。”男人缓慢移动到女人身后,紧紧地环住她,痛苦喊出她的名字。 相斯琪停顿一瞬,以往在他怀里柔情似水的腰肢立刻紧崩了起来,平静且狠厉的去掰自己腰间紧紧相扣的双手。 两人都仿佛沉默的陷入孤注一掷的境地,一个不择手段的去撕、掰、拉扯,尖锐的指甲将其划伤出一道道血痕。 另一个则丧失五感般坚守,丢盔弃甲任凭怎样的伤害都不肯放松一丝。 相斯琪长久以来的佯装终于崩溃,什么坚强、洒脱、不在乎瞬间灰飞烟灭,开始歇斯底里。 她在左崇濯怀里疯狂挣扎、咒骂、质问为什么,身体极大幅度的晃动想要挣脱这个牢笼,又终于在获得自由的那刻蹲在地上将自己死死抱住。 瘦弱的身躯缩成一团,双肩不住的颤抖,从窗户打进来的阳光射在她灰蓝色的发,将影子投射在脚底,小小一团,不足以庇护任何人。 左崇濯顺着她的姿势跪在旁边,无声地将人再次紧紧包揽进自己怀里,脸庞深埋进她的发间,手臂与额上青筋毕露。 怀里的人终于不再挣扎。 他听到她在问:“订婚了吗?” 是不是刚和另一个女人订婚,又转头跑来想要我顾念旧情? 喉结上下滚动,一个“嗯”字却无论如何都难以启齿。 相斯琪此刻已经平静下来,她不期待左崇濯的回答,甚至说害怕。 被束缚住的双臂微微用力,将两个人隔开一个对视的距离。 她的眼眶明明已经忍得通红,神情痛苦却平静,缓慢的开口:“我还能怎么做?左崇濯•••你知道不可能,要让我做你的•••”情妇二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泪水已经从坚毅的面孔上悄然落下。 满室寂静。 相斯琪依旧不肯低头,那颗泪珠就这么经过眼角、鼻翼滑至嘴角,最后沿着下颌骨隐没。 外面的阳光将人耀的睁不开眼,两个有情人在黑暗里扭曲爬行。 一直到他们被阳光直射的地方都浸透了汗,僵直的动作导致肢体开始泛起阵阵酥麻,她看到男人唇角微动,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承诺:“我不会和她结婚。” 这个“她”是谁两人都清楚,刚与左崇濯订完婚的陈家大小姐,陈媛媛。 那一刻相斯琪说不上什么感觉,像坐过山车被卡在了半空,不上不下。 她在心里唾弃着自己窃喜,身体却软在他怀里,终于如受伤的幼兽呜咽出声。 左崇濯意识里长久以来叫嚣着冷静的理智终于彻底停摆,这一刻他决定哪怕丢盔弃甲、背弃宿命,至死都要与眼前这个女人乱缠。 通话那头的萧和在听了几句确认斯琪没有危险后默默将其挂断。 她好像有些懂了斯琪昨晚跟她说那句话的用意,她让她看好她。 但她希望斯琪求仁得仁,也相信她做人的底线。 既然如此,又未必不能选择做一段时间的眼盲心瞎。
第十二章 徐琰钊再次通过萧和的微信好友申请是在第二天的下午,距离她发送申请已经过了将近 40 小时。 等她看到的时候才发觉自己都险些忘记这回事。 对话框里除了静悄悄的显示着一条系统提示消息外,别无其他。 萧和想了一下,再次感谢徐琰钊前天晚上的出手相助,尔后给他转了五千,备注衣服钱。 消息发出去犹如石沉大ᴶˢᴳ海,静悄悄的没有回音。 她也不在乎,放下手机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繁重的工作量让她无心很多事,此时此刻急需一个调休来喘口气儿续命。 徐琰钊看到消息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他和两位同伴转机了两次到达内毕罗,然后马不停蹄的前往保护区志愿站,当地罕见暴雨,行程一再被耽误,等安顿好已经是晚上。 手机一开机就是成千条的消息争先恐后的往外冒,他快速浏览一遍,回复了几条工作安排又和家里报了平安,剩下的小红点就这么丢在那里。 即将退出的时候却鬼使神差的点进联系人那里,他的微信号并不保密,几乎每天都有好友申请,他很少去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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