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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热吗？” 山山灿灿点头。 “有点。” “心静自然凉。” 时常想，他只能提醒到这个地步了。 有些话，说不出来。 时常希望山山懂得这句话的意思，是警戒，也是。
第22章 首次交锋 村子里，邻里间的小路不算大。过不了车子，可村主任还是借了村民家中的小四轮车，想着接送诚尚的人。 齐璐见面前白色的半身高的四轮车，突发奇想，有兴趣的上下打量起来。 “这是你们村子的车吗？” 苏亿走上前介绍道。 “是的，村子里村民的车，考虑到您穿着高跟鞋可能会不方便，所以借来了村民的车子用一用。” 苏亿生怕自己说的话会让齐璐有误会，有着急忙慌的补充着，虽然听过时常和尤里里那些关于诚尚的话后，她也不想将景区开发权交给诚尚。 “您可以上去试试，还是挺安全的。” 小四轮车只有半人高的车门被打开，车子里空间不算大，甚至还有些狭小。 齐璐犹豫着，脚下的步子踌躇不前。 时常一眼便看出了齐璐的嫌弃。 像她这种只会在星级酒店享受嗟来之食的人，哪里会看着上青山村这个小地方。若不是有项目开发，只怕她压根不会知道，那条通往各大城市的公路，会途经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 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齐璐还是抬脚坐了上去。 车子门是合成金属的，车子空间狭小又逼仄，比想象中的还要闷热。 坐上那一瞬间，车子很明显的晃动一下。 齐璐用脚踏了踏地下的车身，咚咚两声略显空旷。 齐璐抓紧了于脑袋齐平的扶手。 苏亿重重地关上车门，敲了敲前面村民的塑料窗户。 “哥！去村委会。” 小四轮虽然是电车，可一松脚刹，瞬间就飞了出去，走在小路上，车子还左摇右晃几下。 车子里的齐璐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开车的是村委会一个打杂的兄弟，车子也是他花了半年的工资买的，买回来的时候，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挺稀奇，热是热了点，可晒不到太阳。 坐在前面的兄弟很是热情，车里没有后视镜，便转头冲着面色紧张的齐璐呵呵一笑。 看着那排露出来的大黄牙，齐璐险些没有忍住想要吐出来的冲动。 “你坐好坐好！好好开车哈！” 齐璐大惊失色，面目有些慌乱，她看着左摇右拐的车子，马上就要从路中间沿入路边的草丛。 “你看着点儿路！多吓人啊！会不会看路啊！” 齐璐彻底崩溃，那张在她脸上虚伪的面具也彻底给撕了下来。 面前开车的兄弟转过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用带着乡音的语气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 齐璐并没有理会面前的人，她看着距离自己身后已经没了跟着自己来的考察队的身影，心里不由的慌张起来。 “什么时候到啊！这么慢啊！” 前面的兄弟已经将小四轮电车的油门给踩到底，可这种小电车，无论如何也跑不过汽车，就算是已经到了最大的速度，可看起来速度仍然很慢。 终于，在齐璐几分钟的抱怨后，车子停下来了。 村委会门口也站着一排职工，他们看着从车上下来的齐璐，并没有觉得狼狈。 “您就是诚尚集团的代表人吧！我是青山村的代表，我叫林峰。” 林峰刚从H城学习回来，因为一月一学习的规定，他一年到头要折腾好多次。 齐璐理了理脸上的凌乱发丝，伸出手，却也只是与林峰握了两秒钟的指尖。 林峰好歹是见过世面的人，多多少少也和他们这些大企业的人打过交道。 看不起一个小村子的人，他见多了。 只是头一次见到把不耐烦放到面子上的。 可真是有谱！ 当然，林峰面上还是带着笑，他收回手，请齐璐进屋子里坐。 早在前些年，村委会的屋子和外表全都翻新过，只不过一些能用的办公用品还留着。 屋子外面是光洁的白墙，屋子里面是连桌角都掉了一块儿的木头桌子，就连椅子也是最普通的塑料凳子。 “村子里可真够节俭的。” 看似夸赞，实则齐璐是在嘲讽。 林峰给齐璐端来盛满茶水的一次性杯子。 茶满送客，酒满敬人。 这个规矩，齐璐在职场混迹这么多年，也是懂得的。 林峰却只是笑着回了一句。 “哎呦！你看！这新来的小子没规没矩的，我一会儿就批评他。” 齐璐才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因为她根本不会去喝那杯茶水。 齐璐笑道。 “多大点事儿，小伙子不懂规矩，多吃点亏就知道了。” “是是是。” 说罢，院子里开始涌进来考察队和村主任几人。 走到院子里，村主任指挥着，让山山带着几人去后山考察。 “山山！你去带着诚尚的考察队去后山瞅瞅！下雨了就回来啊！” 村主任看向那些人又补充一句。 “哎呦！我们这村子里的后山啊！一下雨就又是滑坡又是泥石流的，今儿个你们来也都看见了，不好清理啊！” 考察团的人打开资料，在文件上写写画画，随后跟着山山走了。 苏亿和村主任带着剩下的人进了屋子。 一群人被安排到了还算规整和整洁的会议室。 原本白色的立式空调已经有些发黄，就连出气也有些吭哧吭哧的声音，像极了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喉咙里的咯痰声。 会议室里，双方对立而坐，只有时常是半个局外人，他拉着凳子，坐在了村组这一侧的后面，自成第二排。 齐璐也直接的说明了来意。 “我们的考察队正在考察，当然，我们诚尚这次是真心实意想要和青山村合作的，在此之前，我们已经根据大众熟知度调查过，青山村在H城里的熟知度还算不错，如果可以开发，可以取得不小的利益。” 开口闭口就是利益，坐在对面的几人已经面露尴尬。 村主任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场面，全程几乎都是林峰进行的交流。 林峰接过文件，没有说话，直接将文件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的附加条件清楚的写着，青山村所有利益百分之九十九归从于诚尚。 若不是顾及着彼此的面子，林峰早就把文件扔了过去。 “齐代表，这个附加条件，是什么意思？麻烦解释一下。” “字面上的意思，百分之九十九归于诚尚，剩下的，归青山村。” 真是好大的口气！ “我不同意。” 林峰见状，也不必同齐璐再磨蹭下去。 “我觉得，诚尚今天来根本不是诚心谈合作的，百分之九十九，青山村的人还要不要活，我们只是合作，不是将后山卖给你们，百分之一的利润给到我们青山村，我们村子也不是什么贫困的村子吧，你们这百分之一，我们恐怕受不起！” 林峰起身，将面前的合同推过桌面，推到了齐璐面前。 齐璐倒也不生气，只是把合同拿在手里，仍在不断地夸大。 “现在不答应，也没关系，到最后总归是要答应的，能有资格当我们对手的，只有PE。对吧，时总。” 忽然被提名，时常放下手里的手机，抬头对视上齐璐那双透露着精明的眸子。 “齐代表说得对，我们PE可不像诚尚如此为青山村的利益着想，如果PE拥有了开发权，一定会遵循‘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好好开发，以村民的利益为最大，诚尚的野心，我们PE可比不起。” 齐璐被时常怼的哑口无言。 她拿着文件，站起了身子。 从进来这个村子开始，她便没有一刻能呆下去的。 如果不是上头强硬的要和PE抢一个项目，不然就这个村子里这么一点不挣钱的项目，她怎么会坐两个小时的车下乡。 “既然谈不拢，那就招标现场见。” “不送！” 这句话，是时常说的。 当然，剩下的几人也没有走出会议室的门，眼看着诚尚的人出了村委会的院子。 林峰坐在位置上，气不打一处来。 “诚尚到底什么来头，这么大的脾气！” 村主任拿起面前的不锈钢水杯喝了一口茶水，苦涩的味道蔓延味蕾。 “上头统一发出的公告，咱选不了。” 苏亿看着旁边的林峰，她也是今天下午来到村委会的时候，第一次见。 “林老师，您的意见呢？” “我？只要不是诚尚，一切好说。” 其实林峰刚回来没有几个小时，还没有来得及了解关于后山开发的事情，他以为今天下午只是简单的接待一下对方的人，却没想到给自己请回来一尊大佛。 “这尊佛太大，我们村子供不起，但愿不是诚尚。” 另一侧，后山上。 数名考察人员收起了身上的仪器，刚刚测量完成，准备下山。 山山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仿佛知道了诚尚势在必得的模样。 他想起银行卡那些钱，心里发怵。 也不知道村委会那天他们谈判的怎么样了。 “那个，你们这些分析什么时候出方案？” 领头的带着安全帽的男人看着机器里的数据，眉头紧缩。 “后山开发难度有些大，前面一座是平山，可这一座有些陡峭，而且下雨后又会发生泥石流这些，要是想彻底的解决这些问题，并且得到一个完整的方案，至少也得一个星期以上，至于其他的，还得总部商议。” 男人抬头，看了山山一眼。 “你......啧......怎么觉得有些熟悉。” 山山别过头，假装蹭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没......没有吧，你一定是看错了。” 男人挥挥手，召集了几处测量人员。 “下山了！走了！齐代表发消息了！” 村口，山山将人送到车上，透过后视镜，他和齐璐对视了。 后视镜里，齐璐举起手机，冲着山山晃了晃。 山山即刻理解，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到一个新发来的短信——务必拿下青山村后山开发权，我要内部资料，不择手段，不计费用。 几辆车子开走了，齐璐靠在后座上，闭上了眼。 她想起和山山的偶遇，先是兴趣，后是利用。 成年人的世界，尤其是他们这种始终不清不白的人，哪有那么多喜欢，说出来的话，不过是玩笑罢了，也就山山这种刚毕业的大学生当真。 不过，齐璐有一点是真的为他好，用他简单的身份和先进的技术手段换取利益，金钱和感情的对等交换，谁都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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