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与川的语气有些急,“池少,您知道祝鸢在哪里吗?” 池景行冷笑了一声,“霍老板找人,怎么找到我头上了?” 霍与川呼出一口重重的气来,“白天祝鸢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在封闭培训,没接到,现在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说重点。”池景行又吸了一口烟。 霍与川顿了顿,有些咬牙切齿,“我刚才托医院的朋友查了查,祝鸢的父亲突然病重需要手术,八十万手术费,而那笔钱,刚刚交上去,付款人是——贺屿。” 池景行蹙了蹙眉,半晌才发出一丝嗤笑。 “祝小姐向来行情很好,霍老板不必担心。挂了。” 说罢,池景行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再次走进包厢,里面似乎在玩什么游戏,热闹非凡,一群人嘻嘻哈哈地笑着。 温函侧目看见池景行走进来,笑道,“池少,一起玩玩?” 池景行仰头松了松领带,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桌面。 “好啊。” 一旁的美女从他一进包房就已经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了,抓住机会给他倒了杯酒,“池少,您先来。” 纸牌游戏,池景行随便说一个数字,看是否对得上美女手中拿着的牌。 他心不在焉地睨了女人一眼,女人白皙的手缠上他的胳膊。 池景行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却没有阻止,眼神依然是淡淡的,并不看她,轻启薄唇,“5。” 女人垂眸看向自己手里的牌,是3。 她的牌面小,池景行赢了。 周围响起一阵起哄声,女人也笑着看向他,“池少打算怎么罚我?” 这话问得有些暧昧,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勾了勾唇。 池景行也不例外,他扯了扯嘴角,微微垂着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懒懒地盯着女人,似笑非笑。 “面前这瓶酒,喝完?” 闻言,女人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凝固。 酒很烈,一瓶下去,人就要躺这儿了。 周围人的起哄声此起彼伏,池景行也勾唇笑着,似乎很惑人,如果周围有人细心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笑意似乎未达眼底。 温函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群人里,他算是和池景行玩得比较多的,他知道池景行玩游戏的时候一向很随意,今天怎么…… 他看了池景行一眼,又看向有些傻眼的女人,笑道,“几万块的酒,池少请你喝,还不快些说谢谢?” 女人反应过来,又重新换上一副笑脸,软软开口,“谢谢池少。” 池景行懒懒地盯了她几秒,视线极淡地扫过,身子微微一弯,勾起了沙发上的外套。 “走了,你们慢慢玩,记我账上。” 温函连忙上前,“池少,我送你回去吧,你刚从国外回来,时差没倒过来,开车不安全。” 池景行并不看他,“不用,你们继续。” 他走出音色,拉开车门上了车。 窗外天色阴沉,漫天都是灰蒙蒙的浊云,寒风像一把锋利的剑在空中飞舞,发出一道道有些尖利的声音。 车速如箭,池景行的脸映在一旁漆黑的车窗上,手指握住颈前的领带向下松了松,放松的神色下的一双缱绻深情的桃花眼有些恍神。 忽然,路边闪过两道有些熟悉的人影。 他懒懒地掀起眼皮,看向不远处。 东郊公路一侧,一幢幢独栋别墅鳞次栉比地排列开来,大片空旷的草坪呼啸着吹着冷风。 这条路原本是去往池家的必经之路。 此刻,草坪中间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车旁站着一男一女,男人狂妄的笑脸和女人苍白的脸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窗外一片黑寂,她白得刺眼的肌肤显得格外明显。 池景行好看的眉眼染上一层不明的嘲讽。 果真是祝鸢。 和贺屿。 他挑起眉毛,似乎看到什么好玩的事情,眼神带着一丝光亮,唇边似乎还有点笑意。 - 无边的黑夜里,一颗颗白色的小颗粒轻飘飘地飞舞落下,在昏黄的灯光里,像一个个跳动的精灵。 下雪了。 一行眼泪划过祝鸢的面庞。 今年的初雪,来得格外早。 这曾经是她最喜欢的日子,每一年的初雪,都象征着,新年的春天,就快要来了。 可是今年—— 她还等得到属于她的春天吗? 就在一个小时前,贺屿替她交了手术费,她站在病房门口祈祷等待,终于得知了手术成功的消息。 她还没来得及松下一口气,贺屿便朝着她走过来。 “祝鸢,他们都抛弃了你,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好不好?”他哑着声音,“我不会,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的。” “祝鸢,跟我走吧,可以吗?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祝鸢沉沉地看着他的眼睛,“好啊,我跟你走。” 一路上,贺屿极力地隐忍着眼底的欣喜和爱恋,看向她的眼神也总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生怕多看她一眼就会惹她讨厌似的。 到了他在东郊安置的别墅,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屋,想要和她倾诉自己对她的爱意,还没来得及就被祝鸢拉住了! 他回过头,看见她苍白的脸,神情有一瞬的滞住。 他甚至觉得她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动人心魄。 他似是被蛊惑一般不再克制,俯下身便要吻下去,祝鸢却抬起手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巴掌! “贺屿!你不是说过,我要什么你都肯给我吗?——好,我告诉你,我要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要你和我的人生划清界限,我要你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你以为我跟你走,就是要让你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死在你面前,我都不会让你碰到我!” “贺屿,你别忘了,我是坐过牢的人,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贺屿的脸被打得通红,冷冽的寒风扫过来,痛觉更甚。 而他的眼底尽是苦涩的笑意,又带着隐隐的疯狂。 “你想做什么尽管做啊!”贺屿控制不住自己阴鸷的内心,叫着她的名字,“祝鸢!你说过要跟我走的,是你说的——!” “你之前说过,你最爱我了!我不信你现在不爱了!” 说罢,他视线向下,宽厚的手掌重重地撕开她的毛衣,寒风在一瞬间掀起狂澜,通通涌进她的身体里! 祝鸢双手死死护在胸前,她拼死咬紧牙关,似乎用尽了自己一生的力量和面前的人对抗! 贺屿愣了一下,似是被她的动作刺激到了,眼眶瞬间变得通红,却渐渐覆上一层湿意。 “祝鸢,你别这样好不好?”他卑微地笑着,“你看看我,你爱我一下好不好,就像从前一样……我不介意你跟过池景行……只要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我什么都不介意。” 刹那间,一道带着轻笑的声音忽然传来,却让人感觉有些发寒。 “你有什么身份介意我,至少,我从来不碰别人碰过的女人。” 贺屿的动作猛地一怔! 他缓缓地转过头去,就着不远处的车灯,他看见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明灭不清的光线里投下一道被拉得很长的影子,逆光之下,男人的脸隐匿在灰色的阴影里,并不真实。 他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懒懒地搭在身侧,明灯让他修长的手指微染了一层柔光,根根清透白皙。 贺屿却认得这道人影和那道冷冽刺骨的声音。 是池景行…… 贺屿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听见他极淡地嗤笑了一声,语气却更加寒冷。 “贺先生和漫漫的婚期将近,现在却抱着别的女人,你当真以为我们池家,是个喜欢收废品的垃圾站吗?” 第35章:拿手 池景行在寒风中渐渐走近,贺屿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他并不愤怒,面容上甚至噙着一丝凉薄的笑意,眼神玩味地扫视着自己。t 却让贺屿内心发寒。 他看着眼前的人,“小舅……只是误会,我和祝鸢是旧识,她有事情想求我帮忙……” 池景行略微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贺先生,我说过很多次了,你暂时还没有资格这么叫我,”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贺屿,音色淡淡,“我对你的私事也不感兴趣,只是有些不凑巧,你抱着的女人,我刚好认识。” 贺屿心内一颤。 池景行轻挑眉梢,“人我就先带走了,贺先生不介意吧?” 他问的是贺屿,却根本没再看他,眼神已经轻飘飘地绕过他,落在了一旁的祝鸢身上。 半晌,贺屿才从自己的齿间生生憋出三个字来。 “……不介意。” 池景行勾了勾唇,淡淡看了祝鸢一眼,转身走回车旁。 祝鸢紧紧裹住自己的衣服,强装镇定地从贺屿身旁离开。 她一次也没有回头。 …… 车厢温暖,祝鸢单薄的身子蜷缩在宽敞的副驾驶内,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胳膊,即便气温已经渐渐回暖,车子也早已驶离那片空旷的草坪,她依然有些惊魂未定。 一旁的男人沉默地开着车,右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良久,祝鸢声音微颤,“池少,谢谢你。” 池景行从鼻尖发出细微的嗤笑,声音懒懒的。 “顺手而已。” 简单的两句话之后,车厢又恢复了沉默。 祝鸢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明明此刻的天色比方才更加黑暗,但她的心忽然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车子在一处幽静的别墅大院内停下,院子一侧的门匾上只写着一个黑色的字:【池】 池景行熄灭了引擎,并不看祝鸢,径直下了车,走进别墅里面。 祝鸢跟在他身后,一路沉默。 “砰”的一声。 漆黑的客厅忽然亮起灯光,照亮了祝鸢原本黑暗一片的世界。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眯了眯眼,再睁开眼时,她看见了偌大的客厅简洁如斯,整个房子的风格和池景行如出一辙。 而就在不远处,池景行懒懒地倚靠在墙上,手里拿着一支烟,却没有急着点,歪歪斜斜地夹在两指中间。 他侧目看向祝鸢,眼神里带着一丝考量。 祝鸢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狈。 在海市奔波一天,拼命求救,和贺屿周旋,垂死挣扎。 落在池景行眼里,站在这样明亮的灯光下,她整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祝鸢张了张嘴,她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只剩下一句“谢谢”。 池景行不以为意地扯了扯嘴角,走向一旁的沙发。 他坐在中间,双腿随意交叠,修长的手臂耷在沙发的边缘上。 “我说过了,只是顺手,”池景行扯下领带随意丢在一旁,“祝小姐就没有别的话想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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