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乔云舒的眼泪。 当时的他被换回了两分理智,睁开腥红的眼眸,对上了那一双水光潋滟,可怜兮兮的眼睛。 也在一次认真地打量了这个新婚妻子。 像单纯懵懂的小兔子一样,稍微揉捏一下就能掉眼泪。 这是那时候的厉寒霆对乔云舒的评价。 不过那点怜惜和清醒也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那瓶催情香是真的厉害。 很快男人的身体就被生理本能所支配,和身下的女人度过了一个缱绻悱恻的夜晚。 在第二天醒来之后,他对乔云舒的态度也不好,甚至算得上是恶劣。 不只是第二天,在往后的日子里,他都没有对乔云舒好过,现在想起来,他只觉得千不该万不该,甚至恨不得能穿越过去,把那时的自己痛揍一顿。 当时的乔云舒也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实在是找不到能快速筹到她外婆医药费的办法,所以才一咬牙走了捷径。 她当时的内心必然也是惶恐的,甚至还会有对自己的厌恶和嫌弃。 而那时的厉寒霆不知道人间疾苦,几十万对于他来说还买不到一套西装,但他不知道有的家庭一辈子都赚不到几十万,几十万块钱可以让很多家庭面露难色,支离破碎。 他高高在上地站在云端说教乔云舒,那他是一个爱慕虚荣的拜金女。 但现在仔细想来,如果换成是他,他又会怎么做呢? 一位把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唯一的亲人身患重病,他又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筹到钱,这时候有一根救命稻草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一定会像乔云舒一样,顾不得什么尊严自尊,拼命的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吧。 厉寒霆的心中苦涩无比,恍然曾经的自己的言行举止有诸多失败和错误的地方。 他尝到了喉咙间的苦果,郑重其事地说,“对不起。” 乔云舒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认真,因为挑起这个话题时她的语气里是带了几分打趣和调侃的。 诚然,她对过去做不到百分百,但也没有那么耿耿于怀,斤斤计较。 所以当厉寒霆的道歉格外真挚认真时,乔云舒怔忡了片刻。 她疑惑不解地问,“怎么忽然道歉了?” 厉寒霆的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的揪了一下,虽然不疼,但却有一股难受的感觉不容忽视。 他说,“我在向你道歉,为我之前的高高在上,自以为是,为我之前的不尊重和冷淡。乔云舒,我那时候算不上一个好人,你骂我一句浑蛋都是轻的。” 她趴在男人的背上愣了许久,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她隐约还记得那时候的厉寒亭曾经斥责过她的爱慕虚荣,两人因为这件事闹过不愉快。 后来她自己都释然了,因为两个人的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和所经受的教育都不一定样,所以注定了性格和眼界也不相同。 厉寒霆就是从小出生被高高在上捧着的贵公子,自然不会理解她这种走投无路,什么都愿意去做的人。 有的事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就做不到完全的感同身受,所以乔云舒也没有再强求过厉寒霆去理解她。 而现在,他竟然在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道歉,还真是一大稀奇事。 乔云舒心中感慨万千,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但到了嘴边,忽然又觉得没什么想要说的。 最后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都过去了。” 或许是因为两人的气氛陡然间变得沉重起来,乔云舒有些不习惯,她想方设法地想要转移话题来打破这微妙的气氛。 她又想起了两人最初的话题,“你还没告诉我呢,刚才觉得你怪怪的,身体好僵啊,是不是不舒服?” 提起这个,男人的喉咙又滚动了一下,有一滴汗水从他的下颚滴落,划过凸起的性感喉结,没入了衣领当中。 他的嗓音低低哑哑的,“没有不舒服,乔云舒。” 她语气十分自然地应了一声,“怎么啦?” “你说话的时候脸能不能往旁边侧一侧?别一直对着我的耳朵?” 乔云舒的耳尖一红,把头偏向一边,语气里有几分不乐意了,“原来你是嫌我吵?好吧,那我以后都不跟你说话了,你清净了吧?” 厉寒霆面上浮现出几分无奈和宠溺来,“我哪是这个意思,我怎么敢嫌你吵?” 乔云舒轻哼了一声,“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话的时候气都喷在我的耳朵上了。”厉寒霆的嗓音低沉得如同优雅的大提琴音,“你要知道我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年轻气盛,还爱慕你的男人。” “我背着自己的心上人走路,他还一直在我耳朵边吹气,我很难不心猿意马。” 他慢条斯理地说出这一番话,语气里并没有听出不好意思,仿佛只是在陈述今天的天气不错一样。 到时趴在他背上的乔云舒忽然觉得一阵脸热,滚烫的红晕爬上了她的脸颊和耳尖,把她晕染得仿佛一颗水嫩多汁的蜜桃。 第195章 是我 两人刚走出那一条小路,乔云舒就拍了拍厉寒霆的肩膀,示意他把她放下来。 后者虽然还有些不舍,但也如实照做了。 他们一前一后地回到家,坐在院子里绣花的外婆抬头看了一眼,“回来啦,怎么感觉没跑多久啊?是不是云舒又犯懒了?” 乔云舒在心里腹诽,到底是把她从小带到大的t人,果然就能轻轻松松地猜出原因来。 但她这时候有点好面子,拉不下脸,不愿意承认她一个成年人那么容易就半途而废,索性摇摇头,“当然没有了,外婆,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样的人吗?我们跑了好一会儿呢,都跑累了,是他说跑步要循序渐进,我们才回来的。” 旁边默不作声的厉寒霆忽然被人轻轻的拽了一下衣袖,他这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从容不迫的笑容来,镇定自若的开口,“没错,是这样。运动也不要操之过急,尤其是她平时没怎么运动过,要是忽然运动过头对身体不好。” 他可是每天雷打不动去锻炼的人,外婆也看在眼里,自然相信他说的话。 “看你们两个人满身的汗,还有云舒的脸怎么那么红?”她指了指厨房,“张婶在厨房微着银耳汤呢,你们出来一人喝一碗吧。” 乔云舒反手摸了摸自己有些烫的脸颊,含糊其辞,“可能是太累了。” 说完这句话后,她转过身,趁着外婆低头绣花的间隙,飞快地瞪了一眼厉寒霆。 要不是他忽然说那么暧昧撩人的话,她至于脸红吗? 乔云舒去堂屋里面的沙发坐着,身体成葛优躺的姿势,放松又随意地躺在那里玩手机。 厉寒霆穿着两碗银耳汤,走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这副模样,唇角勾起了一抹宠溺又温柔的笑容来。 她今天外面穿的是一件宽松休闲的冲锋衣,因为刚刚跑步回来有些热,还没来得及换上厚衣服。 现在的宽大的衣摆,因为她的姿势往上滑,露出了一截纤细雪白的腰肢,在明亮的阳光下白得有些晃眼。 厉寒霆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眸变得更加深沉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屈起在桌面,轻轻地叩了叩,“好好坐。” 或许是他本身自带着上位者的威压,乔云舒一听到他这幅句式鬼使神差地坐了起来,顿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她嘟嘟囔着,“我怎么坐着都要被你管,真是莫名其妙。” 厉寒霆没说话,只是将一碗银耳汤推到她面前,“你吃吗?” 张婶的厨艺非常好,银耳汤炖得香甜软糯,那一股清甜的香味已经弥漫在空气中了。 乔云舒咽了咽口水,用瓷勺搅动了一下银耳汤,吃了一大口,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好吃。” 她这一副鲜活明媚的神态落在厉寒霆眼里,让他的心脏跳快了几拍,像是被一根轻柔细密的羽毛轻飘飘地撩过一样。 他觉得面前的女孩比悬在天幕上的金灿灿的阳光还要灿烂,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厉寒霆也喝了两口,抬头看似无厘头地说,“我也会做银耳汤。” 乔云舒现在正吃着东西,心情比较好,也随口接了他一句话,“哦,那你好棒棒哦” 男人再一次不经意的试探,“如果你喜欢喝,我以后可以经常做给你喝。” 乔云舒反应过来,如临大敌地抬头看着他,“这倒不用,我们非亲非故的,你不用做给我喝,你做给你未来女朋友喝就行。” 厉寒霆慢条斯理地抬眼,用漆黑如墨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轻笑了一声,“那就更应该做给你喝了。” 乔云舒再一次领悟自己又毫无防备地被面前的男人在口头上占了便宜。 这个男人毕竟是混迹在生意场上多年的老油条,油嘴滑舌,伶牙俐齿,她一个单纯无辜的小女孩怎么能说得过他? 乔云舒暗自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后,避免和他再有什么口舌之争了,每一次自己都赢不了。 两人喝完银耳汤之后,乔云舒还没站起来,面前的男人就已经动作自然的接过了她手里的空碗,走向了厨房。 那动作流畅的仿佛他不是他们家的客人,而是他们家佣人似的。 乔云舒走出堂屋,随意地朝着厨房瞥了一眼,看见他站在洗碗池面前,把那两个碗顺手给洗了。 她心中忽然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畅快之意,没想到有一天身价过千亿的厉氏集团掌权人也有在这个农村厨房给她洗碗的时候。 男人洗完了两个碗,从厨房出来,一抬头不经意的就对上了乔云舒眉眼带着浅笑的神态。 他的心里顿时柔软得不可思议,仿佛能滴水一般,嗓音也情不自禁地柔和下来,“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乔云舒自然不可能对他说实话,含糊地带了过去,“没说什么。” 厉寒霆原本也没指望着她会对自己说实话,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对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那才真是一大怪事。 他慢条斯理地走到她面前,“去沙发坐着,我给你按按腿。” 乔云舒一脸疑惑不解,“怎么拥有按摩?我的腿好着呢。” “你刚刚运动完得按摩,不然明天会酸痛的。” 厉寒霆这么一提,乔云舒又想到了她大学体测的悲惨岁月,每次跑完800米,腿必定要酸痛两天。 浑身上下都像是散架了似的不自在,这种感受她可不想要再体验一次了。 厉寒霆见她还有几分犹豫,对她那点犹豫的原因心知肚明,此刻,开口自然地打消了她的顾虑,“你就把我当成按摩店的服务人员或者健身房的教练就行。” 听到他这个说法,乔云舒情不自禁地笑了,她的语气轻快,调侃道,“让堂堂厉总给我当按摩工,我何德何能啊,这恐怕是得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得到这种待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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