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强大的人,即便内心碎成渣,表面还是光鲜体面。 而自己,一个失恋,天快塌了。 不至于,不至于。 郝嘉自我安慰。 郝嘉洗完脸,镜前凝视自己,她的皮肤外油内干,肤质白皙,但毛孔粗,黑眼圈尤为明显。 油皮唯一的好处是不显细纹,内双的眼皮单薄,笑起来没有鱼尾纹。 大概她是那种抗老型的脸,二十岁像三十岁,三十岁是三十岁,四十岁依然像三十岁。 但愿自己迟早跑赢岁月。 临睡前,收拾一下程名留下的痕迹。 郝嘉找来找去,发现程名已经贴心的自己清理干净了,刚搬来的新家里,没有程名存在过的记忆,也算幸事吧。 深夜,与郝嘉关系交好的王希娣发来一张照片,是程名和妙妙的亲密合影,连着三个问号。 “我知道了。”郝嘉硬着头皮说。 “什么情况?你和程名分手了?”王希娣直接发问。 “是的。 今天分的。”郝嘉知道分手消息一出,一定有人耳语,有人当面盘问,王希娣就是其一。 她性格跋扈,张扬,从说话的高调门上就能听得出来,那种走路带风,给人窒息的压力感。 王希娣也是郝嘉在书店认识的朋友,经常光顾咖啡厅,一来二去成为好友,王希娣经营一家设计工作室,规模不大,但干得风生水起。 王希娣有个本事,想跟谁成为朋友,就能和谁成为朋友。 郝嘉朋友不多,一个不热衷于社交的人,朋友自然不会太多,王希娣算其中一个。 “我就知道这人不靠谱!”王希娣愤怒道。 郝嘉对王希娣不能体察自己心绪的随性发言有些抵触,她介意朋友之间缺失分寸感,互诉衷肠,不分你我的闺蜜情,在郝嘉心里最不值钱,她觉得那是少女时期的友谊,成年人间的情谊更绵密,克制。 她的情感事,很少跟人吐露,就连十几年交情的余梦柔,她都不说。 这也让王希娣对郝嘉有意见,苛责她不拿自己当朋友。 见郝嘉半天不回复,又来一条:“我去找你吧。” “干嘛啊?”没有痛快答应就是拒绝,郝嘉希望王希娣能懂。 “陪你啊!失恋的女人……”王希娣觉得此刻郝嘉需要有人陪,而她作为朋友应该马上出现在郝嘉面前。 好意心领,但郝嘉不需要人陪。 “地址发过来,我马上过去。”王希娣准备出发了。 郝嘉无奈发送了地址,夜已深,明天还要上班。 不一会,有人敲门,王希娣到了。 “我明天还早起呢,你自己喝吧。”郝嘉看到王希娣手上提着的红酒说。 “这个程名,我一早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王希娣兴致冲冲,准备开酒。 郝嘉沉默不语。 “分手就对了。 我会把他的丑事都说出去!让他社死。”王希娣狠狠地说。 王希娣是那种会触及郝嘉敏感神经而不自知,但有事真上的朋友。 “你可算了吧,给我留点脸行吗?”郝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就是太要脸。 脸面最不值钱。 要脸就是不要脸,不要脸就是要脸。”王希娣越说越来劲。 “你说得对。”郝嘉同意。 “像个爽文大女主好不好?手撕渣男小三,活得痛快点。”王希娣开始手舞足蹈。 “爽文大女主之所以流行,是因为那只存在于我们的幻想。”郝嘉摇晃着酒杯。 “也是,哈哈哈哈。”王希娣看上去能喝,其实不胜酒力,没喝几杯就微醺到大声笑。 郝嘉也半斤八两,她不喜欢喝醉酒,半醉半醒到失控的感觉,尤其心情不好时,更容易醉。 醉酒后两人仰天大笑,笑着笑着又哭了,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天亮了,王希娣先醒来,她把睡梦中的郝嘉架到床上,自己走了。 王希娣恢复的快,宿醉一晚醒来跟没事人一样。 郝嘉睡到中午才被一缕阳光刺痒,半睡半醒的睁开眼,踉踉跄跄的走到客厅喝水,茶几上两瓶空酒,吃剩的零食,狼藉一片。 头疼,眩晕,身体沉重,红酒的后劲在郝嘉体内要停留三天才能排泄出去。 边洗澡边想昨晚的事,断片也是郝嘉醉酒后的特点。 死活想不起来了,幸好只有王希娣一人,就算出洋相也在安全范围。 哭了几次之后,郝嘉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正在书店打理日常,王希娣打来电话,上来就说:“跟你说个事!” 郝嘉见王希娣故弄玄虚,问道:“别卖关子,直接说,我在上班呢。” “程名和那个女的好像分手了。”王希娣抛出“重磅炸弹”。 这么快就分手了?郝嘉心里一丝冷气,说道:“关我屁事!” 王希娣不关心郝嘉的情绪,继续说:“特别搞笑,程名搞得那个话剧,不是没钱吗,那个妙妙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钱。 估计是直播间的大冤种榜一大哥给她刷的。” 郝嘉听得头懵懵响,问道:“也就是说,这个妙妙带资进组?” 王希娣说:“对啊。 她和程名就是一种交易吧,她给程名出钱,换一个女一号。” 郝嘉“哦”了一句。 “这事你不知道吗?”王希娣问道,一句不够,连着又问:“你别说你不知道啊,这个程名瞒得真紧。” “他没说过,我也纳闷他为什么找一个小网红演女一号呢。 那么多没戏拍话剧演员他不找。”郝嘉坦诚的说。 “我听说,妙妙演了那个话剧之后,把话剧的视频剪成短视频,还挺火呢!估计他俩是分赃不均,闹掰了……但虽然是这样,但他俩肯定约过,不然不会拍那么亲密的照片!”王希娣说道。 郝嘉泛起一阵恶心,一时有话说不出口。 如果不是王希娣提供程名的信息,郝嘉很难再有机会知道程名和妙妙的后续,听起来很狗血,程名自作自受,她应该幸灾乐祸,但她高兴不起来。 对照王希娣所说,程名搞话剧的钱是靠妙妙出的,那他平时在和郝嘉的生活里,算计出来的钱都去哪里了呢?他可是说都投入到话剧上了。 郝嘉太信任他了,竟然没有怀疑过。 此刻郝嘉的心里一阵彻骨寒意。 本来,这只是一段情感的移情别恋而已,过去就过去了。 现在看来,不光是不忠,还有对郝嘉在经济上的巧取豪夺。 郝嘉对程名的感情,彻底幻灭,只剩憎恶。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王希娣问。 “没什么,感到一丝唏嘘,随他去吧。”郝嘉故作轻松的说道。 “就是。 这种人早晚遭到报应。 行了,我就跟你说一下,让你开心开心,挂了吧。”王希娣挂了电话。 三十几岁了,三年恋爱,栽这么大个跟头,除了怕被外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外,郝嘉甚至没有好好反思为什么会这样?真的只是遇人不淑吗?郝嘉开始自我怀疑。 她突然想起之前程名在与她分手之前,朋友圈分享过一首《年少有为》,她分析过歌词,失意青年对过去情感的缅怀,充满自卑,不甘和遗憾。 郝嘉终于反应过来,既然和妙妙只是一场交易,交易里一定掺杂着成年男女的情欲关系,但这不是程名与自己分手的真正原因,他没有想为了妙妙和自己分手,那分手另有原因,一定跟《年少有为》的故事有关系,故事里另有女主角。
第10章 凛冬已至 郝嘉下班回家时,程名站在家门口,换了门锁,他没有钥匙。 郝嘉疑惑的看着程名。 “我给你发了信息你没回。”程名说。 “太忙没时间看。”郝嘉边开门边说,程名跟着进了门,他对新家陌生,一天都没住过。 “你私人的东西都在这了。”郝嘉指着一箱衣服一箱书说。 “谢谢你帮我收拾好了。”程名说。 “搬过来之后就没动。 还有一些一起置办的东西,你看着拿吧。”郝嘉脱掉外套,坐在沙发上。 “没什么可拿的,我把猫带走吧?你平时工作忙……”没等程名说完,郝嘉打断:“可以。” 这两只猫是程名要养的,虽然他在家的时间更多,但他很少处理猫的起居,喂猫,铲屎都是郝嘉在做,就连前段时间的绝育也是郝嘉带着去的。 虽然有些不舍得让程名带走,但她更不想家里留下与程名有关的记忆。 程名站在客厅一角,和郝嘉距离很远。 昏暗的灯光照着他阴沉的脸。 “郝嘉,其实那件事不像你想得那样。”程名试图解释。 “哪件事?”郝嘉明知故问,她不想听程名辩解,但她应该知道。 “我和那个妙妙没什么的。”程名吞吞吐吐。 “假如你年少有为不自卑,懂得什么是珍贵,那些美梦没给她,你一生有愧。”郝嘉转换了人称代词,默念着歌词。 “也不是你想得那样,随便发的。”程名找了一把椅子坐下,郝嘉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脸,更加阴沉了。 郝嘉有些恼怒了,觉得自己很荒谬,竟然还在等一个分手理由,她起身逐客:“带着你的猫赶紧走,我要休息了。” “我觉得我给不了你你想要的生活,每天过得都挺没意思的。”程名终于开口。 “哦?你觉得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郝嘉问。 程名沉默片刻,郝嘉继续说:“程名,你真够虚伪的,是你觉得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吧!” 继续的沉默,想要说的话被郝嘉驳了回去。 “我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很多,一直对我很照顾,我这人没什么生活能力,很懒……”程名自顾自的说。 “你现在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对我的肯定和嘉奖吗?我不需要。”郝嘉反感的驳斥。 这仿佛是一种遮遮掩掩的否认,虽然你很好,但我们还是不合适。 又仿佛是一种不清不楚的勾连,虽然分手了,但我还对你有感情。 “你别在这恶心我了。”郝嘉又补充一句。 程名和郝嘉不在一个频道。 “和你认识的那个晚上,是我丢了钱包,没头苍蝇一样跑去商场找,商场已经关门了,你坐在草丛边,我看到你,真的是你捡到了我的钱包。”程名回忆起两人相识的一幕。 “现在都已经不用钱包了,你说的是哪辈子的事了,别再提了。”郝嘉不耐烦,没心思忆往昔。 看着郝嘉厌恶的神情,程名也不再说话,毕竟他想分手体面,而不是来挽回的。 郝嘉起身,郑重其事的说:“程名,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想听你回忆过去,也不想听你分析原因,更不需要你对我有什么评价,你他妈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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