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不管离不离开盛鸣,我都应该试着脱离家庭和亲人,说来好笑二十七了我也没正经想过自己未来的生活。”许韦不说话,付莘还有点不习惯,“你不劝我么?” “劝什么啊,你乐意就好。” 许韦买票的时候,只剩四人筐和一个八人筐,而预定八人筐的是一个北美小家庭,剩了两个位置,许韦只能去找他们拼,所以他们五人分成两批上热气球。 热气球飞行员叫Shawn,飞行时长已满3000小时,他驾驶的这架八人热气球,是他们公司载人量最大的热气球。 飞行员讲解注意事项过程中,注意到付莘和孟姝两张亚洲面孔,便极为自然与二人攀谈起来。 “Korean? Japanese?” “No, Chinese.” “wow, what’s your name?” 付莘没说真名,用江嘉旎随口叫的Selena敷衍了过去。 Shawn笑了笑说自己认识的很多中国女孩都叫这个名字。 付莘没有回答,早看出了这是位海王,没想到海得还挺理直气壮,看来靠着这副好皮囊蒙骗了不少女孩儿,呸渣男。 Shawn像感受不到付莘的反感,依旧健谈,他问付莘有没有做过其它高空运动,会不会害怕之类。 付莘没有恐高症,对于悬空飞行这件事接受程度很高,况且怀卡托风景如画,总的来说是期待的。 “You're in luck, I'm the most senior pilot here.” 付莘低头笑了下,信口奉承道,真的吗,但你看起来很年轻帅气。 Shawn爽朗地仰头大笑,如湖泊般澄澈的一双碧眼在阳光折射下似乎更加熠熠发光。 他突然问:“如果还有下次,你会和谁一起来?” 这是什么问题? 付莘注意到几位外国游客也正含着笑注视她,等待她的答案。 付莘扶了扶额,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话题的中心。 思考几秒,她露出苦恼的笑容:“Maybe my lover? I don't know.” “Do you have boyfriends?” Shawn歪头的模样很迷人,有点痞气,轮廓分明眉眼深邃,看着像年轻时候的小李子,说是希腊般雕刻的美男也不为过。 恰好付莘的童年男神正是泰塔尼克号的Jake,但太奇怪了,付莘完全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哪怕距离如此之近。 付莘稍稍往后退一步,礼貌地笑笑:“No, but I have a husband.”她故意把“a”咬得很重。 这下应该能听懂她意思了吧。 Shawn一脸了然,站直身体,嘴角突然勾出了个暧昧的弧度:“看来我的确不能再与你这位美丽的小姐说太多话,否则该有游客举报我玩忽职守了。” 付莘感到费解,热气球即将起飞,Shawn回到操纵台,开始认真遵循起一名飞行员的职责。 现在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比起刚才那般轻浮的举止要有魅力多了。 付莘摇头,看来油腻这玩意不分国界,男人自信过头不是优点。 燃烧装置发出巨大的声响,热气球缓缓升起,离开地面,飘向空中,有一种笨重又轻盈的体感。 地面上的一切仿若被晕染的水彩,泛蓝的湖泊,火红诡秘的树林,绿油油平原,夕阳如同增色一般,使得生机更甚。 付莘看到湖边一群人簇拥这穿着洁白婚纱的一对新人,兴奋地指着远处大喊:“哇,孟殊你快看,有人在举办婚礼。” “好浪漫呢,我记得……” 付莘回头想跟孟姝说话,却忽然闭上嘴,呆呆地眨眼睛,愣是只憋出三个字。 “嗨,好巧。” 孟殊不在。 尤为意外的,这高空中现在唯一能与付莘说得上话的人,只有本该在几千公里以外的陈斛。 陈斛穿了件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最顶挡住一部分下巴,显得有些神秘,可他看着付莘的眼神,又充满了坦诚。 “不巧,特地赶来的。”他说。 ----
第11章 神明无用 陈斛走到付莘身边,和她并排站着。 他不着痕迹地靠近她,半张脸埋进领口。 那样没有胜算的神情跳入眼眸,付莘又心软了。 她很快把脸转回来。 眼不见心就静了。 “答应过你要去土耳其坐热气球拍婚纱照,一直到现在都没完成。” 大概是同她一样,看到湖边那场婚礼才会提起。 没完成的诺言也许正说明,上帝有意错开命运,不愿成全世人罢了,算什么了不起的遗憾吗。 还好吧。 付莘扯开话题:“你来得还挺是时候,这是今天最后一趟热气球。” “嗯。” 一时无话,付莘余光撇见了正在疯狂对他使眼色的Shawn,怪不得他刚刚突然说什么游客要投诉他。 那也确实,看见帅哥对前妻搭讪,前夫哥多少都应该有点脾气的。 她回了个微笑,便不再看过去。 付莘知道陈斛这种榆木脑袋,对于千里追妻这件事情可以说没有一点自觉,所以她大胆猜测:“和霍少一起来的?” 陈斛没点头,也没摇头,“他比我早一班机。” “哦。”好尴尬的对话。 付莘决定不说话了,垂眼欣赏美景。 平白无故,付莘觉得什么东西在轻扯她的裙摆。 “present.”是同乘热气球那户人家的小女儿。 她从花篮里拿出一朵白玫瑰,然后指了指地面那对新婚夫妇。 原来是从那里接到的花,许是在婚礼开始之前,他们给送上祝福的游客们都送上一束玫瑰。 付莘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得到肯定的回答,忙接过,向小女孩回谢。 女孩又送给了陈斛一朵。 陈斛蹲下,问白玫瑰象征了什么。 小女孩不知如何回答,她年纪还太小,第一时间回头求助正宠溺注视着她的父母,过了好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回答道:“Pure and eternal love, exactly.” 纯洁而永恒的爱。 “thank you, I love it.”陈斛喜欢这个寓意。 他对付莘说:“要不对着落日许个愿吧。” 付莘不太确定地问:“你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个了?” “你不在我身边之后。”陈斛一到晚上便开始胡思乱想,很难入睡。 吃药也不见效后,他去过一趟佛寺,听了佛经,添了笔香火钱,却什么都没求。 他知道求佛求不来他想要的,可他心中有结,染上些安神的檀香,为求片刻宁静罢了。 一下弄得付莘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两人各自沉默,耳边除了燃烧机的轰隆声,再无其他杂音。 陈斛目光灼灼地望向巨大的落日,他的姿势并不虔诚,甚至有些散漫。 付莘被逗笑:“哪有人像你这么许愿的?” “那怎么许?” “好歹也要双手合十闭上双眼,才显得比较有说服力吧。” 陈斛抬手将挡住付莘视线的长发挽到耳后,答非所问地说道:“今天很漂亮。” 手指蹭到耳廓,付莘打了个冷颤。 陈斛的声音很轻:“如果我不在的每一天你都过得这么漂亮,我好像应该早点放你离开的对吗?”这确实是陈斛的真心话。 他今天怎么回事,沮丧得要命,付莘很难不多想,她问陈斛:“你刚刚许的什么愿?” “下次来是和你一起。”落日正在挥洒最后的余光,付莘回避了陈斛的目光,有端联想到她和Shawn十分钟前的谈话,看来那些他都听见了。 他说:“可惜不够诚心,不知道能不能实现了。” 半小时的飞行体验时间就要结束,Shawn提醒游客热气球即将着陆。 “要不一起拍张照片吧,趁我今天心情好。”付莘攥住手里的拍立得,邀请陈斛,“就算不能实现,至少这次先别留遗憾。” 她示意陈斛靠得再近一点,“太高啦!” 陈斛扶低她的手。 “不是。”付莘笑了,“我是说你个子太高了,头低一点。” 她将拍立得往陈斛手里一塞:“我数到一就拍摄哦。” “三,二,一。” 随着倒数声,婚礼的烟花漫天绽放,付莘靠着陈斛颈侧,镜头框住她明媚的笑容,身后是一簇簇流萤般的火树银花,在喜悦而沸腾的欢呼声中,陈斛的呼吸轻轻扑在付莘侧脸。 “付莘,有空常见面吧。” 异地也好,异国也罢,有空常见面吧,与难以戒断的香烟不同,付莘是日常琐碎里的慰藉,夜已降后的唯一闪光,是他又痛又幸福的根源。 这一秒被无限拉长,眼前的场景如同慢镜头一般流转,陈斛仍目视镜头,付莘半茫然半诧异地抬头看他,碎发被风吹得凌乱,视线中的模样变得模糊。 快门已闪烁完毕,陈斛取出相纸甩了甩,等待显像。 “没拍到你正脸,要不重来?” 付莘回神,粗略扫了眼相片,相片里她抬头望着陈斛发呆的半边侧颜隐在烟火和黑夜中,自带柔光滤镜和慵懒的氛围感,不是,怎么觉得有点额……少女,特纯情那种。 “就这样吧,相纸挺贵的。”她小心翼翼接过相纸,放进随身挎包里。 付莘就知道今天这事儿跟许韦脱不了干系,租车的时候隐约有些直觉。 他投降倒是及时,一看到付莘就竖起三指发誓:“我保证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霍少干的。” 付莘哼了一声:“以后再跟你计较。” 谁让她今天心情好呢。 要不说母凭子贵,霍亭一来,江嘉旎心情大好:“晚上吃点什么好呢?” “你想吃什么?”霍亭半蹲摸着她肚子问,“宝宝呢,宝宝想吃什么?” 江嘉旎拍开他的手,娇滴滴道:“讨厌。” 大庭广众之下,丧尽天良的秀恩爱简直有损观瞻。 “这就和好了?” “是啊,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霍亭那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哼,他最好是没留下什么烂摊子。” 许韦最终还是通过国内的人脉,将霍亭的情史摸了个透。 不打听不知道,霍亭的事儿在圈子里可是极为人所津津乐道,就他与那位初恋,分分合合好几年都断不干净。 一分手就互相伤害,互寻新欢,闹得满世界皆知,都这样了还能无所谓脸皮地拉扯了三年,怎么不算真爱呢。 转折发生在两年前,霍亭前女友未婚先孕,好不容易要走到结婚这一步,却横遭车祸流产,据说从此再也无法受孕。 霍亭在家人逼迫下分手,颓废一年后,机缘巧合之下遇上江嘉旎,才有了后来的事。 陈斛倒是了解一些内情:“其实她当年并没有怀孕,是收了霍家人的钱才离开的。” 付莘大惊:“你知道?” “知道的不多。” “那怎么不早跟我说。”付莘鄙夷道,“果然蛇鼠一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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